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不相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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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小春吓了一跳,看着五官已经纠结变形的冼夫人,手中拿着扇子不知如何劝阻,平时冼夫人就不喜欢二小姐她也知道,但好歹二小姐是位小姐,冼夫人多少还会顾些情面,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责打,今天虽然没有其他奴才在旁边围观,可毕竟是在冼府的院落里,二小姐再软弱可欺也得要几分面子吧,“夫人,您别生气,小姐她,她也是没有办法。”
“呸!”冼夫人完全没有听到小春的劝阻,她就是觉得她要炸开了,她必须得宣泄出来,必须得发出火来,不然,她会疯掉!她狠狠的连续的打着冼紫芫的脸颊,听着清脆的击打声,她的心里似乎有些畅快,仿佛面前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你个不要脸的混帐东西,你活着有什么用?妨着爹娘,我是哪辈子造了孽生下你这个赔钱货呀!我今天就打死你算了,省得活着就是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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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莫名其妙的责打5
口中说着,手上打着,仍是不解恨,只觉得越打人越痛快,眼前早已经没有了女儿和奴婢小春,只余下那个打扮的光鲜亮丽,会弹琴会撒娇会讨丈夫欢心的贱女人,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撕碎面前这个女人,把这个女人彻底的从她眼前抹开净!
想着,她扑了上去,手脚并用,连掐带拧加用脚连踢带踹,冼紫芫根本没想到母亲会下手这么狠毒,一时之间人也蒙在当地,甚至忘了护着自己,一旁的小春也吓到呆愣,冼夫人就和疯了般的撕打着冼紫芫,略显瘦弱的冼紫芫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头发散了,衣服裂了,鼻青脸肿,狼狈至极。
离婉卿所住的庭院不远,加之冼府院落里没有其他人在,声音很快传进了庭院里落在婉卿的耳朵里,但不是太真切,夹杂在刺耳的蝉鸣声中。
“去瞧瞧外面怎么了?”婉卿不耐烦的说,“这样热的天气,不在房内呆着避暑,这是哪个闲到皮疼的奴才又惹了事端,吵醒了老爷又是事。”口中说着,手按在琴弦上,花时间陪冼伯腾亲热,实在不如抚琴来的有趣。
身旁的奴婢应了声走到门外,略站了站便匆匆的折回来,面色惊慌的说:“姨太太,大夫人跟疯了般,正在撕打二小姐,看那样子是往死里打呀,吓死奴婢了。”说着,手捂在胸口,面上惊慌到不像是装出来的。
婉卿笑了笑,不相信的说:“那好歹是她亲生的女儿,她也下得去手?不过是因着冼二小姐请她父亲没能请到,这打也是打给我看,关了门,给我沏壶新茶,不用理她们。”
奴婢顿了一下,刚要转身去沏茶,又迟疑的说:“姨太太,奴婢瞧着可不像是假打,这和您小时候跟着师傅学琴被责罚时差不多,那跟着伺候冼夫人的小春都吓得哆嗦了,听府里的老人说,小春是打小就伺候冼夫人,应该最是清楚冼夫人的脾性,要不,还是请老爷起来吧,这要是闹出人命来……”
“不用理,她的目的就是把老爷吵醒。”婉卿轻哼了一声,“就算是真出了人命,也是冼家自己家的家丑,与我何干!”
奴婢看婉卿面上显出不高兴,没敢再多话,立刻提着茶壶去沏茶。
外面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婉卿笑了笑,自己虽然是初次嫁人为妇,可打小离家学琴,也在茶馆酒楼甚至青楼卖过艺,什么样难缠的主没见过,一个区区冼夫人,不过是娘家门上有些权势,又为冼家生了一个儿子,想和她玩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真是班门弄斧!
