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文学经管电子书 > 侯卫东官场笔记 >

第42部分

侯卫东官场笔记-第42部分

小说: 侯卫东官场笔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碗筷,对池铭道:“好久没有喝绿豆稀饭了,今天来两碗。”

来到了上青林大半年时间,侯卫东就如一滴六边形的雪花,慢慢地融入到长满杂草的土地里。池铭早就不把他当客人了,道:“自己没长手吗,还要我来端。”

侯卫东也不客气,从盘子里舀了一叠咸菜。端起绿豆稀饭,吃得“稀里哗啦”直响。正吃着,田大刀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他对侯卫东道:“疯子,今天怎么舍得来喝稀饭,昨天又喝醉了。”

池铭是青林镇政府的工勤人员,被派到上青林已经有些年头了。在田大刀的死打烂缠下,最终还是投降了。当然,在田秀影口中,又是另一个版本,她说池铭是被田大刀霸王硬上弓,所以才被迫同意。好在大家都知道田秀影说话水分太多,也就没有多少人相信。

田大刀和池铭在4月份办了结婚证。原本野性十足的田大刀,如今掉到了温柔乡中,老实了许多。他是联防员,并不是正式工作,待遇也不高,听说侯卫东与曾宪刚办了一个石场,也就心动了。

“疯子,这次你发财了,到底找了好多钱?”

侯卫东早就料到公路一通,必定会有许多人要开石场,一味地叫苦,“先申明,这个石场不是我的。石场是我妈和曾宪刚合伙的,芬刚石场,是刘光芬的芬,曾宪刚的刚。”

田大刀一门心思办石场,追根溯源地问道:“到底赚了好多钱?”侯卫东含糊地道:“石场请了几十个工人,要付土地费、电费、工具费、东拉西扯地,也赚不了几个钱。”

田秀影在一边插话道:“看不出来,侯大学还狡猾,明明是你开的石场,非要说是你妈开的,你以为我们不晓得。”

侯卫东心里实在愤透了这个苍蝇一样的女人,道:“我妈退休了,办石场混口饭吃,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池铭给侯卫东端了些红豆腐,道:“侯大学,我家大刀也想办一个石场,到时请你来指点,你可不要保守。”

侯卫东暗道:“青林的人不傻,我的缓兵之计没有什么作用,该来的始终要来,以后只能在客源上下工夫,交通局那条线不能断。”嘴里道:“好说,这没问题。”

吃过早饭,回到前院,就见到曾宪刚站在院内。他穿了一件灰色西服,就是那种摆在地摊上卖的那种西服,看上去很粗劣,而且稍小了些。曾宪刚身材原本魁梧,穿上一件小一号的劣质西服,显得很是滑稽。

这是曾宪刚为了进城而特意换上的好衣服。

在上青林,侯卫东对这种装束见惯不怪。两人拿了相关的证照,急急地赶到了益杨县。在工商银行办了一个公司账户,结果被告知,账户还有七天才能启用。

这真是漫长的七天。在七天里,侯卫东天天数着日子,就如当年高考时盼着大学入学通知书一样焦灼。七天以后,终于等到了账户启用,他就和曾宪刚一道,兴冲冲地奔向益杨县交通局。

这一次,侯卫东先找到了刘维,由刘维带到了财务室。刘维如今是工程科科长,工程科也是交通局里面一个重量级科室。几任科长都提了职,财务科就给了刘维三分薄面。

前次见过面的女同志就客气了许多:“侯卫东,这种工程款必须高科长签字,他就在隔壁,我先去问问他。”过了一会儿,朱会计就回来了,她摇头道:“高科长说单位没钱,你等一段时间再来。”

在这种场合下,曾宪刚只能站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在一边傻站着。

刘维对其中诀窍心知肚明,悄悄拉了拉侯卫东的衣袖。侯卫东心有灵犀,跟着刘维出了门。刘维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以后,轻声道:“侯疯子,我给你说实话,你是第一次搞工程,多搞几次就会明白,要钱是一门艺术。你这样要,就算有钱,高科长也不会给你。”

