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春风-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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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瞅着周管家和于氏不说话了。于氏果然吓得不轻,一屁股坐在炕沿儿上,拉着画眉的手连声问道:“画眉丫头,你可别说笑话吓我啊,小姐果真是这样说的,真的要赶我们走?”
画眉道:“不是要赶你们走,而是说若是三天之内找不出那个贼来,才要赶人呢。于婶子你三日里找出那个恶贼不就成了,小姐说若是找出出来,她有赏呢。”
于氏拍着大腿叹道:“哎呀,谁盼着小姐赏呢,只要小姐她不怪罪我就烧高香了,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臭贼,自己干下这见不得人的丑事儿,倒连累得厨房里一帮子人受累。这家伙定是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都坏透气儿了。倒霉该死的王八蛋,若让老娘抓住了你,非先扇你二三十个大嘴巴子不可。”
周管家一听画眉刚才说起小桃要赶人,便猜到这是小姐要给于氏施加压力,让她发动群众找出贼来,便不答腔,只拿了一个馒头蘸着红烧猪肉的汤汁,先吃了一个,嘴里赞道:“好香的红烧肉,于家的,你的手艺真是不错,我瞧着除了咱们小姐,就属你做饭最好。”
于氏笑道:“周管家,您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敢跟咱家小姐比,我原来倒是会做几个菜,但是小姐教了我一些新的做菜的方法,我觉得还真不错,虽然挺稀奇的,但是做出来味道倒是好,在别处是吃不到的。您爱吃便多吃些,那有昨儿烙的卷饼,卷着那肉丝炒杂拌吃最是得味儿了。您跟我们那口子吃着饭呢,我就不说些闹心事了。”
周管家笑道:“不妨事,你不说憋着也怪难受的,不如说出来的好,我也听听,今日我不在家,回来就听说府里出了贼了,这也怪了,我来这府里快三年了,也没听说过厨房里丢过东西的,那三只手的人也太不开眼,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又不是金元宝,值得去偷?找出来脸都丢尽了,还能在府里呆着么?真是眼光短浅。”
于氏一拍大腿叫道:“您说得对,正是这个理儿啊。象咱们这样的人,被小姐看中管了厨房,这几年哪里丢过一片韭菜叶儿啊,如今竟出了这样的事儿。周管家您没瞧见,那一盆子活蹦乱跳的青虾每只都有一捺长,想是那人见那虾好,犯了嘴馋病,偷了悄悄儿的煮了吃了。今儿小姐将那些虾都用盐水煮了,宴了客不算,还给各房里有头脸儿的管事儿们每个人留了一只,连我都分了一只,还别说那味儿倒是好,咬在嘴里一口口虾肉实实惠惠的,真是便宜了那个恶贼。小姐高看我一眼,让我管着厨房,不想就出了这样的事儿,我哪里还有脸面吃虾,但喜鹊丫头来告诉小姐的话,说是知道我一向是老老实实肯干活出力的,这次的事儿小姐只气那个偷东西的不长进,并不生我的气,我这才心里好过些,没说的,明日我非抓出那个三只手的臭贼不可!”
说着,便气得直咬牙,坐在炕边儿上皱着眉头生气。
第二卷 豆蔻年华 一百六十六章 戏园初见
一百六十六章 戏园初见
周管家劝道:“于家的。你也不必生气,我给你支个主意,包你听我的准没错,小姐不是给你三天的时日么,你只管将小姐今日说的散出风儿去,横竖那个贼是在你们厨房里的,且都住在这院子里,如今这事漏了,保不定这人形迹上慌张就带了出来,你只使几个散钱买几斤点心,堵堵那些小丫头们的嘴,她们整日里在府里东跑西窜的,要是觉查出什么来告诉你,不比什么都强?”
