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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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将将进门,便听娜仁说了这么一句话,原本稍稍好些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好端端的,死什么死?哼,你是见哀家活得太久,诚心气死哀家是不是?哀家是薄待你了还是怎的,用鸩毒自尽!”
在众人面前,太后还是头一回说这样尖酸刻薄的话,且还是对一名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说。娜仁将将醒来,神智不清的,让太后这么一说,瞬时便清醒了许多。
若是死了倒还好,现下自己没死成,想必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娜仁本就畏惧太后,太后这一席话,更是让她后怕,颤颤巍巍的,很是孱弱道:“不是的……太后娘娘,臣妾……臣妾!”
“不是什么?整日不闹出些什么事来,你便不安心是不是!”太后绷着脸,声音冰寒。
旁的三名妃嫔皆噤声不敢言语,约莫是不曾见过太后发这样大的火儿,一时间也不敢多言,生怕说错了话,太后会迁怒。
娜仁本就不大会说话,太后这般一番疾言厉色的,她心中便是害怕得很,更是说不出话来,颤着声音,结结巴巴道:“臣妾……臣妾……”
“哼,今日也够折腾的了,哀家也累了。苏麻喇姑,回慈宁宫!”太后扫了娜仁一眼,没好气的道。
董鄂云婉已有些迫不及待的跟了出去,雅如贵看了娜仁一眼,柔声道:“天儿也不早了,淑妃娘娘,用些膳食便歇着罢,嫔妾明日再来看你。”
言罢,雅如贵也掀开帘子,出了内殿。孟古青朝着太后的背影行礼:“臣妾恭送皇额娘。”
看着太后没了影儿,孟古青这才坐到榻前,眸光犀利的盯着娜仁,嗓音几许清冷:“你素来不是会寻短见的人。”
娜仁眼神飘忽起来:“我……我只是误食……”
“误食!误食能用了鸩毒?娜仁,你不会骗人,也骗不来人!”孟古青眼睛依旧盯着娜仁,言语咄咄逼人。
娜仁神色更是慌乱,支支吾吾道:“真的……我只是……只是误食。”说着,娜仁的头低的更低,似乎生怕孟古青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朱格,你先下去,在外头守着。”孟古青沉声吩咐道。
朱格满脸担忧的看了眼娜仁,这才退了出去。
孟古青走到窗前,四下看了看,将窗户关上,坐回榻边。声音变得柔和了些:“你到底得唤我一声姑姑,你的性子,我还不知晓么?能有什么事,是让你这样想不开的。误食鸩毒,你以为鸩毒是巴豆,还是旁的什么。自打出了相思子之毒后,各宫用膳皆是要先用银针验过的,旁人要下毒也没那般容易。况且,谁还蠢到用鸩毒这样的明显。除非是你自己寻短见!”
孟古青每一句话,都是咄咄逼人的,娜仁低着头,缄默不言。
娜仁自裁这事儿,将太后和皇上都引得震怒,也不知往后还会出些什么事儿,孟古青着实的忧心。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认真的看着娜仁道:“是不是……因为宋衍?”