侯卫东想起上一次到基金会贷款,只有一万元的款子,黄永革都要了一千回扣,问道:“是不是要表示?”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一点就通。”刘维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事只能靠谈,你去试他的口气,说明白提几个点子。”

侯卫东又道:“刘兄,是否帮我引见一下,我没有和高科长打过交道,不知他肯不肯接招。”刘维摇头道:“高科长说话比一般的副局长还管用,我是新提的科长,他不一定买账,你多接触几次就好办事了。”

得到了刘维的指点,侯卫东仍然有些心慌。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交易,他给自己打气:“人死卵朝天,怕个屌。他要收,我就敢送。”

他在马路对面就和曾宪刚商量,当他说出数目的时候,曾宪刚禁不住惊呼了一声:“两万,他就是转个账办个手续,凭什么拿这么多钱?”他自语道:“两万元在农村可以办许多大事了,再说,这四十几万回去还要付工资,要还贷款,给五千就差不多了。”

侯卫东道:“我问过内行人,他说如今各地都是三角债,甚至四角债、五角债。现金为王,这种情况可以给五、六个点子。”

曾宪刚算了一下:“拿四十万来算,两个点就是八千元,五个点就是两万。”他狠了狠心,道:“五个点就五个点,我豁出去了。”

商量好以后,侯卫东没和曾宪刚一起到了财务科长高建办公室。

高建是一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戴一副金丝眼镜,眼睛隐藏在镜片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只手就在桌面上轻轻地敲打,过了一会儿,才道:“局里经费紧张,确实没钱,你等几天再来吧。”

侯卫东在读法律专业的时候,对行为心理学也有小小的研究。他看见高科长手指的动作,知道他内心肯定并不平静,他装作很老练地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今天主要是向高科长汇报工作。”

高建一直盯着侯卫东,道:“石场和交通局向来合作紧密,几个大石场的老总我们都经常见面,建立了很好的合作关系。你如果想继续开石场,得向那几个大石场学习,只有信誉良好,生意才能做得久。”

侯卫东敏感地意识到话中有话,心道:“这肯定是在递话给我?”他试探着道:“高科长,今天中午就在益杨宾馆吃个便饭。”

高建见侯卫东比较上路,推辞道:“下午还有事,中午不能喝酒。”

侯卫东道:“中午我们不喝酒,希望高科长能给我们一个汇报的机会。”

高建这才松了口,笑道:“看你还实诚,我们先说清楚,中午不喝酒。”

到了益杨宾馆,侯卫东开了一瓶茅台,又点了野生团鱼、青鳝等高档菜。喝了两杯酒以后,高建谈兴上来了,包间里就只剩下他的高谈阔论。曾宪刚脸上神情很是古怪,每动一筷子,心里就流出一滴血,他默默地念道:“这是一只鸡,这是一条鱼。”

喝完酒,侯卫东道:“高科长,楼上有卡厅,我们去唱两句。”高建白净的脸已经有血色了,道:“算了吧。”

侯卫东见他拒绝得不太坚决,拉着他,道:“走,我们吼几嗓子。”

曾宪刚留在下面付账。

进了楼上的小厅,高建见侯卫东挺上道,道:“看你是耿直人,我给你讲个规矩,办事要返点的,我要拿去打发科里的同志。”他说话之时伸出了三个指头,侯卫东见他要三个点,点头答应了。

曾宪刚结了账,一共一千三百元,他心痛得快疯了过去。上了三楼,进屋就见到了里面有三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更是脑中热血就往上涌。头昏目眩中,他走到门口,歇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了过来,他不敢进去,来到楼下,坐在大厅等着侯卫东和高建。

