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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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文屏在旁笑道:“小姐既赏了你,你只管拿着便是,有什么该当不该当的!”她说着,却自走到梳妆台前,开了远黛的拣妆盒子,将那簪子取了出来,强插在了惠儿头上。
远黛见她如此,也不禁失笑,当下抬手戟指文屏,笑骂道:“你如今可是不得了,竟上赶着替我作起主来了!”一边惠儿见了,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毕竟没将那簪再拔出来。
文屏对远黛的言语更不在意,只笑道:“这事明明便是小姐的意思,却怎么又混赖我!”
三人正说笑,外头却又传来小丫头翠衣不无惶急的声音:“小姐小姐,萧小姐来了!”
远黛一怔,却还不及起身,外头却已传来窸窸窣窣的衣袂之声,间中还有清脆的环佩交击声,萧呈娴清脆的嗓音也随之响起:“我已来了,妹妹也不用迎了!”远黛听得为之失笑。
说时迟,那时快,远黛才刚听到萧呈娴的声音不多久,萧呈娴便已揭了帘子走了进来。毕竟站起身来,远黛笑道:“萧姐姐今儿怎么便来了?我原想着这几日你怕是都不能来呢!”
萧呈娴是何等玲珑之人,一听这话,便不由的秀眉一挑:“你知道了?”话中微带意外。
远黛一面让她坐,一面应道:“前儿六哥使人唤我说话,我见他面上憔悴,神态似有失落之意,不免多问了几句,他便同我说了!”
萧呈娴偏头想了想,却是出人意料道:“想不到他竟当真对你另眼相看!”
远黛笑着摇了摇头,道:“姐姐这是哪里话?”
萧呈娴轻耸香肩,挥退了身边人后,才道:“我从前总以为凌老六性子绵软,全无个性,平日更是无可无不可,只是滥好人一个。却不料他也有替人出头的一日!”
这话却说的有些奇怪,由不得远黛不诧然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
萧呈娴朝她顽皮的眨了眨眼,笑道:“我想着你也该不知此事!”说过这话后,她也不等远黛发问,便自将那日凌远清与萧呈烨争执一事细细说了,嗣后还笑道:“我大哥回府之后,竟还在我跟前抱怨了一通,直说你心机深沉,又擅挑拨离间,才至如此。又好好劝说了我一顿,令我不可与你走的太近,否则将来必要吃亏!”
远黛不曾想她竟坦然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失神片刻之后,方才叹了一声,道:“却是今儿听了姐姐这一番话,才知道六哥竟是这般看重我!”心中一时也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萧呈娴听了这话,便自笑道:“你怎么只说凌老六,却不说我,我对你,难道便差了?”
远黛被她这么一说,也不由一笑,她不欲在这个话题上说的太多,便岔开话题道:“说起来,姐姐今儿来的正好,我正想着你若不来,我少不得又要劳动六哥帮忙了!”
她说着,便自扬声叫道:“文屏,将我昨儿令你盛在水晶盏里的昙花冻送上来!”
适才退出去的文屏听了,忙答应了一声。
萧呈娴却没注意这些,只是顾自的道:“昨儿我大哥回府之后,便去我那里,同我说了一回话,却将我悔得肠子都险些青了。早知如此,我昨儿便该同大哥一道来的,管他凌老六如何!”萧呈娴口中说着,便长长的吸了口气了,叹气道:“已开了两日,气味仍自不散,也不知初开之时,到底香成什么样儿了?”
第三十章 有心为媒
更新时间2012…11…25 21:31:10 字数:3058
第三十章有心为媒
听了萧呈娴这话,远黛却是不由一笑:“姐姐说出这话来,可见其实却是不懂香的。天下之香,固多有因岁久而气味单薄者,但亦有日久而愈香的。诸如沉香,便是时日愈久其质愈佳。我这昙花,也为花木之属,虽不能如沉香般存世百年千载,但因气味经久不散的缘故,其气息却是一日更比一日清幽。说起来,姐姐今儿来的倒恰是时候!”
