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不相离-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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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有什么不妥,您又在外面处理丛之伟的事,也不好再找您商量,就先派了马车送她回去,府上有人跟着。”
冼紫芫长长吁了口气,但面上的担忧并未减多少,想了想,还是看着琉璃说:“你去趟小春母亲家,她们家就住在冼家院落附近,看看小春情形。”
“是。奴婢这就去。”琉璃点头,然后转身从冼紫芫房间里出来,带人坐马车赶去小春母亲家,小春以后会嫁给自己的堂弟晋护卫,也算是她的家人之一,晋护卫现在陪着玄易处理若水姑娘的事,她自然要多担待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冼紫芫靠坐在床头就着烛光看书,玄易没回来,琉璃也没从小春母亲家赶回来,甚至没有消息带过来,这让冼紫芫心中不安愈加的重起来,只恨不得自己赶去小春母亲家看看情形。
突然,冼紫芫觉得有一股她幼时记忆里才有的味道出现,冷冷的味道,仿佛一种浸在药水中的植物,空气中的味道也是冷的,就好像冬天最最清冷的空气一般,这种味道,在幼年的时候,曾经是她最常呼吸到的一种味道。
以前她不害怕,虽然那是一个可怕的人,连祖母嗅到这种味道也是面色微显紧张,纵然没有过往的记忆,祖母对这种味道也是立刻条件反射警惕起来,甚至会想着躲起来。
但今天,冼紫芫突然有些害怕,她的手下意识抚向自己的腹部,她可以有事,但她腹中的孩子不可以有事,如果这个人一定要除掉她为他的徒弟铺平道路,换做刚嫁人时的她,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此时的她不会,为了让腹中的孩子有活下去的机会,面对的是谁她都不可以轻易选择放弃。
“你在害怕?”一个冷漠的声音,如同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她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幽灵,是死人,虽然他有血有肉,已经老迈却仍然眉眼出众。
“小春和琉璃她们怎样了?”冼紫芫坐直身体,下意识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拉了拉,她并没有更换衣服,只是觉得有些微冷,靠坐在床头的时候拽了棉袄盖在自己的身上,这一拉,好像可以让自己有一种躲避的可能。
“她们该死!”来人的声音里透出不耐烦,似乎觉得冼紫芫讲的是废话,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原是想着不必我亲自动手,谁知道那个臭丫头竟然想着以死反抗,自然只能让她闭嘴。”
“你把她们二人怎么了?”冼紫芫声音有些哆嗦,她没有武艺在身,否则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冲到那个人面前,至少可以有一搏的机会。
“我没把她们怎么着,是她们自己不想活了。”来人更加的不耐烦,“你和你祖母那个老太婆一样的罗嗦!临死了还要罗里罗嗦的讲上一大堆。”
“小春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她什么也不会,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冼紫芫生气的提高声音,“琉璃她是有些武艺,但她与你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你凭什么要对付她们!你一个前辈,你好意思吗?你要不要脸!”
“要脸?!”来人冷冷一笑,“脸皮是最最没用的东西,我从来不要这个东西,你要的话我送你,反正于我无用!我今天来,你也晓得目的是什么,是你自己结果你自己还是我亲自动手,能够让我亲自动手也算是你的荣耀。”
冼紫芫咬着嘴唇,慢慢的将心跳恢复平缓些,她心跳一紧张,腹中就有些浅浅的不适,还有些恶心呕吐的难受,似乎是腹中刚刚有的小生命感知了她的不适,也有些小小的紧张,她轻轻吁了口气。
“抱歉,我还没打算死。”冼紫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您是前辈,有着无上的权力,可以随意杀人,这是您的自由,但紫芫担不起您所谓的荣耀,您还是收回您的念头吧,我不会让您杀死我,也不会自己选择死。”
来人冷冷一笑,似乎觉得冼紫芫讲的是他听到的最最可笑的话。
“我知道,您有紫芫想也不敢想的武艺,简单一出手就可以杀死紫芫。”冼紫芫盯着那个其实并不在她视线里的来人,他从来不会轻易出现在外人的视线中,除非他有不得不出现的原因。
祖母说,这个人在忆敏前辈离开后就选择藏起了自己,他说,他的容颜只能有一个人看,那只能是忆敏前辈,别的人看是要把眼睛剜了去。
第367章:生死一线间2
来人依然是冷漠的一笑,那笑声中就没有丝毫的温情,虽然不回答冼紫芫的问题,却明显的表示出对冼紫芫回答的不屑。
冼紫芫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如果这个时候玄易在,她想,他会不会救自己?还是和面前这个不显身的人一样只顾着若水?他不在其实也好,来人的武艺实在是太高,玄易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枉送了性命没有必要。
真是很奇怪,在这生死不过一线间的时候,她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个,但是想这个也不是完全的没有用,这一想,她的脑子里有了片刻的冷静,因为她想到了可以令这两个人有所忌讳的一个人。
“但是,我想您一定不会杀了紫芫,不过是训责两句提醒一下紫芫。”冼紫芫稳了稳心神,慢慢的说,“因为紫芫知道,若是紫芫出了问题,若水妹妹也一样会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有一瞬间的空气凝固,没有声音没有回答,只有外面的风雨之声,冼紫芫甚至有一种错觉,刚才根本没有人在和她讲话,只是她自己想的太多所以出现了幻觉,因为这一瞬间的空气凝固和再无声音似乎有一年那么长。
