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第2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做得这样毫无痕迹?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你的厉害,这样,如今的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已是深秋,空气里透着阵阵的凉意,室内没有烧暖炉便弥室一股清冷。伸手抚摸床上的被褥,触手生凉。可今日,紫兰才换了新的棉絮蚕丝,缝了新的被面啊!
这一边,璋瑢才领着儿子回裕乾宫,正给他换衣赏预备梳洗,臻璃却笑着问母亲:“四哥也住在母后那里么?”
璋瑢替儿子脱着衣裳,笑道:“是啊,你慈悫母妃、四姐姐、四哥都住在那里。”
臻璃想了想问:“今日还住了个大皇兄的妃嫔去是么?”
“怎么了?”
臻璃不假思索道:“为何母后那里能住那么多人?馨祥宫不比我们这儿大,却住那么多人多热闹呀!我们这里只有儿臣和母妃,清清落落,大声说话都带回声。母妃,我们也搬去母后那里好不好?况且四哥、五哥都在,我们好一起学习一起玩耍。”
璋瑢心中的失落被儿子的话再次勾起,却舍不得将不悦表现在儿子面前,只拍着臻璃的脑袋笑道:“方才皇兄的话没听到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叮嘱你四哥不许荒废了学业,说得那样严肃。你往后也仔细些,不仅自己要学好,也要和哥哥们一起好。如此才算听你大皇兄的话,也是对母妃的孝顺。你母后那儿已经一屋子人了,过些日子还要多添一个娃娃,我们何苦再去凑热闹?你若喜欢,母妃常常带你过去便是了。不许再提要搬去馨祥宫住的话,也更不许在哥哥或者旁人面前提。知道了么?”
臻璃很少听母亲说那么长一段话,之前的都没能记住,只听到最后说不许再提,然小孩子往往很难被劝服,只见他拉着母亲的手道:“那把四哥接来好么,母妃?”
第五十章 衾寒枕冷(三)
“不是说不可以给你母后添麻烦么?”璋瑢耐着性子答复儿子。
臻璃却道:“不给母后添麻烦,所以让四哥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母妃你来照顾四哥哥不好吗?”
闭起眼,璋瑢将心内的怒意压下。她并不是不喜欢臻云,可当年怎么算古薀蕴都应把臻云托付给自己,可她竟然对赫臻和茜宇说那样的话……想至此,即刻回身对挽香道:“照顾璃儿睡下,明日还要早起上课,别起不来了。”语毕便拂袖离去,留下了臻璃。
“挽香……”臻璃头一次见母亲这般冷冰冰的模样,怯怯地问,“母妃她不高兴了么?”
挽香只是淡淡一笑,过来替小主子换睡袍,一壁道:“小主子乖一些,太后那里太忙了,不管是去住还是接四小皇叔来住,都等入了冬再提,小主子听挽香的好么?”
“嗯!”臻璃点头应允。
璋瑢在门外尚未离去,听见儿子应下,莫名的眼泪欲夺眶而出,她努力不让它们落下,一直忍到了自己的屋子。
卧室依然冷清,烛火摇曳着,映在墙上的单形只影,是一个落寞的女人。
缓步走到床榻前,枕边是那一卷被自己夜夜抚摸的圣旨,仿佛握着它就如同在赫臻身边。璋瑢无力地伏在床边,莫名地又一次痛哭起来。她从前是那么坚强,从不轻易落泪的女人,到如今却动不动就会垂泪!
“赫臻,我是爱你的,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一丝是虚假的。赫臻……为什么要抛弃我?我才二十四岁啊……以后的人生你要我怎么过?怎么过?”
