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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魔剑风云录-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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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凌文砚夫妇与百媚童子仍在对峙,只是梅娘苦斗多时,精神已渐不济,呼吸浊重,额头汗水涔涔,若非凌文砚竭力苦撑早已落败。药郎君朗声道:“百媚童子,你老是纠缠我儿我媳做甚么,来来来,我们多年未见,再亲近亲近如何?”百媚童子“哈——”的长笑,“过手就过手,怕你不成?”舍了凌文砚,凌空一个筋斗扑过去。药郎君不招不架,不封不挡,笑意吟吟背手而对。

百媚童子霍得飘身退后,冷笑不已,“险些忘了你一身皆毒,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说毕从怀里取了一副鹿皮手套戴上,道:“自从当年吃了亏后,几十年来这手套就未曾离过我身。”药郎君道:“你以为凭一副手套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手未动,身未摇,口中忽然喷出一口气来,气呈粉红,在空中凝而不散。百媚童子神情凝重,双掌平举于胸,遥遥发掌,将那团粉红迫开数米,药郎君袖风舞动又逼了回去。俩人比拼内力斗得难分难舍。凌文砚扶着梅娘退到一边休息,门外诸人以为有机可乘,一窝蜂拥进来,七八件兵刃齐往他们身上招呼。

浣夫人叱道:“圣尊宫的人果真无耻的很。”她坐在椅上,手里也无趁手的兵器,随手解下披在身上的大毡迎风抖开,向他们兜头兜脑罩去。凌文砚腾身飞起在毡上一阵急踹,毡内呻吟不绝于耳,好不容易挣脱开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凌文砚得意,放声长笑。

与此同时,厅中也响起了清脆悦耳的笑声,定睛一看,居然是江念奴去而复返。她身边还站着二老,一个白发白须,一个黑发黑须,除此外形貌如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似的。江念奴道:“龙虎二老,这对贤伉俪双剑合璧,威力不小,你们可要小心应付了,莫堕了主公的威名。”

白发白须的龙老道:“圣女放心,他夫妇齐心,又怎及我兄弟一胞同生,两个人只有一个心眼。”江念奴一笑,“这就好。”黑发黑须的虎老一声吼,虎扑向梅娘。梅娘见他面目可憎,来势汹汹,“啊”的叫着躲开去。凌文砚见状忙一剑疾刺向他眉睫。龙老揉身而上,一拳向他击出。拳才递出,凌文砚原本所露空门已被梅娘补上,情知不妙,强将力道牵过一边,“乒”的一拳落在柱子上,将柱子击断,房顶灰土簌簌落下。

虎老叫道:“大哥你拳头虽硬,也不必去砸那柱子呀。”龙老“呸”了一口,十分恼怒,抢上前挥拳打向梅娘。梅娘也不躲闪,拳刚要触及她身时,凌文砚一剑横拖,在他手背上拖出一长口子,龙老呼痛不迭,口中不干不净的骂着:“我操你奶奶的。”一张口,一口浓痰吐向梅娘。

梅娘不想他会如此无赖,眼见浓痰飞到,异常恶心,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旁一躲,剑势随之微滞。凌文砚胸口空门大露,虎老一脚踢上,凌文砚情急下咬牙硬受,梅娘剑稍滞又至,与凌文砚交错一拉,虎老惨呼一声,一条大腿与人身分离。凌文砚硬受他一脚,体内气血翻滚,几乎站立不住。

龙老见势不妙,连兄弟也不管了,一个筋斗翻滚出去。他虽长相憨直,性却奸滑,明知兄弟二人联手也非对方对手,故想出个吐痰的下作主意。因为举凡夫人小姐无不爱洁成癖,见浓痰飞来岂有不躲闪的。果然,梅娘本能向后一缩,虎老趁机伤了凌文砚,虽然虎老远较凌文砚伤势重,但总算一招奏效,居功不小,忙不迭的逃之夭夭。

百媚童子虽与药郎君僵持,却始终注意着凌文砚夫妇,见凌文砚受伤,大喜下无心再去纠缠药郎君,随手一抓,被她挖去心肝而死的汉子的尸体本就在她脚边,她身量又矮,毫不费力的就抓在手里,用力向药郎君抛去。尸体一沾上红雾,“嘭”一声炸裂开来,血肉四溅,腥臭扑鼻,令人闻之作呕。百媚童子趁机扑向凌文砚。梅娘欲阻,哪里是她的对手,被一掌劈倒。

