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克兰西猎杀"红十月"号-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率如此强大的泵,那简直就象是个锅炉厂了:冷却泵的振动妨害了监测仪器的运行。贝丘科考夫注意到,振动使仪表上的指针抖动不止。他是对的,但又错了。压力仪表确实因为30磅的超压力波冲击着整个系统而在不停地振动,但轮机长没有看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值班的时间太长了。
在反应堆密闭壳内,这些压力波快达到了使一件设备发生共振的频率。在密闭壳内表面大致的中段处是一个钛结构装置,这是后备冷却系统的一部分。如果冷却剂受损,而且快速停了堆,那密闭壳里外的阀门就会打开,或者用钡水合剂来冷却反应堆,作为最后的办法,用能在密闭壳内排进排出的海水来冷却反应堆,而其代价就是要毁掉整个反应堆。这样的事情曾有过一次,虽然代价高昂,但低级轮机军官的这一行动,却防止了因灾难性的熔化而毁掉一艘V级攻击潜艇的事故。
今天,密闭壳的内部阀门和艇体上的相应装置都关闭着。这些阀门都是用钛制成的,因为阀门必须在长时间地承受高温之后仍然保持可靠的性能,也因为钛极耐腐蚀(高温水具有极强的腐蚀力)。这里没有得到充分考虑的是,钛金属也受到了强烈的核辐射,在持久的中子轰击下,这种特殊的钛合金也不能完全保持稳定。日久天长,这种金属就会变得脆弱。微弱的水压波正冲击着阀门内的碰撞装置。随着冷却泵的颤动频率发生变化,阀门也就开始接近碰撞装置的摆动频率。这使碰撞装置越来越猛烈地撞击其挂环。碰撞装置边缘的金属开始逐渐损坏。
轮机舱前端的一名值勤准尉首先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嗡嗡声沿着舱壁传来。起先他以为这是从有线广播扬声器里反馈回来的噪声,他想核查一下,但他等得太久了。碰撞装置碎裂了,掉出了阀门排气管口。碰撞装置并不很大,直径只有10厘米,厚度只有5毫米。这种装置叫作蝶形阀,看上去就象一只蝴蝶,悬挂在水流中快速转动着。如果这是用不锈钢造的,它就会重得掉到密闭壳的底部。可它是用钛制造的,既比钢的强度大,又比钢要轻得多。冷却剂液流把它往上冲向排气管。
向外流动的水把碰撞装置冲进了排气管,排气管的内径为15厘米。排气管是用不锈钢制造的,为了易于在狭窄的机舱里调换,是两米一段两米一段地焊接起来的。碰撞装置被推动着迅速冲向热交换器。排气管在这个地方有一个下向45度的拐弯,碰撞装置冲到这里立即被卡住了。这把管道堵了一半,压力的冲击还没来得及把它冲走,接二连三的事就发生了。流动的水流有其自身的势头。在被堵截的情况下,它在管道内产生了后压力波。全系统压力瞬间就骤然增至3;400磅,导致排气管发生了几毫米的弯曲。增大的压力,一处焊缝的横偏,以及多年积累的高温对钢质的腐蚀作用,使焊缝遭到损坏,出现了一个铅笔尖大小的小孔。逸出的水立即变成蒸汽,在反应堆舱和相邻的舱室引起了一片惊慌。焊缝开裂迅速扩大,最后反应堆中的冷却剂象卧式喷泉似地不断喷射出来。一股气流毁坏了邻近的反应堆控制导线管。
一场灾难性的冷却剂流失事故就此开始了。
三秒钟后反应堆的压力就完全降了下来。许多加仑的冷却剂猛然化为蒸汽,向周围的舱室弥漫开来。主控制台上的许多警铃立刻响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弗拉基米尔·贝丘科考夫遇上了最最可怕的事情。轮机长训练有素的自然反应就是伸手揿下快速停堆开关,但是反应堆密闭壳里的蒸汽已使棒控制系统失灵。没有时间采取措施了。贝丘科考夫顿时明白,这艘潜艇注定要完蛋了。接着他打开了应急冷却剂控制装置,让海水涌进反应堆密闭壳。这自然引起了全艇的无比惊恐。
