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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魔剑风云录-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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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奴笑问:“你二人又是哪里疼了?”他二人如闻晴天霹雳,结结巴巴了半天才道:“圣女,属下的伤已经痊愈。”强撑着要站起身来,但哪里站得起来。

江念奴笑向药郎君道:“前辈一言可医三人,真叫人佩服。”药郎君不睬她,只是指着花与浣夫人说话,“此花色艳形美,可惜却只会害人,留不得的。”浣夫人知道他借花喻人,道:“谷主行事素来与常人大相径庭,不必在意他人的非议,虽是对付后生小辈,但此女行事如此邪恶,若遗留人间只怕会祸害苍生。”

江念奴听他夫妇随意闲谈,仿佛已对自己的生死稳抄胜券,冷笑着,“那我也把话挑明了,你们不该偷掘此花的,此乃天要灭你而非圣尊宫。”

浣夫人与药郎君直到此时才明白了这群人的来历。浣夫人鄙然道:“以鬼神之说哄骗一些无知的蠢夫野汉,真是无耻。”江念奴气极怒极,刚想发作,最靠近门缘的两个人忽然直挺挺向后摔倒,把其余众人吓了一大跳。只见这两人全身僵直,面目青黑,已然中毒断气。

江念奴寻思:“圣尊宫自建以来所向披糜,近日却连连折损在这对老头老太手里,今日若再刹羽而归,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抬头了。”她今日前来早已一切布置妥当,故而心中虽惊却也不慌乱,手一挥,喝道:“散开。”她身后的两队随从立刻两队变四队,四队演八队,八队化十六队,从容散开,显然各队对自己所司之职都十分明确。

片刻之即,房屋周围已垛满干柴,浣夫人甚至闻到了一股桐油的气味,显然那些柴草已被淋了桐油,她微微色变,“好歹毒的心肠,这大火一起,风干物燥,只怕整个小镇都会陷入一片火海。”江念奴一拍手,身后又出现了十队水龙队,一个个整装待发。江念奴道:“我虽年青,事情的个中利害还是懂的。”

药郎君道:“只怕你的水龙队不是为救火,而是冲着我们夫妇来的。你料得这火也未必困得住我们,便想利用水龙的力量来击垮我们。”江念奴冷冰冰道:“果真眼利,不过仍有一点没料准。水龙中装的可不是水,全系桐油。”饶是药郎君见多风浪,闻言也耸然色变。

这房前屋后的几十把火把,只要稍有一星火点落在干柴上,便可燃起一场滔天大火。以自己的本事脱身固然不难,但对方十支汲满桐油的水龙已虎视眈眈而待,自己纵有通天本事,在这十支桐油水龙的喷射下也必溅得满身是油。而到时,对方勿需一兵一卒,一点火光足可令已遭焚身之祸了。

江念奴纵声长笑,药郎君怒目而视,见她身前一队人人人手持一柄又长又大的芭蕉大扇,拼命的扇风,以防他顺风势施毒。浣夫人叹道:“我们真小觑了这小姑娘。”药郎君拍拍她手,示意宽心。浣夫人小声道:“妾身已风烛残年,请谷主万勿以妾为念,以求平安脱身。”药郎君道:“我一生快意行事,素凭自己好恶,但也非贪生怕死之类。今日之灾,再所难免,你我二人只需一人得脱此劫,必将这批宵小的丑事公诸天下。你切记,世上万物生生相克。此种花畔生有一种金线草,草有剧毒,不知是否与这花毒相克,已不及细研。你若见妆儿,就以此相告,嘱她细做研究。”浣夫人知今日已万无幸事,见药郎君言语淳淳,似在委托一件生平遗嘱,心中大恸。

药郎君缓缓捋起袖管,露出两条干瘪精瘦细如干柴的胳膊。他缓步走至门口,众人害怕,那队持扇的人拼命扇风。药郎君伸臂凌空一抓,一名离他最近的汉子站立不稳,跌跌撞撞摔倒在他脚步边。