熏香的味儿弥漫在殿中,娜仁让孟古青看破了心思,更是支支吾吾的掩饰:“不是……”
娜仁不大会说谎,诓人也不像,害人之时,多也是明着来,不似宝音那般表面待你千般万般的好,背地里,却不知捅了多少刀子。
娜仁越是这样掩饰,便越是让孟古青怀疑此事与宋衍有干系。看娜仁此刻这般神情,必定是不会说什么的。
看了看娜仁,沉声道:“我先回翊坤宫去了,明日再来,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罢。”
“朱格,进来。”孟古青起身朝外喊道。
闻言,朱格踏入殿中,很是恭敬道:“静妃娘娘。”
孟古青看着朱格,神色稍严厉:“看好你家主子,她若是再寻短见,本宫唯你是问。”
朱格诺声应道:“是。”
也不知今日福临会不会往翊坤宫去,思量着,孟古青觉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傍晚时分,日落,霞光随着微开的窗户射入,娜仁有些呆滞的望着夕阳西下。她不敢同孟古青说,因着珠玑的缘故,宋衍险些要了她性命。
“为何,为何我没死!”女子神色凄然,目光空洞,似乎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朱格红着眼眶道:“主子,你莫要这样,说到底,您也是遭了旁人利用罢了。况且,您是皇上的妃嫔,犯不着为旁人伤心。”
娜仁抬眸看了眼朱格,苦笑道:“是啊,我是皇上的妃嫔,一辈子也迈不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为旁人死。”
她并不愿如此,可眼前还是浮现宋衍冷冽如霜的模样,险些扭断了她的脖子,冷森森道:“我永远不会喜欢你,即便有些时候你同珠玑有几分相似,若是早知是你害了珠玑,我必定不会只因着几分相似便救你!你与你姐姐一样恶毒。”
一向救人于危难的宋衍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完了,便狠狠的将她扔在那宫墙上。原来,他约她出去,就是为了给珠玑报仇。
即便珠玑不是她亲手所害,可却是她主使的,宋衍何不恨她。她以为宋衍真的会扭断他的脖子,毕竟宋衍从不在乎功名利禄,自小游走江湖,只有一个胞弟,无父无母,就是做出什么来,也不会连累了旁人,所以,他是可以杀了自己的,可他却没有。
她因此抱着一丝希望,认为在他心里,她是有一丁点位置的,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盯着冷若冰霜的眼眸,噙着泪问他:“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个我么?”
他冷笑一声道:“淑妃娘娘言重了,为人臣子,怎敢逾越。”
“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她晓得她这话问得很没皮没脸,害了一条人命,自然是以命抵命。
“你死!”他只说了两个字,言罢便愤然离去。
她呆在原地,她终于是明白了,宋衍是在为宋徽报仇,为珠玑报仇。是啊,像她这般坏事做尽,害了不知多少生灵的恶毒女子,谁会真的待她好,谁会真的喜欢她。
你死!他说,她死,她便会原谅她。她这一生,从来不曾这样爱过一个人,她这一生,从来不曾与谁这样欢笑过。“好,你要我死,那我便死。”他离开之际,她看着他的背影,凄然笑着,泪珠滚滚。
天儿已暗了,夜空中皎月高挂,娜仁一身雪白的亵衣,步出寝殿,踩着冰冷的墁砖上,心就不会痛了。
“主子,外面风大,进去罢。”见娜仁走到了钟粹宫外,朱格赶紧拉着她道。
虽是六月,但夜里只着亵衣在外头,也委实的冷,身子骨弱的人定是要染了风寒的。
“朱格,像我这样的恶毒的人,是不是……本不该得到爱,我就该招到报应。”站了良久,娜仁才苦笑着吐出这么一句。
朱格见着自家主子这般,心中比谁都难受,带着哭腔道:“不是的,主子很好,主子待奴婢很好。”
娜仁嘴角泛起自嘲的笑:“你别安慰我了,从前我一不顺心便对你非打即骂的,怎会好。”
“如果我的死,可以换回珠玑,让他高兴,那我宁愿死!”许是哭得太多了,娜仁再也掉不出眼泪来了,只是语气听着让人难受。
月儿高挂,原是美景,此刻却甚是伤情。朱格只站在娜仁身旁,并不再言语。
彼时,翊坤宫中,皇帝拉着女子坐在院落中,望着皎洁明月,似乎很轻松:“还是同你一起赏月最舒心,到底是在自己家里舒坦。”
月下女子红衣隐隐,略带醋意:“皇上只怕对旁人也是这样说的罢,哄哄臣妾罢了,臣妾才不信呢!”虽是这样说,但孟古青却觉掉进了蜜罐子一般。
“皇上,您认为淑妃是唯恐天下不乱?”见皇帝现下心情尚好,孟古青才问出这么一句。
福临本来挺高兴的,但一听淑妃,脸便沉了下来。但也不似白日里那般生气,语气听着像是在呵斥女儿一般:“淑妃害你可不只一两回了,哪回不是想要你命的,你总这样护着她作甚!若非因绰尔济的颜面,我断断是不会留她的。你不记得她从前是如何害你的么?”