萧呈娴听了这话,也并不生气,只笑道:“妹妹倒是巧舌!说起来,我这次来,原是打算在这里住上几日的,只是不知妹妹可愿收留于我?”
远黛微微诧异道:“在这里住上几日?姐姐怎会忽然起了这个心思?”据她所知,萧府与凌府同在平京城内,相隔并不甚远,来往也颇是方便,因此萧呈娴此举,令她甚为诧异。
萧呈娴琼鼻微皱,抱怨道:“你却不知道,这几日,我那表妹来了,却让人好生厌烦!”,
远黛本就不喜太过打探别人家的事儿,听她抱怨,也只是一笑,并不过分追问。门口帘子一动,文屏却已捧了托盘进来。她不问,萧呈娴自也无意再说下去,便抬眸扫了文屏一眼,目光才一落到文屏手中的托盘上,却已怔住了。
早些时候,陆夫人在瓷盏中瞧见那昙花冻也自怔神了片刻,更何况此刻这昙花冻竟是盛在水晶盏内的。平常富贵人家,也多有以水晶盏盛放吃食的,但所用水晶盏或是雕琢精美,或是形制优雅别致,却都与远黛这水晶盏迥然不同。远黛这水晶盏制的极其简单,外型乃是最为常见的葵口盏,内外壁皆打磨得圆滑光洁,材质更是剔透得全无一丝瑕疵的白水晶,盏壁则薄如蝉翼,拿在手中时,怕都不敢稍稍用力,深恐那盏就此裂了开来。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让萧呈娴愕然的原因,让她怔愣的是那盛在盏内的物事。那是一种本算不上特别的半透明乳白色,然而当这种颜色中混杂了丝丝缕缕,星星点点泛着奇异晶光又仿佛若在流动的冰蓝色物事后,却莫名的便让人转不开眼去。
小心翼翼的托着那水晶盏,萧呈娴不无叹息的问道:“这便是你们适才说的昙花冻吗?真是美极了,几乎令人不忍下箸呢!”
远黛笑道:“姐姐可尝一尝,这昙花冻本是吃食,便再好看,却也不是摆着看的!”
萧呈娴毕竟也是豪门出身,震撼过后,便也放了下来,只笑道:“本是吃食,便再好看,也不是摆着看的。这话却说的好,我喜欢!”她说着,便执了银匙,勺了一匙,送入口中。
这昙花冻拿在手中时,虽也隐隐有些香气,却还不觉得如何。这才一入了口,第一感觉便是爽滑细腻,略一品味,只觉口中顿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蔓延开来,竟令人油然生出一种如饮醇酒,陶然欲醉的感觉。萧呈娴微闭双眼,细细体味着这种滋味,许久方叹了一声。
远黛在旁微笑看她,却也并不言语。
吃过一口后,萧呈娴便不再用,只抬眸去看远黛,笑道:“只这一口,便足回味许久!说实话,若非在你这里作客,我几乎便不愿张口,生恐因此便浪费了这昙花冻的香气呢!”
虽是对自己这昙花冻极有信心,但远黛却也估不到萧呈娴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微微失神了片刻,她才道:“从前义父在时,最爱醇酒美食。有一次便曾对我说,饮食之道,在于精而不在于多。有些食物,只需一口,却令人一日不忍再食。当时我听着,却是全不在意,转眼抛诸脑后。却不料时隔多年,今儿竟又从姐姐口中听到了类似的言辞!”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在萧呈娴面前提到她的义父了,萧呈娴若有所思的看了远黛一眼,道:“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妹妹的义父想来绝非常人!”她竭力控制,不愿自己这话里头带上刺探的意思,虽然她如今对远黛口中的那位义父已是愈发的好奇了。
远黛淡淡一叹,却忽然抬手一指搁在萧呈娴面前的那盏昙花冻:“义父还说,饮食之道,首重味,次重器,而重中之重却是器味相宜,赏心悦目之余更能平添几分滋味!”
