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裂碑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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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劈哩啪啦必是骨头折断之声,绵密细微,短短时间内使人全身骨节碎得有如灰粉,这份内劲,简直是不可思议。
接着那人全身鼓胀,像灌饱了气的球,原本正常的手脚像是陷在球里面一般,只露出一小截在外面。疾风道长举着第二颗人球,道∶
“你们接牢了!”
便再度往下一抛,谁敢去接?自然是四下走避,唯恐不及,那人被摔到地面,依然是发出闷重之声,被砸成一团烂泥。
疾风道长气得跳得老高,骂道∶“混帐!叫你们接着,连接个人都不会?再来一次!”
众人心胆俱裂,才要一哄而散,黑影一窜,立刻倒弹回崖,这回竟是一手一个,捉了两人上崖。
那两人含糊地大叫,被吓得神智不清,底下众人只想溜,疾风道长喝道∶“谁先跑我就抓谁!”
又纵身一闪,众人只见一道黑光掠过头顶,回头一看,跑在最前面的两人也被抓上了崖。
当下无人敢再跑,被抓上崖的四人拔刀往疾风道长身上砍去,疾风道长人虽圆,不知哪个方向打出的手硬是几下疾挥,衣袖挥闪,锵铛几声,便把他们手中的刀剑打落,掉下崖去。
“你,你先来当人球,叫底下的人接好你!”
疾风道长抓起其中一人,那人惨叫不已,喊道∶“道爷,小的不敢了,道爷手下留情啊┅┅”
“别哭爹叫娘的,本道爷从不杀人,做**球不会死的,你叫他们接好,回去静躺着养三个月,还是可以活蹦乱跳,本道爷就是这样!”
虽然变成他那副怪样子,不是件好事,但总比死要好上一万倍,那人低头对下面的人哭叫道∶“兄弟,要接好我啊!”
接着一声惨叫,化为无骨软泥,由软趴趴的身体变成大风球的过程,陆寄风虽已看了两遍,还是怵目惊心,目瞪口呆。一想到万一自己变成那副样子,陆寄风不禁胃部抽搐,隐隐作呕。而那另外三人则早已经脸色青白黑紫,有的趴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来。
第三章 烽火长安路(3)
“接着!”疾风道长奋力一掷,居然仍无人敢接,那人再被摔得血肉飞绽。
疾风道长气得哇哇大叫∶“一群猪,听不懂人话的猪!你们为什麽不接好?你们乾脆改叫笨猪寨!”
疾风道长真气盈发,又接连丢?了两颗人球,一地的血?腥狼籍,使力砸出最後一人,一道蓝色身影倏地飞掠而过,轻巧地在半空中接住了那颗肉?球。
众人叫道∶“寨主!”“寨主来啦!”
更有原本吓得腿软的人高声道∶“臭老道你完了!”“在寨主面前,谅你不敢招摇!”
“你死定了!”
蓝影衣袂飘飘,身姿曼妙地轻点林梢。陆寄风这才看清∶那颗人球被他手中羽扇盛住,羽扇的扇面不过几寸见方,竟能在半空中稳稳地接住一个巨大的圆球,还能速度不变凌空自如。只见他足尖点着树叶,真气一送,将扇上的人球轻轻推了出去,稳然落地,有如被好几双手小心地放在地上一般。
蓝衫人意态自若地立於高枝,轻摇羽扇。一张惨青泛?蓝的长方瘦脸,鼻高如钩。虽然头戴方冠,缓带轻裘,也难掩邪戾之色。
众人待他一立定了,便高声欢呼,气势高涨。
“寨主大显神威,教训这妖道!”“寨主神通广大,道?教至尊!”
疾风道长大喝∶“狗屁,放狗屁!谁再叫出道?教两字,本道长就把他抓来揉人球!”他只有一人,声音却压过了众人。众人鼻中还闻得到血肉腥臭,眼前还可见同伴碎尸,听他讲出“人球”两字,所有的人都立刻噤了声。
蓝衫人冷哼了一声,道∶“道?门中人也不只你一个。”
“是不只我一个,但还轮不上你!”
