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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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研吃得极香,三口并两口吃完,说是不放心马匹,要去马厩看看,转身就走了。展昭独自吃完,便回了房间。
刚刚回到屋内,展昭便故意弄了些声响,佯装熄烛上床,待得片刻,他推开窗子,纵身跃上屋顶,悄然无声地沿着屋脊向东行去。方才那两名大汉回房时,他便留了意,暗暗记下他们所住房间。此刻行至房间上方,使了个倒钩翻下,贴在窗外,听见里面正在说话……
“展昭果然也往江南赶去?多半是为了那件事?”里面一人烦躁道。
另一人语气颇有些犹豫:“不知道……
听到此处,展昭暗道:“这二人是如何知道我往江南去?”
正想着,里面又道:“展昭旁边那个小姑娘是谁?怎得从未见过?”
“区区一个小姑娘何足为道,看她身形,便知内力修为远远及不上你我,不必理会她。”
里面沉默了半晌,才道:“早些歇息吧,明晨还得赶路。”
细细簌簌的响了一阵,忽然一人厉声喝道:“是谁!出来!”
展昭一惊,以为自己被他们发觉,飞身跃上,却发现屋子另一面也有个黑影狼狈逃来,就从自己眼前掠过,身影纤细,分别就是莫研!
她竟不知何时伏在了另一面的窗外偷听,又不知是如何被发觉的?
展昭听见那两人已经破窗而出,追踪而来,来不及多想,故意亮出身形,往一旁跃去,先替她引开那两人。
小镇甚小,展昭足尖轻点,几下轻纵,便将人引至郊外。
月明风清,江边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摆,浪拍打着岸边,展昭静静抱剑而立,等着那两人追上来……
“原来是你!展昭!”
“二位果然识得展某。”展昭微微一笑。
“展昭!你未免自视过高了吧,”七尺大汉冷笑道:“单打独斗,或许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二人联手,你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说话间,两人已抖出剑来,银白的剑映着冷冷的月光,毒蛇般直取向他。
巨阙在展昭手上溜溜打了个转,却只是用剑鞘格开,并不出鞘。他跃出一丈开外,持剑而立,淡道:“二位兄台恐怕有所误会,展某并无意与二位交手。”
二人闻言,剑势一滞,停下手来。平心而论,与展昭相斗,他们并无胜算,自然不会想要硬碰。
“既然张大人派二位前往江南,二位不妨与展某同行。”展昭微笑道。他想知道此事背后主使之人究竟是不是张尧佐,故意诈一诈他们。
“你怎么……”高个子奇道,却被那矮个子打断他的话,冷道:“什么张大人李大人,我们根本不认得。”
他们两人变化的神情尽入展昭眼中,他只淡淡一笑:“二位既然不承认,展某也不便勉强。此番包大人命展某下江南,也曾说过其中厉害,命展某一定要小心行事……”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大人的意思,这一品大员是朝廷命脉,弃车保帅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后面这几句话他说得极慢,留意着二人的神色……那两人虽说听得懵懵懂懂,却也隐隐觉察出他像是在暗示他们,包拯出于稳定朝局的考虑,也不想揪出张尧佐,他们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沉默了半晌,矮个子始终对展昭心存忌惮,遂亮出大内侍卫的金牌,冷道:“展大人所言在下听不懂,我二人只是奉上头的命令办差,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展昭心中一凛,他方才只是想引他们说出幕后之人,却不料他们亮出身份,这却是他所料未及的。
“告辞!”那两人说罢,微一拱手,转身便走。
展昭独自立在河边沉思,他原以为这两人只是张尧佐雇来的爪牙,就算套不出他们的话,也可以制住他们,却没料到到他们竟然是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大内侍卫……不仅自己无法牵制住他们,而且还说明此事已经牵扯到宫内。他得想个法子将此事告知包大人才可。
秋风微冷,他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行至一株老树下,轻叹口气,道:“……下来吧。”
一人自树上轻飘飘落下,怒容满面地瞪着他,正是莫研。
第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弃坑哦~~呵呵“展大人,我问你,什么叫做弃车保帅?谁是车?谁又是帅?”
展昭看着她,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知道她必是听到了方才的话,对自己起了疑心。
这样来质问他,仍是孩子气……他嘴角隐着一丝笑意,她怎得如此沉不住气,若他当真是她所想的那般,像她这样质问,除了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又有何用。
“你笑什么?”看他唇角微扬,笑容淡若清风,莫研越发气恼,急道:“包大人是想弃我师兄,保住张尧佐,是不是?”
“不是!”
“张尧佐是朝廷一品大员,你们官官相护!”
“没有。”
“方才你们所说,我听得清清楚楚。”莫研咬咬嘴唇,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靠不住,面上装得秉公执法,其实骨子里都是一般的“姑娘信不过我,难道也信不过包大人吗?”
莫研冷笑:“包大人不也是官么?他明明知道我师兄不是凶手,却仍不肯放了他,想来就是为了留着他替张尧佐顶罪。可见,包大人与张尧佐根本是蛇鼠一窝!”
“莫姑娘,”他厉声喝住她,“你怎可辱及包大人!”
“我偏要说……包大人怎么就说不得!莫说是包大人,便是皇上,做错了事,你以为就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她越说越恼,想到自己因关切师兄,一时情急,竟然受包拯所骗,傻乎乎地随着展昭去江南。若不是今夜自己偷听到展昭这番话,岂非还要被他们所利用。
看她这模样,展昭不怒反笑,这才道:“难道你真的听不出来,我方才是故意那般说,为的便是套出他们的话。”
莫研一怔,迟疑道:“套他们的话?”
