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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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打叠起精神,加倍小心。
萧观音狠狠瞪了眼哥哥的背影,暗怪他煽风点火,弄得查刺哥哥要往深山里去。她自己并非喜欢狩猎,虽做出极有兴趣的模样,不过是为了陪着耶律洪基罢了,当真去深山中狩虎猎熊,她亦是心存忌惮。
“公主,是猎虎,我们要去猎虎!”莫研激动地声音都有些发颤,她玩心颇重,听闻能去狩猎老虎自然兴奋不已。见赵渝淡淡的,她转而一想,不禁又有些失落:“可惜大哥不在这里,不然他一定也喜欢。”
赵渝始终都是淡淡的,因为她对此事一点都无所谓。
反正都出来了,猎鹿还是猎虎对她而言毫无区别,终归都得等耶律洪基溜达够了才能回去,所以去哪里都一样。
一行人轻装策马,往密林深处而去。
萧观音自然跟在耶律洪基左右,赵渝本就不欲与她争抢,此时自然更不会计较,只与莫研默默行在队伍末梢。
萧信回头时瞧见赵渝等人落在后面,以为赵渝是心中胆却,便回马至她旁边:“公主,你不用害怕,山里头我常来,熟得很。除了虎熊,就是狼,咱们人这么多,也没什么可怕的。”
闻言,赵渝脸上虽然报以微笑,心中还是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他说的这三种畜牲,活生生的她还一次都未见过。
“还有熊?!”莫研兴奋异常,“多不多?这次能碰见么?”
“熊自然是有,不过可不容易遇见,我进山那么多次,也才碰见过一次而已。那东西狡猾得很,生性又凶残,便是四五个人,也未必对付得了。”
赵渝暗叹口气:不容易遇见就好,最好是什么都别碰见,转一圈就早早回去。
愈往密林深处,便愈发阴凉起来,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森冷的湿意,众人行在其中,话也愈发得少,似乎觉得任何一点响声都会惊动什么。
鸟叫,蝉鸣,偶尔还有马喷着响鼻的声音。
耶律洪基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翻身下马,身后众人不知何事,也纷纷下马。只见他往左侧走了两步,蹲下身子,专注地在一棵桦树的树干上查看……
“萧信,你来看。”他声音压得低低的,朝萧信招招手。
萧信快步上前,亦蹲下身子细看,又起身往四周张望了下,朝西北面跨出几步,俯身笑道:“殿下,没错,瞧这脚印还新鲜着,这两日内这虎肯定经过这里,往西北面去了。”
听他如此一说,莫研明白是发现虎的踪迹了,上前也看了虎留下脚印和爪痕。她本就擅长追踪术,虽然老虎她未曾见过,但看了脚印和爪痕,也能大致猜出此虎的大小。
“这可是个大家伙,逮到了可了不得。”她悄悄朝赵渝道。
赵渝倒抽口气,终于觉得有点害怕了:“真是虎?”
“脚印象猫,不过比猫大多了,应该就是虎。何况他们都说是,肯定就是了。”莫研摇头晃脑,手上捻着一小撮不知是她从哪里捡来的毛,“公主,你看这个,象不象虎毛?”
