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五行录-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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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公主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啜泣,良久,才伸出手,够到他扔来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
朱云狄快步走到前厅,向管家朱福吩咐道:“取凤仪剑来。”
少顷,剑至,朱云狄将剑挂在腰间,大步向府门外走去。
“王爷,下雨了,天都黑了,你要去那里?”
“接王妃回来。”朱云狄冷冷的声音从雨中传来。
……
路旁的酒肆里,赵振一身灰袍,罩着灰蒙蒙的斗篷,背对着门外。
一灯如豆,在风雨中摇曳。
木青秋快步奔进去,“赵振。”
赵振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只觉得如梦如幻,他转过身,就看见了木青秋立在门口,一身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
“青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振惊喜过往,良久才回过神来。
“是陈昂带我来的。”木青秋的笑声充满了活力,把陈昂从背后拖出来。
陈昂的神色有些怔仲,他迟疑了一下,才笑着说,“赵大人,我恰好遇见木姑娘,就带她,带她一起来了。”
木青秋在赵振面前坐下,见陈昂还怔怔的站着,含笑道:“快坐啊。”
赵振向店中伙计吩咐道:“热三斤高粱酒来。”
“赵振,我明日就要与王爷成婚了。”木青秋语气平平的说。
赵振愣了下,含笑道:“恭喜你们了。”
“赵振,陈昂,王爷,早已经不是从前的王爷了,所以我明日不是真的嫁给他,我是要借助婚宴复仇。”
“复仇?”赵振震惊的惊呼道。
陈昂神色闪烁不定,没有做声。
“对,我要刺杀赵王,他明天一定会在,我要趁机杀了他。”
赵振踌躇片刻,道:“青儿,你,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如果你这样做,你跟王爷,将永无可能。”赵振又沉吟良久才叹息道。
木青秋决然的摇头,“我们两个的梦,早就该醒了,现在还不算太晚。”
赵振神色有些激动,“青儿,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纵使赵王与刘公公勾结,余图谋不轨,王爷被夹在中间,可他是无辜的,他对大明一片赤诚,你真的就忍心,放弃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木青秋想也不想,苦笑道:“忠良被杀,奸逆当道,作为太祖皇帝的子孙,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自己无辜,更何况,我放弃这段感情,也并不是因为他是赵王的儿子,是太祖皇帝的子孙,而是因为他,他太让我失望了。”花丛中那一幕,她无法忘怀。
赵振沉吟片刻,复道:“青儿,如果说他这一次没有去救你,王爷他确实是有苦衷的。”
木青秋苦笑摇头,“我也不是因为这个,赵振,你不要劝我了,我意已决,你回天水关吧,这件事情,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赵振莞尔一笑,起身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会帮你到底。”
木青秋忽又想起了大漠中赵振曾经帮她杀人,他总是无条件的选择帮助她,相信她,木青秋心中感动不已,扑进赵振怀里,涕泣横流,哽咽道:“赵振,谢谢你,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赵振愣了下,在轻轻揽住木青秋肩头,“青儿,我门都这么多年了,谢就不用说了,好了,先计划下明日怎么行动吧。”
木青秋擦了擦泪水,点头道:“好。”转头向陈昂道:“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吗?”
陈昂神情有些恍惚,他发了会呆,沉默着点了点头。
赵振在他肩头重重一拍,“好兄弟。”
陈昂身子一个趔趄,险些被他拍倒,他似乎才回过神,含笑道:“赵大人,木姑娘,你们,你们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好。”木青秋毫不客气的答道。
☆、寒衣处处催刀尺
雨夜的街道分外沉寂。
漆黑的夜里;那一灯如豆,透过重重雨幕;将两个熟悉的身影拉长;却又在雨中被折断,揉碎。
“赵振;陈昂;王爷;早已经不是从前的王爷了,所以我明日不是真的嫁给他,我是要借助婚宴复仇。”
……
“我们两个的梦;早就该醒了,现在还不算太晚。”
……
“忠良被杀,奸逆当道,作为太祖皇帝的子孙,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自己无辜,更何况,我放弃这段感情,也并不是因为他是赵王的儿子,是太祖皇帝的子孙,而是因为他,(W//RS/HU)他太让我失望了。”
……
或许是雨不够大,或许是雷声不够响,这些话仿佛无孔不入,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钻进朱云狄的耳中。让他的心被一种无行之力一点点抽紧。
朱云狄站在雨中,浑身早已被雨水浇透,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凤仪剑,紧紧的,紧紧的,可是剑的主人,却要离他而去了。
热热的水珠从他脸颊滚落,连泪水都要离开眼眶,离他而去,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一点点的离他而去。
什么都没有了,或许,才会真的无惧,无畏。
雨仍旧在下着,他弯腰,把凤仪剑放在门口,放于灯火在那里留下的一块光晕中,灯光中,雨落在剑上面,乱跳而开。
“凤仪剑怎么会在这里?”木青秋一脚踢飞了一个物事,滚落在街上,她弯腰拾起,竟然是她被擒时被东厂收缴的剑。
“不管了,有他在,明天正好方便行事。”木青秋将剑系在背后,大步向雨中走去。
身后,赵振迟疑了一下,才跟了上去,他一瞬间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是却又找不出问题所在。