她自幼在山中随师父长大,此番又是初次下山,虽然聪明过人,却终是过于单纯,对于人心的尔虞我诈,懂得极少。此时忆起之前展昭所言,认真想了半晌,却仍是懵懵懂懂。
“你莫哄我!”她稍一迟疑,还是道,“那两人多半也是为了帐册而来,说明你我行踪已露。若不是开封府中有人告诉他们,怎么会知道?”
展昭微凝了眉,这点他在窗外偷听时便已想到:“开封府中是否有他们的内应,或是何处走漏了消息,确是难说!”
“什么难说!根本就是早有串通!还有,这两人用剑,均与杀白宝震之人相符,你为何不将他们逮捕归案?”
“怎可仅凭用剑相同就抓人。”展昭无奈,“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大内侍卫。”方才莫研也看见了侍卫所持的金牌,“那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区区大内侍卫难道就抓不得?”
展昭暗叹口气,这姑娘怎得如此天真浪漫。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又见过哪朝哪代的皇帝是当真如此的……只是此时此刻,与她解释这些,又如何解释得明白。
“大内侍卫,官拜正五品,且无确凿证据,怎能擒他二人。”
“你分明是故意包庇他们!”她怒道。
“你……”展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和她说得明白,“姑娘若是怀疑,那么展某可以答应你,拿到帐册之后,交由姑娘保管。”
她犹豫了片刻,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若到时候你又不认帐,也不是不能。”
“展某言出必践。”
月光似水,映在他脸上……她与他对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却仍补上一句:“若是你反悔又如何?”
“任凭姑娘处置。”
探究地打量了他一番,莫研这才终于放过他,转过身慢吞吞地往回走,嘴里低声嘀嘀咕咕地……
展昭走在她身后,勉强听懂了一两句:“说……好听……又打不过他……想个法子才好……”
回到客栈,虽是高床软枕,展昭却没有睡实,他一直在留意着外间的动静。到了天将亮未亮的时候,便听见外头有人唤来店小二退房,他透过窗缝望去,果然是那两人,不知有什么急事,匆匆地离开了。
那两人刚走,展昭就去敲莫研的房门:“莫姑娘,我们该启程了。”
她在里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半晌开了门,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道:“这个时辰哪里有渡船?”
“我们可以搭渔船。”
莫研倒没想到这点,揉揉眼睛,抬头朝对面房间望去,门窗皆开着,店小二正在里面打扫。
“那两人走了……”她自言自语道,眼睛里飞掠过一丝狡诈的笑意,朝他道:“他们可有向你辞行?”
“一炷香后大堂见。”展昭不理会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莫研没好气地瞪了他背影一眼,昨夜的事依旧耿耿于怀,只是涉世未深的她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故对展昭始终心怀芥蒂。
两人在大堂用过早食,会了帐,便牵了马匹离开。
此时时辰尚早,展昭并不往渡口而去,出了小镇,径直往河边而去。河面上却有三三两两的渔船,正迎着晨曦撒网捕鱼。
渔船距离岸边颇远,展昭运气丹田,将声音远远地送出去:“船上的大哥,可有新鲜的鱼?”
话音才落,稍近些的一条渔船听见,果然掉转了头朝他们缓缓驶来。
莫研手中摆弄着缰绳,心中暗笑:这猫儿倒是狡猾,知道若说要渡河,渔家定然不会理他,只说是要买鱼,哄得这渔家过来。
“客官,您要鱼?”渔船驶近,渔家大汉招呼道。
展昭目光在船上一扫,微笑道:“我们要两筐新鲜的鱼,是对岸的江宁酒坊赶着急用的。”
江宁酒坊远近闻名,渔家一听,不疑有他,赶忙喜道:“您今儿还真是赶巧了,刚刚才打了两筐鱼,两位快上船,我正好一并把二位送过岸去。”
这渔船倒也不小,两人牵马上船,并不觉得如何局促。那渔家大汉指着旁边两筐活蹦乱跳的鱼,笑道:“大爷您还是真是来得是时候了,方才收网,巧巧打了两筐鱼,新鲜得很。”
展昭笑着点点头:“确是新鲜。”遂掏出银两,递了过去。
渔家见他如此干脆爽快,心中自是欢喜,鼓足了帆,将他二人送过江。
“这鱼……你当真要买?”待下了船,莫研看着展昭将两筐鱼负于马背上,奇道。
“银子都付过了,自然是要买的。”
“就算你是御猫,可也吃不了这么多鱼吧?”她偏着头看那两筐鱼,笑嘻嘻道。
“这鱼是要送去江宁酒坊的。”
“你也识得江宁婆婆?”
“我与江宁婆婆是旧识,此番过江宁未能上门拜访,未免失礼。”不过行了一小段路,路边便有挑夫迎面而来,展昭唤来一位,给了十几个铜板,命他将鱼送至江宁酒坊。
这倒真是顺水人情,猫儿送鱼,有趣有趣。莫研在旁自顾暗笑,不想展昭已纵马走在前头,忙扬鞭策马,赶上前去。
这日二人沿着官道一路疾驰,刚刚才出江宁地界,展昭便隐隐听见身后有人呼叫,勒住马缰,朝后望去,道上尘土飞扬,看不清远处来人面目。
“怎么?”莫研内力修为不及展昭,并未听到任何喊声。
“好像是陷空岛韩二爷的声音。”展昭望着来路,答道。
“韩二哥?”
莫研眯起眼睛努力想透过尘土看个究竟,等了半晌,才看见一头大花驴颠颠而来,上面的人灰头土脸,正是韩彰。
第十章
“总算追上你们了!”韩彰蹦下驴来,长松口气。
看着那头花驴累得直喘,莫研咯咯笑个不停:“韩二哥,你怎得学那些小媳妇,骑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