百媚童子掌缘如刀架在凌文砚颈上,喝道:“凌老头,还要你儿子命不要?”药郎君见百媚童子身上被溅了少许血污,微微而笑,“百媚童子,你还要命不要?”百媚童子一惊,觉体内一口真气正倦怠下来,这才大惊失色,“我步步当心,还是着了他的道。”把手一摊,“解药!”另一手扼在凌文砚脖颈上,指间加力,凌文砚的面孔立刻涨得紫红,双目外凸,十分可怖。

药郎君摇头,神情坚决,“没有解药,你立即走,找一个清净无人的地方,将全身埋入沙土中,任烈日暴晒,七七四十九日后毒可自解。”百媚童子犹豫,梅娘一个箭步上前打落她手,扶住凌文砚,好不容易才见他缓过气来,又急又躁之下,“哇”的失声痛哭。

外面诸多圣尊宫徒原指望百媚童子能力挽狂澜,却不想她反而受制于人而被迫放虎归山,想到宫规严苛,参于此任务的人回去后将遭严惩,一些胆大的人忍不住聒躁起来。百媚童子一凛,心想:“当年我与他比试,最后也因中毒而落败,虽则只彼此两人知晓这件密事,终归是难以回顾的耻辱,若今日再落败,放走他一家,休说圣尊宫主面前难交代,在众下属前更下不了台。”心一横,双臂张开,拎住凌文砚、梅娘的衣领,叱道:“我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凌君何以仍效旧法,解毒之法我当年已经知道,何劳再度赐告。只是令郎令媳却休想再脱身了。”话未说完,一道寒芒忽然削过,百媚童子一缩脖子,她身量矮胖,头颈一缩,仿佛一颗头颅全缩进腔内,那模样又滑稽又诡异。凌文砚一剑贴着她的头皮削过,微毫之距令她再次剑底逃生。

百媚童子见凌文砚才缓过一口气来便又能反击于她,惊怒交集:“凌氏一门,个个皆是高手,既不能收归已用,只有及早除去了,今天纵然损兵折将也只得认了。”一声轻啸,瞳孔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绿光,五指如钩,倏得一弹一抓,疾点凌文砚周身任、督、冲、带诸经脉。

凌文砚见她来势汹汹,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剑指东打西,大开大阖,梅娘依傍在侧,剑护二人。俩人心灵相通,不仅低挡住了百媚童子的攻势,反而将她连连迫开。药郎君见他二人联手虽暂时占了上风,但委实凶险,刚想上前助拳,门外人声大噪,火箭齐发。

药郎君见浣夫人一身桐油却寸步难行,惊出一身冷汗,冲到她身前,袍袖飞卷将箭枝尽数拨落。

凌文砚、梅娘与百媚童子缠斗愈久也愈难解难分。百媚童子愈加烦躁,心想:“我成名几十年,如今却连两个晚辈都拾掇不下,岂非落人笑柄,笑我浪得虚名。”右臂倏伸,出手如电抓向梅娘,想迫她自救。但凌文砚一剑亘横,百媚童子这一招只施了半式就迫不得缩手回来。三人缠斗已久,体力损耗甚巨,皆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门口忽然冲进一个人来,叫着:“爹,娘。”凌文砚闻声看去,影绰可辨进来的是凌冰妆。他与一双儿女失去音讯已久,乍见女儿平安归来,十分欢喜。梅娘侧目见一青年男子正与人缠斗,提气叫道:“傲儿!”凌锋傲“唔唔”数声却不应答,显然分神不得。凌冰妆忽然狠狠扑向百媚童子,不料身后业已苏醒过来的虎老一掌击向她后背心。

梅娘大惊失色,她本已力竭,定力不深,何况儿女连心,立即不顾一切的挡过去,正好看见凌冰妆侧过脸来,眼中有一股异样的陌生的狡诈奸滑的光芒。梅娘一凛。嘶声而叫:“文砚,小心!”与此同时,凌冰妆纵身扑出,她竟然狠狠扑向凌文砚。梅娘乍一离他,他立即迭遭凶险,听得动静回头一望,正与凌冰妆正面相对。凌文砚脱口道:“你不是妆儿。”小腹剧痛,一柄尖刀已深深插入,直至没柄,再支撑不住,人向后跌倒。女子拂开额前乱发,她哪里是凌冰妆,分明就是江念奴。