蓝衣人更高傲地摇扇道∶“道?教中人除了司空无之外,道?教七子,萧某还不放在眼中。”
疾风道长道∶“口气不小,那就来会会吧!”
“你我君子之争,单打独斗,好让你见识真正的道法。”
蓝衣人将羽扇插在後领,双足一点,便往疾风道长袭来。
疾风道长连忙举臂挡住他的掌气,蓝衣人两掌势如连发,身在半空,交错快掌连珠而至,带起呼呼掌风。疾风道长左拍右点,一时之间已与他交手数招,蓝衣人掌气催发,一股冰寒之气登时笼罩四周,将疾风身上的汗珠冻成一片片白霜。
疾风道长两掌一面拆格着蓝衣人的攻势,一面笑道∶“凉快!凉快!你这只黑鸟给老?子打的好扇子!”
半空中的蓝衣人一个凌空旋?转,倒跃回树稍间,反手拔?出羽扇,冷峻地说道∶
“只怕你消受不起!飞涛怒羽,去!”
羽扇一挥,林间千千万万的树叶有如狂沙般扑袭而至!满空大片叶涛,沾云扑絮,满目凄迷!
疾风道长喝道∶“风行草偃,喝──!”
一股排山倒海的掌气,轰然袭去!
漫天扑来的叶海,犹如被一个巨浪打退,激扬喷溅半天高,哗喇哗喇冲上树林,才缓缓洒落。叶片纷纷飘坠,散落似雨。
蓝衣人在叶雨纷飞之中,轻摇羽扇,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啊!”
疾风道长不等他吟完,双掌便往他所立之树轰去!树干剧然裂断,蓝衣人连忙飞跃至另一树,怒道∶“疾风老道,你做什麽?”
“做什麽?你说我是在打架,还是在弹琴?”
疾风道长纵身飞跃,改守为攻,一对重拳轰然袭去,蓝衣人举扇相抗,连连倒退,借着背後树干之力,壁虎般笔直地游?行而上,怒喝一声,由高处俯冲,往疾风道长的天灵攻来。
疾风道长头一缩,身?子以极快的速度滚动避开,蓝衣人一掌轰然袭地,大地剧震,瘫坐在崖上的陆寄风被震得弹了起来,又重摔在地,骇然想道∶“一掌能令大地?震动,这是人所能为吗?”
蓝衣人一击不中,身?子飞旋,又绕回树上,仔细盯着疾风道长滚动的方向。但是疾风道长居然让人分不清头尾,只见到一个圆球满地滚,蓝衣人眼花缭乱,怒火更盛。
疾风道长一跳而起,道∶“萧冰,你怎麽不吟诗了?刚刚的把它吟完啊!”
蓝衣人一愣,寨众都望着他,只见他呆了几秒,却已想不起刚刚吟的是哪两句,怒眉一竖,喝道∶“妖道,咱们是打架还是弹琴?不必多说无益之言。”
“好!接招!”
疾风道长半空一弹,居然便往萧冰撞去,萧冰不辨头尾,不敢硬打,纵身跃至另一树,喝一声∶“去!”隔空一掌拍去,打在圆球上,疾风道长被打飞数丈,撞在树干上,又弹了回来,笔直地朝萧冰撞来。
“啊!”萧冰连忙低身闪避,人肉?球掠过他身侧,撞中树干,又弹跃过来,速度快得让萧冰只来得及再侧身一闪,来不及蓄掌攻击。
一时之间,只见一个肉?弹在树干间弹来弹去。疾风道长看似圆球在树林间弹撞,其实他是每跃至一树,便以双脚点中树干借力飞出,但是因为他双脚极短,藏在衣服下摆中根本看不见,冲撞的速度又快,看起来就像是皮球反弹一般。
萧冰左躲右闪,几次要发掌去打,却都来不及,或是看不清楚,而无法打出掌气。萧冰脸色更蓝,喝道∶
“来人啊!张网!”
众人?大声应是,由东、西、南三个方位奔散,哗啦一响,几道身影点跃上空,十个人拉开一张巨网,一下子便封住了三边,网上蓝光隐闪,似乎抹着剧毒。
疾风道长骂道∶“是谁说要单打独斗,君子之争的?”
