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第1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侍卫听了这句,也是愕然。疑惑的看了她半日才道:“只有一位,就是我们夫人了……”
她呻吟了一声。有种拔腿就跑地冲动。恰在此刻。马车地车门打开了。宁夫人搭着丫鬟地手。款款下了车。一眼见了她。于是浅浅一笑。眉目婉转。清妍姣丽。
楚青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地鼻子。肃容正色认真问道:“夫人。请问贵庚?”
宁夫人于是抬手掩了唇。轻轻柔柔地笑了起来。
上官家是临安名门。宅邸极大。数百年承袭地家族。优雅沉静中又不失古朴典雅。没有喧嚣勃发地气息。有地只是一种深沉与内敛。看似普通。却又处处显出尊贵与不凡。
宁夫人也不避嫌。径自扶着楚青衣地手。一路缓缓而行。一面随手指点着。
楚青衣歪着头。对那些假山花木是哪位老祖宗所栽地并无多大兴趣。只是好奇道:“夫人。你夫君如今可安在?”
宁夫人一怔,随即噗哧一笑:“承你吉言,倒是还不曾被醋酸死!”
楚青衣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想起上官凭,于是忍不住又带了几分试探的问道:“那你儿子呢?”说到这里,心中不免一阵微微的紧张。面上也现了专注的神情。
宁夫人听她问起上官凭,不觉蹙了眉,有些不悦:“那个不孝子,说是要回家成亲,害我一路急急的从抚庆赶回临安,几乎还出了意外。结果我回来了,他居然还不曾到!”
抚庆正是宁家所在,想来宁夫人竟是归宁去了。
楚青衣自动忽略了成亲一说,兴致勃勃道:“不知夫人打算如何惩戒那个不孝子?”
宁夫人微微的讶异了一下。笑道:“你似乎对凭儿很是关心。难道你们本已相识?”
楚青衣面上有些发热,只得随口搪塞道:“北霄上官凭。天下谁人不知!”
宁夫人于是笑笑,也不多加追问,只转移了话题。不一时,已走到了正厅。因唤了人来,安排楚青衣住了南院地凝香居,又笑着道了乏,便令人带了楚青衣径去凝香居宁夫人在厅中略坐了一会,又唤了丫头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起了身,慢慢回了她自己所住的南偏院。只刚刚在贵妃榻上略歪了一会子的功夫,便进来一个丫头,低低地禀了一声:“段侍卫长在门外求见!”
她便点一点头,自己起了身,走到妆台前,拢一拢发,稳稳当当的走了出去。外屋一名精干男子见她进来,便欠身行礼,唤了一声:“夫人!”那男子名唤段非,年纪约莫三十左右,身材高大健壮,生相本来不差,只是右眼上却罩了个黑色布罩,面上还有几道交错的疤痕,看来颇有些狰狞可怖。他早先原是随着上官胤老太尉镇守边关的,乃是北关著名的神箭手,后来却在战场之上受了重伤,瞎了一只眼,再拉不得弓,放不得箭。老太尉怜他武艺,便索性让他做了上官家的侍卫。他为人极是精细,做事又极妥帖,几年下来竟也做到了侍卫长。
宁夫人微微的笑了一笑,在上座坐下,淡淡开口道:“段侍卫长可曾见了今日随我回来的那位林公子?”
段非点一点头,示意已看到了。
宁夫人知他素来寡言,也并不在意,因缓缓道:“寻人去查他一查罢!”
“夫人的意思……”段非抬了头,独目闪出精光。
“他不会是个恶人……”宁夫人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他……”
她微微地蹙了眉,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你只去查上一查,看他究竟是谁罢?”
段非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去,她却又忽然开口道:“我已回来之事暂时莫要告知老夫人,她年纪也大了,容她在囿山再静养一段时间,待少爷回来再行通知罢!”
“是!”
宁夫人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由微微的出了一回神。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呵!南岳的弦终于绷断了,北霄的日子想必也要不好过了罢!好在……好在上官家已渐渐淡出了官场。过完了今年,公公也该告老还乡了。宫内还有太后撑持着,即便……将来太后不在了,馨儿也毕竟还是宁家的人,只要她的后位能坐的稳了……
她随身的那个清秀小婢此时已捧了茶过来,看她面现疲惫之色。便轻轻地奉了茶给她,又走到她身后为她轻轻捶背,低声道:“夫人一路劳顿,还是早些休息罢!”
她伸手拿过茶盏慢慢的喝了一口,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毕竟是年纪不饶人了呵,这个家日后可要指着你们少夫人管了,也不知那孩子是个怎样的性子?”
那小婢不由撇撇嘴,轻轻的哼了一声。宁夫人笑了笑,她自是知道自己身边这个丫头素来服侍自己惯了。难免有些眼高于顶,偏偏自己的儿子又看上个了江湖女子。
她忍不住笑,北霄上官凭。南岳楚青衣,谁能想到上官家居然有一日会娶一个南岳地媳妇,还是个与自己儿子齐名的江湖人物。
她怎么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夫君接到家书后那瞠目结舌地表情。
随之而来地是公公上官胤的家书,那之中尽是溢美之辞,在在显示了对这个孙媳妇地满意。而自己的婆母看完了家书后,只是冷嗤了一声,不屑的道了一句:老糊涂!
