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扶桑-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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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禁一凛,我忙跟在耶律阿保机身后急急迎了上去,耶律倍一见到我们,也连忙勒马止步。
“你来做什么?怎么还把李胡也带来了?”耶律阿保机将李胡抱下马,还不等耶律倍下马,便急急问他道。
平顺了呼吸,耶律倍目光四处扫视一遍,随即翻身下马,拽着耶律阿保机的衣服,颤声说道:“父汗,我从李胡的侍女处听说质古姐姐病危,所以你们都赶来木叶山了,这可是真的?质古姐姐怎么样了?”
耶律阿保机微微一怔,正欲开口,却被怀中的李胡抢白道:“爹爹,是我逼着倍哥哥带我来找你们的,别怪倍哥哥!”
顾不上理会李胡,耶律倍又道:“父汗,质古姐姐在哪?”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跑了过来,气还未喘顺便喊道:“可汗!启禀可汗,长老们都到齐了,有关奥姑的身后事……”
“质古姐姐死了?”耶律倍一听这个,赶忙上前打断那名士兵的话,急问他道。
那名士兵猛地一愣,又听耶律倍问道:“她是不是死了?我母亲呢?”紧接着,耶律倍又转回身对耶律阿保机说道:“父汗,母亲在哪?”说着,许是耶律阿保机忧伤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也顾不上再详问,猛地就朝那士兵跑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着他跑开的方向,我不禁恻然。暗想,虽然一直以来,因为耶律阿保机对耶律倍的偏爱,使得质古与他之间嫌隙颇深,可他本性善良,这种时候,怕也是难以承受的吧!?终归还是血浓于水!
“倍哥哥怎么走了?爹爹,我要去追倍哥哥!”一见耶律倍跑开,李胡忙挣了几下,吵嚷着要下地。
耶律阿保机本就心涩难过,被他这一闹,眉头随即皱了起来,略一沉吟,便把他交给阿辛,对阿辛说道:“你马上带李胡回临潢,暂时把他寄放到康默记家里,告诉康默记,让他夫人只管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严厉地管教李胡,切不可溺爱,等我这边事情安顿好,再去接他。”
对此,李胡自是不依,可许是看着耶律阿保机神情不大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眼巴巴地看着我,一脸委屈。
心生无奈,我走过去将他抱过来,柔声对他说道:“李胡,娘有急事要离开你一段时日。娘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乖乖的,不要烦爹爹,好不好?”
李胡顿了顿,瘪着嘴眨了眨眼睛,才问我道:“娘你要去哪里?”
深呼吸,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娘的爹爹生病了,所以娘要去陪他,你听话,现在就跟阿辛回去,嗯?”
李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娘要快点回来!”
闷闷地“嗯”了一声,我无奈地努力冲他一笑,亲了亲他,才依依不舍地把他交给阿辛,强忍着酸涩狠心对阿辛说道:“带他走吧。”
阿辛对我微微一点头,又给耶律阿保机行了一个礼,便抱着李胡上了马,匆匆离开。
听着他们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我暗暗叹息,心想,李胡还这么小,若非无奈,我也不忍扔下他不管。不过,我相信父皇一定不能有事,而我,也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扶桑,你先别急着走,等我安顿好这边,我们再一起商量对策。况且,或许明天就有知古的消息也不一定,有他的话,你父皇的病或许还能有转机。”走过来握住我肩膀,耶律阿保机轻声说道,眼神之中满是挣扎。
深吸一口气,我无奈地对他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有知古的消息,你就直接让他去洛阳找我。还有,李胡有康默记夫妇帮忙照顾,我也放心了。不过你自己,可一定要注意照顾好自己。”说着,我勉强冲他一笑,走到他身后将他往前推了几步,说道:“好了,如今这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就不要再顾虑我了,安心去处理你的事情吧!长老们还等着你去呢。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心吧。”
回过头深望了我一眼,他叹了口气,又顿了片刻,说道:“到了洛阳,一定要给我来信。我尽快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就带着李胡去接你。”
心一恍,我对着他重重点头,捏了捏他手,又推了他几步,他才决然离开。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模糊背影,我不由自主地长长叹息,然后深呼吸稳住心神,和朱强一起上马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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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契丹边界,为求一路顺利,我索性换上了男装,却是不想,才到燕地幽州,这身男装竟是让我遇到了麻烦。
这日天一亮,我和朱强便打算去幽州马市换了快马,然后马上继续赶路,可还未到马市,我就异常敏感地发现我们身后一直有人在跟踪。
拉近与朱强的距离,我低声对他说道:“朱强,你可发现后面那个穿蓝袍的人,自从我们走出客栈后就一直在跟着我们?”
朱强茫然地怔了怔,作势便要回头看,我连忙一把拉过他,刻意指了指周边的店铺,放声笑道:“朱兄,你我二人可是头一次来这繁花似锦的幽州城,可不好随便玩玩就走啊!”说着,我轻轻捏了捏他手,小声道:“别回头,自然点。”
朱强会意,不自在地张了张嘴,却是紧张得发不出声音,见他如此,我又赶紧拍了拍他肩膀,自顾自高声说道:“朱兄,我突然有点饿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继续逛吧。”说着,我一眼瞥见前面有间饭庄,便忙拉着朱强奔了过去,随意找了个窗边的位置便坐了下来,而如我所料,那蓝袍男人也随即跟了进来,毫不忌讳地挑了张离我们最近的桌子,眼睛还不时地往我们这边瞅。
随口应付完饭庄伙记,我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扫过那蓝袍男人,只见他面容刚毅,穿着富贵,举手投足间亦很是大气,并不像是一般老百姓,我却是纳闷,这么个人,他一路跟踪我们是为何?!
