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财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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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本主的躯体中留有记忆云锦能理解,可是对一幕幕往事的那种感同身受,云锦却理解不了。就像自已亲身经历似的,所有的痛苦与欢乐又重新品尝了一遍。看来我神经错乱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云锦习惯性地去摸额头。冰凉的镯子触到额头,想到这一世镯子的来历,云锦更感觉到不可思议。
根据雨荷的说法,这镯子是云锦出生那天,一个找上门的游方和尚送来的贺礼。还说什么这镯子能挡灾,要本主过了十岁后就不能离身,否则就会大难临头。杜夫人一向信佛,当然会相信这种说法,本主十岁生日那天便把镯子戴她手上,这一戴就是五年。
难道要挡的灾就是被三姨娘气死?挡灾的法子就是把后世的自已弄来?这镯子是连接自已与本主的纽带,还是另有玄机?
琢磨半天也没琢磨明白这个让人疯狂的镯子还有什么玄机,云锦叹口气开始想眼前的糟心事。
平州城里有苏家与马家两大大族,两族中都有子弟在朝为官,多年来两家互相结亲以巩固势力。虽然苏文山只是族中旁支子弟,但当年苏文山的官位比较高,所以马家很愿意让长子长孙马希行娶云锦。
近年来马家老爷马洪宇步步高升,由礼部的一名小吏升为侍郎,可苏文山却告病辞官,家世败落。二相对比,马家对当年这门看好的婚事开始后悔。当家夫人更对云锦多有微词,说云锦是没有母亲教导的长女,礼数缺失,不会持家……
所以全婶等人才小心谨慎,生怕出了什么错让马家拿到把柄。连云锦病了这种事情,都要小心隐瞒。
这种一朝登高枝立马休糟妻的故事听的太多了,虽然一直都是马家老夫人对云锦不满,未听闻马家长子有什么说法,可云锦对那个传说中煊赫的夫家天然生不出什么好感。
想到万一回不到现代,再有五六个月就得嫁过去,任打任骂地吃负心汉的下眼食。某位自尊自爱奋发图强,不当小三不傍大款的五好剩女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妥协,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把这门亲退了!
可退亲这种事情,在古代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天元王朝是个什么规矩?那个躺在床上神智不清的便宜老爹能不能同意?苏家族人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呢?
一想到苏家族人,云锦本来皱紧的眉毛更拧成一个疙瘩。苏家是一个大族,枝枝叉叉的繁衍下来,本主记得清楚的就有几十家。现任族长是苏文山的一个远房叔叔,按辈份云锦要叫他伯公。苏文山虽是嫡长子,可惜是旁支上的,在族中没什么发言权。也没有什么直系亲人,唯一的弟弟是庶出的,跟他也不太亲近。
虽然在现代家族完全就是一个书面名词,没有人会拿这当个事。可脑海中本主留下的信息告诉云锦家族对一个人的控制有多厉害。眼下的苏文山在族中是个挨打靠前,吃肉没份的角色。族人不上门来欺负就不错了,指望着他们给自家撑腰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大的好处给他们。瞅瞅身上半新不旧的衣裳,还有屋里那些旧摆设,这模样别说给族人什么好处,只怕连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
再加上那个还没照过面,但死活看本主不顺眼,时时找机会整治本主的闹家精三姨娘,看来本主过的日子实在不太好!
莫名其妙地穿越就够悲摧了,本已为到个大户人家,好吃好喝有人伺候,可以舒舒服服地当几天米虫,谁知道会是眼下这么个内忧外患的处境。云锦在心里长叹一声又一声,几乎都感觉到白头发在噌噌地发芽。
☆、第004章 托孤
“小姐醒了?”天刚放亮,听到云锦来回翻身的声音,丁香忙进来伺候。覀呡弇甠
虽然有张大夫的诊断做护身符,云锦也不敢大意,忙应道:“醒了,进来吧!”
