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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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浸润之谮(九)
“璋瑢吾女”
展开信纸,信首四字叫陈璋瑢大大地一颤,多少年了,自己的名字多久没有被人叫过了,即便赫臻也是唤自己“妍儿”的,这“璋瑢”二字,当真是生疏了。
待细细读完信函,璋瑢面无表情地将信纸扔进香炉里,看着信纸一点点被香火焚噬,她的嘴角才抽起冷冷的笑容,这一刻她又无可扼制地忌妒妹妹了,傅茜宇是前生积德无数吗?为什么她能生就这样好的命来,原来是上天不公平呵!
馨祥宫里,茜宇正独自立在书架前,手中捧着一卷画轴,里头画的是自己立在雪地里祈福的,是南方燕城几十年来下的唯一一场雪,那时只以为自己心寒叫得老天爷也寒,燕城四季如春的地方,竟然下雪!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臣妾福轻命薄,当不起太上皇的恩宠,自然上天也不会庇佑我和我的孩子了!”
“这……就是这些年朕对你的情分所换来的罪孽吗?”
“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啊……为什么您保护不了您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过错啊?”
“难道朕不难过吗?宇儿……你何以要这样尖锐?难道当真是朕付你吗?不曾想,有一日你也会变得这样……”
“是啊……臣妾命贱福薄,只求保住自己的孩儿,可是却也得不到啊,我要怎么做呢?怎么做呢?”
“难道在你心里,就只有孩子么……”
“如果太上皇连臣妾的孩子都不在乎,还会在乎我么?”
“哐……”那是赫臻甩手抚下宫女捧着的药碗发出的声响,再而后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再后来想要见他,竟难如登天,整个燕城行宫,谁不在私下议论自己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皇贵太妃呢!
茜宇一手拿着画卷,一手轻轻覆盖在小腹之上,那肤若霜雪的面颊上划过一滴晶莹的东西,却仿佛将空气都潮润了,那一股咸腻的味道,竟是无限悲伤。
“赫臻啊……我们又有孩子了,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的父皇呢?他会是我们的真意么?什么时候,你才来接我呢?”茜宇的眼眸已然通红,她那握着画卷的手徒然一紧,将画卷靠在了胸前,心中毅然道,“我晓得这些年你没有忘记我,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是我将你从身边推开,这一次,我定要自己把你找回来。”
“母妃……”臻昕此刻已从承乾宫回来,乐颠颠地跑至茜宇面前,却见母亲满脸泪痕,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抱着母亲的裙裾关切道,“母妃怎么了?”
茜宇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敢随意弯腰害怕保不住身子,便将画卷放回书架,双手捧着儿子的脸,从泪容中展开笑脸,温和道:“我们昕儿想不想父皇?”
臻昕眯起眼睛坏坏地笑道:“原来母妃想父皇了呀……”说着便将头靠在茜宇的肚子上,轻轻摇晃着母亲的身体,笑呵呵道,“母妃想父皇了么?那母妃就回南边去吧,儿臣陪您一起回去。”
茜宇忍俊不禁,儿子好贴心又那么聪明,他一面心疼自己,一面又不要离开自己……是啊,当年我何不想想,我已经有了昕儿了,其实上天待我不薄的。
“小王爷,让白梨伺候您去换衣服好不好?”缘亦担心主子的身体吃不住,便过来轻轻拉开了臻昕。
臻昕有些依依不舍,恐怕是担心母亲又要离开自己,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其实心地是很单纯的,他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晓得自己该要什么的。
茜宇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满目温和的笑意,她知道即便为了儿子,也一定要回到赫臻身边,有父亲教导,儿子才会成长地更好,“傻孩子,母妃不会回去,有一日父皇会来接我们的好不好?”
臻昕大悦,满意地点了点头,乐颠颠地跟着白梨走了,缘亦过来扶着茜宇口中道:“方才看您一个人悲伤,担心却不敢进来,主子但凡就想想小王爷吧!”
