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小百科书系·书法小百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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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每作一戈,如百钧之弩发。’我怎么也写不好,让虞世南来示范一下吧。”虞世南是唐太宗的书法老师,就提笔把右边的“戈”添上去了。第二天,唐太宗把这个“戬”字拿给魏征看,问他像不像虞世南的字。魏征说:“就右边的‘戈’像。”
虞世南(558…638),字伯施。越州余姚人。他初仕经历了陈、隋两代,入唐后受到唐太宗的礼遇,被授秘书监,封永兴县公。世称“虞秘监”“虞永兴”。他是著名学者顾野王的学生,学识极为渊博。据说唐太宗出行,左右问带什么书随行。唐太宗说:“带书干什么,带上虞世南就行了,什么书都在他肚子里。”当时人称为“书橱”。他为官清正,敢于直谏,被唐太宗称为“博闻、德行、书翰、词藻、忠直,一人而已,兼是五善”。
西安大雁塔
虞世南的书法,得自智永亲授,是正宗的二王书法嫡传。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并称“唐初四大家”。他的书法,蕴藉含蓄,被唐李嗣真《书后品》称为“罗绮娇春,鹓鸿戏藻”。与当时另一大书法家欧阳询齐名,世称“欧虞”。张怀瓘《书断》评二人优劣说:“欧之与虞,可谓智均力敌……论其成体,则虞所不逮。欧若猛将深入,时或不利;虞若行人妙选,罕有失辞。虞则内含刚柔,欧则外露筋骨。”可以这样说,虞世南是唐初二王旧法的继承者,欧阳询是唐人楷书的开创者。
虞世南传世书迹有楷书《孔子庙堂记》《破邪论》《昭仁寺碑》,行书《积年帖》《借乳钵帖》《枕卧帖》《翰墨帖》《汝阳公主墓志稿》,草书《论道帖》《前书帖》等。
欧阳询
欧阳询像
看了欧阳询的书法,尤其是著名的《九成宫醴泉铭》,你绝不会想到作者是一个长相奇丑、畸形得有一点像猿猴的人写的。据说欧阳询的书法不仅在国内很受欢迎,而且书名远播,受到少数民族和外国民众的喜爱。高丽(今朝鲜、韩国)就曾经派人到长安,以重金向朝廷请欧阳询的法书。唐太宗感叹说:“没有想到欧阳询的名声传得那么远。不过他们看到欧阳询的书法,一定以为他是一个魁梧帅气的人,绝对想不到他长得那么丑。”
欧阳询(557…641),字信本。仕唐曾为太子率更令,封渤海县男,又称“欧阳率更”“欧阳渤海”。他幼年遭遇并不好。父亲在陈时以谋反被诛,幸好他被江总收养,而且让他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他是一个书法天才,学二王法很有心得。
唐初,南方审美趣味占主导地位,绮靡柔弱,与泱泱大唐的开阔恢宏很不协调。所以,一些有识之士就主张融合南北,比如陈子昂的诗歌革新主张。欧阳询对纯粹的二王书风一统天下的情况也不满意了,他要探求一条自己的路,形成自己的书法风格,于是,向北碑学习,向汉隶学习,于规矩中见飘逸。变虞书的“内含刚柔”为“外露筋骨”。楷法中又有隶意,终于形成自己的书风,被称为“欧体”。他的楷书、行书,被张怀瓘《书断》称为“中出于大令(王献之),亦别成一体,森森焉若武库之矛戟,风神严于智永,润色寡于虞世南”。宋朱文长《续书断》说他“杰出当世,显名唐初,尺牍所传,人以为宝”。“欧体”楷书,与“颜体”(颜真卿)、“柳体”(柳公权)、“赵体”(赵孟)合称中国书法史上四大楷书,是后人学习楷书的最好范本之一。