梅娘见丈夫陨命,痛彻心肺,身上又挨虎老一掌,几已站立不稳,百媚童子一脚踢中她心窝。梅娘惨呼着口喷鲜血,飞了出去。

药郎君不料变故横生,胜败之局转眼逆转,一儿一媳顷刻丧命,悲痛难以言表,狂嘶着扑向百媚童子。百媚童子的一身武功本与他旗鼓相当,但与凌文砚夫妇比拼已久,内力大耗,药郎君却因亲儿丧命早已红了眼,出手疯狂,与平时儒雅判若两人。

百媚童子见他须发怒张,势若疯狂,气已先馁,连连后退。这时原本立在门口被梅娘误认作凌锋傲的男子款步进来,江念奴向他恭施一礼口称“主公。”李南群见药郎君势若虎,气若虹,逼得百媚童子相形见绌,双眉一锁。江念奴道:“主公放心,他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时的。”

李南群冷冷道:“令弓箭手准备,他若强冲出去,就叫他万箭穿心。”江念奴应了,示意弓箭手准备。李南群又一指浣夫人,向她一横眼,江念奴会意,解下软鞭,挥绕向浣夫人。

浣夫人本已震惊于凌文砚、梅娘的猝死,又心牵药郎君与百媚童子间的恶斗,根本没提防到江念奴猝下毒手,只觉脖子一凉,长鞭已绕上脖子。江念奴用力一勒,她顿时呼吸困难,双手拼力去拉,想扯断皮鞭。谁知鞭身柔韧,怎么也扯不断。江念奴道:“此鞭乃冰蚕丝、发丝缠绕制成,凭你双手之力若能扯断,岂非笑话了。”目光一转,道:“或者你放声大叫,让药郎君来救你。”

浣夫人本因呼吸困难而张大了口,闻言却咬牙闭口,自始至终不发一声呻吟,直至神志迷离,心中仍模糊记得药郎君所说的,“要解花毒,需用金线草。”她欲用指甲在椅上刻下“金线草”三字,只是“线”字才写得一半,已气尽力竭。

江念奴见浣夫人气绝才松了手,高声道:“药郎君,你且回头来看,你已成孤家寡人了不是。”药郎君回头一望,见浣夫人头搁椅背,双目圆睁,不见生气,显已毙命,心中大恸。百媚童子见他失神,趁机一掌印上他胸口。药郎君撑不住,鲜血夺喉喷出,喷了百媚童子一头一脸。

百媚童子以手相拭,面上火辣辣的疼,心里骇极。药郎君放声长笑,一掌击在她脑门,立时脑浆迸流。

药郎君旋身抱起浣夫人尸身,提气一纵,穿窗而出。外面整装待发已久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半空中,药郎君进退不得,被一箭当胸而过,人如流星般矢落。
第二十八章手足相煎何太急同室操戈祸萧墙  凌锋傲自秋雨痕挟愤离去,心情总有些郁郁,只是江雨兰一直陪在身侧,想她对自己一往情深,生死不畏,纵对秋雨痕有千般情衷也不忍表露面上。

江雨兰倒显得比他还着急,不停的来回徘徊,不停的凑到窗前向外张望。江念奴嗤道:“她见到主公早就意乱情迷,哪还会回来。”凌锋傲怒目而视,江雨兰坚持道:“雨痕一定会回来的。”凌冰妆竖起一指于唇边,“噤声,有人来了。”

江念奴狂喜,凌锋傲一指点中她哑穴,她顿时张口结舌,片语难出口。凌冰妆隔窗相望,喜道:“是花姐姐。”一个箭步冲去开了门。花倚绿闪身进屋,乍见江念奴委顿于地,略显惊讶,又有些快意。凌冰妆搂着她的肩,道:“花姐姐,你总算来了。”凌锋傲道:“那日险些花下丧生,多蒙援手,凌某谢过了。”

花倚绿连连摆手,“若非是被我连累,大家又何致陷身于此,说起来总是倚绿愧对大家。”凌冰妆道:“大家皆是朋友,何必谢来谢去。花姐姐,这一次你一定要拿定主意,你再留在这里,会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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