茜宇点头,嘴角挂起笑意,她握着缘亦的手漫步到桌前坐下,“缘亦啊,今日我恐怕是得罪了太后的,就连……”茜宇不敢多想,只是道,“我总觉得,我这秘密是保不住多久的,御医馆隔日就是要给妃嫔请脉的,若非我从来不爱这样麻烦,恐怕那些太医早就察觉了,所以……”茜宇这样说着,却见缘亦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神色也那样紧张!
第二十章 浸润之谮(十)
“怎么了?”茜宇感到一丝不安,眉头微微蹙起。
缘亦皱着眉头道:“主子您忘记了?上回您梦魇时,有太医给您把过脉的。”
茜宇大惊,握着缘亦的手问,“你还记得是哪个太医么?”
缘亦摇头,“那日有些忙乱,奴婢只记得来了好些院士,不记得到底谁给您把脉的。”说着却计上心头,“但是御医馆里每个太医何时何地给何人诊脉开方子都必须严格纪录,若奴婢去查一查,便能晓得那日是谁给您把脉了。喜脉易显,恐怕那太医不会不知道。”
茜宇面色稍沉,口中道,“恐怕不容易,御医馆中一切纪录若没有帝后旨意,任谁也不能随意翻阅,我虽然也有这个权力,可是此刻到底是万万不能行。我自己算都知道是快两个月的身孕了,实在不知道那太医……”正说着臻昕又回了来,两人只能作罢,但心里都端着放不下的担忧。
有着馨祥宫这里主仆尚在担忧,宫里头一股窃窃流传着的风言蜚语已渐渐走遍了阖宫上下,似乎今日皇贵太妃与皇太后在颐澜宫的矛盾被无限地扩大了,提及因为太后与皇后婆媳不合也就罢了,更有甚者竟说是皇太后喝令皇贵太妃要谨言慎行,切不可行出乱伦之事。
流言蜚语向来是后宫诸人用以调剂生活所用,背地里说人长短能稍稍满足那心底阴暗的私欲。可平日里众人也不过说说谁如何闹些笑话、谁如何自取其辱,这样大不韪的话,是头一次在睿皇后治下流传。
这“乱伦”一词何等厉害,这后宫上下能和皇贵太妃扯出这样荒唐的事来,除了皇帝还能有谁?然而美貌如傅茜宇,若她不是雍和帝的妃子,敢问天下哪一个男子能不动心,英武如秦成骏,偏偏少年如真舒尔。
这样的言论茜宇在来京城的路上就听腻了,她丝毫不介怀,也不愿去理会。倒是白梨文杏两个丫头时而听些宫女太监私下议论时,忍不住要上去和他们争论,这一次竟闹到了敬事房去,茜宇却也狠心不管,白白让两个丫头和那几个宫女太监一起挨了板子。
“跟你们说了几回了都不听,方才若主子去敬事房把你们提溜出来倒显得主子心虚了。”缘亦一边说着,一边给白梨红肿的屁股上药。
文杏趴在一边忿忿道:“我们才不怨主子呢,若再叫我听见他们说这样的话,我还要撕了他们的嘴。”
缘亦转身在文杏屁股上拍了一下,痛得她大叫起来,只听缘亦恨恨道:“你倒试试看?看我不先打得你下不来床!”
