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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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然摇摇头,指了她笑骂道:“你这个祸精……”
楚青衣忙摆出无辜的神情,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宛然,你今日可是委屈了我了,适才在那街市上,明明是你要我扮那小白脸的……”
想起刚才的情状,早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宁宛然轻啐了她一口:“难道方才我有让你拆了人家的楼,打断人家的腿么?”自己想想,也不由笑了起来。
楚青衣振振有词道:“无因哪有果,所谓苍蝇不叮无缝她二人一时说得兴起,竟将燕谦循完全丢在脑后,只是争辩不休。
燕谦循默默坐在一边,不觉微笑起来。他适才坐在二楼,见了街上骚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一眼,便觉得那个女子极是熟悉,只是见她蛮横无理又娇纵的模样。一时也不曾想了起来。待到东西散尽了,忽然见她望了那俊秀男子莞尔一笑,眸中便透出几分慧黠地光,那人便也一挑眉头,向她挤了挤眼,促狭之极。
电光火石之间,便记起了她来。转头再看那男子,凤目狭长,不笑含情。更带三分促狭顽皮,可不正是西皖冉镜殊流光溢彩的双眸。
看着她们在小巷中捧腹大笑,眉眼弯弯,欢畅之极,忽然便觉得有些嫉妒。这个女子,接触其实不深,却不知何时竟在自己心中留下了这般深的印记。午夜梦回之时,常常便见她如水轻灵地双眸,一颦一笑间。三分欢愉、三分轻愁还带四分清婉。
却只是在今日,才得见她肆无忌惮的大笑,欢快淋漓、全无保留,纯真一似孩童……上官凭,叫道:“表哥,你慢些走!”
上官凭拧了眉头,停下脚步苦笑道:“你近日怎地这般便太平至此!”
宁宇昀懒洋洋的叹了口气。抱怨道:“你如今是轻松了,无官一身轻,却不知我多么地苦,前儿随皇上去了一次景华宫,去时明明是好好的,回来地时候,皇上的面上便能刮得下霜来,直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上官凭忍不住笑了笑,想着宁宛然与楚青衣,一个外柔内刚。智计百出,稍不留神便被她算计了去;一个潇洒不羁,随心所欲。偏又有一身好武艺。这两个女子,实是令人又爱又恨。却又束手无策。
宁宇昀犹自喋喋不休:“我那堂姊,皇上都要立她为后了。她心中却还有何不满的地方,总是弄出这些事情来。她自是不怕,苦的却是我们这些长伴皇上左右的人……”
上官凭见他满腹牢骚,滔滔不绝,不得不开口打断他的话:“宇昀,你如今也不小了,又在朝中为官,当知伴君如伴虎,上下尊卑有别,她很快便要是皇后了,你若再口无遮拦,莫说皇上,她也饶不了你的!”
宁宇昀激灵灵地打个寒战,顿时便苦了脸,闭了嘴。上官凭看他那副模样,想着自己很快便要离京,心中委实放心不下这个表弟,不由叹了口气,看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且寻个酒楼,吃个饭罢!”也好顺便耳提面命一将来捅了漏子,难以收梢。
宁宇昀点点头,因随便看了一眼,刚巧便看到斜对面那家“一醉楼”,随手一指:“就是那家罢!曾在他家吃过几次,味道倒还不错,环境也清幽!”
上官凭笑着点头道:“好罢!就是那家!”
