银河英雄传 (正传+外传)-第30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一直接受这种从属的立场。
在乱世当中,野心勃勃的君主与能力极强的臣下之间的关系,大多数就像是骑着单轮车要越过白刃,有着极高的危险性。莱因哈特与罗严塔尔之间的关系,或许最后也会成为这大多数的当中的一例,不过当然也会有例外的情形出现。
后世的人们经常这么说道,如果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一直到旧帝国历四八八年之后还活着,而且仍然身居“帝国的第二把交椅”的话,那么莱因哈特与罗严塔尔之间的紧张关系,可能就只是潜在但始终都不会爆发。或许至少他与军务尚书奥贝斯坦之间的对立,可能就不会这么样尖锐了。但是不管再怎么说,这些说法终究都只是假设。任何人唯一所无法否认的便是,吉尔菲艾斯在年纪还很轻的时候便过世了,在他生前的时候,不管是在下务军事方面也好,在私生活方面也好,从不曾遭受过任何人的责难,如果他还活着的话,那么就他本身和帝国的未来发展而言,其实有着非常丰富的可能性。
暂时将特留尼西特遣回之后,罗严塔尔又再一次传唤查阅总监贝根格伦,给予他许多的指示,大多是有关于固守在伊谢尔伦要塞上的那批“杨威利军”残党。虽然帝国军方面并没有任何部分的军队为了要抢功而有所妄动,但罗严塔尔之所以再一次对要塞提起注意,是因为在没有任何命令之下,有舰艇企图要侵入伊谢尔伦回廊。
另一方面,罗严塔尔当然也不可能像个老好人似地,允许伊谢尔伦回廊方面的人、物资和情报流入完全自由化。对帝国军来说,“封锁并孤立杨威利的余党”是他们理所当然的基本战略,虽然伊谢尔伦回廊是个困难的攻击场所,但是要封锁它就没有那么困难。所以帝国军首先得要切断要塞所有的情报和对外界的交流,在心理上把共和主义者赶尽杀绝。
因此,对于被困守在伊谢尔伦要塞上的尤里安.敏兹等这些“伊谢尔伦共和政府”指导阶层的人而言,如何设法收集到质量兼具的情报,就成了他们要继续生存下去的必要课题了。IV
肩负重责大任的尤里安.敏兹,每天都在繁忙之中,消化他所被赋予的工作。
尤里安每天一点一滴地整理着资料,期望将来有一天能够写下“杨威利传”。杨生前没有留下任何完整的著作就过世了,一生还不到三十五个年头,而且都在忙碌与多变之中度过。如果他没有遭此非命,而能够享有与他巨大的功绩成比例的生命,那么或许可把他膨大的知性活动的成果,透过文字的方式予以一般化吧。但是这么丰富的可能性,却因为他的过世而被永远地断绝了。
不过他还是留下了大量而片段的语录,关于战略方面、战术方面、历史方面、同时代的人物、政治和社会,然后还有关于红茶和酒。尤里安将这些没有秩序的思维和言行的只字片语,加以整理、重新排列,然后再加上自己所认为正确的注释。为了让杨威利这种个性的存在,能够流传到后世,尤里安每天回到个人寝室之后,仍不休止地埋首桌上。利用繁重事务当中的空隙来从事这样的工作。这对尤里安来说并不孤独,因为在整理的过程中,尤里安可以藉此和死去的人交谈。
每一个只字片语,都构成尤里安本身过去六年来的记忆与光阴,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丰富的背景,在尤里安的脑海里扩展开来。所有的景象当中,每幕都有杨威利的存在,他的身材忽长忽短,那是因为这些景像都是透过尤里安的视点所形成的,尤里安的身高在六年内增加了三十公分,而景象的出现并没有依照时间先后的顺序。
“确实是有某些东西是无法经由语言来传达的。不过这句话只有已经肠枯思竭的人才能够讲。”
“所以,语言这个东西,像是人们心海上所漂浮的冰山。浮出海面的部分其实是微乎其微的,不过存在于海面底下的绝大部分,透过知或感觉,仍然可以感觉得到。”
“言词必须小心谨慎地使用,尤里安。因为这样可以让更多的事情,比单纯只是沉默的时候,能更正确地传达出来——”
还有--
“正确的判断,唯有建立在正确的情报与分析之上,才有办法成立。”
杨威利也曾经这么样说过。
三年前,也就是因为“救国军事会议”的政变,而导致同盟军分裂的那个时候,杨被迫必须与强大的第十一舰队作战。双方的战力几乎相等,而杨如果败退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反政变派的崩溃,所以杨拚命地探索敌方部队的所在。当他们后来终于确认了第十一舰队战力分散的事实,以及其个别所在地的时候,杨兴奋地把报告书抛向空中,然后就和着笨拙的歌声,把尤里安当作舞伴,跳起笨拙的舞来了。由此可见正确的情报是何其的珍贵。
因此,尤里安为了在自己的思考和辅佐人员建言所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多收集一些情报,也采取了各种策略。伊谢尔伦回廊的两端,迟早会出现政治和军事性的变动吧。上前莱因哈特皇帝将伊谢尔伦回廊排除在外,正专注地构筑着宇宙的新秩序,到了他那华丽的权威甲胄上产生裂痕的时候,一定会有变动产生。
既然已经作出了这样的战略预测,尤里安也得要思考对应的策略。毕竟他不是后世的历史学家,而是现代的行动者。
只是未来情势的变化,不见得能够让眼前最理想的对策,还原封不动地持续到未来。
就像五外多以前,有谁能够预料到现在的宇宙情势呢?宇宙历七九五年的那个时候,高登巴姆王朝和自由行星同盟之间,还在持续着永无休止的争斗,而费沙的蠢蠢欲动,则填补着两者争斗之间的缝隙,只让人觉得这种情势仿佛会缓慢地、抑郁地、单调地流向未来。
大河尽管悠悠地流,有时还是会出现瀑布。或许和自己在一起的这一群人,此时正在逼近历史的瀑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变动或许会比预料的时间还要提早到来。杨提督在世的话,自己只要安心地乘在他的船上就好了。一方面自己是这么样地爱戴他,而另一方面则憎恨着那些杀害他的人,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心胸狭小吗?