丁香刚轻手利脚地伺候云锦好穿衣服,一个年近五旬的男仆便磕磕绊绊地跑进来,虽然气喘吁吁可脸上却全是喜色。“小姐快着点……”
跑的急了些,被门槛一绊老仆人险些摔倒。丁香手疾眼快地上前扶住他,笑嘻嘻地问:“全叔你跑这么快做啥?天上掉元宝了?”
听丁香这么一说,云锦知道这人就是全叔,全婶的丈夫。全婶是杜夫人嫁到苏家时带来的丫鬟,全叔当年是苏文山的小厮,后来在杜夫人的成全下,他二人结成了夫妻。苏家上下,论起对杜夫人和苏文山的忠心,全叔和全婶要自称第二,只怕没有人敢称第一。自全叔做了管家后,府中上下人等皆尊称二人为全叔、全婶。云锦虽是小姐,可全婶是她的奶妈,所以云锦自然也跟着众人一样称呼他二人为全叔、全婶。
瞪了丁香一眼,全叔也没搭理她,急忙走到云锦跟前满面带笑地道:“老爷醒过来了!要见小姐和少爷!”
苏文山卧病在床二年多,近来更是时常处于昏迷之中,这时突然醒过来,又要见二个孩子,其实绝不是什么可喜的事。
云锦前世自已一手照顾病重的父亲,并独自料理了他的后事,知道病重的人临去世之前都有这种回光返照的情形。可看到全叔和屋中几人欢天喜地的模样,她也不好说破,急忙漱了口,跟着全叔去见苏文山。
久治不愈,眼见着苏文山不能好了,半年前三姨娘便借口病人需要静养,将他从正房挪到了书房。
书房门窗紧闭,光线阴暗不说还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再混杂着些病人久卧在床的混沌气,一进屋云锦便觉着胃里翻江倒海的,几乎要吐出来。连忙把窗子都打开,使劲喘了几口新鲜空气,她才缓过劲来。
借着回身的功夫,云锦略打量了几眼这间屋子。屋里打扫的并不细致,看起来有些脏。房中没有书桌书架,腾出的地方放了一张茶青色架子床,床上挂着半旧的青蓝色素花帐子。墙上有几块地方比别处的颜色浅些,显然是以前挂书画留下的痕迹,也不知书画是当了还是卖了,只剩下一个浅色的印子。靠墙立着一个极大的博古架,现在基本上是空的,剩下几个小玩意,不用细看也知道不值什么钱。
许是被新鲜空气刺激到,床上的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喘息边焦急地问道:“是锦儿吗?快过来……让父亲看看……”
听到叫自已名字,云锦忙走过去。明知道那人不是自已的父亲,可是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还是要替她进些孝才好。可一看清躺在床上人的相貌,云锦懵了。虽然苏文山瘦的都脱了形,脸色灰暗无比,可他的相貌跟前世的父亲完全就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他头上蓄着长发,颌下留有胡须,周边的家具用品也不相同,云锦几乎以为她回到了上一世,正在家里伺候病重的父亲。
看着云锦停在床前,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已,苏文山牵动嘴角,气息微弱地惨笑道:“是不是父亲这副样子吓到你了?你莫怕,过来我有话要嘱咐你。”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前世父亲交待遗言的时候,云锦心如刀绞,强忍泪水凑近苏文山,低声安慰道:“父亲醒了,好好将养,过几天就好了……”
挥了挥手,苏文山打断云锦的话,却转头对全叔道:“把那些东西取出来吧!”
