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罩我去战斗-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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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不速客
褚良春缓缓望向厨子李:“李兄可知太子母后的死因?”
老李面色戚然:“你问这个作甚?不过;你既当了王爷的面问我,我倒不好相瞒;先皇后当年乃是殁于产后崩漏,那日先皇大恸,老李我从未见过先皇那个样子若非初生的小太子太过孱弱,尚需太医精心调理,先皇几乎怒令处死所有太医”
褚良春点头答:“我曾看过先皇后脉案。”
老李哼道:“五年前看的?难为先皇竟肯让你这庸医看这东西。”
褚良春被他唤惯了庸医,也不恼;只顾追忆:“当时太子病危昏迷不醒;一众太医束手无策;先皇请我入宫方为是为断肠草毒侵袭。也是难怪那些太医;奇的是太子虽然中毒,身上却无中毒之象;我用药将余毒大抵逼出,再切其脉,竟察觉太子其中一脉经络奇弱,毒性几乎已然侵至末梢对了,说起来五年前我还曾去老地方拜访李兄,如今想来李兄早已在先皇麾下做事,何以我到了竟不露面?你看你总说我无有情义,真正无情无义之人,是李兄你呀。”
厨子李冷哼:“太子出事那月,我右腿旧疾复发,卧病在家,未曾入宫。”
褚良春惊道:“当年李兄右腿竟是落下病根了么!我太粗心竟是时至今日也未看出丝毫端倪来,一会儿一定让我瞧瞧。”
厨子李怒道:“当了王爷的面还东拉西扯,速速说出重点”
褚良春脾气甚好,“噢”了声道:“我便说得简要些,先皇后先天患有心疾,本又是极易难产的体质先皇后怀在太子前若能认得鄙人,我必劝她不要生了!”
厨子李叱道:“原来你将马后炮唤作简要。”
褚良春摆手:“且听我说么,哎此事乃是太子私隐我应了先皇连太子本人都不可道明的。”
厨子李沉声道:“王爷于太子总之不是外人。”
褚良春叹:“王爷说起来也算半个罪魁,若能帮到太子我说说当不为罪。太子中毒那一脉掌的正是十二脉中的少阴经,我本以为太子此脉微弱,乃是中毒所致,读了先皇后的脉案方知,太子之脉象恰与先皇后的一模一样。太子天生亦患心疾,却因自小修习内功而不宜察中毒只是令此症加重,因为太子并无心疾之症,故而平常的表现便常常是夜眠多梦,魂梦不安,至于日后”
卓颂渊探问:“难道麒麟不宜怀胎?”
褚良春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怀胎倒是可以,但本来生产时许有一半对一半的生还机会,而因此毒一侵,此脉濒衰,太子因为内力贯通,倒不会因此促发心疾,却必定会死于难产无疑。王爷莫难过,太子尚算命大,若非她带了此症出娘胎,那回救您之后小小年纪毒汁入体,有少阴经替她挡一挡,想必不是不能生产那么简单了。此事先皇是知晓的,一个女帝无法诞育自己的龙儿他生怕太子受不起这个晴天霹雳,嘱我必不能告诉那孩子真相。故而太子连她自己中过毒,大约亦是不知的,只知自己得过一场要命的大病。”
厨子李冷言:“还是马后炮,庸医无所作为,只能说些无能为力推托责任的话。”
褚良春又抚起她那假须,忍让他道:“好好好,就算我无所作为。那时太子身上之毒入络已深,我所能做,当然是先与她一剂百宁丹供三餐前服食,以保那毒性无以入髓。白宁丹王爷当也是知道的,便是逢恩做给您的那种药丸。”
卓颂渊称是,厨子李却出言讥讽:“你徒儿的医术与你差不多么。”
褚良春指指厨子李方才端来的那个碗:“当年太子尚幼,我药自然不敢用得过猛。如今太子天癸水至,故而我另添了一剂,再服数日,想来当可解她夜寐不安之苦。我没说错罢?太子的癸水”
卓颂渊沉思了许久,这时略略点头:“神医费心了。”又怅惘不已,“麒麟为我还是那一问,金雪莲可能救她?”
