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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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痕的这些属下到是真的对他挺好的。这么一个冷酷的人,也会受到别人的敬爱么?
吴芷静不禁撇了撇嘴。
到得小岛后,燕扬带着她朝小屋行去,人还未到房门前,便听屋内传出一阵狮吼:“滚!”
这一声滚字,铿锵有力,气吞山河,让燕扬与吴芷静不禁跟着颤动了一下。
燕扬当然没有听话的滚走,而是颔首在外禀告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告。”
“除非找到她,否则,其他事本王一概不听!”水无痕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浓重的哀伤从屋内倾泻而出。
燕扬转眸看了看吴芷静,脸上露出困难之色。不待燕扬与吴芷静商量,吴芷静便扬声朝内喝道:“王爷,您的母妃咳嗽得非常厉害,她说她想见您一面。”
吴芷静的话音结束之后,四周静悄悄地一片,风静了,树叶不再沙沙作响了,一切,噤若寒蝉。
吴芷静灵眸在眼眶之中不停地打转儿。须臾,她眼眸一瞪,耳前的发丝随之一动,再次凝眸之际,发现身前已经多了一个白衣人。
他银发飘散,垂于身后,不是水无痕又是谁?
“谁让你进来的?”水无痕在看见吴芷静后凤眸微眯,冷声问道。
燕扬正准备回话,却被吴芷静抢了先:“您的母妃让我进来的。”
吴芷静在看见水无痕那冰冷的神色时,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了。她知道自己应该学着菱儿的样子装作娇羞,可是,这个对他母亲不闻不问的男人当真让她觉得有些可恨,今日,无论如何,就算是用揪的方式,她一定要将水无痕揪到他母妃呢跟前儿。
吴芷静昂首阔立于水无痕的面前,完全没有被他冷漠的气息给吓到。
水无痕盯着吴芷静,凤眸中的颜色渐渐变得深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这个女子在他脑中的印象一点也不清晰,她好像是四年前跟随着君儿来摄政王府的。前些天,他好像在府门前见过她,那时的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今日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不去看他的母妃么?
吴芷静站在水无痕面前任他打量,然而,时间一长,她还是自觉地垂下了头。因为,那块西铁城手表,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水无痕见吴芷静垂下了头,他迅即收回探视吴芷静的视线,遂开口问道:“她怎样了?”
吴芷静垂眸回道:“很不好。”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的回话之后,心中跟着痛了一下,随后起身点在湖面之上,迅速消失在了忘忧岛之中。
吴芷静回眸望向那渐渐远去的白点,眼眸不禁微眯起来。
“王爷他是面冷心热。”燕扬看着吴芷静凝望水无痕背影的神色,在旁边开口解释起来。他知道,很多人可能都畏惧着王爷,不过,他们风云十八骑都知道,王爷是这个世上最重情重义的男子。
吴芷静在心下衡量了一下,面冷心热,当真是这样的么?
