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缠绵-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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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到房间,这里的条件自然不能和家里相比。沐宣妤曾在这里住过,还算,比较适应,她看向正把行李箱打开翻着东西的江承洲,“你会不会不习惯,这里的条件”
江承洲听到她的话,停下手上的动作,笑了起来,“你忘了我从哪里回来了?”
她看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A国,那个兵荒马乱的国家,连自己的主权都没有,别的国家又虎视眈眈它的能源,找着各种借口进驻军队,本国人不甘心失去自己的主权,每天都发生着大大小小的战争。和那里的居住条件相比,这里已经好很多了。
沐宣妤沉默了,她看着已经脱掉白色涂料的天花板,天花板正中有这一盏发黄的电灯,电线裸/露再外面,结着一层白色的丝状物。屋内有些暗,还有一股儿挥之不去的气味,倒不像发霉的味道,而是东西长时间泡在水里后的水臭味道。窗帘颜色很深,不知道挂了多久,能一眼感到其裹着一层灰,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这样的一间屋,他却说比他在A国时的条件好,那他一个人在那里时,是怎么过来的?
他在生活中算不上多刁钻的人,可她也很清楚,他对很多东西也恨挑剔,可这样挑剔的他,却主动去过那样的生活。
她莫名的感到眼睛有些发酸。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此刻也没有心思出去走走,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准备躺下休息了。沐宣妤来过这里,所以事先准备了新的床单和薄被子,她换上自己带来的床单和被子后,便躺下准备休息了。虽然这里不如酒店干净豪华,她却有着说不出的轻松的惬意,这种惬意让她躺下后,也没有立即睡着,她伸手去拉躺在她身边的江承洲,“和我说说你在A国的生活吧!”
她很想了解,在她不知道的那段岁月里,他过着怎么样的生活,这样就可以多知道他一些,多了解他几分。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因为每时每刻都有可能送来病人,他们大多都是贫民,被流弹所伤。有一次被送来一个小孩,小规模的战争让他们家房屋倒塌,他的父母都被掩埋在房屋下,只有他还活着,我在给他动手术的时候,他让我快点让他好起来,他要去找他的爸爸妈妈。看着他真挚的双眼,我没有办法告诉他,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他微微叹气,声音里似乎也包含着几分悲伤感。
她靠他更近了一下,头搁在他的胳膊上,“每天都面对那么多流离失所的人,你一定很难受。”
“还好。”他摸着她的头,“就是因为每天看着他们,看到每天都会上演的生离死别,死亡如此接近,就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既然生命如此脆弱,那何必去纠结于那些所谓的不甘和耿耿于怀。”他吻吻她的头,在她耳边低语,“所以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了,我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她听了满心的感动,更加靠近他的怀里。
他感觉到她现在的情绪,眼睛在昏暗中眯了眯,随即笑了起来。他那时为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做了手术,那个男人很坚强,即使没有打麻醉剂也挺了过来,而且没有叫一声疼,每天都有被送来的伤者,但他很特别,他是别国派来的战地记者,要报道这里最真实的情况,而他的同事,已经因战争而死亡,他却还活着。
男人告诉他,他是自动申请到这里来的,因为他的女朋友背叛了他,他一时冲动之下,写了申请。男人看着他,笑着问他,“你知道在我以为我要死掉的那一秒,想的是什么吗?”
江承洲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受伤的男人,他的表情让他想到了什么,竟然也有了聊天的兴趣,“后悔来这里?”与死亡相比,那些情情爱爱算得了什么。
男人笑着摇摇头,“我还是放不下她,在那一刻我突然想,如果我就这么死了,那在她的生命中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我要活着,活着回去把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年轻人,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江承洲听到男人的话,沉默了半响。
是啊,人生匆匆,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趁着活着的时候,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免得遗憾一辈子,有些事哪怕是错的,也总得去做,不为对错,只为让自己甘心。
江承洲摸着怀里的女人,她半响没有说话了,他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知道她已经睡着,这才将她缓缓推出怀里。
☆、第四十七页
清晨,柔软的阳光的铺满大地,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窗帘不时的摆动着,一阵食物的香气从窗外飘了进来。醒来的沐宣妤心情极好,这是在这小镇的第一天,他们可以真正的做到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担心有谁会认识他们,过上真正的二人世界。她和江承洲一起起身,她穿好衣服后,把被子也叠好,然后才和他一起下楼。
在下面的水龙头下面随意的洗漱后,便准备出去。旅店老板亲热的和他们打过招呼,说着口音浓厚的本地话,她听不懂,却也笑着点头附和。
走出旅店不远,便是一家卖早餐的店铺,包子蒸饺冒着热气,她拉着他立即围了过去,买了几个包子,一路上边吃边走。