于氏听他说得有理,笑道:“还是周管家你脑袋灵,就安你说的办,若是这事成了,我还得好好谢谢您呢。”
说着,心里觉得这事儿又点谱儿了,便放了些心,亲自洗了手将烙饼拿来。取了一张摊在盘底,用筷子大把的夹着肉丝炒杂拌儿,放在饼里卷成拳头大小的饼卷儿,递了给周管家,又接连着卷了两个递给画眉和于勇。画眉只吃了一个便饱了,却见于勇和周管家两个大胃口的连吃了三个饼卷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不由暗自好笑。于氏又用大碗盛上来几碗红豆细米粥,放在一旁凉着。这时端了上来,便听到唏哩呼噜的声响,一会功夫儿粥又喝光了。
画眉实在忍不住笑得打跌,捂着肚子笑道:“周管家,不是我说您,您这吃起饭来哪有个平日里气派的管家派头儿啊,倒象个三天没吃饭的花子似的。”
周管家笑道:“小丫头懂得什么,原来灾年时连啃树皮的时候也有呢,我这人到人家作客只一点儿不好,就是从来不装假,不让肚子受委屈。”
于氏笑道:“那敢情好,周管家只管吃,人话儿说的,开得起饭店就管得起大肚汉,周管家和我家这口子是一样的,就算天要塌下来也要吃足了饭。你们若是嫌不够,后面儿还有半个鸡架子,我拿来你们一遍吃了吧。”
于勇笑道:“吃就吃,能吃饭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只管端了来。我跟周管家好生喝几盅儿,周管家也不是外人,不用讲究那些穷规矩。”
于氏笑着将那半盆子鸡架子也端了来,周管家和于勇吃的连汤带汁的洒了一桌子,让于氏和画眉瞧得好不有趣。
于氏笑道:“我这有一肚子心事儿的人,都让你们给招乐了。”
画眉见没了自己的事儿,便起身走了,回去跟小桃说起周管家和于勇吃东西时的样子,逗得小桃乐得够呛。小桃笑道:“能吃饭是好事儿,哪个都象你们似的都吃得象猫食儿一样,瘦巴巴的,还是长些肉好看。”
画眉笑道:“我们可不象姑娘似的,干吃不长肉,我这两个月裤腰都紧了,原来的裙子都穿不下了。”
小桃笑道:“明日还有好吃的呢,王爷在秋水堂订了几个雅间,说是南边儿来的有名儿的杂耍班子要在那里唱戏演杂耍,明日十二皇子和云平郡主还有四皇子怕是都要来呢,我打算看完了戏在迎客来请上一桌,算是回礼吧。”
喜鹊在一旁笑道:“姑娘真是的,如今和王爷还分什么里外么?用得着回礼?”
小桃知道丫头们故意打趣她。只是一笑也不分辨。
第二日到了看戏的日子,到了晌午便有王爷府的马车在乐府门前等候,小桃带着喜鹊和画眉两个坐了马车到了秋水堂门口。风翊宣更是招待周到,早已让陆平在门口候着。喜鹊一见陆平不知怎的脸就红了一下,画眉瞧见了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轻声道:“喜鹊姐姐,这几夜连着不睡觉,做的那新鞋可带来了?”