欧阳询的传世书迹有《九成宫醴泉铭》《皇甫诞碑》《化度寺邕禅师碑》《虞恭公温彦博碑》《九歌碑》《史事帖》《张翰帖》《卜商帖》《梦奠帖》《千字文碑》等。又有《三十六法》等书论。
褚遂良
贞观十二年(638),虞世南去世了。唐太宗对这位书法老师缅怀不已。他对魏征说:“虞世南去世了,欧阳询年事已高,以后没有人和我讨论书法了。”魏征说:“有。褚遂良学二王书很有心得,下笔遒丽,可以和他讨论。”唐太宗马上宣褚遂良进宫,看了他书写,又和他讨论书艺,非常高兴,马上诏令侍书。
褚遂良(596…659),字登善。杭州钱塘人。唐高宗时封河南县公,世称“褚河南”。他的父亲褚亮是唐初名臣,与虞世南、欧阳询关系很好,褚遂良从小就受到这两位书法大师的指点,起步极高,深得二王精髓。据说唐太宗收了一大堆王羲之的书迹,真伪杂陈,无法辨别。褚遂良一一分辨,无一错误。
褚遂良也是一个书法天才。他也不满意紧守二王法,甚至对欧阳询的新书体也有看法。于是广习北碑,博采众长,终于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虞世南的楷书,紧守二王法,蕴藉典丽;欧阳询的楷书,参以隶意,方正严谨;而褚遂良的楷书,已不再板着面孔,显现出一种飘逸流动的美。他的字,仍带有浓厚的隶书方笔笔意,但结体疏朗,灵活流动,在严谨的法度之中显示出高度的艺术美。张怀瓘《书断》说:“少则服膺虞监,长则祖述右军。真书甚得其媚趣,若瑶台青璅,窅映春林;美人婵娟,似不任乎罗绮。增华绰约,欧、虞谢之。”
褚遂良的楷书,已含有行书意味,对后世米芾等人的行书影响很大。
褚遂良的传世书迹有《雁塔圣教序》《伊阙佛龛碑》《孟法师碑》《同州圣教序》《房玄龄碑》《倪宽赞》《阴符经》《枯树赋》《帝京篇》等,他临写的王羲之《兰亭序》,是唐人临摹的三大《兰亭序》之一。
李世民
(宋)佚名《唐太宗像》
古代帝王中,书法能够自成体系,真正与一流书法家一较高下的,大概只有宋徽宗赵佶一人。但有的帝王,一生酷受书法,治国之余,孜孜以求,虽然未臻至境,但也斐然可观,尤其是因为他们的大力提倡,推动了书法的发展。梁武帝、唐太宗、唐玄宗、南唐后主李煜、宋高宗、清康熙、乾隆等都是。
唐太宗李世民(599…649),陇西成纪人。唐高祖李渊第二子。聪明神武,有大志,有理想,礼贤下士,最终灭隋,并战胜八方豪杰和自己兄弟,成为大唐帝国的实际开国之君。雄才大略的唐太宗,在艺术追求上,却喜欢绮丽清丽的南方文化。他喜欢写诗,写的却是绮靡的宫体;他酷爱书法,喜欢的是蕴藉含蓄的王羲之。他向唐初最正宗的二王书法传人虞世南学习书法。他不是李后主、宋徽宗那样的昏庸之主,为自己的爱好而置国家大事于不顾,他是一个治国明君,日理万机,不可能像纯粹的书家一样花那么多精力在书法练习上。所以,他的书法并没有达到最高境界,没有完全得到二王的精髓,但也灿然可观。从现存的《晋祠帖》《屏风帖》《温泉铭》等可以看出。
他对书法的最大贡献,在对书法的大力提倡和对名种风格书法的宽容。唐初就形成的良好的书法环境,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成就,唐太宗是功不可没的。
孙过庭
学书法的人都有一个通病,或者说是一种习惯,对所临习的碑帖范本,点画结体,可以细致到每一个局部,但对其内容,却不完全、甚至完全不了解。其实许多碑帖内容,本身就是美文,或者有非常高的史料价值。如王羲之的《兰亭序》、苏东坡的《赤壁赋》等。但是有一份法帖,习学草书的人既要习其书法,又要学其理论,那就是唐孙过庭的《书谱》。
