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gl)-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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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忽地笑一声听起来难以自制又极度压抑的呻吟终于还是透过轩窗漾到了院中,消散于幽静的夏夜之风,却回响在方无舛的耳中。
手一抖,木簪从指间滑落到地面。
一声轻叹,方无舛弓腰拾起木簪,紧紧捏住它,却不敢抬眼,只是低着眉,在忽地笑渐渐增多的娇喘声中静静离开了这方小院。
眼中心上,酸涩是有的,却再没有垂下泪来。
方无舛没有目标,只是呆呆地往前走着。
素儿,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这样?
她忽然就想起初次见她的时候儿来: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当时却让自己有那么一会儿忘记了身处险境。观眼知心,拥有这样一双眼眸的人,心,怎么会污如泥沼?
又想起素儿给自己讲的她年幼时在“悔过司”度过的那些非人的岁月,想起素儿在浦内对自己悉心的照料,想起素儿的每一种好,想起素儿的每一个笑,想起素儿对自己的情难自禁,想起种种,种种……
方无舛把簪子捏得好紧,紧得手都痛了。
我的素儿。
你隐忍,我知你心里有不为人知的伤;可你坚强,我猜好多事都是你自己默默扛。可我愿意为你分担呵,只是你从不对我讲。我该如何去做,如何去闯?
我猜来猜去,我拿不清你心中的方向。
如果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么今天我仍然不能凭着那几声就说你背叛了我吧!
我知道你不会的,我也才不信!
方无舛松开捏得发痛的手,木簪安静地躺在掌心,掌心有深深的指甲印。
我才不信。
我只信你说过你对我情难自禁,我只选择相信这份感情。
方无舛想到此,忽然停下了脚步。
哪里不对?
她盯着木簪看了一会儿,蓦地将其握紧。
一定有地方不对!
整件事从头到尾,自己似乎是局内人,似乎也还重要,可是为何总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曾在这局中。
因为自己不过是一颗还算重要的棋子。
那么素儿呢?
如果素儿是自己这颗棋子旁边的棋子,围着自己转,却又限制着自己,是不是有些东西便可以解释?
方无舛将手中的簪子轻轻一按。希望自己这次,至少方向,没有猜错。
人最好不要伤感。
因为一旦伤感,便会跌入自己心中情绪的沼泽。
你越是痛苦便越挣扎,而你越是挣扎,便只能越陷越深。
希望方无舛腾起的理智,会帮她渡过此劫吧。
次日中午,素儿踩着“醉心楼”姑娘们起床的点儿回到了小别院。
踏进院门儿,她便撑着院墙停了下来。
因为琴室内传出了方无舛的琴音。
她竟然在弹《芙蓉浦》。
素儿愣了一下,同时心里某处被狠狠一揪。
无舛……
一首可迷人心志的《芙蓉浦》,此时听来却是没太异常。琴室内的方无舛此刻心内定无杂念,所以指尖调才是如此流畅干净。
那曲调听来,是比常曲更柔媚了些,却也是幽咽处如泣如诉,激昂处似狼似虎。
只是弹至第二阙情意绵绵诱人宠时,方无舛弹破了一个音,琴弦忽然喑哑。
素儿当时一惊,心头涌上千种滋味,却是一句不能言。
无舛,如今这琴音听来,我这么做许是对的吧。
只是一开始我的情不自禁,还是连累你到如今。
应知情之一字,于我这样的人,从不敢想,哪里敢提。
却偏偏遇见你,又偏偏为你决堤……
可是守不住自己的情念,我也终将守不住你。
抬起眼来望了望琴室,素儿伸手按向自己的心口。那里悬着一块硬硬的东西,正是方无舛送她的小石头。她缝了个小锦囊,把小石头装着吊在心口,受着自己的体温,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她想鼓起勇气把它拽下来,还给她?可手指在胸前哆嗦着,终于还是沉了脸色,收回手指紧握在掌心,头也不回地转身踏出了院门。
无舛,在牢里承诺你的补偿,终还是负了你;承诺的陪你过审,终还是负了你。
你恨我吗?你恨我吧。
恨了我再忘记我,于我于你,都好。
琴室内的方无舛第一次弹破了音,是因为霹雳琴感念到她情绪的极度不稳,还有她指尖突然传递出来莫名的难过,所以不听使唤,自己收了音。
这把琴通人意,辨人情。
由于跟它长期相处,方无舛也日益驾轻就熟。虽说如今尚且不能完全了解它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绝招,但方无舛渐渐深刻地了解到这把霹雳琴其实是很有脾气的,即使你知道了它的心法也不一定能驾驭得了它。换句话说,它也是要挑人的。
听师傅说它是由昆山雷火所劈的桐木所制,想必这也是它对于弹琴人某种情绪特别敏感的缘由吧。
方无舛轻抚琴弦,似是安慰。
霹雳琴却似乎在跟她斗气,整把琴都死气沉沉毫无反应。
回想一下,刚才弹《芙蓉浦》快到第二阙时,心头忽然浮起一丝酸楚,又惹来心尖一阵痛苦。虽然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消了,自己由于专心于弄琴亦没有在意,可还是被霹雳琴感知到。
可是这感觉,难道是?
方无舛突地站了起来冲出门去,急急往院中四下一看,却是空无一人。
原来不是。
方无舛有一点失落。
可如果不是,那自己的判断也还是有所偏失,所以心里迷惘处也是依然迷惘。
看不见出口的局,只能一步步往下走。
也许是一步步往下对,也许是一步步往下错。
方无舛抬眼看了看天,原来这么小小一练就用去了一上午的时间。
都中午了,素儿还没回来……
也许她有别的事在忙呢,不要想太多。
别的事?跟忽地笑搂着抱着黏在床上起不来吗?
