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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皇叔罩我去战斗-第2部分

小说: 皇叔罩我去战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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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麒麟倒不恼人家笑她短小,只道:“教了你多少遍,出门在外,凡事先用银子招呼,人家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
  喜望很委屈,自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我招呼了啊,那位骑黑马的公子只哼了一声就上了马,头都没回一回。”
  岳麒麟心知此事强求不得,对方压根就不缺银子。
  若是往日在家,说不定还可让她的神医姑父救这青年一救,若真替他解了毒发之苦,作为交换,或能令他将马让给自己。
  而今客居楚国,她自己不过是一个失了地盘的人质,寄人篱下,前途难测。除了吃穿用度不减,她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燕太子了。
  穷得只剩下钱,岳麒麟巴巴放走了宝物,也只有叹惋的份。
  **
  进城途中夜雨倾倒,砸在车顶上如钉凿铁,岳麒麟竟还有些担忧:“方才骑黑马的公子这下要淋雨了。”
  喜望取笑她:“无礼之人胆敢取笑太子,太子倒反为那种小人忧心。您这莫不是真打算从此吃斋念佛了?”
  岳麒麟啐他:“我是忧心那匹黑马。楚人多不懂马,大宛马本来娇气,它今夜若是惹了风寒,再被那些楚人喂些吃乱七八糟的草药楚地的草料原就不适合大宛马吃,长此以往,再良种的骏马都会被折腾得同西楚的矮黄马一般,毛色枯枯,脚力也极普通了。”
  喜望窃笑:“太子总不待见西楚之物,可因为隋将军亦是西楚之人?”
  岳麒麟一听这个名字,面上倏地一黑,作势要揍喜望:“找打!你这个坏胚子,瞧瞧我平日都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喜望也知岳麒麟不过是摆摆架势,并非真打,便乖乖送过去让她捶打了数下,方才嘿嘿笑道:“是该打,是该打,您来楚国三月有余,那人分明在京,却一眼都不曾过来望您一望,打死他算是轻的。”
  隋喻同岳麒麟本是书院里的同窗,岳麒麟三岁他九岁,二人便在一起读书,情谊笃厚。
  然而隋喻的父母皆是西楚人士,他的父亲却自年轻起就在燕国领兵效命,直到去年新皇登基,对这些外来将领统一下了逐客令,隋喻便随着父母归了楚国。
  只是这小子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问题,不但回国前同岳麒麟丝毫不露口风,走的时候亦是不告而别的。
  后来岳麒麟到了楚地,辗转知道隋喻在楚军之中极受重用,近来就在京西练兵,隋喻这小子却铁了心似的,连偷偷跑来探视一回都不曾。
  岳麒麟有些寒心,觉得自己虎落平阳,少年时的小伙伴大约是嫌弃她的。
  不见也罢,隋喻风头正劲,不该连累他摊上个通敌的恶名。
  故而岳麒麟哼道:“并非我小鸡肚肠。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奈何桥,不是过得很逍遥?往后莫再提他了。”
  喜望忙着应和称是。
  **
  此番雨落得彻底,岳麒麟回城倒是凉快了两天,至少不用躲在井中度日了。
  不过夏天没那么易过,日子仍在仲夏,小皇帝又跑来寻岳麒麟下棋那天,天再次燥热起来。
  其时岳麒麟正在隔壁的闽国质子府,瞅南边新运来的话本子。
  闽质子常能弄到此类新鲜物,本是讲述海岛民生的本子,画风却颇有些火辣大胆。
  喜望急匆匆在她耳边通传之时,她翻本子正阅到精彩处。
  皇上若是个同龄人,好东西自然该彼此分了一看。可小皇上年方十岁,这样的画风着实有些小儿不宜了些。
  岳麒麟翻翻手中本子,又舍不得扔下,只好小声嘱咐喜望:“你让皇上等我一等,不过还剩下十多页,我阅完就归。”
  喜望为难道:“天那么热,怪不好意思的。”
  岳麒麟想想也是:“那你让皇上先下井等我罢。”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皇上

☆、井底蛙
  闽国质子有个好名字,名叫宋福气。芳邻宋福气是个地道人,不但请岳麒麟看小书,临走还送了她一盒瑶柱当零嘴,更附赠一张海岛美人的画片。
  岳麒麟捧着那个纸盒,揣了画卷,悠哉悠哉逛回府,琢磨着一会儿将这海岛美人糊在哪个窗框上才好看。
  美人儿身上穿得太少,不能挂在外头,小皇帝常来玩,让这东西耀伤了小孩子的眼睛太不合适。
  正想着,忽眼见有个熟悉身影在墙那头一闪。
  “赵公公”她刚唤出声,那影子却早晃进了她府上那道门。
  岳麒麟不知一向慢条斯理的赵公公今日如何火上房一般,就有如换了一个人。
  噢对皇上还在井中等她下棋呢,耽搁了许久,那小孩肯定对着棋谱自己玩上了。
  岳麒麟加快步子紧走两步,却在自家门前顿住了。
  府门外停了两匹马,其中黑色那匹毛色丝滑油亮,黑黢黢的眼神,不正是前些日子圆觉寺门前遇见的那一匹?
