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界(秘界寻奇)-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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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飞仰八叉地躺在甲板上,喘息了许久,才有力气回答说:“按大哥的交代,他们现在应该在马姆鲁克货运站,等待我的信号在赶往接应地点,但我中途跟你们走了……突然改变了计划,不知道那帮混蛋走没走……”
“打电话给他们”,菲舍尔递过电话机,吩咐道:“告诉他们:一辆车向东走,到伊斯兰堡;一辆车向南,回果阿,到阿方索酒店找周小姐(周静柔);另一辆车沿印度河向北,等我进一步指令。”
邓飞扫了一眼罗亦安,见他仍躺在那里没有反对,便接过电话拨打起来。
这时妮莎坐了起来,跪坐在罗亦安身边,爱怜地扯下一块纱丽轻轻擦拭着罗亦安的脸庞。她身上穿的夹克并不合身,此刻浸泡了水,已经遮不住春光,一只饱满地胸乳俏皮地露了出来,暴露在印度河的圣光里,染满了霞光,她却丝毫没有羞涩,只专注与手里的工作。像圣母凝望着他的爱子,眼里充满了水波。
“你欠我一个情”,菲舍尔直愣愣他走近罗亦安,说。
“就算是吧……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罗亦安躺在甲板上,懒洋洋回答。
菲舍尔说的意思是,外出探险时,队伍里的人应该相互信任,彼此依靠。
但最后罗亦安却怀疑菲舍尔的合作精神,对他拔枪相向。而罗亦安的回答等于是变相道歉。不管怎么说,大家已回到了地面,过去的猜忌应该置之脑后。
“我还可以让你欠我一个情”,菲舍尔居高临下地说:“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特容易疲劳……我想,所有人感觉到容易疲惫……”
“咯噔”一声微响,罗亦安扳开了枪机。
他扳开的是那只地窟内制作的格洛克袖珍手枪枪机。经过地下河的跋涉,其他的枪支已完全浸水,枪膛被腐蚀的一塌胡涂,很容易发生炸膛。
“怎么?我已经很小心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这是组织的命令吗?”罗亦安杀气腾腾,一连三问。
第九十七章 休养
菲舍尔看向罗亦安的目光充满了讥笑。“你的枪已经在水里泡了三天,现在,你敢开枪吗?”,他说:“就算你有绝不炸膛的自信,但你还能找见没有失效的子弹吗?”
罗亦安找不见。
子弹已经浸泡了三天,它们的效果极其令人怀疑。但罗亦安却不在乎,他平静地望向菲舍尔,枪口指向了他脑门,说:“要不要试试?”
“不”,菲舍尔断然拒绝:“拿我的生命作赌注,赢了我毫无收获——因为我的生命本来就属于我;而一旦输了,我却要失去它,这是只赔不赚的生意……我绝不参与任何谋杀自己的行动。”
菲舍尔不傻,罗亦安有点意外。他竟然毫不在乎自己的面子。
这种拿别人东西作赌注的花招,在国内展试不爽,使用最广泛的就是商场的导购小姐,她们常做出鄙夷的神情,质疑顾客的钱包厚度。不肯丢面子的顾客常常连价也不讲,丢下厚厚一叠现金,以证明自己的豪爽。一场争论看似顾客胜利了,但他们挽回的是本属于自己的面子,失去的是本属于自己的钱财。
可惜这套小花招对菲舍尔无效,罗亦安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循循善诱地劝解道:“试试吧,我劝你还是试试看,不试,你怎么知道真相呢?我也挺想知道现在你是否控制了局势……”
菲舍尔绝不受诱惑,他接着说:“你欠我一个情,我现在再让你欠我一个情——进入试验室前,我发现墙壁上有荧光。偶然打开了盖格计数器,记得吗,我发现了强烈的核辐射……我们都经受了强烈核辐射!这就是我不愿再地窟停留的原因,这就是我们特容易疲惫的原因!”