想到这里,杨威利开始在尤里安记忆里的一个角落低声私语了。
“不!尤里安,我想不是这样。没有能力去恨的人,也就不可能有能力去爱。我认为是这样子。”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尤里安才会这么样地爱着杨威利,还有环绕在他身边的人,以及他们所缔造出来的小宇宙,并且认为这些是无比贵重的吧。也因为如此,凡是对这些加以污损、击碎的人,尤里安都会感到无可遏抑的憎恨。另外多半也是因为受到杨的影响,尤里安认为民主共和政治的理念非常重要,也因为他憎恨与这个理念相对的专制政治。一个人想要去爱所有的事物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杨的这一番话并不能扩大解释。杨的根本用意并不是在鼓励人们去恨,而是想要指出“爱可以解决一切”的这种想法,在基本上是有矛盾的。对于这一点决不能有误解。
 ̄ ̄尤里安这种自省的心,很明显是受到他的导师杨威利的影响而产生的,不过如果这种心理往负面发展的话,那么进取的活力恐怕会受到损害,而且很可能会从守旧退到消极、保守。
在那些从背后援助尤里安的“看护人”当中,如亚历克斯.卡介伦等等,似乎乎都对这一点有些担心。
“才能方面就不用担心了啦!”
波布兰笑着说,而亚典波罗则应声道:
“也不可能会被坏女人拐走,毁了他自己啊!”
两个人轮流地嘲弄年长者的担忧。
要塞上属于青年组的,仍有部分无法像他们两个一样完成精神上的重建。好比施恩.史路少校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杨威利遭受暗杀之时,为守护长官而奋战的他,在伊谢尔伦医院的病床上与尤里安再度会面的时候,竟黯然地哽咽着:
“我还活着,就只有我一个人还——”
施恩.史路的表情还有声音,已经不像从前那么样明朗、直爽了,比克古与杨这两名司令官都先他而死的悲痛,使得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再回复到从前。
“如果你没有活下来,这才真的会让我们伤心。正因为少校您还健在,我们多少还有点可以安慰自己的。”
尤里安并没有让自己也落入他的悲伤之中。因为不管是无可奈何也好,或者只是表面比内心还要早恢复也好,只要自己是伊谢尔伦共和政府军的代表人,那么就必须要完成自己所被赋予的责任与义务,无论如何不得将人们引导到悲观的方面去。所以尽管尤里安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后生晚辈,他还是想要尽力去安慰史路少校的心。
不过了对史路所说的话也不全是在撒谎。因为能够让他们救出来的,虽然只有史路少校一个人,但是这个事实对尤里安、先寇布、林兹、马逊等人,想要拯救杨却没有能够达成的懊悔,多少可以有一些弥补的作用,就这一点而言是无法否定的。
经过年少的尤里安一番安慰之后,史路少校摆脱了悔恨的心境。他离开病床之后,立刻就投身成为亚典波罗的属下。
伊谢尔伦共和政府的干部们,此时仍然在讨论着优布.特留尼西特这个话题。
因为优布.特留尼西特竟然会甘愿接受莱因哈特皇帝指使的这个事实,让卡介伦和先寇布都觉得怀疑而且难以置信。至于亚典波罗甚至还有些认真地考虑着,是否要送一封书信给莱因哈特,给他一个“绝对不要相信这个家伙”的忠告。
“反正特留尼西特这个混帐东西,铁定又是在耍什么诡计。我是希望至少皇帝不要再睛这种小人给害了!”
对着尤里安这么说道之后,亚典波罗立即苦笑了出来。
“其实,我们这些人根本只是所谓的杂碎。总之,不管特留尼西特这个老狐狸又打算要搞什么鬼,奥贝斯坦元帅那个传说中的对手,负担就更要加重了。”V
“黄金时代”。
尤里安在最近,觉得自己好像终于了解到这个字眼的意思了。但是他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倒不是因为害怕被人笑话,而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好像已经没有必要用言语来再加以确认此事。电子书。不过,人们在那个时代已成为过去式之后,才了解到那个时代的宝贵,这难道是造物者对人们的悟性和体会,所设下来的一个残酷陷阱吗?
不过,黄金时代并不是永远不可能再度来临。而尤里安等人的义务,就是努力去创造一个至少比较接近的时代。
和卡琳见面的次数,由每个月一次增加到每个礼拜一次,但是最近却只有在餐厅或者办公室碰面的时候,才能互相讲讲话。这如果让他们两人共同的老师波布兰给知道的话,大概又会取笑一番吧!
“今天工作结束之后,你还是要继续整理杨提督的言行录,是吗?”
“是啊!没错 ̄ ̄”
“真是太闷了。”
卡琳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正确说来,她是用这种像是不容反驳的口吻,用她一贯的方式在为尤里安担心。这一点尤里安也是明白的,其实更正确地应该只能说尤里安觉得自己明白这一点。卡琳的感情很丰富,而她也一向不善于控制表达自己的感情。
就在前不久,卡琳在司令部前的通路上碰见了她血统上的生父先寇布,先寇布向她问道:
“你还好吗,克罗歇尔中士。”
“碰巧现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