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朱门-第9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最后的杀手锏。
第一四五章宿元
老妪还要再挑拨,帘子猛地被人一掀,钻进来一张叫凝萱异常厌烦的脸。不是公子宗翰还能是哪个?
人家公子宗翰也不待见凝萱,还没得等发话,先翻了个白眼:“前面就是宿元城,预备下车吧!”
宿元紧紧毗邻着眉州的最大一处城镇。凝萱记得分明,赵煦那厮就领着三万人驻守在此!塘报上写的分明,当日大败北齐将领的时候,赵煦这三万人功不可没,甚至凭借此次战争赶走了原宿元城的守军将领陈老大人。
他们已经有三年没见过面了,就凭着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赵煦会见自己吗?凝萱打了寒颤,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害怕,尽管不想承认,可凝萱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怕的是赵煦也是世俗中的一个男子,看重容貌更甚一切。
公子宗翰见凝萱九月天还打哆嗦,便不悦道:“病猫子!”说罢,甩身就走。
他虽不指名道姓,说的是凝萱却是断定无异,连老妪都觉得奇怪,这个少爷长得也人五人六的,怎么偏找魏凝萱的麻烦?不是冷嘲就是热讽,让人毫无好感。老妪有心帮衬两句,只他自己如今也是阶下囚,而且面对魏凝萱,老妪至今还有许多地方看不真切,相处的日子越多,他更多的是警惕与狐疑。
反正凝萱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公子宗翰在口头上占了便宜,便欣然摔了帘子。
“哎,我要是姑娘可不受他这个气。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意做个摇尾乞怜的。姑娘难道没瞧出来?那小子就是觉得姑娘好性儿。能任凭人欺负,老奴以前见的多了,这种歪风要是不刹住,将来有姑娘受的。”老妪叹息的摇了摇头,“虽说宿元城是紧挨着眉州的重镇,可要按照咱们这速度到达眉州,迟早还要一整日的功夫!”
帘子外传来嬉笑声,老妪心一惊:这群小子,也不知什么来历。功夫底子厚的不得了,走路更像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叫人防不胜防,短短的几日。老妪每每要挑拨。外面都有应景打岔的,弄的老妪几乎怀疑“隔墙有耳”,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掌控之中似的。
锦衣公子今儿换了一身新装。还是一样的招风一样的晃眼。
“姑娘,前面有间茶寮,咱们进城之前先在此休息休息,你也出来透透气吧!”
凝萱忙感激点点头,锦衣公子应该算是几天来对她最友善的一人,无论说话亦或是做事。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锦衣公子笑道:“姑娘也别慌,我和天佑问过。他对你脸上的东西有十足的信心,只是现在缺了一味药,等进宿元城定能找到解决的法子!”
没等凝萱搭话,老妪先不屑的哼了一声,锦衣公子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底下可不是只有海公公才会易容!”老妪脸上的各种复杂的情绪就是一僵,都凝固在了嘴角右侧那一抖一抖的不安中。
小茶寮不大,稻草棚下面摆着六七张方桌,尽管地方不宽裕,但人确实不少。宿元城是通往北齐的要道,更是军事重镇,历朝历代,一旦眉州失守,宿元城就是最后的要塞,若宿元城也出了意外,恐怕,京城就要出点大乱子了。那茶寮里分做两拨人马,一拨人行囊累累,一看就知道是商家买卖人,另外一拨锦衣公子从背后轻轻推了凝萱一把,凝萱脚下打滑,竟越过众人成了第一个进茶寮的外乡人。茶寮里也有吃茶的,也有大口饮酒的,更有怔怔看着凝萱,其实是在估算锦衣少年身上那套行头价值的人。
茶寮掌柜的一见这行人的穿戴,忙一巴掌挡住小二接下来的动作,自己殷殷勤勤,狗颠儿似的捧了干净的帕子凑上前:“几位爷面生的紧,赶紧里面请,小二,先上一壶‘君子舞剑’,算是小人孝敬几位爷的!”