馨祥宫里,茜宇正一个人在屋子里呆呆地出神,不知为何她仿佛听到了哭泣声,那声音是那样熟悉,似乎好多年前臻海死的那一夜,自己也听到过。
“宇儿,你想什么呢?”德妃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缠丝锦盒,缓步到茜宇身边,道,“张文琴托我带给你的,燕城最好的血燕,每年上贡也是有数的,仿似她攒下的,给你补身子。”
茜宇拉着德妃在自己身边坐下,软软地靠在她的肩头,这样亲昵的动作,身心两重都觉得久违了。“难为她有心了,刚来那会儿为了皇后的事,我们闹得很不愉快。我第一次让她那么难堪。”
德妃摆弄着手里的盒子,神思有一分恍惚,“她如今也是受心魔所困,淑文皇后死了,庄德太后死了,张容琴死了,如今连赫臻也薨逝了。留下她一个人,夜夜难眠时,少不得把每个人一个个想过去,那日子怎么会好过?她在南边日日礼佛,也是想赎罪吧!”
茜宇静静地靠着德妃,许久才道:“都过去了……”
德妃摸着茜宇的肚子笑着叹道:“便是要像宇儿你这样的心底,才会有好命好福气,你虽然一路走来太多坎坷,但上天待你终是不薄的。纵使赫臻走了,他还留了孩子给你,不怕你将来老了无人照顾。”
“也许我入宫那天一切就都注定下了。”茜宇苦笑道,“我们都是无奈的。”
德妃起身将锦盒放在桌上,笑着道:“皇后领着众妃来时,大家都规规矩矩只立着不说话,方才晚宴上我倒是看出来了,这位钱妃娘娘果然是个厉害的主。不过人看起来好像还不坏。”
茜宇笑道:“的确没什么坏心眼,只是人泼赖厉害些,想来是从小被家里宠的。”
德妃又疑惑道:“在南边时便听协理后庭的季妃贤惠温和,怎么我今日没瞧见她,也没人提起?”
茜宇轻声叹道:“她病了,养病很久了。姐姐是知道的,这后宫的女人若沉寂了,就很快会被人遗忘。”
“可她到底身在妃位,怎么会受此冷落?”
茜宇笑道:“姐姐怎么好奇起来了?别想那么多,你且看我疼爱睿皇后,便知她绝非张文琴娘儿几个那样的人,这个季妃,自有她的命数吧!”
德妃眉头一动,摇头笑道:“我总在想,若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好好的在宫里,那年赫臻封了你做皇贵妃后,会不会就再册封你为皇后。”
想到当年赫臻要立臻昕为新帝,就知道德妃想的事情并非没有可能,何况如今自己就是赫臻的皇后。
德妃自己斟了杯茶坐到茜宇身边,问:“我想若真的这样,到将来有立东宫的时候,你为了睿皇后这样一个人才,也会力举大皇子为太子的吧!”
茜宇笑道:“悠儿她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姐姐你也晓得,一个贤德睿慧的皇后对皇帝有多么重要。也许当年淑文皇后没有遭姑母的毒手,到如今又是另一幅景象。但那毕竟过去了,过去的你我无法再左右,可尚能把握将来的事,我始终坚信臻杰会比他的父亲更出色,而悠儿也会是最好的皇后。”
德妃握着杯子盘腿坐起,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溢出,似乎是悲伤,又似乎是不甘心,“你晓得我对赫臻是怎样的一份感情,而我也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独享他的爱,自从你出现、瑢妹妹出现,或者说当年的瑾贵妃、陈妃……从来我就不是赫臻心上最重的人。从来也觉得他偶尔来我那里坐坐,和女儿玩笑几句,就很满足了。毕竟宫里头什么也没有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是……可是宇儿你知道吗?我还是无法否认我嫉妒你们这些赫臻心上的人,看着你们拥有我没有的,我还是不甘的,真的!”
茜宇凝视着德妃的侧脸,她也有而立之年了,眼角的肌肤已不再如从前那么润泽饱满,且自己这些日子身边往来的都是如钱妃这些年轻靓丽的女子,再见德妃,已不再觉得她如自己当年初见她时那么美丽明艳。
“所以姐姐当年才会许愿,要下辈子做赫臻唯一的女人。”茜宇低声道。
热泪涌出,顺着面颊低落到茶杯中,德妃的双唇微微颤动着,终将悲戚忍下。苦笑道:“宇儿你晓得庆福皇妃的事么?”