萧冰道∶“为了天下百寨联存亡,我只好不计个人荣辱。”
“好,好一个天下百寨联总?部黑鹰寨主,果然是当之无愧┅┅”
萧冰面带微笑,风行道长已接着道∶“果然是当之无愧,鸟嘴只能吐出鸟话!”
萧冰傲然道∶“匹夫安知壮士之志哉。天下百寨与你们通明一门,世代为仇,这恩恩怨怨,今日就此了结,前尘往事,历历如昨,思之令人感慨啊!”
疾风道长想了一想,问道∶“我们什麽时候与你们天下百寨联有恩恩怨怨了?”
萧冰也想不出多少恩怨,用?力摇了摇扇子道∶“多言无益,你束手就擒吧!”
“讲个不停的是你!”
疾风道长往萧冰的方向弹过来,萧冰急忙身形电闪,却因闪避太猛,整个人撞上了毒网,中了剧毒,他头顶一晕,心下大骇,连忙翻滚在地,一跃跳起,喝道∶
“笨?蛋!为什麽把我也网在阵中?”
镇守一角的头领连忙道∶“寨主,您设计的毒网阵真是绝无生路,滴水不漏,连您也难以破阵。”
“快把解药给我!”萧冰怒道。
“是!”头领抛出玉瓶,不料疾风道长身形一晃,半空中拦下了解药,萧冰大喝∶“东青龙,卯位,包抄!”
疾风道长一动,东南方位的毒网便应声接上,封住了疾风道长的退路,疾风道长一惊,发觉前後皆无可回身,不管往哪里弹,都会自己弹进网里,这个阵果然精密灵动。
一个迟疑,身後已被包住,寨众咻地一声,凌越飞纵,疾风道长的圆身?子已捞入网内,被吊在半空中。
疾风道长大惊,萧冰走了过来,摇扇道∶
“你败在我的手下,并不可耻。”
疾风道长骂道∶“就凭你这个卑鄙下?流的强盗头┅┅”
“稍等!”萧冰抬手暂止疾风道长的话,朗声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唉,萧瑟的战场,英雄的末路,可悲,可叹,为何总是冤冤相报的江湖啊!”
“你在发什麽神?经?”
“只是想起我刚刚想念的句子而已。你可以继续讲了。”
疾风道长继续骂道∶“就凭你这个卑鄙下?流兼狗屁不通的强盗头┅┅”
“稍等!”萧冰又抬手暂止疾风道长的话,轻摇羽扇,道∶“在下人称羽扇绝尘智无双萧冰公子。”
“你什麽时候有这个封号了?”
寨众也东张西望,面面相觑,互相低声问∶“你以前听过吗?”“没有耶┅┅”“还是不要问他好了,别自找麻烦。”
疾风道长继续骂道∶“就凭你这个卑鄙下?流兼狗屁不通的强盗头,也想┅┅”
“请叫我羽扇绝尘智无双!”
“放?屁,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这样叫你!”
“有那麽困难吗?”
“凭你,想烧天婴,作梦!”
萧冰冷笑道∶“有仙姑旨意,就算得罪你,也无奈了。”
“又是圣女,又是仙姑,他XX的,你们是百寨联还是姑娘庙?”
萧冰神态潇洒地说道∶“老道,你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看在咱们同是道?教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轻?松点。”
“呸呸呸!谁跟你同是道?教,道?教没有你们这一行,拿人做祭的妖魔鬼怪!”
萧冰傲然哼了一声,微仰着脸,道∶“我羽扇绝尘智无双,岂在乎你这激将之法。”
疾风道长正要再破口大骂,萧冰以羽扇摇指远方,笑道∶“时间刚好!你看那是什麽?”
疾风道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茂林远方,窜出一缕黑烟。
疾风道长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萧冰已微笑道∶
“欲建奇功,宜用火攻。看来这把火,可以烧得很澈底,天婴也死路一条了┅┅”
话未说完,天空轰隆一声,响起巨雷霹雳。
众人均是一呆,这一怔,一道白影宛如飞鸿,闪电般几下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