适时茜宇来到下房,正立在门前笑道:“都已经下不来床了你还吓唬她们。本来还有几分威严在小丫头面前的,如今连里子都没有了,这样青天白日光着腚上药,你也不知道给她们关个门。”说的茜宇身后几个小宫女捂着嘴嗤嗤笑起来。
白梨和文杏唬得连忙抓了被子盖在了下身,趴在床上给茜宇请罪。缘亦迎了上来笑道:“这里也就丫头们会来,奴婢一时疏忽了。”
茜宇笑而不言,身后的一个小宫女上前放了两瓶棒疮药在桌上,茜宇遂对白梨和文杏嗔道:“怎么说你们也不听,这一次才有意要你们吃点苦头。这里不是南边,是皇宫,什么都要按着规矩来。下一回可不许再这么莽撞了,不然缘亦收拾你们我也不管的。”
白梨和文杏早羞红了脸,连连称是,茜宇便要丫头们给二人上药,自己把缘亦带出去说话了。
“还记得刚进宫时你为了我被瑾贵妃廷杖么?”茜宇挽着缘亦缓缓往正殿而去,眼眸里回忆着过往之事,“那时候我像个孩子似的脾气,见你挨打心里实在不好受,就跑去敬妃那里诉苦了。”
缘亦浅浅一笑,的确,她和主子的情分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到了如今不分贵贱、不分彼此的亲厚。
“如今白梨和文杏恐怕要趴上几天了,你们忙不忙得过来?不如叫小平安几个帮忙。”茜宇看了一眼缘亦,问道,“说起来那个小太监我很久没有看到了。”
缘亦一怔,其实小平安早就被自己通过敬事房转派到皇城外的宗祠去了,这个奴才留下来早晚是个祸端。
茜宇见她面色犹豫方笑道:“是不是被你打发走了?”缘亦扶着主子,默默点了点头。
茜宇轻轻叹了一口气,脚下缓步走着,口中道:“缘亦你的心思我知道,就如白梨和文杏怕那些流言蜚语害了我一样,你怕真公子年轻气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吧!”
缘亦默认,口中道:“对于主子奴婢没有一点担心,可是国舅爷太年轻了,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轻重似的。”
“方才那些棒疮药是皇后送来的。”茜宇停下脚步看着缘亦。
缘亦有些意外,她是知道的,自从皇后被太后罚跪,皇后这几日都在坤宁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主子这里也只是派人前来问候安详,所以这宫里流传这样的污言秽语也一时没得到遏制。
茜宇面色不霁,眼神中有些忧虑,“皇后说真公子失踪了。”
“国舅爷不见了?”缘亦更意外了。
“嗯!”茜宇又挽了她往前走着,微微蹙眉道,“那一晚与他对饮后我便没在王府里见过她,今日皇后跑来找我,一说白梨文杏挨打之事,二来说她只知道真舒尔最后是出现在傅王府,继而不仅没有去翰林院上任,连金海那边去问也说没有回去,当真是不见踪影了。”
缘亦心内“瞎”了一声,她虽然不喜欢真舒尔对于主子那份逾矩的情愫,却并不希望他会出事,如今这样没头没脑的失踪,很叫人担心。
茜宇见缘亦如此,便知道此事和小平安不见没有关联,本来还担心舒尔对于若珣的态度,如今索性人都不见了,难道他一时想不开,又知道不能退却若珣的婚事,就此过闲云野鹤、云游四海的日子去了?
然而,这一厢茜宇还担心着真舒尔,宫里的留言又开始更高一波的热潮,竟有奴才传出负责涵心殿里洒扫的宫女太监在皇帝的寝房里发现一块上面绣有“傅”字的丝帕,于是众人不由得想起最近皇帝动不动就独宿涵心殿,不然就是去坤宁宫,后庭妃嫔不知有多久没有侍驾了。看来这皇贵太妃是笃定和皇后一同狐媚君主了。
张文琴听闻这些,简直气疯了,傅茜宇那日在自己面前如何嚣张,如今为何不出来解释?那日自己问儿子太上皇是否在傅王府,到底什么时候下旨废除陈璋瑢,儿子竟三缄其口只说还没顾得上去探看,并陈氏一事要再等一等。为此张文琴的确有些寒心,她没想过有一日儿子会在自己面前掩饰,更可气他却对傅茜宇的话言听计从。
于是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这一日寻了由头一并把茜宇和璋瑢都叫来颐澜宫说话。
“妹妹这些日子身子都好吧!”张文琴今日是有准备的,她不知从哪里听来说皇贵太妃这几日总是犯恶心,心里很是怀疑,笃定今日要查一查才好。
茜宇淡淡笑道:“臣妾身子很好,多谢太后惦记着。”
张文琴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茜宇一军时,璋瑢竟笑着开口道:“时下天气热起来了,臣妾最不耐热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