“你倒也真是不记得了。”言罢,福临又自言自语道。
孟古青从凉椅上起身,走到福临跟前,认真道:“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能因着过往的事,便断定了淑妃如今的为人。”
闻孟古青这样说,福临似笑非笑道:“你这话说得好听,我觉着你总是因着往事,便断定我如今的为人。”
“臣妾何曾如此!”孟古青委屈道。但,福临这话,似乎真是中了她的心思。
福临浅笑了笑,似乎故意岔开道:“你可记得前些时日,孙可望之事?”
孟古青让福临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说的愣了下,转而笑答:“怎么,皇上可好好教训他了。”
福临动身坐正了道:“今日早朝,我将洪承畴的功劳皆说了一遍,又将其立功却不时时讨封赏的好品德说了一遍,孙可望脸都绿了,也不敢提他那长兄和侄子的事儿了。”
言罢,福临又咬牙切齿道:“孙可望这个老贼,虽是降了,却总是不安分。”
“他若不安分,皇上给他安个罪名,贬到个破落之地便是。再不济,取了他性命,倒也免除了后患。”孟古青这话说得是风轻云淡的,好似要孙可望的命跟要蝼蚁的命似的。
福临诧异的盯着孟古青,良久之后才道:“取他性命,如何取?他是汉人,若是无端端的叫人索了命,汉人会如何看待朝廷。”
孟古青坐回凉椅上,靠着椅背,抬眸望月,懒洋洋道:“去狩个猎什么的,让人一箭射死,亦或许,可以去外头踏青,不幸坠入悬崖。也可以……恩……跌进湖里溺水而亡。对外,道其病故便是……”
孟古青这番话,让福临再次震撼了,默了良久道:“你……是不是女子?”
“恩……”孟古青正儿八经的点头应。
侧眸看了看女子,见其淡定自若的,还时不时从袖子里摸出些瓜子来磕。想来,她从前能想法子对付孙可望,如今说出这话来也不奇怪。一个人的记忆不在,但学识未变,性子亦如从前。
“你这样同我说,就不怕,我生气么?这可是朝政之事。”福临的语气同白日里不同,只是夫君同妻子说话那般,而非皇帝同妃嫔说话。
大约,这便是孟古青此刻敢这样说的缘故,言语间有些撒娇道:“臣妾就是知晓皇上不生气,才敢这样说的,况且,臣妾不过是想为皇上分忧罢了。”
皇帝嘴角泛起温柔的笑容,抬手刮过女子玲珑的鼻子,宠溺道:“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旁人可从来不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孟古青拉着凉椅离得皇帝近了些,靠在皇帝肩上,脸上洋溢着幸福:“臣妾就是仗着皇上喜欢又如何,臣妾也喜欢皇上,皇上也不吃亏。”
“恩,你喜欢我么?我怎么不知道!”福临故作一脸诧异道。
孟古青拽着皇帝的袖子,摇晃着道:“不是喜欢,是爱……”
话说得很肉麻,但皇帝却格外喜欢听,用起来受用得很,她说得原也是真心话。从前她爱他,傻乎乎的爱,如今她爱他,聪明的去爱。尽管,这一份爱夹杂着太多的功名利益,但除了走下去,也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一夜天明,皇帝如往常一般去上朝,孟古青照旧前去承乾宫请安,再去慈宁宫请安。两宫都走了,便往钟粹宫去。
钟粹宫很安静,伺候的丫鬟婆子并不多,就那么几个,平日里多是朱格在伺候着,娜仁也不惯旁人伺候。
孟古青一身青衣袍子,上头绣着荷花,清爽宜人。见着孟古青,钟粹宫的宫人赶紧行礼。
走进内殿,见娜仁一脸急促,不似昨日那般的凄然,在殿中来回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