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如梦-第7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走到了西城边上。夜已深了,冷风吹在他头上,隐隐地有些发疼。他略略清醒了一些,反思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觉有些茫然,自从在街上见到那个女子,自己便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抬手拍了拍自己地头,振作一下,拨转了马头,正要向将军府走去,视线却忽然一定,深黑的夜间,有一抹浅色的影子正立在树下,不知在做什么。
他拧了眉,那身影极是熟悉,熟悉到他几乎便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他微微眯了眼,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眉头不禁蹙成了川字型。
是她!这种晚上,深黑无人的西城边上,她竟一人站着,看来这西皖的治安还当真是不错,她这胆子也更是大得离谱了。
他翻身下了马,走上前去,足下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却连头也不曾回,只恨恨道:“你只好好照顾那人便是了,还来寻我作甚?”语气里带了赌气的成分。
他僵了一下,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你在等谁?”她微微地惊了一下,迅速的回了头,眼中顿时便现了惊愕的神情。
他走过去,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她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袄子,依然甚是单薄,衣衫质料却是上好的,显然家中尚称富裕。年纪并不甚大,却也不小了,总有二十左右了,容颜是难得的纤巧秀丽,倒似是南方人的模样,肌肤更是水样的细腻柔滑,他不由想起那只柔若无骨的细若春葱地玉手。
轻轻咳嗽了一下,他道:“三更早已过了,你一介女子,怎的却孤身在外。若有个万一,却叫你家中人如何是好?”这话刚一说完,远远地便传来了四更锣响,似是在验证他的话一般。她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巧红润的唇儿便可人地弯了起来,嘴角一个浅浅的梨涡。
“梅将军。小女子与家人吵架了,最近都不想见她们了,可否借将军府一间屋子,容我小住数日?”她问,长长地睫毛闪动着。
梅遥怔了一怔,万万想不到她竟会这般说话,半日才道:“我府中并无女眷……”
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满不在乎道:“我只是借住你的屋子,却并不借你家女眷的……”
他无语。长街初见,本以为她该是个羞怯地人儿,如今再见。竟活脱脱地变了个人一般,这般落差,实在令他有些微微地诧异。
“你是在等你地情郎罢!”他有些艰涩道:“若是被他知道……”
她撇嘴,冷哼道:“她今日若不来找我,日后再不要来找了……”气呼呼的伸了手,扯下一把树叶,恨恨得揉着:“她早死了我也好早超生……”
丢掉手中叶子,她上前一把扯住梅遥:“走罢,我就借你家屋子住了……”
梅遥被她猛拉了一把。几乎一个趔趄,愕然地看着她,惊异于她力气竟这般大:“你……”
她昂起头,愤愤的看着他:“你白日里纵马撞了我,我可不曾要补偿,如今只是借你屋子住上几天,你也这般舍不得,你堂堂一个大将军,怎的却如此小器?”一面说。眼圈却已红了,双眸之中已是泪光盈盈,将落不落。
梅遥心中没来由的一软,不由叹了口气,见她已径自去拉自己的马,忙开口道:“我这踏雪乃是我自小养的,除了我却是从不肯给人骑的,说不得只是委屈你随我……”他忽然僵住了,“步行”二字便生生得咽了回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翻身上马。伸手拍了拍踏雪的脑袋,素来桀骜不驯的踏雪却只是乖乖地打了个响鼻。温顺的用大头蹭了蹭她纤细雪白的手掌,竟是极为亲密的模样。
梅遥无语,忽然想起一句话:见色忘义,原来畜生也是会见色忘义的,他无力地想。
耳中却听到她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好马儿,改日我也带了你去喝花酒……”
梅遥愕然抬头,疑惑的看着她,几乎便要疑心自己是否听错了。她吐了吐丁香舌头,理所当然道:“我每年都喝很多次花酒的,我家的园子里种了很多花……”
梅遥释然地一笑,这些闺阁女儿……喝花酒也能做了这般解释,他含笑想,于是便上前牵了马儿向前走去,浑然没有注意到她举起衣袖拭汗的动作。
该死的楚青衣,改日便叫你陪了这马儿喝花酒……她恨恨想道。
梅遥在前面行了一会,忽然便问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她想也不想便答道:“我叫海棠,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的海棠……”东倒西歪的楚青衣:“叫你出去找石楠,你没把人找了回来也就算了,却还笑成这副德行……”
楚青衣捧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半晌才道:“我倒是找到她了,谁道梅遥也在,我总不能出面跟梅将军抢人不是,俗语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把人带走了!”
