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重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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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满依照大夫的嘱咐烧了热水,趁水没烧开的工夫又去解开孟寒的衣服。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哪里见过男人的身子,虽然刚下手时犹豫不决,然而当看到他胸口一片片的乌青淤血时就什么想法也没了。
这得多大的仇?身上连一块完好的地方都找不着!
她拿干净的毛巾放进热水里打湿,再拧干,一点一点细心地给他擦拭伤口。然而脑子一转想到那天他的恶劣行径,又忍不住加重力道在他胸口上一摁,只听一声闷哼传出。炕上的人眉头死死地蹙着,未干的血迹挂在脸上可怕又可怜。
石小满清洗了一下毛巾,低声嘀咕:“活该。”
可是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甚至给他清理头上伤口时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谷雨本就是多雨的节气,滋润庄家泥土。石小满的房子后面有一条溪水,雨水落在水面上打出清脆的声响,叮咚不停。
昏昏沉沉之间,孟寒只觉得有人在他身边不停地忙活,温热湿软的东西贴在伤口上舒缓了一部分疼痛。他这才觉得身上到处都在疼,是一下一下的钝痛,好像全身被拆散了重装一般。尤其是后脑上的伤口,使得他整个头脑都是混沌的,看不清身旁的人,但是周围清香沁人的气息愈发清晰。
他努力睁了睁眼,石小满正端着水从屋里走出去,留下一个侧面。漆黑如墨的头发简单地梳在一侧,露出细润莹白的脖颈,再往上是一张娇俏清丽的小脸,不得不承认委实是漂亮的,比他爹刚娶进门的妾室还要好看几分。
孟寒躺在土炕上努力回想,只觉得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熟悉。
等他刚刚想起来时,头上忽然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石小满拿出大夫开的止血化瘀药,给他按在伤口上慢慢揉开。手下毕竟也是一副男人身体,等药涂完后石小满整张脸有如被火烧了一般,匆匆忙忙地给他缠了纱布便出了房间,就着屋檐下的雨水洗了洗手。
雨下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停了,石小满把沾血的衣服收拾起来,拿到屋子后面的溪水里洗干净。回来的时候见孟寒已经睡得安稳了许多,起码不再难受地蹙起眉头,她把衣服搭在竹竿上,收拾了东西准备做饭。
这时候太阳已经垂落西边,只剩下半点余晖将落未落,映衬得天边一点微微光亮,天地昏黄朦胧。
石小满常年一个人生活,做的饭菜不说色香味俱全但也绝对好吃。这两天刚是竹笋成熟的时候,她图方便只煮了半颗嫩笋,蘸着麻油酱油吃,味道却是鲜美可口。
炕上的人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石小满故意站在炕头把笋咬得脆响,仍旧不见他有反应。索性搬了张椅子坐在边上,一边吃饭一边端详这个半死不活的人。
模样青肿难辨,人品恶劣低下,简而言之一个字就是渣。
石小满叹息,她到底为什么要救这种人?
若是再让村子里的别人知道,她这日子恐怕会过的更加不容易。石小满就在这一边惆怅一边后悔的内心谴责中睡了下去,土炕被人占了,只能趴在桌子上凑合一晚。
然而在数不清第几回从桌子上滑下去时,石小满彻底暴怒了。把炕上的人往里面推了推,她就势躺在外头,只占了一点地方,拉过被子一角这才安安稳稳地睡去。
气温愈发地暖了起来,天色也亮得早。
石小满从睡梦中转醒,头脑尚未清醒过来,只觉得身上似乎被人紧紧地捆着,十分难受,贴在皮肤上的体温热得不正常……
等等。
石小满蓦地睁大眼,转头去看身旁,果然一张青紫不堪的脸距离自己不到两公分,并且他的手脚死死地扒在自己身上,还有越抱越紧的趋势。
“你……给我滚!”石小满恼羞成怒要把人踢开,可是孟寒竟然死死地抱着他,力气大得她无能为力。
石小满挣了许久未果,对他怒目而视,“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然而孟寒听不到她的话,蹙起眉头又往她身上挤了挤,嘴里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模样看起来很不好受。石小满这才注意到他呼出的气体都是热的,脸颊上有不正常的烧红,摸了摸额头竟然烫得惊人。
他一边紧抱着石小满一边低声呢喃:“冷……抱,暖和……”
石小满微微无力,“你究竟是冷还是暖和?”