江念奴轻“嗯”一下,“他的气功果真了得,幸亏我万事皆布置妥当。”断喝一声,“射!”十管桐油水龙齐喷。药郎君拎起脚边汉子的一足,双手抡动将他身体舞动密不透风,桐油射过来均被挡掉。江念奴手再扬,四管水龙转动方向,瞄向浣夫人。浣夫人行动不便,见桐油射来,索性坦然而对,仅一个照面,浑身上下已被油淋得湿透。药郎君见状,心里大急,手下稍稍慢上一拍,一股桐油乘隙而入,射在他背心。江念奴大喜,示意手下加速喷射。

内室中一阵骚动,凌文砚夫妇且战且走,渐至厅上。俩人皆未著外衣,显然是睡梦惊醒,仓促应战。虽然事发突然,但夫妇二人双剑合璧,配合得天衣无缝,互攻互守,攻者全力出击,不留后路,守者全心守御,绝不贪恋一丝一毫手头的便宜。对方连施破绽于梅娘,希望能引得她出剑攻击,哪怕瞬息一刻,已方也有可趁之机攻破二人防御,将他们分隔开来。谁知梅娘毫不理会,只是尽力弥补凌文砚招式间的空隙。

江念奴原意派一队人绊住凌文砚夫妇,如今反被牵制。气恼万分,也只得止了水龙喷油,以免误伤已方。

药郎君见对方停手,也停下手,见浣夫人浑身皆被油浸,深恐对方使刁,忙取了一张大毡于她披上。再回过身去时,门口已没了江念奴的踪迹。失了江念奴督阵,围在凌文砚夫妇周围的剑阵已显涣散。

凌文砚剑矫若龙,“唰唰”两剑劈倒面前二人,另二人欲乘机而上,不料凌文砚招式间破绽已被梅娘补上,凌文砚一举得手,以劈作横,白虹横贯,剩下的两人又血溅当步。余人见他文质彬彬却如此神勇,胆气已寒,收势纷纷向外逃窜。

梅娘喝道:“岂有入宝山而空手返之礼。”袖子一扫,将案上金银捋飞出去,奔在最后的两人闻得脑后风紧,也不回头,随手一抄,将银锭接在手里。旁人见他俩仓促后退,手法依旧敏捷,如脑后生眼一般,已人喝采出声,采声未止,他二人忽然怪叫,连人直跳的将银锭抛飞。周围人不知何故,乃见他们摊开接银的手掌,已肿胀的如发面馒头一般才恍然大悟。

二人见屋内四人个个面目冷峻,自知无幸,那年长之人从靴筒中取出匕首,往自己手腕上狠命一斫,将一支手掌斫落于地。旁人惊唏不已。年青之人也效仿断腕,但手指剧颤,根本下不了手。年长之人一言不发,匕首再落,年青之人惨呼,“大哥——”手腕断处血如泉涌。

梅娘见他兄弟二人断腕求生,冷冷道:“银锭上只是沾了少许赤蝎粉,只需用清水洗涤便可消肿,你们兄弟忒也性急。”兄弟二人恍然大悟,但断腕难续,又羞又悔,双双晕死过去。

药郎君见对方群龙无首,虽强自对峙,但阵脚步已乱,这些乌合之众已不足为敌,心头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又湿又冷。他纵横江湖半世,凭医毒二技折服于人,中年后自认以毒胜人,胜之不武,才又一心钻研武学,时至今日历经无数风浪,却首推今日之役最为凶险,想阖家上下险些丧命火窟,心里依旧寒冽。

梅娘道:“这些乌合之众,不劳爹费心了,我与文砚能打发的。”药郎君点点头,浣夫人伸手盖在他手背上,四目相对,互通不尽的心曲。

空中忽然响起清脆的笑声,稚若处子,媚若闺妇,闻之令人心驰神往。凌文砚夫妇本已走至门口,乍闻笑声均呆立不动。

药郎君脸色一变,喝道:“文砚,魔由心生,切不可心生绮念。”喝声如酾醍灌顶,凌文砚神志一凛,暗叫“惭愧!”一携梅娘的手,退回到父亲身边。

药郎君步至廊下,扬头向天,眉间忧意更深。笑声越来越近,笑中蕴有无限风情,如清风拂面,教人浑身上下轻飘飘、酥绵绵起来。药郎君大声道:“百媚童子,何必以妖声惑人,不妨现身。”百媚童子娇笑不断,“多年未晤,凌君风采依旧。”药郎君打个哈哈,“当年未死,故又叨扰些时日,想来百媚童子定也依旧当初。”