褚良春安抚道:“金雪莲用在太子身上,恐是要浪费的。其实她体内那一丁点宿毒,若在常人,必可经由生产带出;而今即便全清,太子那先天之疾却仍是在的,想来王爷也不会舍得令她受孕的啊。”
厨子李猛咳:“太子与王爷尚未成亲,你说话不要那么口无遮拦!”
褚良春一副洞察奸|情的了然,毫不理会:“王爷莫要惆怅,世间万物相生,太子当年无意救您之时,可知他年王爷也会成为她的靠山?”
卓颂渊兀自冷笑:“我这样的靠山,只恐到头还是要误了她的。”怕只怕已然误了,他自己更已经深深陷落其间。
厨子李冷嗤褚神医:“你道谁都是你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
褚良春很不解:“李兄在说什么?我还在劝王爷看开,你怎么就扯开去了,你这样很不好看开了才有生机么。王爷,世间万物既有相生,便也有相克,譬如您全身脉络中潜藏的毒性,有金雪莲可作药引;而太子的先天之症,自然也会有物克之。”
卓皇叔素来矜庄自重,此刻倒比麒麟听闻金雪莲还着急:“如何可得?”
褚良春笑:“王爷还未闻何物此物唤作龙舍利,比金雪莲更不易得,它产在遥遥戎河之北的戎国,它当然并非龙的舍利,却是戎河底一种明为乾芝草的化石熬制时的结晶物,因为乾芝草石本就难得之极,熬制结晶须琉国宫廷的老药师放可为之,世人故将此物比作龙舍利,以喻其难能可贵。龙舍利可是护胎神物啊。”
卓颂渊有些不信:“莫不是被传得神乎其神?”
褚良春摇头含笑:“我游历多年,龙舍利的妙用亲见的总有两三回,关于它的传闻佳话自是更不必说。然而王爷当真不知此物?据我所知,楚宣宗的皇后任氏,自幼患得心疾,母系一族皆殁于难产。宣宗宠之,亲赴戎国求得龙舍利,回国命后服之,方令其受孕,任皇后产时如有神佑,顺利诞下太子,宣宗为太子赐名为‘利’,帝后相敬相爱,携手白头。”
厨子李喝她:“这种江湖小道传闻你也敢拿来说事?世人到了你的口里,人人皆是情种哼哼,怎么独独你无情啊。”
卓颂渊却道:“皇祖父为祖母远赴戎水求医,确有其事。”
褚良春得意瞟了眼厨子李:“楚国医典乃是由历代翰林所编,岂为小道?”
正说着岳麒麟却欢欢喜喜回来了:“皇叔安心,皇叔吉人天相,到了明年入秋时分,金雪莲必定会静静开在那儿等着您的!”
褚良春嘿嘿拉她到身边来:“小太子过来坐,喝七日我这定惊汤,包你夜夜好眠。”
岳麒麟笑问:“皇叔,是您告诉郎中孤睡得不好的?这两日孤是不是吵着您了?”
卓颂渊望得心头一酸:“不吵的。”
岳麒麟也不以为意,边喝边道:“皇叔孤要吃糖。”卓颂渊取了小芝麻糖往她口里,她含着又问,“你们在谈论什么小道?孤也要听。”
褚良春捻假胡须一笑,缓声道:“我们在说,王爷的先祖,亦是一枚情种呢。”
岳麒麟眼波含笑,瞥了卓颂渊一眼:“真的么?这么说来皇叔也不会太无情的了。”
麒麟嘴上虽说担怕吵着皇叔养病云云,动作上却迟迟不肯回她在行邸的客房中去睡觉,每日依然赖在皇叔榻旁,说是这样才方便。至于方便日夜伺候,还是方便她占便宜,她并没有说,皇叔也没有问,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某些人得了不少好处。
卓颂渊惜她夜里睡得不够踏实,便也假意承了她的这份好,实则匀了半张榻与岳麒麟,好反过来夜夜看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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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那日狂呕一通,目送岳麒麟进了行邸的门,竟是不顾身子不适,即刻便又花一日一夜,打马回了京城。
太皇太后见他不见了好几日,还道无非出了什么事情,孰料人一回宫,她却得了这么一个惊天秘闻:小四为了避人耳目,把娇藏到了远在云阳的行邸,以便日夜厮守。
小四一向殚精竭虑,太后固然是很心疼儿子,屡劝他要注意身子,不可为了朝政如此拼命,可她万万不曾想过,小四有朝一日竟然会矫枉过正,如今居然为了宠个娇儿荒淫无度到不理朝政,将朝政推给了皇上同丞相!