方无舛甩了甩脑袋,把两个声音都从脑袋里逼退,还了自己一个安静。吐了口气转身又回到琴前,可是心里总还是有些不静,也是没了继续练习的情绪。
小红还是对她如往常那般,不亲不疏、不远不近地伺候着。
这孩子倒也乖巧,该消失时人影都寻不见,该用她时,却能恰好出现。想她毕竟长在青楼这样的环境,也不得不练就这套伺候人的本领。
所以这日方无舛把中饭(对于其他姑娘来说是早饭)吃过,小红收拾妥当后便又消失了。
方无舛照例歇了午觉。
素儿没有带走“见月”,所以此刻躺在素儿睡的位置上的,便是那把“见月”了。
与你剑同眠,便若与你同眠。
睡得朦胧间觉得有人掀帘走到近前,似乎是对着自己端详了半天,又轻轻离去了。
方无舛嘴角扯起一抹浅笑,翻了个身,不多时便睡得沉了。
练琴虽然枯燥,却是方无舛白天里唯一能打发掉大块时间的消遣。
有人以酒为伴。说酒是益友,穿肠而过,消磨时光,带走烦忧。
有人以书为伴。说书亦师亦友,不离不弃,伴你左右。
方无舛早以霹雳琴为伴。它通人意,是常物所不能及。与它情意相通时,琴意也相通。
于是方无舛午休后又在琴室待了一下午。
入夜后,白天那个突发奇想的小点子终于可以实现了。
方无舛兴冲冲抱着琴盒去了“花戏凤”,径直就寻了月娘的房间。
由于时间尚早,月娘还在房内没有出去。听见敲门声打开时一见是方无舛,倒也愣了一会儿。
方无舛一回生二回熟地自己就进了里屋,将琴盒往桌子上一摆才对月娘笑说道:“我怕来晚了你接了别的客人。”
月娘从方无舛进门开始,就一直有些恍惚,此刻也是两眼不太聚神地盯着方无舛。
“呃,是我来太早了还是……”方无舛见月娘神色不大对,以为是自己有些鲁莽了,“你不欢迎?”
月娘这才笑了一下说:“大人抬爱。”说完便盯住了方无舛的琴盒,“大人这是?”
方无舛闻言又冲月娘笑了笑,一边打开琴盒抱出霹雳琴,轻放于桌上摆好,一边回道:“哦,我见月娘你是爱琴之人,恰好我也有此好,我想同你合奏一曲,你看如何?”
原来方无舛白天那个小点子就是想晚上来月娘这里一起弹琴作为娱乐打发时间。
如果说方无舛还有什么小九九的话,便是想把霹雳琴跟普通琴放在一起演奏,听看看有什么不同。毕竟还是有些好奇。
对于客人的要求,除开太过分的,其他只有尽量满足,没有往外拒的。所以月娘立刻点头应允。
她正要向自己的琴架走去,方无舛却叫住了她:“要不,先弄点酒喝喝?不都是要喝酒才有气氛的?”
方无舛眼里带着笑,月娘看得又有些恍惚,却还是应着出去叫了酒菜来。
这回方无舛仍是像上回那样斟满一杯一饮而尽,又斟满第二杯,正要仰脖,被月娘拉住了手腕。
“大人这样喝不好。”月娘说着便把她手中的酒杯端了过来,一饮而尽,“月娘陪大人喝。”
方无舛点头微微笑了,拾起筷子夹了菜递到月娘嘴边:“你吃一口。”
月娘的脸不知是因为饮酒的关系还是别的,又开始粉红,更显出她的娇美。她微微启口,吃了这一箸菜。
两人大致吃喝了一会儿。
方无舛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就跟喝水似的,除了比水辣一些,别的感觉也不太明显。可月娘的小脸儿已经由桃花朵朵转成了红霞满天。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被酒越拉越近,如今月娘已经是斜靠在方无舛的胸前。
方无舛用指尖轻轻去碰她红红的脸。指尖的触感是有些热热的,却非常柔嫩。
“好软啊……”方无舛在月娘脸上轻轻一按,“热热的呢,真可爱。”
月娘抬手抓住了方无舛的手。
指尖互相轻碰,到握住,不过一瞬。
月娘缓缓抬眼,直直盯住方无舛。那眼眸里送出的讯息,一如她的小脸儿一般火热,也如她的小脸儿一样让人心旌荡漾,
方无舛怎会不解风情。
她读懂了月娘传递给她的讯息。
只是她还是移开了眼,叹了口气说:“月娘,如果没有她,我也许……不,我一定,不会拒绝你。”
说完,方无舛别开眼眉不敢去看月娘。她想,那双期待的眸子里,一定会蓄满忧伤。
可空气中还是慢慢盈满了一种微妙的味道。微妙到,让方无舛能预料,却抗拒不了。
月娘的吻很娴熟,很摄人。
她懂得怎么去抓住你的闪躲,怎么去勾起你的欲念。
她让你无法思考,她让你由拒绝变成索要。
“月娘喜欢大人你啊……”
月娘这么呢喃着。
方无舛心尖微颤,已是不自觉地拥紧了她。
有多少人折服在她的红罗帐内,又有几人是她真心的给予?
方无舛一心软,便随着她到了床边。
月娘笑得很甜,她是真的开心。方无舛能感觉到。
原来你喜欢的人对你的一点回应,是可以在心里产生这么多的欣喜,多到,满溢。
月娘伸手去解方无舛的衣带,手指触到方无舛的胸前。方无舛蓦地一凛,抬手就抓住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