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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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何必如此?连这个都委屈自己,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还能快乐一些地?”我叹息道。
多尔衮的目光缥缈地越过重重远峦,一直到了天的尽头。他幽幽道:“青山处处埋骸骨,其实不论我最终地归所在何地,这白山黑水,始终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我会祈祷蒙克恩都里神,请他帮我完成这个夙愿的。”
接着,他双膝跪地,朝着东南方向拜了几拜,然后用满语说了一段祈祷的话,一脸虔诚之色。在萨满的诸神中,蒙克恩都里是掌管灵魂的神,据说他背着一只“拘魂葫芦”,人死之后,死灵离开躯壳,他是通往冥界的引导之神,如果谁迷了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他就会用这个葫芦将那个死灵带回来的。满人深信灵魂栖息之说,所以对这位神很是恭敬。
拜完之后,他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伸手向我:“你把帕子给我。”
我不明就里,却没有发问,取下前襟上的帕子,默默地递到他的手中。只见多尔拔出随身的蒙古小刀,在脚下的泥土上挖掘了几下,然后收刀还鞘。他用双手捧起一捧干冷的,散发着塞外气息的黑土,小心翼翼地放在帕子里,最后郑重其事地包好,这才站起身来。
“不论我走到哪里,都不能忘记这片养育我的土地,不能忘记我也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洒下过自己的热血,种下过年少时的梦想和雄心。”说着,他便将这包土交给了我,“熙贞,你暂时替我收着,好好地保存着,如果以后没有机会回我父汗母妃的陵前祭拜,那么也只能看看这包泥土,聊以为慰了。”
我接过来,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这不会是一个容易忘却的纪念,我会替你收好的。”
……
九月三十日,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抵达盛京。除了官员和军队外,还有部分满洲家眷也一道进入了山海关,比半年之前吴三桂迁移宁远军民时的规模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满人本身也不多,总共加起来也不超40万人口,况且也只是随在军中或是衙门任职的入,所以数量上也不至于太过惊人上。然而即便如此,如何安顿这些百姓的谋生问题,也足够让多尔衮大伤脑筋的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最紧要的,因为接下来首先要面临的,就是尽快举行登基大典。这段时间多尔不在燕京,中央枢纽在几位内院大臣的共同支撑下,还是照旧正常运转着。与此同时,黄河以北的许多地区,军事推进的速度都不算慢,李自成已经退缩到西安,而山东等地,也在投降过来的汉臣招抚下,许多州县纷纷改旗易帜,归顺了大清。而勉强守着江南半壁江山的南明,却很快陷入了内讧之中。朝内大臣与四镇总兵不合,争权夺利,几乎斗个面红耳赤,根本没有精力和能力来北上收复河山。
眼见形势如此,那么大举进攻的时机快要到来了,多尔衮准备在入冬以后开始正式部署大规模的围剿和追击战略,所以眼下必须要尽快解决登基的这个问题。
抵达燕京的当天中午,多尔衮就在武英殿宝座上受了诸王、贝勒、贝子、公、文武群臣的朝贺。从此以后,宫里宫外都忙于他的登基大典。最忙碌的是他本人,一切军国大事集于一身,简直忙得不可开交。登基大典,牵涉的问题很多;登基之后,还有许许多多事情等着完成,这都需要准备;各种祭文、祝文,经内院大学士拟定,用满、汉文字缮写清楚后,也要呈到他的面前,由他再斟酌一遍,才能决定。最费斟酌的是,皇帝登基,要向全国臣民下一道诏书,这更是无比的重要,几乎是每一段文字都需要他召集几位大臣,反复讨论,才能最后决定。
因此,这一段时间,他和几个内院大学士们几乎夜夜议事到很晚,直到蜡烛的剪影透映在窗纸上;同时也忙坏了秘书院的那些启心郎和满汉章京们,也个个陪着他们几个熬夜。
还有一个被殃及池鱼的就是我了。由于多尔衮埋首于这类首要事务,所以那些次要的奏折和贺表之类的,就统统交给我来替他处理了。这期间,多半是关于安抚民生,或者是刑讼土木之类的杂事,这类奏折上面的批示往往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知道了”或者是“交该部核准”,“依议”之类的套话,所以我也不必去专门请示根本无暇分身的多尔,就直接批示了。
这一日,我将高高的一大摞折子批完,剩下最后一本,懒洋洋地翻开来看。起先还没有在意,没想到刚看了两行,就立即瞪大了眼睛,猛地一下,倦意全无。
原来这折子,是请求将京畿周围方圆百里的“无主荒地”圈给诸位有功将士们的,也就是“奏请圈地折”。
第八卷 只手遮天 第二节 吴尔库霓
更新时间:2008…10…2 1:46:04 本章字数:4941
又重新将这份折子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这奏请圈地很充分,大致意思是:由于此次迁都,从辽东来的官员、将士、旗丁等诸色人等都需要得到一个可靠的安置,起码要先有住所,再每人分上几亩地,有身份的雇佣些佃农替他们耕种,普通旗丁也可以将地出租赚点银子聊作营生。再者,这次诸多将士勋臣跟随多尔衮入关征战立有战功,按照昔日在辽东占领土地时的规矩,也理应将那些田主跑了之后留下来的无主荒地给圈了,用来作为赏赐。
这圈地的明细,我再熟悉不过的了,所谓“圈地”,就是每个旗都派出几个代表来,骑上快马,在规定时间内绕着田地跑上一个大***,马跑过的地方,就划为界限,***里面的土地自然就成了该旗旗下的财产了。这种方法在这些仍未脱尽野蛮习俗的满人看来,是最公平合理,也不容易引发纠纷的瓜分土地方式。只要谁的马跑得最快,那么谁圈到的地就最多。
当然,土地的肥沃程度也不能忽略,这中间就有学问了。比如天聪年间,凡是新得到明朝的城池土地,那么在圈地时,两黄旗总是会受到最大的照顾,分到最好的土地。至于其他各旗,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多嘴多舌,也只得退而求其次了。
这样圈来的地,领到各个旗后,再令牛录章京、甲喇章京等分配给旗下的旗丁和将士们。之后,再依样画葫芦。靠再一次地圈地来分配。于是乎,马是否能跑得比人的快,就成了关键。于是为了圈到更多的土地,人们都努力将马养到最好,训练到最快,所以,这在无形中提高了满人的骑术和军马的速度,也算是额外收获吧。
其实。这说到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土地兼并。属于奴隶社会末期的生产关系状态。圈地之后必然会发生大规模的“投充”,土地被满人霸占为私有庄园,而失去土地地农民不得不继续在这里当佃户,不但要受到和明朝时一样地残酷剥削,甚至在地位关系上要更加卑微,就相当于农奴。
圈地,投充。是清朝入关之初地六大弊政之一,两者关系相辅相成,如果没有了前者,后者自然不会发生;如果批准了圈地奏请,那么必然就等于默认投充。这可是至关紧要的问题,我该怎么办?也就是说,我该如何把这事儿搅和黄?