茜宇一愣,不明白德妃为何突然提到李红袖,不解地应道:“姐姐想说什么?”
德妃的眼里又溢出另一种情绪,她放下双腿穿了软鞋去换茶水,问茜宇道:“她得宠的那些日子,你是怎么想的?”
茜宇滞了滞,缓缓道:“起先是奇怪的,后来才发现,她似乎……”
“是啊!当年谁不奇怪?谁不嫉妒呢?她的出现她的得宠,叫每一个人都有些无措。”德妃的感叹有些奇怪。
茜宇没有再说话,李红袖如何死的她心里很明白。也觉得这个女人是一切事件的转折点,也许她不得宠不怀孕不生下臻璃,之后的事情也不会发生。起码陈东亭不会因为女儿有了养子就起歹念。
“其实……她当年可以活下来的。”德妃的声音渐渐颤抖,仿佛是在忏悔,是当一个人面对罪恶时表现出的懦弱,“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自认为不管后宫琐事,不家长里短地在背后议论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偏帮任何一方,我这辈子就能干干净净,但事实又如何呢?”
茜宇的身子晃了晃,她糊涂了,姐姐分明说是她见死不救,是她没有要太医救治产后虚弱的李红袖,才让她含恨而终的。
“她只是产后虚弱,并没有大血崩,她不该死的。”德妃似乎已开始哭泣,“可是我嫉妒她,嫉妒她仅仅因为长得像赫臻的生母就得到他那么多的宠爱,我便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提。眼睁睁看着太医说她救不活了,说她死了……”
茜宇知道德妃是看到了当初李红袖之死真相的一半,就把罪恶都扣到了自己的头上,就背负了这么多年,可那并不是她的错。姐姐她既然不要李红袖再活,即便那时救活了李氏,她还是活不久的。既然笃定要臻璃,姐姐就不会容许李红袖从中阻拦。本来她只是想利用李红袖分自己的爱,并生下皇子来给她养,可当李红袖从一只温顺的小猫变成老虎时,姐姐这个猎人就绝不会任她来反咬自己。即便是没有牙齿的老虎,甚至是不堪一击的纸老虎,姐姐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心慈手软。
“姐姐……”茜宇轻声唤了一句,扶着床起身慢慢走到德妃身边,握着她的手道,“你相信我,她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看到那场罪恶,而非你促使了那场罪恶。”
德妃凝视了茜宇许久,才道:“你知道?”
颔首承认,但茜宇却不想把璋瑢的作为告诉她,只是道,“还是那句话,都过去了。”
德妃苦笑道:“是啊,都过去了。到如今得到赫臻的还是她们,瑾贵妃、陈妃、李红袖……淑文皇后。”她握起茜宇的手道,“那日得知赫臻薨逝的噩耗,我许是被吓傻了,没有哭也没有悲伤,我只是恨,只是嫉妒,我甚至想她瑾贵妃是不是知道赫臻会走,所以也早早地走了……”
茜宇心里有一种很凉很冷的悲哀,这一刻她们虽同为赫臻的女人,可立场和处境已完全不同,自己是怎么也装不出对于赫臻逝世才有的悲伤和凄楚,自己每每示人的难过只是对姐妹对孩子的不舍,她无法体味德妃的感受,无法理解张文琴的悲伤,更无法猜姐姐的心思。从那一刻起,她就和这些同为赫臻女人的人在不同的世界了。
自己要奔向的是两相美好、白头偕老的爱情,而她们面临的,是一生一世的孤寂。这一刻,茜宇的心动摇了。她觉得自己比起张文琴、比起庄德太后、比起姐姐,都更残忍。
第五十一章 月韵之争(一)
“宇儿。”德妃唤了一声,看着怔怔的茜宇问,“你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茜宇回神,自己的手还被她握着,只不知二者谁更暖一些。
“姐姐不傻。”茜宇定下那颗动摇的心,垂目低声道,“姐姐一点也不傻。如果连争的心都没有,还叫什么爱?大家都是女人,缘何要比别人爱得卑微?何况这不是平头百姓三妻四妾的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