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公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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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朱允的口气十分坦荡,“朕下旨司徒剑南无罪,秉的就是公心,行的就是公正,辨的就是是非。”
太后显得有些痛心,“你怎么可以混淆黑白。一个凶手,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你还敢这样为他开脱。”
“母后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别说司徒剑南不是射伤文韬的人,就算他是,今天我也要把他无罪释放。如果那天晚上我也在场,我也会射文韬一箭。”
太后显然吃惊不小,她已经被完全搞糊涂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章和文媚儿也满脸惊讶。
“因为文韬那天的所作所为,比恶劣的强盗还要恶劣三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后问道。
朱允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文章和文媚儿的面,说给太后听了。太后听着,神色十分不安。朱允还说,何况刑部已查实清楚,射文韬的另有其人。
太后还是不太相信,问皇上是不是道听途说。朱允这才说起,他那天微服出宫,他和陈林亲眼所见小龙虾在那地方盖房。并说小龙虾是他的江湖朋友,他的一切作为他都清楚。他也就是因为他的这颗难得的热心才和他交朋友的。
太后也似乎受了感染,“照你这么说,他是够善良的。”
朱允又道:“他让我这个皇上都感到羞愧呀。我的丞相不顾一切地把难民都撵到了城外,如果没有人管,你知道那会使多少人丧生吗?难民也是皇上的子民啊。丞相的作为已经让朝廷蒙受了巨大的羞辱。”
朱允说着看着文章,文章顿时流下汗来,道:“臣确有失职之处。”
“可小龙虾在一些朋友的慷慨帮助下,把这些难民都救了。施粥,建房,请医买药,他把心血都交给难民了。他是难民的活菩萨。而我的丞相的公子在做什么?要强占公地,派恶棍去行凶伤人,逼难民离开惟一能避风遮寒的地方,然后蒙着黑巾带人火烧难民的一切。这不比盗贼还凶狠吗?丞相的冷酷我已经领略了,可他儿子的作为不是更胜十倍吗?难道你们要把天下的百姓都逼得造反才罢手吗?”朱允越说越是气愤,直至怒吼起来。吓得文章赶紧跪下,道:“臣政令错误,教子不严,死罪。”
文媚儿见势也跪下道:“求皇上开恩,饶爹和弟弟一次。”
朱允不理,继续道:“小龙虾的朋友个个是英雄好汉。朕也以能做他的朋友为荣。那司徒剑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且他并没背后放箭,却愿意为真正的朋友入狱甚至掉头。他是大英雄,真豪杰,朕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钦佩。现在,你们父女俩是不是还要求朕把司徒剑南治罪?”
文章头也不抬,只道:“不敢。臣先前不知,现在知道了,一切罪在文韬。司徒剑南别说没伤文韬,就算伤了,也该判无罪。”
文媚儿也连声说道:“皇上做得对,司徒剑南确实无罪。”
朱允见已治服了文家父女,又转过去对太后道:“母后,儿臣身为皇上只能秉持公义,儿臣违背了母后的心意心里也很难过。”
太后哪里还有脾气,心里只是沮丧,“算了,不说了。是母亲糊涂,不明白事情的真相还硬出头。皇上,你做得对。”
可是话虽这么说,看见皇上面前自家的哥哥和侄女已跪了多时,心里还是难受,便又说道:“皇上,你舅舅和媚儿看来也不完全知道真相,你看——”
“我也是这样想。文韬和他手下没有把实情告诉家里。”朱允顺着太后的意思,便让文章和文媚儿起来,可是文章并不起身,道:“皇上,现在臣明白真相了。臣已知道文韬犯下重罪,本应重惩,便是杀头也不为过。可是,为臣就这一个儿子……”
文媚儿见爹不起,自己也不起身,只向朱允叩头,“请皇上饶过文韬这一回吧。”
朱允早料到会有这一招,却不动声色,道:“他这回做的恶太过分了,如果不惩治,那些世家子弟还管得了吗?”