水无痕在听见他母妃很不好时,心下着实有些慌了,过去的四年,因着静儿之事,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母妃,而他的母妃也是一个骄傲之人,从来不在他面前流露过多的感情,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让人来请他去看她。水无痕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心中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腾而起。
水无痕轻功卓绝,他踩着树叶一路朝半山雅苑飞身而去。
当他进入主居庭院时,便听内里传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
一声一声,似乎震碎了他的心。
他抬起有些凝重的步伐朝主居卧室行去,大掌微微抬起,推开了门扉。
屋内的君幻羽半躺在床榻之上,她刚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发现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有些不踏实,遂又坐起身来,问君儿痕儿到底何时来。然而,当她刚刚问完后,却见水无痕一身白衣立在了门扉处。
他白衣闪耀,灼灼其华,阳光洒在他的肩上,照亮了整个容颜。
君幻羽盯着站在门扉处不上前的水无痕,她一激动,整个人朝前扑去,势要坠下床去一般。
水无痕眼眸一瞪,快步上前扶住君幻羽,唤道:“母妃……”
君幻羽抬起手,她苍白纤弱的手在风中颤抖,月思君见水无痕到来,撤开身子让出空间来。水无痕侧坐在床边,握住母亲的手,君幻羽抚上水无痕那银白的发,苦诉道:“痕儿……痕儿你终于肯来看看母妃了……”
水无痕眉头深蹙,说道:“母妃……我……”
君幻羽捂住他的唇,摇头道:“痕儿你不要说,娘知道,知道你心里苦……”
“……”水无痕垂眸,喉间有些哽咽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痕儿,娘没有办法,如果可以选择,娘也不会这样做,痕儿,请你原谅娘,好么?”君幻羽紧紧握住水无痕的手,苦苦哀求起来,眼泪似决堤地海一般挥洒而出。
水无痕凝望着母亲,她的黑发已然变为花白,曾经美丽青春的容颜已经皱纹横生,原谅么?她是他的母妃,生养他的母妃,他还能不原谅么?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在心里原谅她了,只是,过不去那个坎儿而已。
君幻羽见水无痕不说话,她心下一急,头一偏,竟是闷了一口浓血出来,水无痕大惊,用手接住了她吐出来的血,心疼道:“母妃,孩儿早就原谅您了,孩儿不怪您,不怪……”
“真的么?真的么?”君幻羽盯着水无痕,一声声情真意切地闻讯起来,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神情让人看着心酸,泪在不知不觉间,再次奔涌而出。
这一切,到底算是谁的错?
水无痕眼眸沉沉一闭,点头道:“真的,母妃,孩儿真的原谅您了。”
“呵呵……”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话后,她轻轻地笑了,似一朵冬日里绽放于枝头的红梅,她的笑容纯真而情切,她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个无忧无虑,只知道骑马奔驰于草原的年代。她看向水无痕的眼眸越来越空洞悠远,思绪仿佛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花有草,有树有鸟,还有,还有她喜爱的男子——水云天。
“云天……”君幻羽眼眸一颤,螓首微扬,穿透雕花窗棂的束缚,将视线望向了天际,“云天……我来看你了……”
水无痕的嘴唇随着君幻羽的动作微微僵直起来,他凝睇着君幻羽,眸色变得黑若子夜,他扶住君幻羽的手臂,轻声呼唤道:“母妃……”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的呼唤后,她转头朝水无痕笑了,那笑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与对现实不公的谅解,她笑完后,终是身子一软,倒在了水无痕的怀中。
“母妃——”
水无痕随着君幻羽的动作而哀戚地嘶吼起来。他银白色的发挣脱开丝带的束缚,随风飘舞起来。
立于水无痕身旁的月思君在看见君幻羽笑着离开人世时,她悄然转身,无声地垂下了眼泪。
而主居门外,刚刚到达的燕扬与吴芷静在听见水无痕那阵凄惨地呼唤时,也终是垂下了眼眸。
九月的天,本不该下雪的,然而,天空之中却洋洋洒洒地飞下了小小的雪花。吴芷静抬头看着天,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来到古代的这些日子,天总是很蓝,白云总是很缠绵,然而此刻,天却变了颜色,吴芷静素手一扬,接住了那纷纷而落的雪花,那些雪花飘落在了她的肩头,墨发,睫毛之上。冷凝的温度让她知道这一切是真实的。君幻羽去了,连天都跟着哭泣了。
这是为谁在悲?君幻羽,抑或是水无痕?