宁宛然愕然,吃惊道:“今儿白日里不是还玩了仙人跳的,怎的……”
楚青衣便笑道:“宛然还不知道,石楠在梅遥跟前编排你日日吃花酒呢!”一头说一头便将石楠要请马儿喝花酒之事也说了,一时说得宁宛然也笑了起来。
楚青衣最后总结道:“可怜的梅遥,我素日实在对他过分刻薄了些,他日若再相见,定要好好待他,估摸着他必然是要英年早逝地,如今不过是过得一日是一日罢了……”
宁宛然白了她一眼,自己也不由笑了出来。
赶文赶到眼睛发花,无语的爬走
晚上又有饭局
第二十二章 心上人
岳离轩伤的虽重,毕竟身体底子甚好,又加上楚青衣历年搜刮而来的各色好药似流水般灌了下去,第二日便退了烧,精神也好些了。楚青衣因了石楠,却是对他爱理不理,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宁宛然无奈之余,又怕事情泄露,不敢叫紫云等人服侍,只得自己亲自照顾他。
岳离轩因为岳漓涵的关系,素来对宁宛然是极其尊重的,宁宛然人又清冷,只是淡淡的,却让他连多问一句也是不敢。如此一连养了三日,楚青衣早已被憋得不轻,宁宛然亦是身心俱疲,偏偏连个说私话的地也没有。
这日晚间,楚青衣便强行点了岳离轩睡穴,径自拉了宁宛然说话。
“石楠也不回来……那人……怎么办?”楚青衣闷闷地说了一句。
宁宛然淡淡一笑,安然道:“不过是养好了伤,便让他自去罢了!不过青衣,我们自猎场回来,先是等了石楠数日,如今又被岳离轩牵扯了,算算日子,若是……兼程从东海赶来,此刻离西皖怕不过七八日的功夫……”
楚青衣闷了一会,才懒洋洋道:“来便来了,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宁宛然清楚地看到她面上神情僵硬了一会,早知她的心思,于是轻笑起来,调侃道:“我素来是知道你不怕他的,不过我倒是怕情敌见面,份外眼红……”笑着拿手指指内屋。
楚青衣撇撇嘴道:“你先休要取笑我,快些想个主意,将那牛皮糖弄走,我们才好离开!”
宁宛然叹了口气,无力道:“青衣。你总是爱装糊涂……”
楚青衣抿了嘴,默然不语,其实那日宁宛然所问的话,她事后也已细细思量过了。若是今日当真身处南岳。来投的是上官凭,那自己会不会救他?其实这本是不须问的问题,自然是会救的。若是自己救了上官凭,也有人反对,自己还会去问别人该不该救他么?
应该也是会问地……她想着,只是……不管别人如何反对,自己总是会救他的。 www。shudao。net
而岳离轩……
楚青衣低声道:“宛然。其实那日若是你也与石楠一般反对我救他。或者我不会救他地……”可是你并没有反对。
宁宛然轻轻地笑起来。清莹地眸光宁静地注视着她:“青衣。你想做地事情。我都不会反对地。我不想你以后会因此而后悔。宁可做完了后悔。也莫要不做而将来后悔!”
楚青衣笑了起来:“这几天。我找个机会去将军府寻了石楠。我们早些离开西皖罢!”
“怕上官凭找过来?”
“我倒不怕上官凭……”楚青衣长叹道:“我是担心你……”宁宛然于是淡淡地笑了:“青衣。其实我很是相信缘分地……”
楚青衣恍惚的呆了一呆,低声道:“缘分……”
宁宛然道:“就如同你与上官凭,若不是燕双飞一夜,上官凭只会与你擦肩而过,或许他一生都不晓得你便是楚青衣,你也只会在提及他的时候哈哈一笑……”
楚青衣微微地发了一回呆,想象着那一幕,半晌才无趣地摆摆手,懒懒道:“若真是这样,可真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
宁宛然知她素来死鸭子嘴硬。于是一笑。
石楠无所事事的在将军府中闲逛。那日深夜梅遥亲自牵了马将她引入将军府,府中看到的人虽不多。但只要是见到的,个个皆是目瞪口呆。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人精一般地人物,自然都清楚这个娇俏秀丽的女子在将军心中地地位,因此对她巴结讨好,细致周到至极。
梅遥其实公务甚是繁忙,却依然会定时回府陪她用饭,言语中颇为客气,举止有礼有度,她可以明白的感觉到他的心意。 石楠耸耸肩,有些好玩的笑笑,心中揣度着不知道梅遥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是什麽表情。
自那天之后,已有三日了,她暗暗想着,气也生的够了,其实早该回去了,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心底里却又并不很想离开。漫不经心的坐在凉亭里,她闲闲的想着,要不……就再住个几天,嗯,看在梅某人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就不计较之前地事情了罢……
有个不置信地声音忽然响了起来:“石……石楠……”
她秀眉一挑,循着声音看去,不由噗哧一笑,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原来是燕大人,当真是好久不见,我心中其实甚是想念……”
燕谦循看来略略消瘦了一些,神色也有些淡淡地倦怠,听了她这几句调笑话儿不由苦笑了一下:“解语姑娘说笑了,只是谦循实在承受不起,若被外人得知了,只怕谦循这把骨头便要被姑娘的崇幕者拆得再凑不齐了……”
石楠便羞怯低头,柔声道:“承蒙燕大人夸奖了……解语怎么当得起?”声音甜糯柔美,荡气回肠。饶是燕谦循素来自负定力过人,也不觉心神震荡。
“今日得见姑娘方知何谓颠倒众生……实在也是缘分……”燕谦循定一定神,含笑道:“燕某想向姑娘打听几个人,只不知姑娘是否方便告知?”
石楠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虽然强自镇定,神情之中亦已微带窘迫,她素来有些促狭,便顺势答道:“燕大人有所问,我若不实说,若大人怒了,我岂不平白受了那皮肉之苦,燕大人看我这般模样,不知能挨得几下?”一头说,便走得近了,一手掳了袖子,露出一截霜雪般的玉臂递了给燕谦循看。
燕谦循大吃一惊。急急退后,连连摇手:“姑娘……呃……这个……男女授受不亲……”他神色惊惶,脚下不曾注意到台阶,便趔趄了一下。几乎摔倒,一时狼狈不堪。
石楠一手指了燕谦循,早笑得东倒西歪,半日才道:“燕大人真是有趣得紧……”
燕谦循苦笑,再不敢乱问事情亦不敢胡乱说话,只是叹道:“燕某不知解语姑娘是如何进了将军府的,只是……梅将军是个实诚人,还望姑娘莫要相欺才是……”
原来他今日来这将军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