孟寒听不到石小满的话,他只知道身旁的人十分温暖,有源源不断的热流传到自己身体里,温温软软的抱着很舒服。
于是就忍不住地想攫取更多。
石小满原本善心大发想让他抱一会儿就算了,然而这不识好歹的竟然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
他的手猝不及防地滑进石小满的里衣,贴着光滑温热的皮肤向上摸去,石小满大惊失色,连忙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你干什么!你你,流氓!”
孟寒委屈地皱了皱眉,满是伤口残破的身子蜷缩起来,可怜兮兮地呻/吟:“冷……”
“……”真是,太闹心了。
石小满连哄带骗地让他松开自己,看了看他泛红的脸颊,又检查了一遍身上有无感染炎症,这才去后面的溪水里打了一桶凉水。回去后孟寒估计已经烧糊涂了,嘴里胡言乱语说着什么,石小满赶紧拧了湿毛巾覆在他额头上,又把家里能盖的东西都翻了出来,足足给他盖了好几层。
饶是这样他也一点不见好,两个时辰过去了温度只高不低,石小满没有办法,又去了徐婶家一趟。
恰巧徐盛不在,石小满向徐婶说明了来意后,徐婶大方地给她盛了一碗自酿的酒。石小满接过连连道谢,不敢耽搁地走回家中。
徐婶从小给了她不少帮助,是石小满在杏村最依赖的人,若是没有她,恐怕石小满也不会决定留在这里。
回去时孟寒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眼睛紧紧地闭着,浑身发颤。一回生二回熟,石小满把他被子掀了,给他整个身上都仔细地擦了一遍酒。可是这个人不老实,手总是不安分地乱放,气得石小满想拿绳子把他绑了。
身上擦过后,石小满犹豫踟蹰地扫了他的下/身一眼。闭着眼睛心一横把他裤子脱了下来,胡乱擦拭了两下就匆匆拿被子盖上,脸上已经如火烧了一般。
转过身给他重新换了湿毛巾,见他脸上的潮红已经不再那么明显,神情也缓和了许多,石小满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一口气。
她站在炕头将人细细打量一会儿,大概是大夫开的药好,孟寒脸上的淤青明显消下去许多,不再如昨天那般吓人。只是仍旧看不清模样罢了。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人忽然变得脆弱,委实让人难以接受。
石小满忍不住念叨:“看来你人缘实在不太好,一出事便有人落井下石,关键时刻竟然连朋友也没有。如果不是看在老黄牛的面子上,我可没闲工夫救你。若是你醒来了还像平常那样恶劣,可是要天诛地灭的。”
不过根据前几回见面的经验,石小满根本不对他知恩图报有半点希冀。
只盼着他养好了伤赶紧离开,别再给她招惹麻烦了。
然而这样的念头,在孟寒醒来时被打消得一干二净。
第3章 谷雨(三)
孟寒已经昏昏迷迷了好几日,石小满断定他今日也不会醒来后,收拾了东西就往徐婶家走。
她上回去镇上买的几匹布还没给徐婶送过去,都在家里放好些天了。倒是豌豆糕被徐盛吃得一干二净,连连夸石小满的好。
徐婶见她来了很是欢喜,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往屋里带,还忍不住念叨:“这孩子,几天不见脸怎么又瘦了。”
石小满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能怎么回事?还不是被一个人糟心糟的。
心里这么想,她却不露声色,笑着把拿的东西放在徐婶手上,“当然是想您想的啊,上回我去镇里买了几匹布,琢磨着这几个颜色很适合您,就一起买下来了。还有徐大哥的,您一块儿收了吧。”
徐婶忍不住责怪,“小满,婶子知道你一个人过着也不容易,日后别再给我买东西了。你这孩子怎么总不听话?”