心一沉,我索性就装得若无其事,准备见机行事,不想这时,那人却是径直起身朝我们走来,斜睨着我,一脸傲气地低声对我说道:“你可是大梁均王朱友贞?”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男装,随即恍然大悟,略一沉思,正欲开口,却惊见那人已拔剑指向我,凑近我耳边沉声说道:“你胆子倒是不小,敢在幽州城来去自由!”
被剑光惊到,四周顿时静默,全饭庄的人纷纷噤声,或无声逃离,或屏息以待,苦了那老板,想上前来又不敢,坐立不安。朱强见状,也慌忙拔剑,然而还不等他的剑出鞘,那蓝袍男人竟是手一甩,他手中剑已哐铛落地。
顿时意识到此人不好对付,我忙对朱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沉住气,然后故作镇定地轻轻拨开面前的剑锋,压了嗓子对那蓝袍男人说道:“这位兄台怕是认错人了吧!”
任由我拨开他手中的剑,蓝袍男人不屑地挑了挑眉,说道:“哼,你我战前交锋不下三次,且像你这般无能的将领,又天生一副女人样貌,我可是印象深刻得很!更不用说,自打你昨夜进城,我已经盯上你多时了。”
定定看着眼前人,细细想了想他的话,我不禁暗自心惊——毕竟他若是与友贞交战过,定然就是某位将领,而听他的口音,分明就不是幽州人士,反倒更像是晋阳那边的!更何况,我深知梁燕已休战多年,友贞又是这几年才上的战场,那么,与之交锋的就只可能是李存勖的人!
“怎么,你可是记起我是谁了?”见我沉思不语,那人戏谑地打量我一遍,竟是出人意料地将剑收入鞘,兀自放到桌上,然后坐到我身边,又道:“跟我做个交易,如何?”
万分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人,我与朱强交换了眼色,他随即将掉落在地的剑捡起来,警惕着站到了我身后,蓝袍男人对此倒也不作反应,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看他无心伤害我,我稳住心神,决计不再胡乱猜测他的身份,只幽微着看住他,故意激他道:“将军神勇,却是不知,为何沦落到要与你眼中如此无能的本王交易呢?”
那人脸色微变,愣了片刻,仍旧不急不躁,干笑两声道:“那是我的事情,你无权过问。不过我想,只要我说出交易的内容,你必定会有兴趣。”
“哦?那还得请将军说来听听。”
“不急,在此之前,我倒想问问均王爷,梁帝这几年突然不再伐晋,是为何故?莫不是与燕王刘仁恭一样,甘于现状了?如此安逸下去,难道你们就不怕李存勖那厮养精蓄锐,一举反攻吗?”
听他这番言论,我猛一怔忡,狐疑地看着他,哑然失声。
“均王何以如此疑惑地看着我?呵,也难怪,全天下都只道我李嗣昭是失踪了,却是不知,这几年我被李存勖逼得只能隐姓埋名,在燕王手下苟且偷生!”说着,他重重一拳砸在桌上,脸色瞬间阴郁。而他此言一出,我更是惊愕难言,“李嗣昭”三个字,如雷贯耳!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瞥见窗外对街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双双死盯着我们这一边,不由得错愕到完全失语。
混乱
没注意到我的愕然,李嗣昭自顾自继续说道:“李存勖如此对待我,总有一日,我也会全数奉还!只可气,我替他们父子卖命多年,却抵不过一个丫头的胡言乱语!”
为对街突然出现的韩知古和红裳惊异不已,我本无心再听李嗣昭的话,可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怔住,定了定心神,略一沉吟,故作淡然地问李嗣昭道:“敢问李将军,究竟发生何事了?依本王之见,那晋王原本应该很倚重你才是!”
冷哼一声,李嗣昭眼神沉郁地瞅了我一眼,顿了好一会儿,才慢道:“这本是沙陀族内部的家务事,不过既然均王爷有兴趣知道,我说出来倒也无妨,自然最好是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李存勖那小子的无耻恶行!”长长叹了口气,李嗣昭接着说道:“前些年,前晋王李克用查到沙陀族族长朱邪友金的直系后人就在潞州城,便命我趁你大梁军不备之时率军突占潞州,而后更是命我定要将沙陀族族旗弄到手。我忠心为主,不得不为之,谁想那朱邪老爷子宁死不屈,到死都没说出族旗的下落,而更没想到的是,那老爷子居然还有个女儿侥幸逃脱了!潞州之战时,那丫头更是找到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李存勖,非说我当时是有心私吞族旗,更有心霸占潞州自立为王,李存勖信以为真,为绝后患,居然派人来暗杀我!好在我早就有所察觉,从密道逃离到了燕境,否则早成了他李存勖的刀下鬼了!我倒不是气他不信我,我气就气,那厮居然毫不念及我多年的功勋,说杀就杀!”
猛一怔忡,我忙道:“那那一家人除了那个女儿,都死了?”
“那是自然,找不到族旗,晋王再不将他们灭口,岂非要让天下沙陀族人都知道晋王府的狼子野心!不过若非我不够谨慎让那丫头逃了,我也不会有今天。哼,可笑我为他晋王府做了这么多昧良心的事,到头来落个流落他乡的下场!那李存勖,可比他老子心狠多了!”说着,李嗣昭定定看着前方,目光中凝聚起一丝寒意。
我细细回顾着他方才的那一番话,心不由得一颤,一直以来,红裳都认定了李嗣昭就是血洗她家族的罪魁祸首,却是不知,李嗣昭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李克用!而李嗣昭如今的境况,竟然又是红裳所造成的!如此说来,还真是混乱至极!
许是见我沉默不语,李嗣昭竟是有些心急,连连干咳了好几下,对我说道:“好了均王爷,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