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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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父皇……因为您很爱他是不是?”真意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手正捧着自己的脸,手心的温暖仿佛能传到心里,这样的感觉是那么真实“那……您知道我的母后么?”语毕,真意已泪眼婆娑。
女子的笑里带着心疼,即刻应道:“康贤皇后就是你的母后,我自然知道她,这个世上她比我更爱你的父皇。”
“那么……母后是因为爱父皇才抛下我和哥哥的,不是因为我才死的对不对?”真意几乎没有思量过她说出的话,这句话她从懂事起就藏在心里,她自责自己的出生剥夺了母亲的生命剥夺了哥哥美好的童年,可是她仍旧希望母后是幸福地走的,是带着对于父皇深深的爱去世的,这样她的存在才有意义,哥哥童年的伤楚才有价值。
可是这么多年,她不敢问,她也不奢求谁能给她明确的答案。但是此刻真意却信任眼前这个女子,这个似乎仅是第一次见的女人。
“因你而死的,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女子哽噎。
真意低头,泪如断线珍珠,“难道不是么?”
泪水轻轻滑过面颊,女子轻声道:“我可以抱你吗?”
真意蓦然抬头看着女子,随即轻然依身,面颊贴上女子胸前的那刻,仿佛一切伤痛都截止了,隐隐作痛的心是如此得安定。
“傻孩子!你的母后岂会因你而死?”女子温柔地抚着真意的背脊,“她很幸福,她比你父皇任何一个女人都幸福,生下你的哥哥,生下你,尔后与你的父亲生死相守,她比我们都幸福。也许唯一叫她遗憾的,就是不能和你们兄妹在一起。”
此刻看不到女子脸上的神情,可是真意很安心,她静静地听女子说着这些也许只是哄人的话,但没来由的,真意愿意相信。
手被轻轻地抬起,一串莹润的琥珀石被套在了手腕上,女子轻柔地对自己说:“我惊扰了你的车队,那么多人看着其实是瞒不了的。你回去后将这串手链拿给你的皇兄皇嫂看,他们自然会有安排。你若不愿说,断不敢有人来问你。好么?”
琥珀仿佛凝聚了人气,比起那些无人戴过的首饰更莹润饱满,可见是女子贴身多年之物。夺人所爱,真意本该拒绝。可她没有,这串琥珀好像如同这个女子一样,能叫人安心。
将真意从怀里扶起,女子拿柔软的丝帕仔细地拭去真意面上的泪痕,温和地笑道:“不要为我耽误了,你不是要去接皇贵太妃么?那个车夫跑了没关系,会有人来接我的。”
真意没有问原因,只道:“这件事也不能告诉端靖母妃是不是?”
女子含笑,“这倒不必,或许……她不会问你的。”
仿佛女子说什么真意都会相信,没有再问,可看着女子,忽然抬手也触摸她的脸颊,纤指轻抚为她拭去泪水,“您怎么也哭了?”说着在脸上洋溢起甜美的笑容,“您回燕城后,我会来看您的。反正我从没有向圣母皇太后请安过,总是有理由叫皇兄让我去燕城的。到时候我们又能见面了。您放心,除了皇兄和皇嫂,我谁也不告诉。”
握起真意的手,女子笑问:“也包括你的哥哥?”
真意顿了顿,笑着道:“也许……会告诉哥哥,可能还有杰项,就他们两个,好吗?”
女子欣然而笑,被真意的纯真逗乐了,“可以,只要你信任的人。”语毕,眼里的不舍越来越浓,她静下来看了真意片刻,终道,“公主走吧,让他们将我的马车移到路旁边就好。不用为我担心的。让你的凤辇先走!”
