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兰珠-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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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我便随颉德禄来到了一间屋子的门口,颉德禄恭敬地为我打开门,我迈进去的一瞬间终于在书桌前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他。
我走过去为皇太极请安,他看着我笑了,还是那么迷人的微笑。他向我伸出手说:“过来。”
我走过去将自己的手递到他的手掌内,他一把将我带到了怀里,我顺势坐到了他的双膝上。
他把自己的头埋进我的颈项间,深吸一口气道:“就是这股味道。”
我笑了起来,问:“什么味道?”
他沉迷地闭着双眼说:“只属于你的味道。”他边说边用下巴上新生出来的胡笳搔我脖颈的痒。
我受不了那种酥酥麻麻传遍全身的感觉,主动用双手顶住他的脑袋,然后送给他一个轻吻。
他却假装不开心地看着我问:“这些天不见,你就只有这么点表示吗?”
我笑着回他道:“就是这么些天不见,为何今夜见你却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他伸出一只手细细地摩挲着我的下巴道:“没想到你穿男装也这么妩媚动人。”
我就知道他又这样转移话题。不过他不解释,我也不想多问,毕竟能和他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他见我沉默,望着我半天,居然问道:“怎么不问了?”
我盈盈地笑着回他说:“问什么呢?见不到你时总是想你在忙什么,见到了就没那么多疑问了。”
他伸出双臂自身后紧紧地把我拥到身前,然后他的双唇就掩埋了我所有的思绪。
每次隔几天见不到面的时候,我们见面的第一个拥吻总是像在诉说彼此的相思之苦。
眷恋地细吻过后,我将自己的头依靠在他的左肩膀上,他用双臂紧紧地箍住我,就像是怕我会消失一样。
他用一贯充满磁性的声音温柔地说道:“每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总是希望你会是陪在我身边的那一个,分享我的喜悦与不快。”
看来今天晚上他确实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知是不是和那位“客人”有关呢?
我问道:“这里应该是很机密的地方吧?”
他笑着说道:“越不起眼的地方,才越是重要的地方。表面看来重兵把守,戒备森严的地方往往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我突然想到了岳讬也是在这里研制火药,看来这里确实不简单,一座荒废的寺庙,周围都是空旷的树林,确实是个理想的场所。估计不错的话,这周围应该是有埋伏的兵力吧,只是普通人看不见罢了。
他突然问我道:“刚才你可有遇上麻烦?”
如果他指的是岳讬的话,是够麻烦的,但是我却并不打算把什么都告诉他,毕竟不想制造不必要的误会。
我只简单地答道:“在后面偏院时遇到了岳讬贝勒,他正忙着研究火药呢。他并没认出我,我也只说是国汗身边当差的。”
皇太极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最近几年来也难为他这么费心尽力了。天启六年,大明的红衣大炮让咱们旗兵在宁远大战中损失惨重,那一战是大金从来未有的惨败,成千上万的八旗官兵血肉横飞,尸积如山。从那一天起,无数的将领冒死先后被派遣入大明境内探查红衣大炮的制作方式,可惜一直未果。直至四年前岳讬劝降了刘汉,大金才有了属于自己的红衣大炮。这几年下来,虽然红衣大炮一直都在不断地改良之中,可惜目前仍不能与大明的红衣大炮相抗衡。”
每次一谈到国事他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凝重,“血肉横飞,尸积如山”;多么强烈的字眼!只有真正的战争才会给予这些字眼意义,而他就是要在这种乱世中称雄。真想告诉他历史其实早就已经写好了,他注定不是第一个入关的皇帝,这对他而言也许就是最痛的遗憾。
想着我就更紧地抱着他,他并不了解我情绪的变化,但是见我一副急于从他身上吸取力量的样子,便也更紧地拥起我。
老天真会开玩笑,为什么非让咱们在这个战乱多事的时空相遇呢?!
格格出嫁
那晚我们并没有在寺院逗留过久便返回了皇宫。路上皇太极告诉我那座寺庙以前叫殷若寺,曾经是奉神的庙殿,后来因至正十一年的农民起义被毁,一直荒弃至今。他还说方圆百里的居民都知道那寺庙诡异所以根本无人会踏足其中。
我在心里暗想,就算踏足也会一命呜呼吧。想想岳讬今夜的表现,就算来人有本事躲得过外面层层兵防,估计碰上那人也会瞬间命丧西天了。
我好奇地问皇太极:“宫中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殷若寺的存在?”