  岳麒麟这两天梦中连续见它,只道无缘,今日竟是送上门来了!
  足可见这世上的东西不可强求,求之不可得,等你不求了,指不定哪天它才肯登你的门。
  喜望真是个宝,能耐也大,回头少不得重重赏他。臭小子方才瞒得倒好,居然不肯在闽国质子前告诉她,其实那宋福气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外人,借他骑上一骑也无妨的。
  只是她这个人求宝,从来宁缺毋滥,喜望把黑马弄了来不就好了,何以将一旁那匹枣红小马也一道拐了来?那红马是中等个头的蒙古马,脚力虽强,却不大中看难不成是主人家强卖强送?
  岳麒麟心中实在美极,将那黑马抚了又抚,这才冲进院子里唤人:“喜望,喜望”
  不想喜望同没见着她似的,正对井飚泪,一壁哭一壁引袖抹鼻涕,鼻涕眼泪混着汗水,一张脸看起来简直不成个样子。
  再瞅瞅喜望身侧的赵公公,双膝跪地,埋首伏在地上,口中连喊:“老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声音里一样满是哭腔。
  岳麒麟心里一个咯噔,她让皇上下井等她下棋,难道皇上不会攀这软梯,掉下去摔死了?
  她心惊肉跳朝那井畔一个箭步冲去,伸头一望,井中那坨肉包子正在奋力往上缓缓蠕动,眼看就要攀至井沿,哼哧哼哧累极了的模样。
  岳麒麟心中石头落地,伸臂欲拉,井里那肉包子却摇头晃脑不答应,气喘吁吁唤:“岳哥哥,岳哥哥莫拉朕,朕朕自己能上来。”
  说话间,包子已经挪至井口,眼看就会掉出来。赵公公却依旧伏地深跪抽泣,喜望亦只顾自己哭。
  岳麒麟知道这俩压根指望不上,情势危急,只得亲自伸臂一托,那包子哗啦啦正巧滚了出来。她带球落地,不由分说倒了地。
  肉包子有她岳麒麟当肉垫,落地四平八稳,球一般的身子居然甚灵便,一个骨溜就爬了起来。
  岳麒麟却摔了个四脚朝天,周身骨头痛咦,怎么湿漉漉的,满地又是打哪儿来的水?
  闽国质子送的瑶柱撒了一地,那个美人纸卷亦遭了殃,浸透了水。
  岳麒麟边心疼边缓神起身,定睛一看面前这只肉包,狼狈得就像是打汤里头捞起来的,眉毛发肤身体,无有一处不在往下掉水珠串子。
  这只看起来从头到脚都衰得要命的汤捞小肉包,正乃当今的楚国皇帝卓成义是也。
  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竟在井中灌了这许多水,坑了皇上,更坑了她岳麒麟。
  喜望与赵公公那俩混球仍只知道哭,岳麒麟气得要骂人,卓成义竟呜呜也陪着二人一道哭上了。
  “还好意思哭?”