赵渝嫌恶地躲开:“快拿开,这么脏的东西。”
“这虎掉毛这么厉害,看来年纪也大了。”莫研缩回手,把那撮毛凑到眼前端详,摇头叹气。
“它年纪大不大,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年纪大的畜牲走起来就慢,而且也会懒一些,咱们要追它也就容易些。”
“容易就好……”赵渝一心就只想着早些回去。
莫研接下来又道:“不过也不一定,越老就越狡猾,说不定它聪明得很,反而很难猎到。”
“……”
“若是它以前被人猎过,想必还会更难些……”莫研还在说,身旁赵渝闷闷地牵着马越过她,“……公主,你等等我。”
赵渝头都不回,遥遥道:“你先把那撮毛扔了。”
“哦。”
莫研抖抖手,把毛扔掉,见自己已经是掉在了队伍最后,忙追上前去。
第六十二章
边塞小镇,破旧的客栈。
那位卖皮货的辽人已在此地呆了三、四日,来时他手中的皮货皆已卖得差不多了,又买了些米面准备带回去,此时正在向店家退房。
方夫人坐在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比起往日,此番来与她接头的人已是迟了两日,她不免心中有些焦切,不时往门口张望着什么。
辽人退了房,复回到桌边坐下,米袋面袋就放在脚边上。他踮踮钱袋,显然颇重,遂又换来店小二上酒上肉,吃饱了再上路。
正吃着,门口匆匆路过一位身穿粗布袍子且用黑巾蒙了头脸的女子,塞外风沙大,在此地用巾蒙面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故而店内并无人在意。只有方夫人,一见那女子走过,不动声色地起身出门,往那女子行的方向信步而去。
见她身影转出,那辽人猛地把碗中酒一饮而尽,抛了碎银在桌上,将米袋面袋扛上肩膀,大步出了客栈。
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那辽人在距离方夫人约七八丈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着,间或着还低头瞅瞅路两旁的货品。塞外的风颇大,且夹杂沙尘,那辽人虽然乱发遮面,但抬手拂去尘土时,俊朗面容隐约可见,正是展昭。
展昭在客栈时所住房间便在方夫人隔壁,这些日子来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过,特别是之前尾随方夫人身后,谨慎万分,不能远不能近,亦不能露出丝毫马脚。在断定方夫人确实是朝小镇而来,他又绕路抢先到了此处客栈,如此这般才不至于让她疑心自己。在客栈时一直留意着方夫人的动静,想探知与她接头的究竟是何人。直等到今日,皮货都已卖完,再不离开恐要露出马脚来,他才逼不得已退房,欲蛰伏在暗中继续探查,却未曾想到终于在离开前等到了来人。
更未想到的是,来人竟然也是名女子。展昭远远地望着前方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绝不敢有丝毫小看她们。连海东青那般武功,遇上方夫人都不慎身中毒针,他自知功夫及不上海冬青,故而更需加倍小心谨慎。
人烟渐少,展昭放缓脚步,不敢跟得太近。那蒙面女子一直走到处看似无人居住的破旧房屋,顾盼左右,乘着无人注意之际,闪身入内。方夫人紧走几步,亦进了那屋子。
远处,展昭虽看得分明,却不欲入内。一来屋内情况不明,且地方狭小,对方是又高手,极易被发觉。据海冬青所说,他当时便是仗着艺高人胆大,欲偷听她们的谈话,不想被察觉,与方夫人缠斗间,海东青虽占了上风,但却空间局限,方夫人发射针筒时令他施展不开,所以中了毒针,以至于功亏一篑;二来,自己此行是为了查出接头人究竟是谁,也就是查出蒙面女子的身份,以及她背后的主使。为免另生枝节,稳妥起见,他遂决定只留在外间等候。
眼角一扫,他挑了棵附近最高的树,神不知鬼不觉地跃上树,隐在枝叶间,由高至低将那屋子收在眼底。如此一来,便是待会蒙面女子从屋子后院或是跃墙而出,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足足过了将近两个时辰,看见方夫人自屋中出来,依旧从方才的门离去,四处张望了下,才款款自原路往回走。
再过得一会儿,那蒙面女子也自屋中出来,果然未走前面,而是从后院的门离开。展昭瞥见方夫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应该未发觉自己,这才悄然跃下树来,遥遥地跟上蒙面女子。
跟了段路,展昭心中不禁疑惑,那蒙面女子似乎身上并无功夫,走路且有弱柳扶风之姿,若不是身穿粗布出现在这塞外荒凉之地,看上去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
那蒙面女子走到了镇外荒凉之处,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静静地栖息在半人高草丛中,车夫见她归来,忙躬身掀开车帘,请她上车。
展昭低伏在草丛间,看着马车从身侧不远驰过,所行之路,绕过小镇,正是往雁门关而去。他施展轻功,一路追踪马车……
小镇口的城楼上,一抹纤细身影立在上面,遥遥望着马车卷起尘嚣,目中满是不舍之色。马车里有她的恩人,相公的大仇得报,全因有恩人相助,此恩此德她今生都难以回报。
马车渐远,她正欲收回目光,突然瞥见一人影于草丛中若隐若现,轻功卓绝,她目光一凛,也顾不上是否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只知道恩人的身份是千万不能让人看见。众目睽睽之下,她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抢了路人的马,风驰电掣般朝马车追去。
展昭万没料到方夫人居然还会立在城头上目送此人,只听见身后马蹄声急,不似寻常路人,回首望去,方夫人已距离他不到十丈远。
“糟了,她如何会追来?”