“第一次觉得,在路上吃东西是一种享受。”她过去是不会在走路时吃东西,倒不是觉得那会多没素质,而是感觉别扭,尤其是当别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
江承洲也吃了几个包子,这地方虽小,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却很是不错,他挺满意。走在路上,能感觉到这里的人起得都挺早,只是年轻人不多,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有背着小书包的小朋友正小跑着赶往某个地方,也有小朋友几个围在一起,扯着橡皮筋准备跳绳,男孩子们则围在一起,拿着几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在地上乱弹着。
他们一路上走过,看到一些老爷爷都坐在家门口,拿着长长的烟杆,正一下又一下的抽着叶子烟,那姿态悠闲至极。
这里全都是青瓦青墙,房屋的高度一致,一排排看过去,整齐中有着几分肃穆,只是阳台上晾着的一些衣物又将这种肃穆扯得支离破碎。
她的脚步轻快,在走到一户贴着颜色脱落的对联的人家时,她停下了脚步,并示意他跟上她,因为她进了屋子。
屋子的主人是个七十几岁的老人,老人看到他们后,似乎认出了沐宣妤,一张脸笑得都快皱起来,说着并不顺口的普通话,并拉出一些瓜子花生和几瓶饮料出来,这就算招待客人了。
沐宣妤坐下后,向老人介绍着江承洲,老人打量着江承洲许久,笑着说他们很是般配,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在老人的心里,和一个人在一起,那肯定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江承洲脸上也带笑,他能感觉到,沐宣妤此刻很开心,这种开心很特别。他猜测着,或许是只有这一刻,她才能这么理所当然的介绍着他的“身份”,而不用担心其它,这种理所当然,让她很是愉悦。
沐宣妤和老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而是听着老人说话。这个老人子女全不再身边,平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很喜欢和别人聊天,虽然内容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老人说着上次赶集的时候,她听到某个村里的两个小孩成孤儿了,母亲在很早的时候就受不了贫穷跑了,父亲上个月生重病死了,那两个小孩从此无依无靠了。老人不停的说着真可怜真可怜,又一边抹着眼泪。
沐宣妤和江承洲就认真的听,听完了老人说的这个村那个村发生的大事件后,老人又开始说起当年的日子了。那时候全都吃大锅饭,家里的粮食全都被抬走了,锅都被拉走了去炼钢,哪里能炼出钢来,后来大锅饭没了,到处都没有粮食,连土里刚种下去的豆子都是刨出来吃了的,最饿的时候连泥巴都啃着吃。
老人拖着沐宣妤的手,“你们这一代的人,才是过上了好日子,好好过啊,你们很幸运,□好啊,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我那时的梦想就是能吃上插得起筷子的稀饭,现在不但能吃稀饭了,还能吃上大米饭,这日子好啊,好啊”
沐宣妤又陪着老人好一会儿,这才和江承洲离开。
刚出门,江承洲就看着她神秘的笑,在她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时,他才为自己神秘的笑解惑,“你对老人这么有耐心,我就不用担心你以后和我母亲有婆媳问题了。”
她听后,脸色微微发红,然后用手轻轻拍打他。他也不生气,反而抓着她的手,放进自己手里,就这么牵着她一起走。
街道两边是低矮的小树,树种植不久,能看出移植的痕迹。阳光虽已冒出头,却并不灼人,街上一双身影和这里的格局有几分格格不入之感,有小朋友站在家门口,十分好奇的打量他们,好像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并非这里的本地人。
她看着一个头上绑着四五个辫子的小朋友,小朋友手中拿着一个棒棒糖,正在不停的啃着。她盯着那个小朋友,小朋友也盯着她,她看着看着就笑了,直到走出好远的距离后,她的脸上还是充满了笑意,然后用力的扯着他的手,把甩手的弧度增大,仿佛在寻找着某种乐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哦?”他故意挑挑眉,“那我拭目以待。”
她带他去的地方,自然是那蝴蝶山。只是这里的人并不以那样的景观为奇,路虽然还在,两边却长满了半人高的草了,幸好他们不是一大早前去,否则衣服裤子鞋子都有可能沾染上露珠湿透。
蝴蝶山还是那一座蝴蝶山,高高的上坡,满山的鲜花和蝴蝶。
虽然已经知道这蝴蝶山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赞叹,她还担心这个时节不会有蝴蝶,却还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蝴蝶。她拉着他小跑着上去,掩饰不了脸上的兴奋之情,“是不是很美?像不像世外桃源?”
花的种类不如她之前看到的那么多,现在的花最多的是一种黄色的小花,花瓣尖细却层层叠叠在一起,而在接近于地面的地方有着一种非常小非常小的淡紫色花朵,因为多,看上去铺满了大地似的,别的花零零散散的,并不算多。蝴蝶翩翩起舞,围绕着花朵不停的飞动,偶尔落到花蕊中停驻。
她不等他回答,就窜进那片花海之中,“你们还认不认识我?”
她低头在一朵盛开正艳的花朵上轻轻一闻,花香不多,可那自然的气息,依然让人心醉。
江承洲看着她幼稚的动作,嘴角含笑。她这副模样,倒像是在大学里的时候。那时正是栀子花盛开的时节,她的专业并不需要去实验楼那边,因此不知道那边的教学楼背后有着一大片栀子花,有一次和他一起去上实验课时发现了那片栀子花,当天晚上,便拖着他一起去偷栀子花。晚上人不多,却也偶尔有人行走,她摘几朵后就怕被人看见,于是伸手戳戳他,让他去。他也不乐意,但她就扯着他的衣服,不说话,却把撒娇的姿态摆得十足,于是他只好叹着气去偷栀子花。
那样遥远的记忆,他奇怪自己竟然会记得那么清楚。
他再看向她时,她蹲在地上,正在编织着花环,这里花朵藤多,她几下就编织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然后带在头上。她置身于花中蝴蝶之中,就像是花仙子似的伫立其中,毫无违和感。
他双手抱胸的看着她,过去有很多人都曾问他,那么多女人喜欢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