在前面的驾驶舱,舰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样的紧急事件。“波利托夫斯基”号正在150米深的水中航行。他必须立即把潜艇升到海面上去。他大声命令把压载水舱的水全部排掉,操作水平舵全力浮升。
反应堆紧急事故的发展是受物理学法则支配的。由于反应堆里已没有冷却剂来吸收铀棒的热量,核反应实际上已停止——没有水来减弱中子流了。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因为剩余的衰变热足以使舱室里的所有东西都融化掉。流进密闭壳的冷水吸收了热量,但也使许多中子减低了速度,留在于反应堆堆芯里。这就引起了失控反应,从而产生了更多的热量,超过冷却剂所能吸收的极限。先是冷却剂流失,而后情况就变得更糟,变成了冷水事故。这样,用不了几分钟全部堆芯就会融化掉,而“波利托夫斯基”号正需要那几分钟才能浮上水面。
贝丘科考夫坚守在轮机舱他的岗位上尽一切力量干着。他知道,他个人的生命已几乎肯定是保不住了,但他还必须为舰长争取时间使潜艇浮上水面。他受过处理这种紧急事故的训练,他大声发出口令执行着任务,但这只能使情况变得愈加险恶。
他的值勤电气技师把电力控制盘的开关从总电源扭到了紧急情况,因为涡轮交流发电机里的剩余蒸汽电源再过几秒钟就要停了。顷刻间,潜艇就要完全依靠备用电池供电了。
驾驶舱里,水平舵尾缘上电控平衡调整片的电源断了,自动回到了水力发电控制开关。这样,不但小小的平衡调整片有了动力,而且水平舵也有了动力。这时潜艇立即以15度仰角向上浮升,仍在以39节的速度前进着。压载水舱里的水已被压缩空气全部排尽,潜艇变轻了,象爬高的飞机那样浮上来了。受惊的驾驶舱人员顿觉他们的潜艇以45度仰角向上浮升,而且角度越来越大。没过多会儿,他们都只顾忙于使自己站稳,顾不上想方设法来解决发生的问题了。此时这艘A级潜艇以50海里的时速几乎垂直地向上浮升着。艇上的人员和所有没有固定的物件都向艇尾倒去。
在艇尾的发动机控制舱里,一个水兵撞着了总配电盘,他的身体造成了短路,全艇都断电了。一个正在前面鱼雷舱里清点救生设备的厨师,拼命奔向太平室,一边还在手忙脚乱地穿海上救生服。他虽然只有一年的经历,但很快就已明白了呜呜的譬报声和潜艇本身从未有过的动作说明了什么。他按照在潜艇学校学到的知识,使劲地拉上了舱门,开始操作应急操纵系统。
“波利托夫斯基”号象鲸鱼冒出海面那样蹿出了大西洋海面,露出了3/4的艇身,然后又猛地沉下去了。
美国“步鱼”号潜艇
“指挥塔,我是声纳室。”
“我是指挥塔,我是舰长。”
“舰长,你最好听一听这个。‘诱饵二号’刚出了什么怪事。”“步鱼”号的声纳军士长报告说。伍德几秒钟后就来到了声纳室,戴上插在录音机上的耳机。伍德舰长听到了一阵猛撞声,发动机的噪音停止了。几秒钟以后,听到了压缩空气的爆炸声,接着是潜艇迅速下沉时发出的断断续续的艇体爆裂声。
“出了什么事啦?”伍德马上问道。
“波利托夫斯基”号潜艇
在“波利托夫斯基”号的反应堆中,失控的裂变反应实际上已湮灭了流入的海水和铀燃料棒。棒的碎屑聚落在反应堆密闭壳的后壁上,那里马上就出现一个一米宽的放射性熔渣粘坑,足以形成其自身的临界质量。裂变反应仍然不见减弱,这次是直接作用在坚硬的不锈钢密闭壳上。任何人造的东西都不可能长时间地经受得住5;000度高温的直接接触。十秒钟之后,密闭壳壳壁损坏了,铀物质大量散出,冲击着后舱壁。