白血病?骨庙?皮肤癌?……一连串恐怖的字眼浮上邓飞与妮莎的心头,刹那间,也许是心理作用,他俩立刻感觉到四肢乏力,胸口发闷。头晕恶心。
菲舍尔这话。等于是向罗亦安解释为什么他逃走时一路不回头,但时过境迁,罗亦安早已没有了探究真假的心思。他扬起枪口,追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有最好的医生”。菲舍尔抱着手臂,骄傲地说:“潜水病、辐射病、雪盲症、呼吸病……。这些探险并发症我们并不是第一次遭遇。你可以选择一个修养地,我负责召唤医生——专业医生。”
罗亦安慢慢收起了枪。问:“你有什么好建议?”
菲舍尔一指印度河上游,说:“克什米尔——我只要克什米尔。”
按原定计划,众人离开地窟后,要一路沿河上行前往印控克什米尔。在那偏远的地方,一位秘族前长老曾留下一份产业,那是一个英式古堡,叫韦斯顿城堡。罗亦安他们将在古堡中躲避一段时间,并通过这个古堡重新填写自己的旅程,林去那段前往地窟的时间。
从表面看,罗亦安“伤愈”后不久,到那古堡休养正好应付谭彩玲等人的好奇心,对他这印度之行也是个掩饰,但罗亦安自地窟一出来,就显得咄咄逼人,大有一言不合便分手的架势。菲舍尔因此认为,罗亦安可能独来独往惯了,这次来印度,他那些关系密切的朋友都知道他是来报复地,所以他也不在意掩饰。而有了邓飞地存在,他以后的行踪也不需要秘族做手脚遮掩,所以,他很可能满载地窟内的收获独自离开。
但对于菲舍尔来说,同伴迪克在地窟遇难,他不仅需要对方做出证明,而且自己单身上路行单影孤,万一发生意外就保不住探险收获,所以,他才竭力拉拉罗亦安,希望他按原计划前进。
罗亦安顺着菲舍尔的目光眺望河地上游,沉默了片刻,他做出妥协:“好,去克什米尔,我只要克什米尔。”
说完,罗亦安举起枪,示威似地冲河面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一股水花应声而起。
罗亦安站起身来,平淡地对目瞪口呆的菲舍尔说:“你不赌是对地,生命只有一次!从现在开始,我不欠你了——我们两清了。”
这是警告,也是提醒。
罗亦安之所以想分手各自上路,是因为邓飞与妮莎的存在。这两位不是秘族地人,为了保密,秘族很可能做出后续安排。而菲舍尔坚持要大家同行,让罗亦安警觉。但他愿意邀请专业医生为大家治疗辐射病,确是一种善意。罗亦安开着一枪是提醒菲舍尔:自己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且,对方在地窟内独自逃生的理由他也全不相信。而他刚才之所以没翻脸,正是考虑到大家同生死结下的情义。
小舟随即全速地向印度河上游驶去……
传说,莫卧尔王朝的皇帝沙·贾汗临死时,有人问他死前的愿望,他答道:“我只要克什米尔”。沙·贾汗在这里说的克什米尔,指的是位于喜马拉雅山雪峰与皮尔本贾尔岭群峰之间的谷地,那正是罗亦安他们此行的目的地。这片谷地在印度次大陆中有“快活谷”之誉。它曾是历代印度次大陆的征服者——蒙古统治者、印度王公以及英国贵族的避暑胜地。国内媒体常把它誉为“东方瑞士”,而实际上,瑞士的某些地方常常自谦为“欧洲的克什米尔”,在印巴战火后,西方国家的王公贵族们无法去克什半尔度假,瑞士才在近代,成了替代品。
据悉,二战期间英国国王爱得华入世不爱江山爱美人,被迫宣布退位。离开英国王宫前,他问爱人辛普森夫人有何愿望,辛普森夫人答道:“我只要克什米尔”。辛普森夫人所说的“克什米尔”。是一枚克什米尔蓝宝石胸针,它的造型是一只白金镶嵌的、象征英国王室的豹子手里抓着一个地球——蓝色的地球。这地球是用克什米尔蓝宝石打磨而成,带着鲜艳地矢车菊般的蓝色。在阳尤下,克什米尔蓝宝石特有的乳白色反光效应让它带着梦幻的妖艳,天鹅绒状的光泽,具备惊魂夺魄的美丽。克什米尔品跟的蓝宝石也是国际上价格最高的一种蓝宝石。
