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夫驾到帝女有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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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大营以西有一片青稞草原,是春夜赏月的好去处。今日长空无云,夜里定是明月高悬,芳华想邀两位表哥同珑瑜一起,四人策马去青稞赏月,不知表哥意下如何?”
赏月!小公主一听便兴致高昂,直嚷着要去,萧氏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随即也应了下来。
之后便是号角声起,壮士“出征”。遥遥目送着那浩浩荡荡踏入山林的围猎队伍,冷秀颜乖乖挽着冷芳若的手,那浅浅上扬的嘴角,弯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便是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么?
——
是夜,青稞草原,绿意莽莽,夜间微凉晚风拂过那如丝青草地,起伏之间,便是犹如一池春水,碧波荡漾。
一行人,四匹马,缓步行在悠悠绿草间,仰头便是那黝蓝夜空月朗星稀,垂眸,春风裹着青草香穿过衣摆发梢,留下的清爽气息,直叫人心旷神怡。
这样的景色,语言仿佛成了多余,感受夜风拂过脸庞的柔滑,举目遥望远方月下无垠草原,四人皆是无话。
一路上策马过来,为了便于观察珑瑜和萧寒,冷芳若自称骑术生疏拖慢了节奏,却不想珑瑜反倒也跟着慢了下来陪在她身边,如今两前两后,一路上,珑瑜和萧寒竟是一句交谈都没有。
看看前方半隐在夜色中的高大背影,再看看身侧的如花笑颜,冷芳若轻轻叹气。看来珑瑜对萧寒的确是兴致不高,一晚上相处,反倒是萧晋,这个和她们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时常转过来与她们攀谈,珑瑜那一声声“大表哥”,叫得倒是欢畅。
其实她并不是很确定关于父王的计划,福溪姑姑跟萧寒透露了多少。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此次春首围猎,萧将军带了两个儿子过来,行的就是婚配公主的打算。无论是萧寒还是萧晋,无论是否知道幕后大计,只要是能迎得珑瑜芳心,两人的作用其实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她反倒有些轻松起来。
如果珑瑜看上的是萧晋,于她不是更好么?即和父王的安排没有冲突,又可以断了珑瑜和萧寒的关系。毕竟,她和萧寒心中都明了,一旦父王大业得成,珑瑜必死,他要迎娶的女人也只会是她,这样,便是早点脱清了关系,未尝不是好事。
想着心事,正在晃神,忽闻身侧一声欣喜呼唤,珑瑜回头扯了扯她的衣袖,扬手一指:“表姐,快看那边!”
循着手指方向看出去,天高云淡,原来他们刚刚绕开了一片树林,前方整片草原再无遮蔽,一轮巨大的明月静静悬在天边,衬着清凉夜风墨黑树影,美得震撼人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仰头看着那如盘明月,眼底萃上了月华,而就在那一刻,突然身下坐骑一个惊啸凌空立起,冷芳若吓得一声惊呼勒住缰绳,待到马蹄顿地,那匹官马忽似发了疯一般,嘶鸣一声便向着前方冲了出去。
“表姐!”