她笑着放下手中地茶盏,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秋纹,其实我对这个媳妇很是好奇。真是恨不能早日见到她才好……”地女红,眼底有些疲惫。明嫣怯怯的站在她身边,眼中残留着些许的惊悸。萧青臧走出大殿的时候,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她能清晰的看出那双眼中的冷酷与杀机。
宁宛然笑了笑,伸手拍拍她:“去将笑笑抱过来罢!”明嫣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宁宛然沉思的看着她袅娜的背影,不由发了一回怔,该找机会让明嫣离开才好。她有些无奈地想着。只是……萧青臧怕是不会轻易允了的……
进宫一个多月了,与萧青臧的关系亦越来越紧张了,她可以深刻的感觉到那根弦已绷得越来越紧,到了今日,因为一只钗,终于彻底的崩坏了。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而自己,原本也并不是那种爱硬碰硬的人。
只是……这段时间的际遇,种种事情的真相。已让自己完全地乱了阵脚。脾气渐长,面对他的时候。几乎完全不能克制住自己,忍不住的便要冷嘲热讽,忍不住的便要针锋相对。
我真是恨他们,她惘然的想着。其实早已知道宁馨儿的身上有着很多的隐情,可是心底总有一丝的恐惧,让她不敢轻易的戳破这层纸。可是岳漓函却忽然就抬了手,一把撕下了那层纸,于是看到了一切,冷酷而现实。
再也无法自己蒙蔽自己,假装在那残酷地皇权下,其实还有一层名叫真情地轻纱……再也不愿相信他们,因为害怕……害怕着在将来的某一日,那一层名叫真情地轻纱也落了地的时候,面对自己的还会是怎样的残酷……
清脆的银铃声叮叮当当的响起,她丢开心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笑笑已跌跌撞撞的向她跑过来,小小的绣鞋尖上铃声清脆,那是她前儿一时兴起时给嵌上的四粒银铃。她弯腰抱起跑到面前的笑笑,孩子的面上都是欣喜的神色,单纯而快乐,怀里紧紧的抱着那只小小的穿着华贵婚纱的人偶。
粉红80加更,终于不欠债了,内牛满面啊
第三十四章 月是中虞圆
是夜,浮云蔽月,星光黯淡,宁宛然独自坐在太液池边。
萧智渊并不常来这座假山旁,至少她后来又来过几次,却一次也不曾遇见他。她渐渐的也便放了心了,时不时的会来坐上一坐。这里的风很是清凉,水中养的菱角荷叶虽然未到全盛的时后,被水气烘托之下,却有那股淡淡的清香,闻着很是舒服,让人心神宁定。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将她从恍惚的失神中拉了回来,她不由蹙了眉,暗暗叹了一声。
“你来了!”她没回头。
没有人应声,那人安静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于是悚然一惊,猛的回了头。看清了来人,她不由苦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皇上可真是闲得紧!”
“渊儿对朕说,他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
她懒洋洋的靠在石上,淡淡的轻风,幽幽的清香,有种与世隔绝的清静幽雅。在这个地方,她不想与任何人假惺惺的。
“我想去祈宁庵住上几日……”
他摇了摇头:“不可能!”
“我不会离开的,好歹就死在这宫里罢……”她无谓的笑。
下一刻,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环住了她,她懒懒的,没有抗拒的意思,甚至换了个姿势,舒服的倚进他怀里。他僵了一下,显然有些讶异,到了口边的话便没能说了出来。
她笑笑。人肉垫子果然比石头要舒服得多。
他抚着她地发。一下一下地。小心而温存。她于是笑起来。有些慵懒。
“怎么?”
“就像是我日常抱着雪球一样……”
他顿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多数地时候。抱着她。她都如石头一般。冰冷而僵硬。而今天。她软软倚在怀里。他却觉得自己抱着一团虚无。空空地。什么也没有。
“以后不要再提起任何南边地人了……你不提。朕也不提……”他慢慢道:“那个崔珉。朕会差人去打听她地下落……”
这已是接近道歉的意思了,她抬了头看他:“我该谢恩么?”
风吹云散,明月悄悄的露出头来,淡淡地银光于焉洒了下来,落在她清丽无双的面容上。远山如眉,明眸似水,清淡的全无一丝烟火气。他有些微微的心慌,忍不住抱得更紧。
“唤我云青罢!”他低声道。
她怔了一下。心忽然就软了,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
“云青……”她呢喃的叫了一声,有些微微地恍惚。于是仰起头。看了看空中的月,弯弯的月牙,一抹轻云系在腰间,月色流离,明灭不定。
他应了一声,捻起一撮乌黑的长发,绞在指间,慢慢的把玩着。鼻际有一抹淡淡的清香,萦绕不去。她的气味是极清新的。因她素不爱浓重的熏香,又不喜脂粉地甜腻。所以身上总是清清淡淡、自自然然的,让人心旷神怡。
“中虞的月色可比北霄好了太多了……”怀里人低低地抱怨了一句,包含着浓浓的思念。
他轻轻的笑起来,胸腔微微的震荡着,有种真实而妥帖的感觉。
真实……她忽然叹了口气,怔了好大的一会,她施施然的伸出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他愕然,随即皱起了眉。
她笑笑:“疼么?”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看她:“疼。”
她于是点了点头。挣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原来果真不是梦呵……”
他忽然一惊,拧了眉看她,不说话。
她端端正正地向他行了一礼:“崔珉的事情,臣妾谢皇上恩典了……”
他的面色顿时僵冷下来。
“夜凉风大,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臣妾体弱,经不得风,就先行告退了!”
言辞温婉。礼数周到却是拒人千里。
他苦笑起来。心里涩涩的,慢慢道:“既如此。梓童就早些回宫休息去罢!”
她盈盈一礼,平和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转了身,她毫不留恋的径自离去,夜风吹动她淡青色的宫裙裙摆,清冷而飘逸。
寝宫中,明嫣急急的迎了上来:“娘娘,你又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