文家父女见皇上不肯开恩,只好眼巴巴看着太后。哪知太后满脸厌倦,怨道:“要不是你们父女说三道四,我怎么会趟这滩浑水,我这点面子都被你们丢光了。”
文家父女长跪不起,苦苦哀求,要太后无论如何跟皇上求情。太后心里没底,却也鼓着勇气道:“皇上啊,我本也没脸面求你法外施恩,可文韬毕竟是你的表弟我的亲侄儿……”
“就因为他是皇上的表弟太后的亲侄儿丞相的儿子贵妃的弟弟,他才这样飞扬跋扈,胡作非为。”朱允面无表情,口气异常强硬。
“你说得对。可他这次做坏事不但没占着便宜还差点丢了性命,也算是受了惩罚。皇上,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太后的口气更软了。
朱允冷着脸,半天不语。又厉声道:“丞相,文媚儿,你们听好了。因为朕一向对母后敬爱无比,所以不忍拂她老人家对亲情的眷顾。本来文韬所犯为不赦之罪,但现在看在太后的面上,网开一面。文韬犯罪当死,但这次朕把他的脑袋暂记在他肩膀上。各部衙门也不再追究此事。以后如果他再生事端,祸害百姓,那就老账新账一块算,严惩不怠。”
二
却说那司徒静从宫里出来,忙着家里的事,好几天没见白云飞了。那天她正要去找白云飞,却在街头碰见了他。司徒静兴奋极了,向他说起闯宫的事,告诉他哥哥剑南已平安回家。白云飞听了也很高兴,只说皇上能放了她和司徒剑南,说明皇上是个好皇上。司徒静道,当然啦,他还拿了好多好东西给我吃呢。也就在那天,白云飞接到皇上的宣旨,要他进宫去见安宁公主,他谎称生病推辞了,因此有些好奇,随口道:“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司徒静眨着眼睛,想了想,道:“他有情有义,对人满热情的,除了抠门没什么毛病。”
“你说皇上抠门?”白云飞很吃惊,这话好像很耳熟,而且这口气,太有些随便了。
“我是说,跟大哥你比,他当然显得抠门了。”司徒静赶紧解释。
“哦。”白云飞点着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真奇怪,就说她挡驾闯宫吧,虽然是正当理由,但总是犯了律条,就算不严惩也该关上两天吧,可皇上怎么就饶了她呢。他把这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司徒静却头一扬,道:“本来是好朋友嘛,总不好意思撕破面皮吧。”
“什么,你说你和皇上本来是好朋友?”
司徒静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干脆耍起赖来,“我说了吗?不会吧。我的意思是说,我跟皇上见了面挺投缘的,他非常喜欢我给他讲混混的事,就说感觉我们像朋友一样。”
白云飞不说话了。看得出来他仍有些疑虑。司徒静怕再说下去又说漏嘴,岔开话题道:“别说我了。白大哥,我们有几天没见面了吧,感觉就像好久似的。我今天正想去找你,碰巧就遇上了你。”
这些话让白云飞十分受用,赶紧道:“如果我俩要总能在一起,那就用不着碰巧了。”
司徒静不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女孩,也听不出他话中有话,叫道:“总在一起,那怎么可能?你将来可是要娶媳妇的啊,怎么能老跟兄弟在一起?”
见她一本正经,白云飞心里好笑,却道:“对呀,我得娶媳妇,三弟将来不也要成家吗?”