原木府老宅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雨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停了。
木青秋,魏扬,赵振,沙中飞四人缓步而入。
还是先前那个陈妈,她弯腰小跑上前,“王妃,这里的嫁妆都是小王爷叫老奴送来的。”
几十个红漆描金箱笼满满的挤在院子里,使得并不小的院落拥挤不堪,木青秋淡淡扫了一眼,“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陈妈满脸堆笑,“是。”
“赵振,你带来的三十个兄弟明日扮作送亲的挑夫,里面一旦动起手来,他们就要负责拦住外面赵王的援兵,尽量拖延时间。陈昂那边,为了保证他日后的安危,让他故意延慢就好,与我们动手的时候,不需留情。”
几人聚在灯下,商量次日的行动。
“小飞,你在府外,负责接应。”魏扬拍了拍沙中飞的肩膀。
沙中飞不情愿的皱着眉头,“又让我做这种没啥用处的事情。”
魏扬淡淡一笑,“小飞,你这个任务可是最重要的,要知道,我们几人的性命,可都着落在你手上。”
沙中飞认真想了一会,一脸得了便宜卖乖的神情,“那好吧。”心里却在暗爽。
“赵振,我们两个扮作挑夫,主要是接应青秋。”魏扬郑重的向赵振言道。
“好。”赵振答完,目光转向了木青秋,“青儿,明日,都看你的了,我想让你答应我,不论刺杀是否成功,你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赵振殷切的望着木青秋,等着她回答。
木青秋轻轻拍了拍腹部,微微一笑,“放心,为了他,我也会保证自己安全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会强求的。”
魏扬沉思片刻,向赵振道:“赵大人,你明日无论如何,不可暴露了身份,否则后患不穷。”
赵振莞尔一笑,“我知道。”
魏扬道:“老高,三娃,明日你们不用去,否则,一旦暴露,我们在京师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线就断了。”
一旁的老高跟三娃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我们会准备好酒,与你们庆功。”
魏扬慨然点头,“好,那就这么定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准备,成败,都在明日了。”
“好。”众人齐声应下。
一切都与当年想象的一样,也是曾经的他许诺给她的。
木青秋端坐铜镜前,十余名宫人为之上头梳妆,房内却一片寂然。
木青秋的思绪不觉便回到了修罗古道中,那一刻的温柔,原来,他早都忘了。情已断,无可留。
木青秋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因为瘦,双目便愈发显得大,因为憔悴,脸色一片惨白。
宫人在她腮上扑了些胭脂,昏昏灯影下,容颜逐渐鲜活起来。
吉时至,木青秋由喜婆搀扶上车,她紧了紧袖中的匕首,端坐车中。
木青秋与朱云狄的婚事,执太子纳妃之礼,卤部仪仗,宴乐仪卫。乘厌翟车,车上设紫色团盖,四柱帷幕,四重大带,四马驾之。
道旁十里红纱,绢花结树,望之若锦。
车后迤逦数里,乃送亲的队伍,魏扬,赵振等人杂行其间,俱已到位。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木青秋无关,她此刻只是紧紧的握着笼在广袖中的匕首,在心里又一遍推演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她要做到万无一失。
与朱云狄执彩缎所结同心共拜高堂之时,出其不意,以彩缎缠缚朱云狄手足,同时飞身而出握匕首刺死赵王。
车霍然停下,木青秋惊醒,紧了紧手中匕首,抬眼望去,原来车驾已抵王府门外。
一时吹吹打打,烟花爆竹,喜气冲天,木青秋由喜婆搀扶下车,缓缓步入王府内院。
一
方鲜红盖头挡在眼前,木青秋目不能见,却没来由的脊背一阵冰凉,她感到一种无形的杀气正在向她逼近。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不远处说道:“恭喜小王爷与王妃大婚之喜。”声音既谄媚又冰冷。
朱云狄淡然颔首作答,径直走到木青秋身旁,从喜婆手中挽住了木青秋的手。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朱云狄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冷冷冰冰。
木青秋心中大吃一惊,原来他都知道了,那么赵王是否也已经知晓?是谁呢?谁出卖了我们?
良久,木青秋心绪才平息下来,淡淡道:“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我们共同的少年梦。”
木青秋的手被他握在掌中,虽然知道事情败露,失败的机会更大,却觉得背上的凉意渐渐褪了些。
两人仍旧缓步走着,良久,朱云狄道:“你再想清楚。”
木青秋没有做声,她心中一时乱极,也矛盾至极。她真的要在天下人面前,在他大婚当日,刺杀其父,然后离他而去,让他颜面扫地吗?
赵振一遍遍的让她想清楚,魏扬一次次的嘱咐她好好思量,可是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去想,而此时,在这漫天喜乐中,她忽然有了一丝迟疑。
“非要如此吗?”朱云狄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木青秋沉默良久,思量良久,终苦涩答道:“箭在弦,不得不发,你既然都知道了,想必赵王也知道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你,阻止不了这一切。”
朱云狄一步步走着,拾阶而上,缓缓道:“你说的对。”
他此时确实爱莫能助,赵王等人要的就是木青秋他们死,即便他们不动手,他们也会找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诛杀,更何况,木青秋手中的匕首,嫁妆箱中的长剑,混杂在送亲队伍中的魏扬赵振等人,都是推脱不掉的罪证,即便他们没有这些,赵王他们也会替他们捏造出这些罪证。
赵王他们要的,就是将他们一网打尽。同时,彻底离间她与朱云狄之间感情。
“内鬼是陈昂,对吗?”木青秋想通了很多,徐徐问。
“对,他父母妻儿控于刘公公之手,他别无选择,好在,他告诉了我,修罗古道里面的一切。”
“他告诉你什么?”木青秋又一次诧异。
“天地日月为证,岁月轮回为证,朱云狄与木青秋于冬至日完婚于修罗古道。朱云狄。”朱云狄缓缓重复着,语气说不尽的落寞,“不知道为什么,我都忘了。”
木青秋心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