喜鹊狠狠瞪她一眼,也不说话,扭过了头去,招得小桃也笑起来。陆平见她们来了,便引着她们来到楼上雅间里来。那秋水堂是京城极有名气的一间戏园子,唱戏,杂耍,办寿宴都是承接的,装修的也甚是富丽堂皇,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是散座,上层是一间间用壁板隔开来的雅间,几张梨花小几放在过道前旁,以备着客人摆放点心零嘴儿。
小桃来时,只见风翊宣和十二皇子在里面,四皇子和云平郡主却没有到。她见雅间里干湿果碟,点心瓜子都放满了,门口站着的伙计也是加倍的恭维着这屋子里的客人,小桃便对十二皇子笑道:“十二皇子,谢谢你借我的书看,还有那琉璃灯,真是漂亮极了。我没什么好回礼的。昨儿个家里做了些新巧点心,我带了来些请你尝尝。”
十二皇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道:“哎呀,乐姑娘你也太客气了,不过是点小玩意儿罢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将来我还得叫你一声七......”他说到这里接收到了风翊宣冷冷瞧过来的目光,知道他是怕小桃害羞,便收住了话头儿,道:“反正,不用客气就对了。”
小桃笑着找个座位坐下来。刚一落座,伙计便伶俐的斟了一杯茶,双手递到她面前桌上,还笑着叫了一声小姐喝茶,接着便退了出去,又重新站回门边儿上。小桃瞧着这家的伙计甚是讲规矩又灵透,正觉得有趣,就见十二皇子又把碟子里的瓜子、花生、芝麻糖、陈皮梅还有各种水果之类,不住的抓着向面前递送。直惹得小桃笑道:“十二皇子方才刚说了不要客气,这会子怎么对我客气起来了。”
三人正说着话呢,只见云平郡主也带着丫环来了,四个人便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儿,那场上的戏便开场了。先是上来一个抱着琵琶的年轻女子,对着全场众人行了一礼,便坐在一张锦凳上,唱了一首提场诗,那女子也不过十八九岁年纪,生得清秀可人,一身轻盈的月白色衫子,坐在那里真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只听她唱道:“六月荷花处处开,绿波香雾近楼台,游鱼阵阵穿花乐,看见佳人游过来。佳人见。笑盈腮,高叫郎君你快来,鱼儿见我都亲近,不象你,近着奴家反走开。郎君看,叫怪哉,真个鱼儿聚起来,想它也解怜香意,顾不得杆上金钩钓住腮。佳人听说微微笑,他解怜香我爱财,如鱼似水人生乐,可惜了多少红颜土里埋。郎君听,叫裙衩,休对鱼儿去发呆,瓶中尚有同心酒,我和你慢慢谈心乐开怀,同上楚阳台。”
她嗓音一落,满场里便叫起好儿来。小桃听这提场诗说的甚是有趣,也不禁笑起来。又听了一回红,小桃转身拿茶水时却见十二皇子跟她使个眼色,她便明白这位十二皇子有话要说,而且她不用想都猜得出来,定是与那冷梅有关的。怕是要让自己做个说客吧?
十二皇子风秀林的这个情形,风翊宣和云平郡主早就瞧见了,也知道他是为着什么,便笑笑假装不知道。由着他缠小桃去。小桃见了这样,只好起身坐到风秀林对面的椅上,笑道:“十二皇子可有话跟我说么?”
风秀林见她不听戏,却过来和自己说话,感激之下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道:“乐姑娘不喜欢听戏?”
小桃笑道:“戏什么时候听都是可以的,但是瞧着十二皇子似乎有要紧的事要跟我讲,若是耽误了你的事情可比听不成戏难办得多了。”
风秀林笑道:“果然乐姑娘是个伶俐的人儿。这戏好歹也要连演上几场,若是乐姑娘觉得不尽兴我改天请你再来听就是了,你说好么?”
云平郡主和风翊宣听得风秀林厚了脸皮缠着小桃,忍不住好笑,云平郡主听他说到这里,便插嘴道:“十二弟说的对。这戏也只是初看时觉着好罢了。若是天天有些个在这里听,就没有这样兴致了,你瞧那开戏园子的老板和伙计,整天在这里都听得厌了,我也看出来了,十二弟今日来根本不是为了听戏来的,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就直说是为了来找小桃替你办事的吧?也许还是想着碰碰运气,能不能碰着那另一个人儿?”
风秀林吃了一惊,道:“她来了么,我怎么不知道,也没看见,在哪里?”
云平郡主故意逗了,便正色道:“我方才瞧见她了,在那里听书听得好好的,你要去找她么?”
风秀林道:“这可怪了,我打听着她是不喜欢听戏的,倒是喜欢四处游玩赏景,莫不成她当真转了性了?”
这时候,连小桃也看出来云平郡主是故意逗他,风翊宣更是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平日里都说你聪明伶俐的,原来也有这样的傻德性。”
风秀林这才明白是云平郡主在逗他,不禁红了脸,道:“堂姐又拿我取笑了,我说的人并不是冷梅,而是说的一位公子,堂姐怕是误会了吧?你别和他们一样,总象是我和冷梅有些什么关系似的?干什么我说句话就非得扯上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