行踪显露,展昭暗暗叫苦,只是眼下情形也来不及再让他多想,唯有加快脚步,先追上马车方是正事。
提气疾行,几纵几落,他落到马车之上,正欲掀开车帘,身后劲风来袭,他不得不侧身避开。
方夫人已追至马车后,口中呼喊:“夫人小心,有人跟踪!”手上也不停,一边策马,一边素手微扬,几枚毒针直奔向展昭门面。因怕误伤恩人,她出手谨慎,亦不敢用上针筒。
躲开几枚毒针,对展昭而言并非难事,但却阻得他无法探身入车内。
车夫有些慌乱,驾着马车偏离正道,车轮连着磕在好几块石头上,整辆马车弹跳了不已,车内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生怕恩人受伤,方夫人心中焦急,大声喊道:“夫人莫怕,我在这里!”
话音未落,车轮狠狠地撞上了块大石,马车几乎飞到空中,再落下时,不仅车夫被颠到一旁,头正敲到石头,晕了过去。车内的女子也被骨碌碌地颠了出来,摔在旁边的草丛中。
“夫人!”马匹还未勒住,方夫人便已跃下马来,担心恩人受伤。
展昭亦抢上前,欲伸手扯开那女子的蒙面黑巾,“快杀了他!”那女子在地上连连后退,朝方夫人厉声喝道。
“夫人快走,此处有我。”
方夫人劈向展昭后颈,被他低头闪过,反手以小擒拿手抓她手腕,亦被躲过。方夫人功夫虽略逊展昭,但因她掌中挟针,展昭忌惮几分,两人缠斗不休,一时间分不出高下。
见久战不下,方夫人便欲伺机掏出针筒,展昭见她探手入怀,便知她要取针筒,连连攻出几招,逼得她不得不格挡。
针筒拿了一半,被展昭一逼,不慎掉落在地。
那女子眼尖,趁着他二人打斗,都无瑕分出手来,飞快得将针筒拾到手中,对准展昭。
针筒的机括被拨开,极细微的“咔哒”声。
“夫人……”
方夫人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眼瞳内只能看见迅速放大的细针。
展昭倒了下去,一切突然归于平静。
第六十三章
一阵风穿林而过,莫研只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赵渝见她神色不对,出言询问。
莫研挠挠耳根,朝四周望了望,皱眉道:“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怪。”
赵渝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没再问下去,在密林中行了许久,她的心里也不禁有些胆却。
而天色,已渐渐暗沉下来。
“殿下,日头沉下去,咱们找个地方过夜吧。”萧信策马上前,向耶律洪基提议道。
耶律洪基沉吟片刻,依他性格,其实还想再走一段,但回首时将同行的几名女子皆面露倦乏,只好点头赞同。
萧信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我瞧脚印,那畜牲定然就在附近,不会太远了,说不定明日便可追上。”
他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那畜牲就在附近倒是没错,可到了次日他们也未追猎到它。这只年纪颇大的老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