因为明天要到交通局领钱,这一夜,侯卫东和曾宪刚就没有返回青林镇。他们住在了益杨老干局的招待所,这个地方条件当然比不上益杨宾馆,可是相当干净,价格也不贵。

如果是侯卫东一个人,他就会去沙州学院的招待所。那个地方幽静,绿化得很好,住在里面,能使自己心里平静。可是带着曾宪刚住进去,就失去了幽静独居的意境,偶尔享受安静,这是小知识分子的小情调,也是人生的乐趣。

今天这一整天,美食、美酒、美女、全都在同一天出现在曾宪刚的面前,让其眼花缭乱。他似乎感到另一个世界向他展开了大门,里面的精彩是他做梦也难以想象的。

两人躺在招待所床上,侯卫东嘲笑他:“曾主任在唱歌的时候怎么就跑了,害得高科长左边抱一个右边抱一个,累惨了。”

曾宪刚骂道:“狗日的,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势,当时手脚硬是没有地方搁。”说这话时,他眼中还有三个女人亮晃晃的身影,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好奇地问:“疯子,城里妹子和乡下妹子硬是不一样。城里妹子好水灵,腰杆白生生地露在外面。”

侯卫东故意逗他,道:“城里妹子和乡下妹子,关上灯都差不多。”

曾宪刚无限神往地道:“疯子乱说,城里妹子嫩得出水,在床上肯定不一样。”

“明天去找个妹子睡一觉,你就知道是什么味道,说不定你会失望的。”

当夜,侯卫东呼呼大睡,曾宪刚躺在床上抽着烟,看着烟圈一个一个向上飘,就有些失神了。想着今天晚上的花费以及三个点子,心里又痛得很。关灯以后,他一直睁着眼,天快亮才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出去吃了一碗炸酱面。等到9点半,才慢悠悠地朝交通局走去。

事情办得极为顺利,拿到支票的时候,侯卫东竭力装得很沉稳,实际上他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脸上肌肉也极为僵硬。出门之时,他使劲搓了搓脸,这才感觉脸上有了感觉。

曾宪刚则满脸通红,如喝醉了酒一样。

在银行办完了手续,侯卫东道:“高建是关键人物,以后要经常接触。三个点子,你去送。”他这样做主要是想起了母亲刘光芬的顾忌,毕竟他还是行政干部,尽量少做出格的事情。

曾宪刚拿着钱找到了高建。

办完了所有事情,在侯卫东的建议之下,两人租了一辆出租车直抵上青林。出租车速度很快,开车司机对这两人很好奇,一直在套他们的话。侯卫东就称是政府干部,用的是公费,司机这才做出了一脸释然的表情。

在离场镇还有数百米的地方,他们找了一个无人的弯道下车,给了出租司机二百元。这一次,连曾宪刚也觉得二百元钱算不了什么。

两人沿着新辅好的公路往场镇走,新铺的路极为平整,灰尘也不大,走在上面舒服无比。几只黄狗也来凑热闹,在公路上追来跑去。要到场镇的时候,一队马帮正从镇口出来,往日神气的赶马人此刻闷着头,无精打采地朝独石村走。

“守口如瓶,免得惹来事非。”侯卫东再次叮嘱曾宪刚。

曾宪刚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失了,在上青林新鲜的空气中,他恢复了自信,举手投足间,少了在宾馆、歌厅里的局促与拘束:“疯子,这事你放心,我一定瞒天瞒地瞒老婆,打死也不说赚了十多万,宝器才拿这事出去显摆。”

论实际年龄,曾宪刚比侯卫东要长不少。论身份,两人是合伙人。只是芬刚石场大主意全是由侯卫东来拿,曾宪刚习惯性地把侯卫东当成了上级。

数天来,想着账上的属于自己的净利润居然有十二万,侯卫东就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反反复复地算账,如果单靠一个月三百七十元的工资,不吃不喝接近三十年,才能挣到十多万。如今这钱来得并不困难,那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