“你敢拿若水的性命开玩笑!”来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杀气。
“您若不是信,可以试一试,反正紫芫是条贱命,生或者死不过是您一念之间的决定。”冼紫芫平静的语气中藏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紧张,面前的人是个反复无常之人,他只有面对忆敏前辈的时候才会温和体贴,甚至对若水也只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不显真容的教若水武艺。
他只在乎一个女人,全世界他只在乎一个女人,只有这一个女人,司马忆敏,除了司马忆敏,天下就再也没有一个女人,甚至一个人被他放在眼中心中在意着。所以,冼紫芫不存丝毫的侥幸,她只是在赌一个可能,给自己一个时间想出对策,她唯一的反击就是用毒,但她要快在他出手之前。
来人没有任何的反应,空气再次凝固,冼紫芫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来人不会轻易尝试,他还不能真的无视若水的安危,她生死虽然不在来人在意的范围,可她脱口说出的话真实到来人也无法立刻断定真假。
隐约的有浅浅的呼吸声,是来人的,他在考虑和权衡。
“我知道您不会相信,不过您应该相信紫芫的祖母不会不管紫芫的生死,她在最后想起一些事情,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紫芫,所以,紫芫生若水生紫芫死若水死,您要是不信可以试试,或者您打伤紫芫,看看若水同时会不会也有同样受伤的情形出现。”冼紫芫语气比刚才更加的平稳和肯定。
冼紫芫心中忖度,如果来人不相信她的话,自然会尝试着打伤她,然后再去看若水会不会有事,而以来人的自信来讲,他最多在打伤她之后再点了她的穴位让她不能动弹,现在府上的人还没有人发现她出事,他离开,只要她可以发出任何的声音,都可以找到府上的人来把她藏起来,或者通知玄易。
当然,前提是玄易肯帮她而不是一定要帮若水。
还有一点就是,来人如果想要打伤她,就一定会走到她跟前,选择一个相对保险的方法打伤她,不会让她伤的很厉害,因为来人也不能肯定他打伤了她会不会同时伤害到若水的身体。只要他接受,她就可以用毒。
虽然来人的武艺很好,在用毒上,冼紫芫自信还没有几个人可以胜过她。
空气中清冷的味道越来越重,重到空气中除了这种味道再也没有别的味道存在,冼紫芫觉得呼吸快要窒息,其实不是这种气味让她的呼吸窒息,而是来人所带来的压力让她紧张到无法呼吸,她担心的是她腹中的婴儿,她出了事,哪怕是送了性命,她也不会在乎,但是,她有孩子,她不能让孩子出事。
几乎是同时,来人已经逼近到她面前,冼紫芫在瞬间突然抬手,空气中仿佛飞过许多扑面的细雨,如同外面的风吹到了房间里。
“你在用毒?”来人竟然用了有些诧异的声音,身影快速的闪开。
冼紫芫没想到来人会反应的这样快,但是,在短时间内来人也不会再靠近她,这种毒对她来说完全无用,但对来人讲,也是要小心再小心提防的。
“是,我不想死,也不想若水姑娘出事。”冼紫芫仍然用半真半假的语气说,“祖母一再和我讲,凡事皆可尝试,唯独与若水姑娘有关的事不要尝试,所以您最好也不要尝试,万一若水姑娘出了事,您要如何去向她的母亲交待,您可是答应过她的家人,一定要照顾好若水,在您离世前,她是您唯一需要关照的人。您欠她母亲的,您必须代她母亲照顾好她。”
来人突然再次沉默,摇晃的烛光下,冼紫芫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青丝如瀑垂在肩头,五官精致而柔美,和若水如同一母同胞,尤其是眼神清澈如水,完全与她的亲姐姐不同,这丫头长得比若水还像当年的司马忆敏。
司马忆敏,这四个字如同刀划过申莫言的心口,疼得他身体一颤,却又充满了甜蜜,司马忆敏,多么可爱的女人呀,是他的女人,虽然他和她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他那样的在意着她,甚至觉得接近她都是一种伤害,这天下有何人可以让他想起司马忆敏,纵然是若水,也只是更让他想起她的父亲柳炎君,到是面前这个面上透出三分聪慧三分倔强三分忍让三份笃定的丫头更让他想起年轻时的司马忆敏,一个天真烂漫,看世间如同桃源的小丫头。
脖颈处微微有几分寒意,那份寒意让申莫言一怔,身体微微一紧。
“你唯一打不过的人是忆白前辈,但不巧的是,本人正是忆白前辈不曾与人讲起的弟子。”一个淡淡的声音在申莫言身后静静响起,那把剑,带着熟悉的感觉落在申莫言脖颈之上,熟悉的好像当年血腥的厮杀。
“清风剑?!”他喃喃的说,“这把剑竟然在你手里!”
第368章:生死一线间3
冼紫芫也一怔,她看过玄易用剑,但那把剑应该不是清风剑,绝对不是,但现在压在申莫言脖颈上的剑又绝对是清风剑,所以她甚至忘记奇怪这个时候玄易会出现在这里,只呆呆看着那把让申莫言突然安静下来的清风剑。
“他竟然把清风剑给了你,却没有把流云剑给若水!”申莫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也不理会他一转头,锋利的剑刃立刻刺破了他脖颈上的皮肤,有鲜血立刻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玄易完全没有收回剑的意思,那些流下的血也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意外和慌乱,他的声音依然沉稳,虽然刚刚出现的时候,他的眼底眉梢有着担忧,现在他的脸上只有平静这一种情绪。
“因为,忆白前辈说:你要保护好若水,但不必娶她,我希望她嫁个寻常的男子,一辈子做一个寻常的人,最好永远不要有人知道她是锐王爷夫妇的外孙女,也不要有人知道她的父母是柳炎君和司马忆敏。”玄易平静的语气中透出三分淡漠,“而清风流云剑是心意相通才能有最好的发挥,忆白前辈认为在下和若水无法做到。”
“流云剑在哪里?”申莫言看着玄易,“司马忆白把它给了谁?”
玄易扭头看向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