二人便举步进了酒楼,宁宇昀眼尖,一眼便见了那柜上的小洞,不由打趣道:“连掌柜,你家最近可是遭了耗子,怎的却连柜台也被啃出洞
他二人皆是世家子弟,又都在宫廷当差,这胜京上上下下,但凡土生土长的,谁人不识得他们,那连掌柜忙见了礼后便苦笑道:“宁大人您看……”因从柜下取了楚青衣所丢出的那锭黄金,随手一投,恰恰便放入了那个洞中,却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上官凭伸手敲了敲那黄花梨木红漆柜台,那柜面便出铮铮之声,显是木质厚重,极是结实。他眉头不由微微的跳了跳,如今在这胜京之中,出手如此阔绰,又能这般轻巧便将一锭黄金掷入这柜中的,除了楚青衣,他委实想不到其他人。
宁宇昀却显然并不如他想的那般远,只是笑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掌柜的便苦笑不已,因将适才生地事情一一说了,连同街市上男女对骂,一怒散物之事也尽皆说了。宁宇昀,因指了楼中一应鼻青脸肿之人道:“都是被她打的?”他原是极聪明之人,只是一听,便已猜出了一二,又见上官凭的面色,更是确认无疑。
楼中有人已忍不住大叫道:“上官大人,宁大人,此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我等不过是取笑了几句,他却如此嚣张,出手伤人,你们可要为民做主呵!”
却正是那几个被打落了牙齿的,一面说着话,一面尤且捧了肿起的腮帮,只巴巴的看着。
上官凭还不及说话,宁宇昀已抢道:“她肯出手打你们,已算是你们祖坟冒了青烟了,你们可知她是谁?”
众人愕然。宁宇昀已哈哈大笑道:“她便是南岳楚青衣了……”
酒楼之中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低声窃窃不已,更有多少人便忍不住对了上官凭指指点点,议论不已。
当前虽是三国鼎立,却是多年不曾征战,因此国人心中虽有南北之见,其实却无仇恨之心。楚青衣素来行踪虚渺,所作所为却又多有大快人心之事,且又在年前与上官凭传出夫妻之说,众人本已好奇之极,今日这二人偏又一前一后出现在眼前,诸人自然更是兴奋不已。
上官凭怒瞪了宁宇昀一眼,匆匆问了包厢,便硬生生拉了他疾步上楼去了。(未,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
第四十二章 叶飘零的宏愿
叶飘零一时失了先机,被楚青衣步步紧逼,直打得无力还手,他却也并不惧怕,反而一笑,忽然微微的张了口,楚青衣见他忽然张口,不觉一惊,防着他的毒药暗器,手下不由得的微微缓了一缓,只是这毫厘之间,叶飘零已然缓过气来。
广袖倏忽恰似蝴蝶翻飞,一口气已攻出了一十八招,堪堪扳回了劣势。
“楚青衣,我还不曾说完,你就要弑师了么!”
楚青衣出手愈快,板着脸,却是理也不肯理他。
“难道你对宁宛然便这般的没有信心……”他笑着抵抗着,并不还手,只是一一化解。
楚青衣僵了一下,手下略慢:“你什么意思?”
“傻徒儿,难道你不知道,假作真时真亦假,世上本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话说的仍极隐晦,楚青衣却听懂了,她与叶飘零毕竟师徒一场,又是一同长大的,怎么不明白这个人,他愈是在意,却愈不会说了出来,能说出刚刚的一席话,已足见诚意。
“你说真的?”她怀疑的挑眉。
“你若觉得是假的,那便算是假的好了……”他笑,眸中有些不易察觉的窘迫。
楚青衣敏锐的捕捉住了那丝窘迫,撇嘴住了手。
“你今儿来寻我。就是为了要剖析自己心意地么?”
叶飘零冷嗤了一声。有些爱理不理。
楚青衣得了准话。倒也不去逼他。只是嘿嘿一笑。讥嘲道:“常在河边走。终于湿了足了。这也是活该。所谓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叶飘零斜睨了她一眼。调侃道:“这话可不是正是说地你。枉费我收了你这个徒儿好些年。直到如今才知晓你竟是个女地……”
楚青衣没好气地向他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一事。便又问道:“你怎会帮虞嫣来设计我与上官。我们收那两个徒儿难道有用么?你究竟在搞什么?”
“没什么。只是天下人都觉得将来一统天下地非南即北。我偏不信这个邪。定要与天下人开个玩笑。你想想。若是过了百十来年。中虞统一了天下。那是多么有趣……”
楚青衣愣了一下,歪头想了半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般听起来,果然有些意思!”