百媚童子笑声略止,哼了一声,随隙一个圆皮球状的东西从天而降。药郎君一推凌文砚,“退后!”凌文砚携梅娘再退,立到浣夫人身侧。

圆皮球从天而降,在地上一弹,竟伸出四肢来,原来是一个人。只不过此人委实太胖太矮,再将四肢笼起,整个人便成球状。梅娘见此人长相如此滑稽,几番强忍,仍“咭”的笑出声来,也引来对面稀稀拉拉声笑,圆球身形暴退,一退又进,手里多了一具尸体,圆球的一手插入那人的胸膛中,指上加力,挖出一颗热腾腾,血淋淋的心出来,她傲然睨视周围一干圣尊宫人,道:“有什么好笑的。”语声柔媚入骨。梅娘吃了一惊,“原来她就是百媚童子。”

百媚童子抛一媚眼于她,嗔道:“我不象吗?”梅娘见她面貌丑陋,媚态做作,见之作呕,偏又觉她确有一种撩人的妩媚,连女子见她也有些着迷了。

药郎君见她手段毒辣更胜当年,旁人只笑了一声便被挖出心肝,心狠手辣世所罕见,道:“物以类聚,看来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姑娘就是高足了。”百媚童子道:“当初倒确实想收她为徒的,只是这小丫头人小鬼大,如今整个圣尊宫里有谁敢妄称是她的师父。”药郎君道:“你也是圣尊宫的?”

百媚童子道:“我已位列圣尊宫天地人三尊中的人尊,他日圣尊宫成就宏图霸业,三尊主皆能封侯裂地,凌君你一身本事,若也能投效过来,我们往昔的仇怨就一笔勾消如何?”

药郎君心想:“当年我与她架下的梁子非浅,如今她主动求和,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凌文砚见他不语,以为心动,着急起来,剑指百媚童子,斥道:“妖妇,我凌氏一门岂是奴颜屈膝之辈。”百媚童子一变脸,双眼一瞪,人如皮球样弹起来,一掌拍向凌文砚额头。凌文砚一剑斜斜上指,刺向她的小腹。百媚童子身子又胖又圆,四肢奇短,动作却相当灵活,自不甘开膛破肚之险,缩身弹了回去。凌文砚抢前一步,“唰唰”几剑舞起一片光幕。他招式虽密虽疾,但仍有空门。百媚童子觑得真切,二指切入光幕,要夺下凌文砚的剑并挟持他以要挟药郎君。

手指才切入光幕,梅娘已挺剑刺到,夫妇二人联手,剑法威力何止增长一倍,若非百媚童子情知不妙及时缩手,休说手指,只怕半条手臂乃至半个身体都会被牵入剑幕中绞个粉碎。百媚童子一招失手,顿收轻蔑之心,一脸慎重,嘴里不停的嘀咕,“古怪,古怪,凌老头人古怪,药古怪,连所创的剑法也古怪。”她可不知道这套剑法乃凌老夫人所创。她事事争先欲胜乃夫,奈何儿子受压过甚,反而终身难成大器,故而苦心钻研出这套剑法,令他夫妇合练,今日果真大展神威。

百媚童子绕着凌文砚夫妇连番游走,梅娘守御甚严,她根本插手不进,倒是她一身衣衫色彩斑斓,她奔走间又快,乍一望去如一条五色彩带绕在凌文砚夫妇身上。

药郎君本担心子媳二人斗不过这成名多年的怪物,乃见二人配合默契,占了上风才放下心来,一步步走出去。外面的圣尊宫徒仍围着屋子,见药郎君出来,知他以毒闻名江湖,皆心生骇意。药郎君几步抢上,飞起一脚将一架水龙踹得七零八落,那原本抖擞精神,扛着水龙的汉子见药郎君过来,纷纷逃了开去。药郎君也不理会,一鼓作气将十架水龙须数踹散架,又将堆在屋周围的干柴踢开,才返回屋里。

屋中,凌文砚夫妇与百媚童子仍在对峙,只是梅娘苦斗多时,精神已渐不济,呼吸浊重,额头汗水涔涔,若非凌文砚竭力苦撑早已落败。药郎君朗声道:“百媚童子,你老是纠缠我儿我媳做甚么,来来来,我们多年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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