  这凉飕飕的话音自西头幽幽飘来,似是在质问皇上,因为这小肉包一听这声训,真就顿住了。
  岳麒麟本道院子里只她与那三个哭包四人,如今循声望去,一望了不得,院西墙足足立了一排侍卫,侍卫跟前负手立了个板着脸的墨袍子,那俊拔的身姿实在很有一些眼熟
  岳麒麟瞥向喜望,喜望猛点了两下头,主仆立时心到神知:没错了,喜望是见过他的,这正是圆觉寺门前黑骏马的主人,那位中毒青年!
  她一场空欢喜,之前还当是得了宝贝,这位大约是个侍卫头目,这是跑来质子府救驾来了。这青年称得如此好马,可见平日必是受宠备至,以至敢对小皇帝横加训斥,若是平常无人纵容,他又岂能跋扈至此?
  他这个驾救更是太便宜,方才袖手旁观死活不顾,皇上自己爬上来,他说几句风凉话就算救驾了?
  岳麒麟也一向还有些羡慕卓成义,他的叔父固然牢牢把持着朝政,可小肉包毕竟年纪尚小,人家卓皇叔好歹将侄儿当盘菜来看。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卓成义这个皇上,当得大抵也很憋屈。
  岳麒麟替他心有不忿,卓成义却听话得很,当真憋了半天不哭,抽抽噎噎地很伤心:“皇叔皇叔您别生气了,侄儿只是想起皇叔常教导说为君者位天下,懂天知地方能为天下之主,井底之蛙是要误国的侄儿又未尝当过那井底蛙,这才打算亲身品品滋味”
  岳麒麟一旁都听呆了,平常她真小看了卓成义这张嘴等等,皇叔?!
  岳麒麟目光扫了好几圈,并不见卓皇叔老人家真身啊,藏猫猫么?
  那人却是一个冷哼:“皇上的辩才近来倒很见长。”
  卓成义忙道:“今日之事侄儿愿一力承担,要罚您就罚侄儿一个人罢。”
  一时间赵公公响头猛磕,罪该万死四个字再次喊个不住。
  中毒青年又哼:“皇上倒很有担当。”
  卓成义圆滚滚的脸上一派肃然:“皇叔平日教导的为君之道,侄儿每日都默念于心,侄儿只是不想做那畏首畏尾无担当的昏君。”
  中毒青年收敛神色,听小肉包大放豪言,嘴角似添了三分笑意。
  卓成义怯怯问:“皇叔朕可是说错了什么?”
  中毒青年面上笑意不减,凌厉眼神却往岳麒麟这厢扫来一瞬,忽放缓了语调:“懂得庇佑祸首,便当得成明君了?”
  卓成义一着急,圆脑袋一甩,水滴四溅:“皇,皇叔朕”
  岳麒麟旁观半天不敢置信,却实在不得不信。这中毒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她巴结了三个来月都巴结不上,永远神龙首尾皆不见的卓皇叔。
  小肉包平常同她提起这位皇叔,言必称“皇叔不允我这样”,“皇叔不许我那样”,“皇叔说玩物丧志”,“皇叔说小不忍乱大谋”,“皇叔说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听来简直老气横秋。
  故而岳麒麟脑中的卓皇叔,大抵是一个小八字胡须、目如卧弓、脸白声细、骨瘦如柴的中年大叔,专业把持朝政三十年的一代奸雄。
  不想这眼前之人不过二十四五,生得丰神似玉,挺逸不群,两道墨画般的剑眉,衬得这一身风华反更清冷,拒人千里一般。
  卓颂渊倒没再发作,只嘱咐道:“赵公公,还不带皇上回宫更衣?仔细圣体着了凉。”
  赵公公急忙领命,携着落汤包子卓成义去了。小肉包见皇叔原地立着不挪动,踏到门口时还挣了挣:“皇叔你真别怪岳哥哥,是朕喜欢找他玩。”
  卓颂渊没理也没动,直到目送小肉包走了,他才又回身,打发了身后那排侍卫,独留下无念在院内。
  现在院子里真的只有四个人了,喜望大约是吓怕了,仍在啜泣,无念背着手等瞧好戏,皇叔正往岳麒麟这厢注视。
  分明是无可挑剔的模样,望之却有些凛然不可犯的遥远。岳麒麟堂堂燕国太子,迫于卓皇叔这凌利眼锋,竟不敢长久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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