真意没有纠缠,她觉得听从女子的安排就足够了,这短短相见带来的温暖和幸福似乎已扫去了她闷了好些年的悲伤,她很满足。
“我会来看您的,和哥哥一起来看您!”真意欣然笑着摆了摆手,道了声“再见”便掀开车帘闪了出去。
门帘合上的那一刻,女子有上前的冲动,可是记起真意方才幸福的笑容,她克制了自己,然眼泪夺眶而出,抬手捂了嘴,女子强忍哭泣。
而后一阵忙碌,女子的马车被移到了路边,国尧公主一行复往前行径,凤辇经过马车时,真意掀开窗帘看了许久,直到再看不见了方掩下。
杰项看在眼里,却没有对真意询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勒马回望,不知不觉那架马车已离仪仗很远很远,但是他分明看到一个男人骑着白马横穿进入官道并在马车边上停下,接着一个女子探身而出被男子揽在怀里落到马上,接着二人共坐一骑飞奔而去。唯一看不清的,只是两人的面容。
眼处心生泪自横(三)
秋风一阵,飞扬尘土,众人抬手挡沙,凤辇上的帘子被掀起半边,杰项无意相望,却见姑姑暗自垂泪。
拍马上前方想询问,又见姑姑泪中带出笑容,如此又哭又笑的,叫人莫名。
真意察觉,一抹眼泪冲着杰项道:“看什么呀?”随即将帘子放下固定了。
杰项摇头笑了笑,本想将方才看见的说了,念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提,只隔着帘子笑道:“姑姑一会儿见了端靖太妃,仔细她问你眼睛红啊!”
“老五,你别招我!”真意在里头骂了一句,但随即就把她的宫女西林召进了马车梳洗。
这一边,朝会既散,文武官员退出皇城,却不见四位成年皇子和三位皇叔,叫些大臣好生疑惑。
“两天了,谁也不知道皇后对这些皇子皇叔说了什么,据说是一个个讲话的,好像他们之间也没有交流,不然怎会一点消息也没有?”一人叹道,“历朝历代立太子都是轰动朝野的大事情,乾熙爷这儿,也忒冷静了。雍和爷当年一言堂立下皇储且即刻退位,并没有寻求过大臣们的意见也罢了。如今皇上既然问了我们,可回过头来,又没咱们什么事儿似的。”
另一个大臣笑道:“明日中秋还不知能不能过个太平节日,不过啊……我们好像也不必担心,这些个皇子皇叔可是被帝后调教得个个忠孝仁义,还真看不出来会有惹事的主。”
“难不成这储君之位就是……”那大臣伸出一根手指比了比。
“哈哈……谁又知道呐!”
傅王府的车架前,傅忆祖正听一个小厮报道:“皇后把皇子皇叔都留在了宫里,说明日过节,要他们不必出宫来来回回那么麻烦了。”傅忆祖听后没有说什么,在一些大臣来“骚扰”前迅速离开。
此刻,皇城之内果然热闹,杰宸臻云几个的妻室孩子都被皇后接进宫来,眼下杰安杰康的两位王妃都身怀六甲,臻璃的女儿尚在襁褓,杰欢与杰宸的女儿一个两岁一个三岁,杰宸的长子已有三岁系宸王妃范新兰所生。
皇室之内皆知宸王妃颇具睿皇后当年风范,家里家外一皆为宸亲王料理得妥妥当当,连乾熙帝都喜欢这个儿媳妇,说她稳重得体德容兼备。
范新兰与她的婆婆一样有福气,嫁入王府第一年就诞下皇孙,一月后侧妃金氏又生下小郡主,那年臻杰与悠儿始为祖辈,虽感慨时光飞逝,但亦满心安慰。皇帝钦赐一对孙子孙女瑄、琪为名,按皇室宗谱,皇长孙承父名为宸瑄,长孙女则排“文”字辈名文琪,次年简郡王杰欢得女,赐名文瑾,后臻璃得女赐名元祥。而今安郡王康郡王之妃均安胎待产。
自雍和帝登基皇室成员大批遭逢迫害贬谪,几十年后皇室又开枝散叶繁盛起来,再有文治武功,攘外安内,举国百姓安乐度日,乾熙帝早已被万名称颂为一代明君。
坤宁宫里众人正说笑,臻昕将四哥拉到一边,问:“这些日子四嫂频繁出入内宫,她可与你说过什么?”
臻云呵呵笑道:“无非家长里短,有什么好说的?”
臻昕眉头一皱,进一步低声道:“有没有……说要为我选妃的事?”