身后传来一声惊恐呼喊,轻柔夜风在急速之下瞬间化作劲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冷芳若尝试了几次狠勒缰绳却是丝毫无用,未几便被马匹颠得心神涣散,只能勒紧缰绳俯身抱住马脖子,以防摔下马去。
耳边鼓动的风声裹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她知道后方定是有人追来,她只要再坚持片刻便能获救。趴伏在马背上,她努力保持平衡,微微睁眼,未几,便在那一片荒芜草地间隐隐看见了一个黑色身影。
那是萧寒,一身黑衣,骑在黑色骏马之上。多年争战沙场,萧寒果然是反应奇快骑术精湛,仅仅凭着一匹普通官马便能追上她身下这匹疯马,当真了得。
身侧马匹已是越来越近,渐渐双马并驾齐驱,她偏头,勉强看他一眼,那张俊颜还是不带任何表情,一双黝黑深邃的墨瞳直直看入她的眼,无声传递讯息。
她暗暗咬牙,猛一点头,下一刻,黑色身影一下从侧面翻跃过来,两条有力臂膀扣上她的肩,猛得将她扯下马去。一瞬间她只觉天旋地转,身子重重摔落在青草地上连滚数圈,磕得浑身都疼。
如此情形之下肌肤之亲在所难免,她几乎是被对方抱在怀里滚了数圈。一时陌生男子的气息充盈周身,翻滚之间,只觉一双温热大掌护住了她的头,又是一圈,两人这才将将停住,她慌忙着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漆黑眼眸,心底没来由的猛然晃了晃。
萧寒躺在地上,气息微喘,看了看她,还是那面色冷淡的样子,问了她一句是否有事。她慌忙着摇头,随即低下头去,脸上竟是泛起一阵热意。
正是尴尬之际,忽闻身后传来纷乱马蹄声,大部队也终是赶了上来。珑瑜翻身下马冲到她面前,拉着她问东问西,她却回眸,望向那月夜下默默离开的沉静背影,忽觉有些失落。
当晚草原赏月,终是因为这场事故扫兴而归。待到回了营地,一番沐浴更衣,却闻帐外来人通报,请芳华郡主即刻前往皇帐面圣。
冷芳若立即换了衣裙到了皇帐,进去,便见那高位之上,东离天子一袭白衣面色清冷,身侧竟然坐着一袭宫装表情严肃的德太妃。再瞥了瞥堂下跪着的珑瑜萧寒萧晋三人,冷芳若心头泛起一丝异样,俯身叩拜。
高位之上传来冰冷女声:“好了,既然人到齐了,周通,上来将你的发现禀明圣上!”
“是!”一身军服的男子连忙上前跪地:“末将周通,乃本次围猎护营禁卫军。今夜,珑瑜公主芳华郡主和萧家两位少将军夜骑赏月,便是由末将陪同护驾。中途芳华郡主的坐骑突发癫狂以至郡主落马,随后末将带领弟兄前去寻回郡主和萧少将军的坐骑…却发现…”说到这里,却是语意犹豫,似有难言之隐。
“发现什么?!将你看到的据实禀报,否则论欺君处!”高位之上德太妃怒意满满。
“是,是…”周通惊得一个哆嗦:“回禀圣上、太妃娘娘,末将追回马匹后,发觉芳华郡主的马后股被利器所伤,这正是郡主坐骑会发疯颠跑的缘由!末将觉得兹事体大不敢有所隐瞒,随即带着利器回营,呈给了…太妃娘娘…”
“圣上,这便是周通从若儿的马上拔下的凶器!”素手递过一件金器,德太妃冷声,“不知圣上是否记得?”
掌中,那萃了烛火的金器带着幽冷光泽,冷亦清抬眼,眸光淡淡扫过堂下众人,又听身侧德太妃冷冷发了话:“圣上,这只沧海凤鸣簪乃太祖皇后所赐,历代传于东宫。圣上未立后,哀家记得此簪便在去年公主及笄礼上由哀家亲授了公主——如此敢问,珑瑜的这只金簪,又怎会插在芳华的马上,成了害我孙儿坠马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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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天家怒
一席话落,皇帐之内鸦雀无声,跪于殿前的周通更是瑟瑟发抖,紧张非常。
方才他带着马匹回营,正巧遇上前去探望芳华郡主的德太妃,险因护驾不周获罪。情急之下他立刻递出怀中金簪将功补过,却不料引得德太妃勃然大怒直驱皇帐。若是早知这金簪竟是珑瑜公主之物,他是断断不敢拿出来的,如今这般,两头均得罪不得,今夜定是凶多吉少。
御前,跪在最右侧的珑瑜公主显然还没弄清状况,清丽小脸上透出一丝迷茫;身侧,芳华郡主难掩震惊,猛然回头望向公主,她这才忪愣一下急红了脸,张张嘴,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另一侧,萧家两位少将军亦是偏头看向公主,看着那张微红的小脸,萧寒淡淡蹙眉。
一时所有目光均聚焦在公主身上,各种眼神里含着疑惑,质问,震惊或恼怒,抬眼望向芳华那双杏目,公主轻咬红唇,眼底竟是泛起一抹水气。
还未等圣上发话,却忽闻帐外传来一阵焦急女声,呼喊着要面圣。话落,皇帐大帘忽地掀开,一粉衫少女挣开禁军闯了进来,双腿一曲跪倒在地。
这荒唐一幕惹得高位之上德太妃勃然大怒,玉手扣上身侧木几:“放肆!哪来的不懂规矩的宫婢,竟敢冲撞圣上,禁卫军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给哀家押下去!”