叶飘零笑笑,却听她又道:“你与其这般费心费力地去折腾中虞。倒不如想些法子,自己来做皇帝得了……”
他笑笑,懒懒道:“拿着兵器打天下的是武夫,靠阴谋诡计篡夺天下的是奸臣,得了天下再去劳心费神治理的,那是苦力,我何必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楚青衣伸手掩住一个哈欠:“那你就在天下随便玩玩,这里挑点事,那里惹点麻烦。自己还优哉游哉的……”
叶飘零呵呵的笑起来:“皇图霸业非我所愿,只得留待后人完成祖先宏愿了!”
烨辉王朝一脉相承,自幼只呼小名。成年后所有后人都是名唤叶恢字为飘零,督促他们恢复昔年烨辉盛况。以免飘零四方,警示后人切记亡国之耻。
“你赶紧生个儿子。然后就能改名了……”楚青衣不负责任的嘲谑。
“我倒是很想生个女儿……”叶飘零笑吟吟的。
“生个儿子一统天下岂不无聊,将来史书之上必是满纸阿谀奉承之语。想来也令人腻味得紧,倒不如生个女儿惑乱天下,一统三国,尽显我叶家女儿本色……”
楚青衣惊了一下,几乎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苦笑拱手道:“师傅果然高见,前人未见,后人瞠目,当真是念天地悠悠,三国后人怆然而泪下……”
二人对坐,闲闲的东拉西扯起来,又说了几句,叶飘零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叹了一声道:“上官凭快要回来了,我也该走了,你记得少在宛然面前出现……”
楚青衣提及宁宛然心中犹然不能放心,忍不住道:“我要见她一面!”虽然叶飘零的话几乎便已是一种承诺与保证,但是她依然难于放心。
其实……到了现在,回北霄无疑是极好的选择,毕竟正如叶飘零自己所说的,宁宛然已然摆脱了天香女的身份,又因这一场变故,使得萧青臧对她歉疚极深……
只是……宛然必是不肯的,她看似平和,其实最是挑剔而倔强。略有破损的东西便再不肯用,即使是昔日最为心爱之物,极之舍不得,也只是密密的封藏了,一一的压在箱底。
这样地她,怕是终究不肯回头的罢……
“你跟宛然……”她言语之中难得的带了几分犹豫与尴尬:“你们有没有……”主要是,你有没有趁人之危,趁她都不记得了,就先采了花再说。
叶飘零懒散的瞄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样的……”
“叶飘零……”楚青衣一阵尴尬,大声吼了起来。细细的绣着手中的帕子。帕子正紧紧的绷在小小的圆形绣架上,帕子地角落上,绣了一枝梅,疏影横斜,似有暗香浮动而来。
她早已换回了女装,容貌也已不是昔日叶宛瑜的形容了,这是一张清秀的面容,粉面桃腮,眸光如水,江南女子地灵秀之气一览无遗。
她很是喜欢这样的日子,平淡而悠闲,叶飘零时不时地出现在身边,笑吟吟的逗她笑上一笑,动则游山玩水,钓鱼划船;静则相对弈棋,评点画作,悠游自得。
只是……心底总是觉得缺了一大块,有种急欲补齐地想法。
门上一声轻响,叶飘零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带来满室明亮地金色阳光。将一只纸包放在桌上,迎上她略带疑惑的目光,他道:“是糖炒栗子,还是热的!”
她笑起来,放下手中的针线,打开纸包,倒了一把栗子出来。
栗子炒得极好,外面油光水滑,泛着晶亮的栗色,外皮颗颗绽开,剥起来并不费什么力气,栗肉黄澄澄的,令人见之垂涎欲滴。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栗子?”她问,有些好奇。
他一笑,我哪里知道你爱吃什么,不过见我那青衣劣徒爱吃,不由的便想起了你,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