石小满笑笑,拉着徐婶进屋子转移话题,“徐大哥今日也不在家吗?”
徐婶哪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知道说多了没用,况且小满也听不进去,索性将那几匹布都收了下去。“他呀,一大早便去后山了。这些天雨多,合该冒出来不少夏笋。”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结实壮硕的身子走了进来,身上衣服被他随意束在腰上,整个上半身赤/裸/露出深麦色的胸膛,“今儿个天真热。”
徐婶见状骂道:“怎么衣服也不穿好!路上该有多少人看着。”
徐盛不以为意地把背上筐子放下,擦了擦头上的汗,“我进院子才脱的,没人看……”
他的目光忽然定在一旁的石小满身上,半句话哽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石小满早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别开了目光,这会儿只觉得他的目光灼热,忍不住站起来:“我先出去。”
“不用不用。”徐盛慌忙地拿起衣服往外面走,“你坐着,我出去穿。”
石小满只得重新坐了下来,如坐针毡。
徐婶嘴上虽然责备,但笑容映在脸上,“小满你别介意,他在家里随意惯了,看来以后得好好管管,否则一准把人家姑娘都吓跑。”
石小满摸了摸脸颊,实话实说:“哪里,徐大哥人好,我看村子里有许多姑娘都喜欢着呢。”
一提起这问题徐婶就愁得不行,“要真这样我就不用见天地发愁了,二十六了还没娶媳妇,偏偏他也不着急。我看哪个不都挺好的,他却一个都瞧不上。依我说,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得了!”
石小满被她的口气逗得扑哧一笑,谈话间徐盛已经整理好衣服走了进来,脸上还有微不可查的尴尬。见两人聊的开心,忍不住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石小满眼里盈了笑意,水眸微弯衬得面如桃花,打趣道:“徐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赶明儿我给你留个心,别让徐婶为你愁白了头发。”
徐盛看着她微微一愣,脸上忽然浮起一丝不自在。佯装弯腰把地上的笋抬起来,嘴上僵硬地答道:“眼缘好就行。”
“谁知道你那眼缘是个什么东西?”徐婶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净是些虚的,有本事你哪天真给我领个姑娘回来,我心里这块石头也就放下了。”
徐盛被她数落得有些挂不住面子,“娘……”
“行了行了,快把这些笋收拾收拾,明儿个拿到镇上卖了。”徐婶朝他挥了挥手,端的是一脸嫌弃。
现在还不到盛产笋的季节,这半筐子的笋是徐盛走了大半个山头才挖到的,里面有不少是马蹄笋,在这时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徐盛一向老实,石小满怕他被人给欺负了去,于是赶在徐盛出去之前说道:“明天我跟徐大哥一起去吧。”
徐盛的动作一顿,疑惑地问:“你的牡丹不是已经卖出去了?怎么还要去镇上?”
徐婶暗暗着急,真是个榆木疙瘩。
石小满笑着解释:“是卖出去了,不过有些东西还要布置,就趁着明天跟你一起走了。”
徐盛紧绷的下颔这才有些放松,点点头道:“行,我明早过来叫你。”
两人商议好时间,石小满眼看快到正午,也就准备回去了。徐婶一直让她留下吃午饭,不过石小满想着孟寒还在她家躺着就很不放心,好不容易才说通徐婶离开。
她回家后正欲去看孟寒的状况,刚踏进屋子就感觉有些不对。桌椅的摆放都不是她离开时的模样,早上出门放的几个麦糕也不见了。
她蹙了蹙眉往里面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