“奴婢有要事启禀圣上!”
“谁敢动本宫的乐桃!”
两道女声横空出世,原先跪在地上的珑瑜公主竟是一下站了起来,那目无尊长的样子顿时激怒了德太妃,正欲发作,却被身侧一道清冷声线打断:“德太妃,朕想听听这宫婢有何事要奏。”
淡淡视线扫过德太妃的脸,那话说的轻,却带着久居高位之人浑然天成的威仪:“德太妃也想尽快查明真相,不是么?”
被那双清冷眼眸注视着,德太妃竟是从心底生出些许凉意,清了清嗓子掩去尴尬,转头不再开口。
侍女乐桃跪于御前:“启禀圣上,德太妃娘娘,奴婢乃珑瑜公主贴身侍女乐桃,专职服侍公主梳妆。这沧海凤鸣簪的确是公主之物,但是在围猎第一日清晨便已丢失,请圣上德太妃娘娘明查。”
“乐桃,这金簪乃太祖皇后御赐,如此贵重之物竟然保管不善,你可知该当何罪?”睨着帐前所跪之人,冷亦清淡淡开口。
御前粉色身影一僵,那俯首的背影却透着坚毅:“回禀圣上,奴婢失职甘愿受罚,只求圣上德太妃娘娘不要错怪了公主,公主绝对不会持了这金簪谋害芳华郡主…”
“哼,即是如此,这只金簪又怎会凭空出现刺伤了若儿的坐骑?公主闺帐,又岂是外人能随意进出的?而如此贵重之物又有谁能轻易接触?如此荒谬之言实不可信,再不从实招来,大刑伺候!”德太妃冷声打断。
“回禀圣上,德太妃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天地为鉴!围猎第一日奴婢本欲为公主梳一隆重发式参加庆典,于是将此簪拿出,后因公主要参加骑射比试换成了束发,此簪便一直置于案上,却不知为何之后遍寻不得,当夜奴婢便将此事禀明了公主,也派了宫人去寻,大家均可为证!”乐桃声音微颤,一席话却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话落,高位之上东离天子淡淡发话:“那梳妆当日,可有何人去了公主帐中?”
堂下顿时有人变了颜色,跪地侍女背影一惊,垂首,声音却是坚定:“回禀圣上,当日只有一人去过公主帐中,便是芳华郡主殿下。”
“混账!”高位之侧传来一声怒吼,“区区贱婢居然妄图诬陷当朝郡主,来人啊,给哀家拿下大刑伺候!”
堂下,珑瑜一急正欲起身,却被高位之上那道冰冷视线抑住,转眸看向德太妃,冷亦清冷冷开口:“德太妃息怒,据朕所知,宫婢乐桃自幼长在珑瑜身边,心思纯良,断不是为了护主脱罪任意陷害他人之人。”
“况且,乐桃只是禀明了实情,并未指证芳华拿了金簪。”冰冷视线扫过堂下芳华郡主苍白的脸色,冷亦清淡淡开口:“芳华,当日你是否去了珑瑜帐中?”
长指在袖下握紧,冷芳若暗暗咬牙:“回禀圣上,芳华的确去了珑瑜帐中,却并未偷取金簪,圣上明鉴!”
“如此,”冷亦清微微仰首,“赏月时护驾的禁卫何在?”
未几,堂下便乌泱泱跪了一地侍卫,均是俯身垂首,默不作声。
“郡主惊马当时你们便在身后,却是什么都没看见?!”德太妃又急又怒。
众将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个胆大的诺诺开口:“回禀太妃娘娘,当时正巧珑瑜公主指着天边明月让大家看,末将略一分神,回神时郡主的马已经惊了…”
“混账,护驾禁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