小舟前行不久,邓飞的手下开车来接应,众人没费多大力气。便辗转来到了“快活谷”。印巴交火前。这里曾是西方国王与元首们地度假必选,山谷边缘布满了各种风格的别墅、石堡,罗亦安他们的落脚点正是其中之一。
那位秘族前长老曾有英国贵族的称号,他地度假石堡毗邻英国王室的度假层而建。可惜地是。自从印巴交火后,那些西方权贵们再也无法来克什米尔度假。虽然他们对克什米尔更加梦魂缠绕,并退而求其次。让瑞士作替代品。但现在的克什米尔,缺乏人气,缺少照顾,也缺少资金流入,战火连绵不断,它已经远不如全盛期那样,成为世界富豪们最值得你挥霍时间和金钱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说,克什米尔仍是你积攒了一生,拼死都要去体验一次的地方;这是一个充满情调、适合小资逗留的地方。它精致小巧,“快活谷”旧城区里所有房子的墙壁都涂成蓝色,内部也是一片淡淡的蓝色,远远望去像成千上万的蓝积木。也因此,快活谷又有蓝色之城的叫法。至于为什么整个城镇都涂成蓝色,那是因为几千年来,这里是印度上层社会的专属地,而蓝色是印度最高种姓“婆罗门”的专属色,就像中国古代黄色与皇族的关系一样。
克什米尔,你是一本让人打开忘了床的书。
石堡在一个山坡上,背后是高高的山崖。表面看,石堡因无人照顾而显得破败,但深入其中你就会发现,其内部装修与英国白金汉宫相比,也毫不逊色。
那位秘族长老是为极有品味的人,这品味显示在奢华上,是极度的奢华。
奢华到了极点反而让不知情的人以为城堡内的陈设租陋不堪。然而,落在罗亦安那珠宝店伙计的眼里,那些看似简单朴素的装设物却有着令人晕眩的价值。
比如,城堡大厅,地面上铺的是残缺不全的地毯,灰暗、破旧。然而,罗亦安却明白,城堡的主人正通过着地毯的历史,炫耀着自己家族的古老和高贵。
这是一幅奥斯曼帝国时期的地毯,即使在当时也是贡品。这是货真价空的古董,它的价值足够买下十座这样的城堡。然而,城堡的主人却将之横呈于地上,任参观者踩踏。想必在当初,城堡主人曾居高临下欣赏着客人们的心惊胆战,通过对这古董珍宝的极端蔑视,那位英国老贵族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还有——墙角立着的那幅全金属盔甲,外表看残破不堪,锈迹处处,然而那却是中世纪狮心王时代的产品,可以追朔到十字军东征耶路撒冷的历史,它的价值足够买下一艘驱逐舰。然而,城堡的主人却将它不经意地立在角落里,甚至懒得猫拭盔甲上的灰迹——你能想象出比这还可恶的事吗?窗帘,还有那可恨的窗帘。那窗帘是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完全采用当时的缝纫方法制作。现在,这种手工的费用足够买下一辆宝马车,可别墅的主人却毫不顾惜地将其挂在窗上,一点都不体衅珠宝店伙计的心情。
“这屋予令我发疯”,罗亦安一进古堡,便站在厅堂郑重其事地宣布。英国老贵族留下照看古堡的克什米尔管家,尴尬地提着行李站在罗亦安身边。邓飞会错了意,他用茫然的目光,失望他打量着堡内陈腐的一切。妮莎则对城堡外涂的蓝色充满敬畏,她胆怯地尾随在罗亦安身后,一言不发。
“这是组织里一位前辈留下的东西”,菲舍尔走进城堡时回答:“维修这样一座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