贝丘科考夫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看到前面舱壁上涂的漆变黑了,他最后一瞬间看到的是一团蓝白色的热光中燃烧着一堆黑色物质。轮机长的尸体顷刻之间就气化了。大量熔渣又掉到另一个后舱壁上。
在潜艇前部,几乎呈垂直角度的潜艇在水中平缓了下来。压载水舱的高压空气,由于底部进水而逸出,压载水舱里立即进满了水,潜艇的角度也平了下来,于是没入了水中。潜艇前部的水兵们尖声大叫起来。舰长不顾自己的腿已断,挣扎着站起来,设法控制局面,想把部下组织起来,及时逃出潜艇。可是,这艘以叶夫根尼·波利托夫斯基名字命名的潜艇同他的恶运一样,遭到了灭顶之灾。只有一个人死里逃生。那个厨师打开太平室舱门逃了出来。按照他在训练中所学到的,他去封住太平室舱门,好让后面的人可以利用逃生,可是一个浪头把他打离了艇身,潜艇向后滑去了。
在轮机舱里,由于潜艇的角度改变,熔化的棒芯掉到了舱面。炽热的物质先是灼烤了钢制的舱面,烧穿以后,又落到了钛制的艇体上。五秒钟以后,轮机舱裂开了一个口子。“波利托夫斯基”号最大的舱室里很快就灌满了海水。这使潜艇完全失去了它仅有的一点储备浮力,接着又变成了锐俯角,这艘A级潜艇就此开始于它最后的一次下潜。
正当舰长再次让驾驶舱里的人员执行他的命令时,艇尾下沉了。舰长的头撞在一台仪表控制台上。生还已无望,他同部下一起同归于尽了。“波利托夫斯基”号向后下沉,当潜艇沉到海底时,螺旋桨还在乱转着。
美国“步鱼”号潜艇
“舰长,1969年那会儿,我在‘屠刀’号潜艇上。”“步鱼”号的声纳军士长说,他指的是在一艘柴油机动力潜艇上发生的骇人听闻的事故。
“正是那种声音。”他的舰长说。此刻他正在收听直接声纳输入信号。没错,海水正哗哗地涌进那艘潜艇。他们已听到了压载水舱重又灌满了水,这只能说明此时海水正涌入潜艇的内部舱室。如果他们相离得再近一些,他们可能还会听到那艘遭到厄运的潜艇里官兵的尖声呼救。伍德心中不知是悲是喜。海水不断地涌进潜艇,令人心惊胆战。潜艇里的官兵都要死了。那是俄国人,他的敌人,但同他一样,都是人。而现在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搭救他们了。
他看到,“诱饵一号”在继续前进,丝毫也没有去注意尾随的姐妹艇发生了什么事情。
“波利托夫斯基”号潜艇
九分钟后,“波利托夫斯基”号沉落到了2;000英尺深的洋底。潜艇猛烈地撞击在大陆架边缘的硬沙海底上,内部舱壁经受住了,这是这艘潜艇建造者的一大功劳。从反应堆舱往后的所有舱室都灌满了海水,全艇半数人员都在那里死去了;但前面的舱室还没有进水,而这种情况更糟。由于艇尾的贮气库无法使用,又只有应急电池供电来开动复杂的环境控制系统,那里的40名官兵只有有限的一点空气。他们没有迅速地死于汹涌的北大西洋海水中,而只能慢慢地窒息而死。
第九天 12月11日星期六
五角大楼
一名一级女文书军士给泰勒打开了门,他走了进去,发现哈里斯将军一个人正伏在一张铺着海图的大桌子前,思考着如何部署那些微小的舰艇模型。
“你一定是斯基普·泰勒吧。”哈里斯抬起头来说道。
“是的,先生。”泰勒尽量让他那条假腿立正站着。哈里斯迅速地走过来与他握手。
“格里尔说你过去常打球。”
“是的,将军,在安纳波利斯我是橄榄球队的右堵截手。那些年月真叫人高兴啊。”泰勒微微一笑,攥了两下拳头。哈里斯的块头结实得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