全叔此时也觉出事情不好,垂手立在一边老泪纵横。听到苏文山的话,马上走到窗根前,把一个柜子挪走。抠开下面的地砖,从里面拿出一红一黑二个盒子,交到苏文山手上。抹了一把眼泪,全叔嘴唇抖了半晌也没说出话。看了云锦一眼便默默转身出去,顺手将门带好。
见屋中只有云锦一人,苏文山将那个螺钿镶嵌的红木盒子交给云锦。闭了闭眼,攒了半天力气才道:“这里面是这宅子的房契、府中下人的卖身契,用你母亲的陪嫁置办的一处小庄子的地契,还有我这些年存下的银钱,你好好收着,莫被那恶妇知道。”
知道苏文山口中的恶妇是指三姨娘,云锦点了点头,心中却对这个便宜老爹撇了撇嘴。堂堂三品御史大夫,被一个没背景的小老婆欺负,仅有的一点家财也搞的跟贼脏似的,这份窝囊劲,也算是男人中的极品了。
刚交待完这一句,房门被推开,一个小小的人影便朝木床扑了过来,用脆声声的童音问道:“父亲,孩儿看你来了!你好些了吗?”可话一说完,猛看见床前站着的云锦,那人影立刻停在那里,低下头用手揉搓着衣襟,好像十分害怕。
听到这话,云锦知道来的这个小孩子就是自已的庶弟云涛。与苏文山的俊朗不同,云涛五官秀美,显然像二姨娘多些。浓黑的头发在头顶两侧束起丫髻,其余的就散披在肩上。白皙的小脸上,淡淡的眉毛略向额角处飞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配上又长又密的睫毛,活像二颗毛嘟嘟的大葡萄。若是脸色再红润些,身上再胖些,就跟画上的小仙童没有分别。
这么小的孩子,本应该十分活泼可爱。可云涛除了一进门时,略有些欢快的模样,此时就怯生生地站在那里,粉嫩的小嘴紧紧抿着,目光中却透着一丝倔强。前一世云锦是剩女,没机会有自已的孩子。可能是母性隐藏的太久,一看见瘦骨伶仃,可爱又倔强的云涛,云锦立刻生出许多怜惜和疼爱。
“涛儿……来……让父亲看看……”苏文山咳嗽几声,伸手招唤云涛到他跟前去。
“父亲!”想来是长时间没看到父亲,苏文山一招呼,云涛立刻高兴地答应一声。可刚向前跑了一步,却又停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云锦的脸色,慢慢地往床边蹭。
怯懦与畏惧明显地写在云涛脸上,可眼中却满是对苏文山的渴望。都说四五岁的孩子,调皮捣蛋,无法无天以至于猫嫌狗不爱,到底在三姨娘那里受了多少苦,竟让这么小的孩子学会了察言观色?云涛柔弱无助的样子,刺痛了云锦的心。上前亲昵地替他顺了顺头发,云锦笑道:“父亲叫你呢,快去。”
云涛吃惊地看了看云锦,发现她满面笑意,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冷漠无情。感受到那种真心的关切,云涛心情大好,胆子也大起来,手脚并用地爬上床,笑嘻嘻地把小脑袋贴在苏文山胸前来回地蹭。要是再加条尾巴,就活像一只撒娇的小狗。
发觉云锦不像往日那般软弱,遇事毫无主张只一味地哭泣,苏文山心中略有宽慰。再看到云涛也十分活泼可爱,苏文山暗淡的脸上焕发出光彩,伸手去拉云涛又黑又脏的小手。
“哎呀!”谁知刚被苏文山抓住手腕,云涛立刻像被炭火烫了一般,尖叫起来。
没等苏文山开口,云锦已迅速地拉起云涛的小黑爪,边卷他的衣袖边问道:“你怎么了?”
看着云涛胳膊上细密的针眼,不用他回答,苏文山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神情激动地捶着床骂道:“恶妇,太过狠毒……”
“父亲不必难过,小孩子受些苦将来才知道怎么做人。”看着愤怒不已的苏文山,云锦轻声安慰着,可心里却恨上了三姨娘。对这么小的孩子下狠手,还能算人吗?
没想到云锦能说出这样的话,苏文山仿佛不认识她一般,立刻安静下来,怔怔地端详着她,半晌才长叹一声道:“锦儿果然长大了!族里的人我不放心,我只能把涛儿托付给你!以后有你照顾涛儿,我死也瞑目!”
瞧着鬓发斑白的苏文山双眼流泪,云锦也跟着伤心不已,用力地点了点头,把云涛的小黑手攥在自已的手心里。
想着要让云锦挑起几付重担,苏文山极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伸手又将那个小些的盒子递给云锦,眼神茫然地不知在看什么,嘴里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