他充满城府地轻笑一下却并不回答我。
我自知这个问题问得确实是多嘴了,这么机密的事情,他又怎么会轻易告诉我呢。
皇太极见我低头不再问了,却又笑得十分怪异地回道:“男人是有几个,女人却只有一个知道。”
我知道他是指我呢,其实他就是不嘱咐,我也不可能多言的,毕竟事关重大。
回到我宫中的时候,已经是大约寅时了,夜幕依旧笼罩着整个安静的皇宫。素玛焦急的站在宫门口等着我,看到马车驶了过来,便跑着迎了上来,请了安之后便扶着我下了马车。
我走进院子,发现连平日看门的小太监也不在现场,看来素玛是早已打点好了一切,也不清楚她一个人到底在院门口站立了多久?她总是安排地如此周全,有时候还真是不知道日子离了她该怎么过。
接下来的六七天,皇太极一直为额哲与二格格玛卡塔的婚庆忙碌着。我与玠戈葡也几乎是天天往大妃宫里去,二格格是哲哲所生的第一个孩子,今年刚刚十一岁,放到现代甚至连小学都还没毕业呢,而在这个年代却就要嫁为人妇了。我不禁想女孩子十一岁应该还不能算是一个女人吧,也就是青春发育期刚刚开始,要是有任何不适的行为发生,很有可能会给一个小女孩留下一生的伤痛。类似事情如果发生在现代就是虐童,绝对构成刑事诉讼;而今看着哲哲每天开心的笑脸,我更是不得不又一次感慨社会进步的必要性。
哲哲自然是有理由开心的,毕竟十岁以后出嫁的女童在这个时代屡见不鲜,而且这是哲哲第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这点对于每一位母亲的心情应该都是雀跃的。另外哲哲也很欣慰,自己生的女儿总算可以为她的父汗作出些贡献了。
玛卡塔嫁给素未蒙面且只比她大三岁的额哲,这场婚姻能有多少真情实爱不用想也知道了。纯粹的政治婚姻!皇太极利用婚嫁安抚刚刚归顺的额哲以及察哈尔的势力;而额哲则更需要这种联姻关系攀上皇室之列,以便在失去了几乎全部的权力之后依然可以顾全自己。
按讲额哲婚娶,作为母亲的苏泰太后理应更高兴,但是苏泰却是一幅应付公事化的表情。别人笑时她也迎合着笑,别人闲话时,她却只是漠然地坐在那里;与哲哲全天挂在脸上幸福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不过大家都把焦点放在了玛卡塔与哲哲的身上,所以她的失意并未引起什么不必要的枝节。
这天清早用过早膳,我依旧与玠戈葡一起步行往大妃宫里去,接近二十天相处下来,我与玠戈葡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是也彼此变得有些亲近了。有时也聊几句体己话,不过全部都是无关痛痒的闲话,从不涉及任何敏感话题。
玠戈葡挽着我的手臂,边走边问道:“侧妃可知按着宫里的规矩,公主大婚要庆祝几天?”
我思考了一下回道:“应该是就两天吧,首天婚庆,次天回门朝圣吧。”这些还是我不久前从素玛那里探知的。
玠戈葡点了点头又问:“那贝勒们大婚呢?”
这点倒是问住我了,只能坦白回她说:“不太清楚,海兰珠进宫也并不久,还未曾经历过亲王或贝勒大婚。”
我不禁开始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仅仅是没话找话说?还是已经开始在思考自己不久将来的命运了?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便问她说:“苏泰太后以前可也是如此安静?”
玠戈葡略显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冒出这种问题,她却又迅速地扭回头去假装漫不经心地目视前方说:“苏泰太后本就沉默寡言,而且——而且不善言笑;也或者是还未适应盛京皇宫中的生活吧,总之——总之绝对不是对——有什么不满。”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她说话时显得如此局促不安,我思索了一下,便什么都明白了。
玠戈葡显然是以为我看出了什么,所以试探她。而她原本是想为苏泰太后掩饰什么,以免以我目前的身份,会向皇太极或大妃‘告状’;但是她却不幸地暴露了给我更多的信息。
看来苏泰太后确实是有‘归顺后遗症’啊!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想想原本属于自己丈夫的一方天下,在丈夫英年早逝之后,一国之君的权利顺理成章地落入自己儿子的手里。额哲本来是该称‘汗’的,苏泰太后也理应凌驾万人之上;却被皇太极派出的四旗兵马踏得无法独立于世,所以现在母子二人就不得不为自保归顺敌国。相信不管目前大金如何礼遇他们母子二人,在他们看来,依然就像食嗟来之食吧。
我看着玠戈葡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不禁开始同情她们这些归顺而来的女人了。她们居然连自己选择丈夫的权利都没有,一切都要看掌权的男人怎么安排了!而她们的本钱除了自身的美貌之外,就是财富与背景了。这么想来这个状况对她们来说确实很残忍。
我为了不让玠戈葡心里难受,迅速转变了话题说:“前天送给你的那身婚庆旗服可合身?若是不合适咱们还有时间可以修改。”
她见我并不再追问,释然地笑了回我道:“合身。真是要多谢侧妃如此照顾玠戈葡,还惦记着在婚礼前为玠戈葡添新衣。玠戈葡不胜感激。”
我当然要想着了,毕竟婚庆那一天很多决定这些女人将来命运的男人也会出席,虽然不担保一件新衣服究竟能为她争得多少幸运,但是能尽量打扮得漂亮些总是不会错的。
转眼大喜的日子就到了,一大清早一顶顶的轿子就出了后宫,行向了翔凤阁。今天后宫的人不仅都要到齐,就连八旗大福晋也都一应出席。邬聿敏看到我就霸着不放了,害得一直跟着我的玠戈葡都有些无所适从。
全部的女眷都站在翔凤阁的二楼上俯瞰着下面站的一排排整齐的送亲队伍。
打头站立的自然是神采奕奕,身着红色婚服的额哲——今天十四岁的新郎官。他身后跟着一顶大红色的马轿,轿子妆点的十分华丽喜庆。马轿两边分别站立着八位身着统一红色庆服的喜娘。另有两支数十人的卫队守护在马车后面,通过他们的打扮,看得出来是皇太极统领的正黄与镶黄的禁军。四十一台的嫁妆在卫队身后依次排列开去,一直排出了翔凤阁之外。喜庆乐队则是排列在嫁妆列队的外围。此刻正不停地吹吹打打着,似是定要将婚庆气氛掀到高潮。
突然太监一声响亮的喊声:“国汗驾到!”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天地间变得一片安静。
转眼间皇太极便率领着亲王贝勒,官员朝臣们出现了。所有的人同一时间内原地跪下为他请安。他免了礼,扶起跪在面前的额哲,抬头看了二楼一眼便踏进了翔凤阁正堂。
他应该是并没有看到我,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