太皇太后震惊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整三日无眠,第四日上,她唤来无非:“备车备马。”
王公公在旁劝:“太后不可前往啊!这样一来,您与王爷的关系岂不是很难收场”
太皇太后怒极:“我们母子连心,要收什么场?小四全是被你们横一个不可,竖一个不可给耽误的!他因为不可喜欢女子,便非得宠那个孩子么?我儿喜欢个男宠本来也不算什么,可他什么男宠不好喜欢,偏生爱这个燕国的太子,那个小孩子从小是被宠大的,待颂渊怕也不过是馋猫儿贪嘴罢了,哪里就会真心待他。我这个为娘的是怕他太实心眼无非还不快去准备,哀家这个宫是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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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整整一上午,岳麒麟一直都伴着皇叔阅一早快马呈来的折子。小皇上都已在折子上落了朱批,皇叔欣慰地一一阅过,在有些地方作了补充,有些他认为不妥的,则另修书信拟了意见呈给卓成义参详。
卓成义因为思念皇叔,他知道此番皇叔是身染急症无法归京,替他瞒着太后之余,随折子还绘有一副安康图给皇叔,聊表孝心。
麒麟捧着图笑:“可有孤送的百寿图画得好?”
卓颂渊想起那一副挂在京中西郊别邸的图,道:“都好。”
岳麒麟嘟嘴不快:“皇上得皇叔真传,丹青自是胜过孤的。见皇叔只将它挂在别邸便可知一二,孤的那几笔俗笔,哪里入得了皇叔的眼?”
卓颂渊急解释:“正是怕教俗人看到”
岳麒麟哼一声:“皇叔不用安慰孤,孤那日作完那幅百寿图,自以为将皇叔绘得十分英伟,偷偷教隋喻替我送去装裱,怎料那厮裱完回来笑孤说,‘殿下这钟馗骑驴图绘得好不错,这是给谁拜寿,几时能赏一副给臣?’孤就差没同他绝交!后来想想他不知道这是皇叔也好”
卓颂渊已是低笑出声:“想来是我生得真的同钟馗有些相像。”
岳麒麟叹:“皇叔凶的时候就算像他,夜骢总是骏的吧,怎么就成驴了呢!”
卓颂渊拿出纸笔:“我不觉得不好看,太子再绘一副小的来,让我随身带着看。”
岳麒麟大喜:“好啊好啊!”
卓成义还差信使送了几坛子梨花白来,说是此酒贵新,恰是金秋新酿,正是请皇叔尝个鲜的。这酒果真白似梨花,入喉香甘绵醇。
卓颂渊询了褚良春知道喝酒不误麒麟吃药,这可便宜了岳麒麟。她素来懂得享受,此番更是边作画边倒了酒在一旁喝,说这样话中的皇叔自然更妙更飘飘欲仙。
此酒入口似甜汤,后劲却极厉害。这日午时未至,她作完了一副画,酒也过三巡,竟是困了,伏在桌上沉沉睡去。卓颂渊便照例将她抱回了榻上安置。
秋阳正好,洒入窗棂,恰洒在榻上的那个小人身上,她暖得人都舒展开来,平常蜷着的小身子亦松松软软打开,撑开手臂仰卧着。
卓颂渊见她因喝了酒,颊畔红云不去,煞是好看,便悄卧于她身旁,俯低了身方便细看,却发现她左颊边多了一道墨迹。必是这小东西迷迷糊糊,作画的时候不慎染上去的。
他取了块湿手巾替她细细擦拭,那块墨迹很是顽劣,轻擦竟然不去,他又不敢加重手脚,只好多拭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