“我呀,悬。”司徒静说着,一脸麻烦的表情,“就我这闯祸捣蛋的混混,谁敢跟我成家。”
白云飞大笑起来,满含情意道:“三弟,你不知道你有多可爱,哥哥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只小龙虾了。”
二人边说边走,却被人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是朱允。那朱允挺立街中,满目含笑。三人打过招呼,司徒静异常惊喜,又只得按捺住。白云飞却道:“二弟,这几天三弟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你。”
“是吗?”朱允问着,向司徒静眨了眨眼睛。
司徒静连忙道:“本来想找你帮个忙,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
朱允又道,近一段俗事缠身,刚得点闲,也是想两个兄弟了,便带了好酒出来和兄弟聚聚。司徒静连连叫好,并说她知道一个上好的地方,保准他们满意。
他们来到一家寺庙的后院。院子里安静极了,月光从树梢间漏下来,满地都是,雪花一般晶莹剔透。桌子上摆满了菜肴,都是寺里的厨子做的,素雅而精致。原本这院子里从不接待食客的,只因司徒静时常带一些混混来,整天闹得寺里鸡犬不宁,寺院里的师傅为求安静,只好请她吃菜,只要她保证吃饭时不要吵闹。时间一久,她倒成了这里最受欢迎的客人,因为她不但嘴巴甜,而且每顿饭后,总是给足了银两。
朱允听了司徒静的介绍,直夸她聪明,说这软硬兼施的招不赖。三人端的虽是同样的大碗,朱允和白云飞却是浅尝辄止,司徒静则来者不拒,一饮而尽。白云飞夸她海量,朱允则道,什么海量,我看她是在饮驴呢,行路的渴驴喝水也就这样。司徒静放下大碗,回嘴道,你才是行路渴驴。说完才想起他是皇上,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又道:“二哥,你带的酒肯定是世上最好的酒,不多喝点那多亏。”
白云飞奇怪了:“三弟,你怎么知道二哥有好酒?”
司徒静抿嘴而笑,满眼的秘密,却又不能说破,只好道:“全天下就他的好酒多,他——是个酒鬼嘛。”
朱允一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酒啊?”
“我平是只有在街上混的时候才喝点酒馆里的便宜酒,我才品不出这是什么酒。”
“三弟,这是地道的贵州茅台,平时是极难喝到的。”白云飞道。
“白大哥果然是识货之人,你喝过这种酒?”朱允问。
“有幸尝过,酒香难忘啊。二弟,怎么会有这上等好酒呢?”白云飞有意问道。
朱允指一指司徒静,“她说的,酒鬼啊,就爱搜罗天下好酒。”
白云飞又道:“这罐酒,非但是地道的贵州茅台,瓶身上还有云南王府的封印,这显然是云南王进贡到大内的御酒。”
司徒静一听,拿起酒坛看坛子,叫道:“嗬,白大哥真不是盖的,一猜就中。”
朱允解释道:“是这样,其实这酒也不是大内的。我呢前些日子偶然结识了云南王的儿子白云飞,我请他喝过几次酒,他见我这人够意思,就送我这罐酒。”
白云飞正在喝酒,听了他的话,猛呛了一口,连连咳嗽。待缓过气来,道:“你说你——认识白云飞?”
“是啊,他奉命入京成亲,正好教我给碰上了,嘿嘿。他进贡的御酒多了,偷着克扣几坛子神鬼不知。”
白云飞心下疑惑,却道:“噢,是这样。二弟看来不像是会说谎的人,这话一定是真话。来,为二弟的真话,喝酒。”
酒兴已尽,三人起身出门。寺院门口,白云飞和司徒静牵着自己的马,只有朱允一人步行而来,也没带随从陈林。司徒静有些担心,提出送朱允回去,朱允不让,说要活动腿脚,让二人先走。司徒静坚持要送,说她不放心朱允一个人走。只是朱允一味推辞,司徒静只好先走,白云飞倒也坦然,平静地告辞离去。等在不远处的白无双见白云飞出来,上马跟上。
出了院门,白云飞并不往回家的方向走,却拐进一条小巷,停下马来。他将马绳交给白无双,要他等在这儿,自己折了回来,跟在尹框的背后,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朱允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街道寂静冷清,月色如水满眼清辉,感觉很是惬意。几十米外,白云飞悄悄跟着。朱允拐过一个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