存了这个心思后,我赶忙看了看该折子的署名。原来不过是一个官位并不算高的满臣罢了。看了这么久的折子。我对于这类官场的“潜规则”已经颇为熟谙了。看来这不是那些个王公贝勒们想要圈地却不好意思出面,所以找了个一般大臣来替他们上折罢了;或是该大臣揣摩这些王爷们的心意,为了拍马奉承。所以特地上了这个折子用来献媚。也亏了这个折子是我发现,如果直接呈到多尔衮眼前,他肯定会不假思索地照准,对于他地想法,我非常清楚。
怎么办?多尔衮虽然平时从善如流,然而涉及到他们满人的利益时,是绝对不会妥协退让的,我还自认没有这个把握来说服他来否决这项在他看来理所应当的政策。
其实,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办法来,只有先实行缓兵之计再说。况且多尔正忙碌于登基方面的事务,根本无暇顾及这里,我完全可以将这个折子“留中。”所谓“留中”,就是待议的意思,至于“议”多久,就没有限制了,这也算是一种变相“淹折”的方式。如果多尔问起,我大可以巧言令色。
我刚刚准备将折子收起,却犹豫住了。此事非同小可,虽然现在并不起眼,然而背后很可能那帮子王公们正盯得紧呢,如果过了几日多尔还没有任何回应的话,他们完全有可能自己出面来问询,到那时我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为了避免多尔衮地猜忌,我还是不得不亲自前往武英殿一趟。自从前几日返回燕京之后,由于多尔衮这次身份不同,已经正式成为紫禁城地主人,所以在寝殿方面要特别讲究,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和他一道住在武英殿里了。等到册封大典过后,我就要搬到明朝皇后所居住的坤宁宫去;而多尔衮,将会一直在武英殿居住到乾清宫落成再搬去居住。眼下,我暂时住在武英殿后院的另外一座宫殿“仁智殿”里,因此前去去找他,也不过是几步路而已。
在几盏宫灯地引路下,我很快就到了武英殿前。门口的太监进去通报后,很快就出来了,“娘娘,皇上正与几位大学士商议国事,请娘娘暂时在西暖阁等候。”
我进去西暖阁后,在炕上坐着等候,一面琢磨着待会儿见了多尔,应该如何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很快,一名宫女端着茶具,进来给我上茶。
我并没有抬头来看,而是继续琢磨着心思。站在旁边的阿看到她进来,立即上前去接茶具,却猛不防地,听到她一声“啊”,接着就是茶杯晃动的声音。
“怎么了?”我疑惑着抬起头来,要知道阿办事一向稳妥,不会像现在这样突然失态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的手显然已经被溅出来的茶水烫到,然而她却恍若不觉,只是万分疑惑地盯着那宫女的脸看,听到我发问,她连忙道:“恕奴婢失仪,只不过她长得实在太像一个人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那宫女立即胆怯地垂下了头,不敢正视我。我吩咐道:“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宫女不敢违背我的命令,只得老老实实地抬起了头。这下,她地五官容貌就被我瞧了个一清二楚——只见她大约十岁,肤色白皙,清新可人,神情柔弱,一双美丽的眼睛,就像清澈的山涧泉水,又明亮如夜幕中的星辰。就连我这个女人看到了。也禁不住愣神。
美女我不是没有见过。可这女子的眼睛实在太特别了,但这决不是妩媚勾魂的那一种桃花眼,而是盈盈如一泓秋水,羞涩中带着无邪的纯真,仿佛不染半点浊世尘埃,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南北朝时。那个本来是婢女出身,却以“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而闻名的绝代宠妃冯小怜,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这个倒也不打紧,最要紧地是,这宫女地面容我似乎曾经在许多年前见过,只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
“你……你是不是从辽东过来地?”我疑惑着问道,一面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些年来的所有相关记忆。
“回娘娘的话。奴婢是从盛京来。现在正侍候皇上起居。”宫女用柔弱的声音怯怯地回答道。
她的相貌忽然和我脑海中的一个影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