君幻羽带着笑走了,她在离去前,吴芷静听见她呼唤着水云天,她当是爱着先帝的吧,这样,或许也很好,至少在天国,他们能够在一起了。
水无痕痛苦地抱着君幻羽渐渐冰冷的身躯,他似乎完全不能接受君幻羽就这般离去的事实。他的母妃,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一声,他爱她时,就这般离开了人世。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一直抱着君幻羽的身子,直到夜晚来临,夜漫长而宁静,第二日的太阳升起了又落下,直至第三日的日落,水无痕方才放开了君幻羽。
水无痕伤痛过度,但是,君幻羽的尸身还是要收棺的。逝去的人,总该有自己的归所。吴芷静帮着月思君忙着君幻羽的身后事,月思君除了忙这事还要带孩子,所以,半山雅苑这里,吴芷静照看得更多一些。水无痕自他母妃去世后,就一直待在半山雅苑之中,他哪里也没有去,眼眸直愣愣地盯着君幻羽的身子,不说话,看着人们为她着新装,描新眉。
摄政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来吊唁君幻羽。
待收棺之后,所有的人都散去时,水无痕拧了一壶酒,毫无形象地坐在棺木旁边一口一口地灌着,对身边的人置若罔闻。
月思君在看见水无痕这般模样时,告诉吴芷静,说他现在,更加孤独了,随后暗示吴芷静多多关照一下水无痕。月思君带着沉沉地伤痛暂时离开了半山雅苑。
水无痕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倒着酒,仿似那些酒都是白水一般,吴芷静一直立在他的身侧,盯着他看,秀眉微微蹙起。
她不知道水无痕有没有醉,只看见他的脸越发的白皙,而他的安静更是让她心疼。
人们常说,喝了酒以后特别安静的男人更能让人心碎。
水无痕,便是这样的男子。
看着他,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痛。
吴芷静以为水无痕总会有发泄完的时候,然而,从太阳升起至太阳落山,他竟然喝得不休不止。
夕阳斜洒进灵堂之中,为素白的缟布点缀出旖旎的色彩。水无痕白净的身上也添上了一层霞彩,银色的发丝镶上了一层紫金色的边,炫彩而夺目。
吴芷静等了又等,她想等他自己站立起来,然而,水无痕却始终靠在棺木边,喝个不停,看不下眼的吴芷静,终是俯身,从水无痕的手中夺过了酒壶。
“别喝了!”吴芷静眉头一皱,朝水无痕大声低吼了起来。
水无痕见手中酒壶被抢,望着空落落的手,他眉头一皱,头也不抬地冷声说道:“还来!”
吴芷静一抬手,将酒壶朝外扔去,吴芷静臂力强劲,那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直奔灵堂外面而去。
“怦——”地一声,酒壶砸在青石砖地面上,那酒壶乃是瓷器所制,与坚硬的地面相撞,后果可想而知。灵堂外,当是酒水飞溅吧!
风儿吹拂进来,带着甘冽的酒香。
酒壶的碎响声似乎惊醒了水无痕,他倏地一下站起身来,抓住吴芷静的衣襟,将她拧至跟前,喝道:“你敢扔本王的酒壶?你以为你是谁?”
吴芷静的衣襟被水无痕死死拧住,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她面容平静,冷声对水无痕说道:“你的手太重了,放开。”
水无痕在听见吴芷静的话后,俊眉抬了抬,与吴芷静视线相对,吴芷静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当她看清楚水无痕的眼眸时,他眸中那迷离之光,让她知道,水无痕已经有些微醺了。
“快去给本王拿酒!”水无痕盯着吴芷静良久之后,朝她冷冷命令道。
吴芷静头一扬,回道:“回禀王爷,没有酒了!”
水无痕手上再一用力,又将吴芷静的衣襟往里紧了一分,吴芷静的脚被迫离地,水无痕俯视着吴芷静,鼻尖差一点快要触及到吴芷静的琼鼻了,他凤眸凝视着她,逼迫道:“放肆!快点拿酒来!”
吴芷静因为脖子被勒住,脚尖被迫踮起,她心里也是火气上扬,遂用力掰开水无痕的手,扬手便朝水无痕掴了一掌。
“啪——”地一声,清脆而响亮。
水无痕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掌,他的头偏向一侧,微醺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