君子舞剑就是茶水中零星飘了那么一根茶叶梗,然而在北边疆域,寻常人家可是不到年节,绝少用这种“茶”来招待贵宾的。
掌柜的猫着腰,将桌面划拉一通,也不管到底脏不脏,“几位客官看着可是打南边来?”
锦衣公子笑道:“老板好眼力,我们打京城来!”掌柜的但闻得京城两个字,肃然起敬:“天子脚下,怪不得几位客官好生的气派。”掌柜的眼睛从左往右拉,忽然定住在了凝萱这儿。凝萱的模样和一群少年实在不大相称,而且穿的寒酸破旧,灰突突的模样和寻常人家的小丫鬟没什么两样。
说句不客气的,以凝萱现在这个尊容,一般还真就没什么人家敢用她当丫头!
怕吓到胆小的少爷小姐!
掌柜的一面让吩咐小二打点吃食,一面好奇的打量这群贵客。更叫掌柜的惊疑的是,那丑八怪似的丫头不但大张旗鼓坐在了桌面前,而且正有模有样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水牌。掌柜的不禁好奇,怎么着,难道她还打算叫两个菜?
不是掌柜的狗眼看人低,实在是凝萱现在的样子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尤其是被锦衣公子和公子天佑夹在中间,更显得突兀。
“老板,瞧你们这儿的生意如此兴隆,想必门前这条路就是通往宿元的必经要道了吧?”
掌柜的一提到前面的宿元城,住不住满脸的傲色:“客官是京城里来的少爷,想必早就听过眉州城的大名,可你不知,那眉州有什么好的,街上往来不是官兵就是差役,生怕混进去一个敌国奸细,老百姓们日日耕作,年年屯田,连那女娃子都要舞刀弄枪的。”
掌柜的一边咋舌一边晃脑袋,显然对眉州城的居住条件大感不屑。想当然,他这个老宿元人心中自有一股自负。
“哪像我们宿元?山清水秀,这儿的商队都能从城门排到都督府,那还是身价万金的大豪商,像咱们这样小门小户的……”掌柜的话里不难听出自嘲,“顶多就是混口饭吃,算不得什么。”
第一四六章茶寮
锦衣公子笑着一扬手,打岔道:“老板先别忙着吹嘘,咱们又不是没路过宿元城,可不是你说的那样夸大啊。别说商队了,就是找个像样的馆子都难。”
锦衣公子丝毫不理会掌柜的那张因生气而憋得发暗红色的脸膛,自顾自的笑问着身后人:“我记得宿元城里最大的那家馆子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仙客来吧?”
公子宗翰哈哈大笑,已然乐不可支,几乎没掀翻桌上刚刚填满的茶水。“什么仙客来,那老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小小的宿元,连眉州一半不到地方,除了荒山还是荒山。山清水秀?我看老板还在梦中说胡话呢吧?”
公子宗翰“啪啪啪”的不断拍打桌案,还想要再说几句风凉话,紧挨着茶炉子的一张桌前愤然站起三位大汉,个顶个的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凶悍相。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双方对望,虽不说话,但剑拔弩张的危情一触即发。作为茶寮的主人,掌柜的是一点也不担心,相反还多了几分看热闹的兴味。
老板哼了一声:“这三位是我们宿元城里赫赫有名的盖世太保,是赵将军面前的红人儿,专门行侠仗义,我看,几位京城来的贵客该学学我们宿元的规矩了!”