萧呈娴听着这话,却是不由的点了点头。她出身世家,对于这些,自然都是知道的,然而也只是知道而已。今儿见了远黛这水晶葵口盏与这昙花冻,她才陡然有种了然于心之感。
慢慢的说着这些话,远黛面上忽然便现出几分索然无味之色来。萧呈娴坐在一边,也约略感觉到了她此刻的心境,便也沉默着,没有言语。好在这种沉默并没维持太久,因为此刻,外头已传来采莲不无兴奋的声音:“小姐,小姐!胡妈妈来了!”
蛾眉不期然的一蹙,远黛眼皮微微一撩,扫了立在一边的文屏一眼。文屏会意,立时举步出了内室,口中则笑道:“原来是胡妈妈来了!快请进!”
远黛则一改适才端正的坐姿,神态恹恹的斜靠在了炕头上,且朝萧呈娴无奈一笑,轻道:“姐姐见笑了!”萧呈娴见她如此,已是愕然,再忽然听了这一句,不觉更是怔愣,还未明白远黛的意思之时,远黛却已不轻不重的咳了两声,仿佛是在表示着什么。
这当儿,文屏却已引了胡妈妈进来。胡妈妈才刚迈入内室,一眼瞧见萧呈娴,便是一怔。她原是陆夫人的陪嫁,在凌家已待了几十年了,萧呈娴虽不常来凌家走动,但陆夫人一心想要萧呈娴做小儿媳妇,胡妈妈又怎会对这位萧家的大小姐毫无所知。这会儿忽然见了萧呈娴,不免上前一步,行礼笑道:“萧小姐今儿怎么却来了?”
萧呈娴抿嘴一笑,道:“我原是来看远黛妹妹的,听说她这几日身子不甚好!”她也是绝顶聪明之人,听了远黛适才的那两声轻咳,心中便也明白了远黛的意思。
胡妈妈目光一动,先自落在了远黛身侧几上那只动了一口的昙花冻上。目中精芒一闪之后,便重又恢复了先前的神色,笑道:“我们十小姐原就多灾多病,确也让人不甚省心。”她说着,便又向远黛行了一礼,道:“九小姐差人送过去的昙花冻,太太很是喜欢。不过听得九小姐因看花而受了风寒,太太心中却是不甚喜欢,故使我过来看看小姐!”
远黛听了这话,却是神色不变,侯她说完了,这才徐徐道:“劳烦妈妈回去禀告太太”说到这里,她却似又有些忍不住了,毕竟拿帕子掩了口,低低的咳了几声后,方才续道:“就说我多谢太太关心了。至于太太的教训,我总谨记在心,日后再是不敢犯了的!”
胡妈妈此来,确是奉了陆夫人之命。但陆夫人之所以差她过来,为的却也不是斥责远黛,因此胡妈妈见远黛态度谦和,便也不再多说,只道:“太太说了,九小姐如今已大了,早该单独划个院子住着。不过前阵子,府内上下都在忙着三老爷回京之事,一时却没顾得上九小姐。太太今儿也想了,说是早前十小姐回来时,曾整理了环翠阁出来,因老太太见着十小姐,十分欢喜,便留她住在了春晖园内,那环翠阁却是不曾住。太太说了,环翠阁坐北朝南,地势也高,四季阳光都好,给九小姐住着却是再合宜不过了!”
远黛见她来,原道她是来打探自己究竟真病假病,却不料说了这么久,胡妈妈却是为着这个来的。愣神片刻,忙笑道:“还劳妈妈回去替我多谢太太!只是我身子如今仍是不好,怕是要等上几日才能搬过去了!”她说着,不免又咳了几声。
胡妈妈对她究竟何时才能搬过去,却是根本不在意。在她看来,陆夫人肯让远黛搬入环翠阁,便已是天大的恩典,远黛又岂有不感恩戴德,欣喜如狂的理儿。
萧呈娴在旁看着,心中却颇不是滋味。但她毕竟不是凌家人,私底下运用些关系帮帮远黛可以,但若直接插手凌家的家务事,且不说凌家,便是她自己家中怕也要因此震怒。
“罢了!你回去吧!”她淡淡开口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