臻云促狭地笑道:“这也不是第一次说了,都念叨好几年了。自从芷璇嫁给我,皇嫂就没少找她商量过。”
“那这些日子……”
臻昕方要问,臻云就笑着打断:“这些日子我不在她房里……咳咳,我们没说什么话。”
“四哥你……”臻昕气结,又道,“慈悫母妃回宫那日皇嫂已逼问我了,连皇兄也知道,恐怕这一次……”
臻云拍着臻昕的肩膀笑道:“老五,我说你到底为什么不肯成亲?”
臻昕语塞,遂黯然一笑,道:“算了,这话和四哥说不到一块儿。”
说完便听皇嫂那里一阵笑声,原是臻璃正忙手忙脚地抱着女儿,唬得他的妻子陈氏在一旁急得不行。一边把女儿抢回来一边向皇嫂告状道:“元祥生出来六爷这还是头一回抱,在府里要他抱一抱,总说怕手重捏疼了娃娃,今儿倒在皇嫂面前献丑,做个当爹的样子来了。”说得众人只觉有趣,哄笑一堂。
臻云搭手在弟弟的肩上,笑道:“看看,多有趣多美好!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缘亦,有意思么?”
臻昕静静地看着这一室的天伦之乐,眼眸里似乎溢出了一丝向往,但更多的却是淡淡的惆怅。
时过正午,国尧公主的仪仗已接近睦郡王在京郊的宅院,这座宅子是当年康贤皇后薨逝后没多久造好的,且端靖皇贵太妃十几年来一直住在这里。反是臻璃仅在前年举国同庆战事获胜时才封的郡王,当时皇帝就在这一带划了一块地赐给臻璃,于是这座宅子自然成了睦郡王的。
早有人快一步赶到太妃所在通报国尧公主和两位皇子正驱车前来,于是一行人还未到门口,想见真意的端靖太妃已带人迎了出来。
杰项与杰泓早翻身下马来到璋瑢面前行礼,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太妃,此刻相见均意外不已。已知这位太妃曾是皇祖父宠冠六宫的绝色妃嫔,但不敢想她形容之美到如今还与母后没太多分别。这个一身素服,淡妆简容已年近四十的女子,却比宫里那些年轻的妃嫔更具姿色。
“太妃娘娘,小姑姑正在凤辇上。”杰项正说着,却见西林从车里爬出来有些无措地对杰项道,“五殿下,公主她睡着了,奴婢不敢叫醒她。”
众人均愣住了,璋瑢不以为然,脸上反笑得更亲和,对杰项道:“宫里到此处好几个时辰的路,她自然吃不消的。你去将姑姑抱下来吧!”
杰项领命,上车去看,果见真意正酣甜睡着对车外之事毫不察觉,他知道姑姑一来是不胜车马劳累,二来,人哭过之后,特别容易入眠。
将姑姑打横抱起,杰项在众人的搀扶下缓步下车到了璋瑢面前。
“这孩子睡得真沉……”璋瑢想伸手去抚摸真意带着红晕的脸颊,竟悬在半空中没有再动。
太像了,这个孩子真的太像茜宇了。五年前见到真意时她虽也清秀漂亮,但五官尚未长开,这些年常听臻璃说真意长得像她的母后,却没想过,竟是这么像。
“快把她抱进去吧!”璋瑢回过神来连忙吩咐杰项,正看着他抱真意进去,却在那孩子搭在杰项肩头纤白的手腕上看到一串她最熟悉不过的饰物。
一时怔在原地。
既离(一)
淡淡的馨香,虽与马车里的不一样,可仍旧叫人安心。
稍稍挪动身子,何时那颠簸的马车变得稳了?难道车队又停下了?是又碰上那位女子了?
倏得睁开眼睛,却发现鹅梨暖帐微微晃动,身上是软绵绵的锦被,向外望去,好一个清静的居室,而这里自己仿佛是来过的。
“醒了?”一把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但见杰项负手站在床边,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老五……既然知道姑姑在睡觉,还立在边上!”真意拉了拉被子,嗔道,“真没规矩。”
杰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