孙过庭(约648…703),字虔礼。吴郡人,一说陈留人,一说富阳人。武则天朝官右卫胄曹参军、率府录事参军。工正、行、草书,尤以草书著名。他的草书,得二王法,但又有些变化。米芾《书史》说他的草书“甚有右军法,作字落脚差近前而直,此乃过庭法”。孙过庭的草书,上承二王,下启张旭、怀素。本身成就也极高,所以学习草书的人,《书谱》是必临的范本。
孙过庭又是著名的书法理论家,他的《书谱》,是学习书法的人必读的著作。
除《书谱》外,孙过庭的传世书迹还有草书《千字文》。
薛稷
诗圣杜甫在四川梓州(今四川梓潼)的时候,写过一首《观薛稷少保书画壁》,诗中有句说:“我游梓州东,遗迹涪江边。画藏青莲界,书入金榜悬。仰看垂露姿,不崩亦不骞。郁郁三大字,蛟龙岌相缠。”对薛稷的书法评价很高。但是米芾《海岳名言》却说:“薛稷书慧普寺,老杜以为‘蛟龙岌相缠’。今见其本,乃如柰重儿握蒸饼势,信老杜不能书也。”
(唐)薛稷《信行禅师碑》
薛稷(649…713),字嗣通。睿宗时累迁太常少卿,封晋国公,后历太子少保、礼部尚书,世称“薛少保”。他是初唐楷书四大家之一,书法学虞、欧、褚,而于褚所得最多,所以时人以为“买褚得薛,不失其节”。正因为几乎没有自己的风格,所以,他在初唐四家中成就最小。他是绘画名家,画名远过书名,尤其是画鹤,堪称一绝。
传世书迹有《信行禅师碑》《升仙太子碑碑阴题名》。
贺知章
贺知章像
李白第一次到长安,并没有多大名气。他拿着自己的诗集去见当时已经名满天下的贺知章,当贺知章读到他的《蜀道难》的时候,惊叹说:“你简直是贬谪下凡的仙人呀!”于是李白声名鹊起,号称“谪仙”,后来,贺知章与李白成为好友,与张旭、崔宗之等八人号为“酒中八仙”。杜甫有《饮中八仙歌》形容他们。
贺知章(659…744),字季真。越州永兴人。自号“四明狂客”。名士风流,诗文俱佳,又精于书法。历官礼部侍郎兼集贤院学士、太子宾客,授秘书监。后还乡为道士。善草、隶。只要高兴了,有人求书,来者不拒,虽然一张纸只写寥寥十数字,世仍以为宝。
传世书迹有《孝经》《洛神赋》《胡桃帖》《上日等帖》等。
张旭
韩愈在《送高闲上人序》中说:“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像张旭这样终生一艺、精益求精的人是并不多见的,张旭也因此成为“草圣”。
(唐)张旭《肚痛帖》
张旭,生卒年不详,字伯高。苏州人。曾任率府长史,人称“张长史”。他和李白、贺知章、裴旻等友善。他的书法,与李白的诗歌、裴旻的剑舞号称“三绝”。
大唐王朝,从贞观之治到开元、天宝年间,已经进入一个鼎盛时期。吏治清明,思想解放,开科取士,给所有的知识分子提供了进入仕途的可能。读书人意气风发,笑傲王侯,充满了浪漫主义的精神风貌。法度森严的楷书,代表了大唐王朝的恢宏之气,却不便抒发个人的浪漫情怀,草书,就成了他们抒发情感的最好形式。
(唐)张旭《郎官石记序》
张旭的草书,来自张芝、二王以来的规矩法度。从他的《郎官石记》看,他的楷书,也就是书法的基本功力是非常深厚的。他的草书,来自于对生活的观察,见公主与担夫争道而得笔意,闻鼓吹而得其法,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而得其神。据韩愈所说,天地万物,无不被他收入笔端。他的草书,从有法到无法,实际上已经是他自我思想、自我感受的一种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