凝萱闻言,差点没一口茶水都喷出来。那个赵将军该不会就是赵煦吧?凝萱将头藏在锦衣公子背后,偷偷打量三位彪形大汉,典型的莽夫,桌子上大刀倒是不小。可要和这帮人拼命,恐怕要凶多吉少。凝萱将身形尽可能的压低。免得遭遇无妄之灾,眼瞧着一场大战即将开启,那掌柜的忽然拔腿就往出跑,小二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儿来,自家老板都已经奔到了茶寮外数十步之遥。
锦衣公子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包括一向嚣张在内的宗翰,态度骤变,谁也不敢轻易撩拨对面的三位大汉。这幅胆小的样子不禁叫凝萱心生好奇。没瞧见过破庙里的厮杀,凝萱一定会被假象偏倒,可事实上,那位锦衣公子一人便可将茶寮里所有佩剑带刀的陌生人截杀在此。难道凝萱狐疑的看向茶寮外。掌柜的整个人卑躬屈膝的站在一辆四轮马车前,这马车朱红色的璎盖,四角各有流苏铜铃随风。厢壁上绘有精美的描金飞禽,个个生动逼真,窗户用了京城里最时兴的**纱,远远看去就像一团云烟,周遭一圈儿的祥云。四匹骏马无一不健美矫捷,别说在荒蛮之地的宿元。就是放眼整个京城,这四匹马也不是等闲人家能用得起的寻常物。
就见掌柜的努力踮着脚。一门心思和马车里面的人说话,连茶寮里的生意也顾忌不上。锦衣公子不禁好奇的拉住了店家小二:“小哥,车厢里坐的莫非是掌柜的亲戚?”
小二不愿意搭理他们,冲茅草棚顶翻了个白眼,显然还在为刚刚那一席话而感到气愤。锦衣公子丝毫不介意,而是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枚银锭子。小二眼前一亮,变脸似的换了一副神情,又是恭维又是巴结:“爷问的是陈家的大管事吧?那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陈家是我们这儿的望族,老将军驻守宿元三十余年,那就是我们的活菩萨。如今虽说是赵将军管理着都督府,不过我们这儿谁不知道,赵将军还不是要听陈老将军的。况且”
小二嘿嘿贼笑了两声:“况且,赵,陈两家马上就要变为一家人了,还分什么彼此?”
凝萱如同堕入冰窖一般,整个人当场就僵直在那里。耳边只听见小二不断的说着“一家人”,谁和谁?赵煦和陈家?
“你没事儿吧?”在所有人都被小二的话吸引过去的时候,从不给凝萱好脸色的公子宗翰忽然低声询问着。凝萱面无表情,宗翰有些急,在桌案下轻轻一跺脚,先是觑了觑有无人注意,而后才大着胆子道:“先叫了二斤牛肉你垫垫肚子?”
宗翰只当凝萱是饿的急了,八百年不用一次的善心今儿终于发挥了大作用,他满心以为眼前的丑丫头肯定要感恩戴德,说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以身相许的举动,这会儿宗翰也不嫌弃了,甚至在心底美滋滋的幻想着。谁料,等了好半晌,臭丫头没说给自己搭腔,还扭头把脸别了过去。宗翰何曾受到过这种羞辱,一气之下腾的站起身,抖着手指向凝萱:“你”
锦衣公子一把将宗翰拽了下来:“兄弟消消气,一个小姑娘,何必一般见识。”
小二胆小,一溜烟儿跑进了后厨,临走前也没忘记把桌案上的银锭子一并扫进自己的怀兜里,团坐的几个人不禁埋怨宗翰:“你犯得着和个哑巴置气吗!等到了眉州,自然有她的去处。”宗翰咬牙切齿的盯着凝萱:“先容你快活几天,等到了眉州哼!”
众人简简单单的要了二十斤牛肉,连带上三坛子本地特产的胡参酒,几十张发面大饼。凝萱一声不响的从柜台上取了几张油纸,也不理会锦衣公子等诧异的眼神,专门挑拣盘子里牛腱最厚密的往油纸里放,不大会儿,凝萱就包揽了二三斤的好肉,也不管手上脏兮兮与否,抓了四张饼就往外走。
宗翰大恼,当即就要发作,锦衣公子忙:“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又是个女孩子,你就多迁就些。”宗翰犹不服气的等着公子天佑:“你要是真给她弄什么解药,我保管和你断绝兄弟关系!看那臭丫头将来还用什么逞威风!”
天佑没吭声,一粒粒花生神速的塞进了他的嘴巴里,嘎嘣嘎嘣的配合着宗翰的咆哮。桌子对面一人轻声嗤笑道:“大哥的话可错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