刚要继续抚琴,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变调的呼喊,“小姐!太太!”声音似乎是从嗓子里硬逼出来的,哑而尖锐,把婉卿吓了一大跳,接着是哐啷一声落入耳中,一偏头,自己奴婢手中的茶壶已掉落在地上,正呆呆的看着门外的方向,大约也是被这一声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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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莫名其妙的责打6
“闹什么的!”冼伯腾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完全睡醒,脸上带着恼怒和不耐烦,瞪了奴婢一眼,“阿珍,怎么连个壶也端不牢,原本想讨个清静在这儿歇歇,又是哭又是喊又是摔东西!”
阿珍吓得原地跳了一下,紧张的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吵到老爷了。”婉卿立刻从琴旁站了起来,面带温柔妩媚的微笑,走到冼伯腾面前,用手轻轻抚着冼伯腾的胸膛,口中缓缓的说,“阿珍你也是,让你沏壶茶等老爷醒来喝,也没说即刻就喝,怎么这么毛手毛脚?”
冼伯腾刚要讲话,院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推开,一个丫鬟匆忙跑进来,顾不得行礼,看着冼伯腾就讲,“老爷,出事了,太太把二小姐给打晕了,太太也背过气去了,都在外面,您快过去看看吧。 ”
婉卿眉头一挑,唇旁划过一丝浅笑,哟,这还真打呀,这位冼夫人下手可是够狠的。“老爷,您别急,妾身陪您过去瞧瞧,小春姑娘吧?这大热天的,可别拿话吓唬人,冼夫人一向稳重温和,怎么会这样对二小姐。”
小春立刻垂下头,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战战兢兢的跟在冼伯腾和婉卿二人身后,不敢催促又一脸焦急的碎步走着。
陪着冼伯腾赶到外面,婉卿之前不太相信小春的话,心中还忖度着是冼夫人和冼紫芫一唱一和,但跟着小春到了地方,真真是吓了一大跳,难怪自己的奴婢会担心出人命,这可不是出了‘人命’吗?这冼家二小姐的样子看起来不死也脱了层皮,躺在那,头发乱成一团,衣服被扯的四分五裂,脸上手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婉卿的眉头立时蹙起,到不是心疼冼紫芫,而是突然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让她后脊梁一凉,冼夫人打的不是冼紫芫而是她,这根本是把冼紫芫当成她打发泄对她的怨恨之意。估计这位冼夫人打到后来已经不知道自己打的究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她这位让冼夫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新妾。
冯伯腾吩咐人送昏迷的冼紫芫和昏迷中依然胸前剧烈起伏的妻子回妻子的庭院,让管家请大夫看病,他一直不喜这个打出生就带着晦气的二女儿,虽然刚看到浑身狼狈满脸是血的女儿时有些震惊,但试了试她仍然有鼻息,摆了摆手让人抬走就没再理会。至于妻子他更是只撇了一眼。
“行了,不用大呼小叫的。”冼伯腾看了一眼面色惊慌的小春,眉头蹙着,再不耐烦的扫了围观的奴才们一眼,略微沉了沉声音,“今天的事如果传了出去可别怪老爷我不讲情面,做娘的教训女儿打死也是活该,可若是传扬出去,落到市井百姓口中,指不定说成什么模样,都记住了吗?”
突然,婉卿轻轻抽泣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卿卿,你这是怎么了?”冼伯腾的声音立刻温柔下来,揽着婉卿的肩膀细声细语的问,“是不是为夫刚才讲话的声音吓着你了?为夫不是对你发火,是那对不争气的母女,你不用理会。走,回你院中为夫陪你喝茶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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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才过鬼门关又遇尴尬事1
“都是妾身的错,害得二小姐伤成那样。 ”婉卿轻声啜泣,偎进冼伯腾的怀中,颤微微的声音说,“老爷在妾身房内歇息,二小姐说是大夫人有事请老爷过去,妾身一时存了私心,怕扰了老爷难得的歇息,妾身心疼老爷这几日辛苦操劳,就,”婉卿的哭泣之声略微提了提,有些委屈的哽咽着,然后继续软软的说,“妾身就和二小姐说,你父亲正在房内歇息,待老爷睡醒再请老爷过去,大夫人想必是有急事要请老爷,她是二小姐的亲生母亲,妾身听府内人都说大夫人平时对待儿女最是温和疼爱,自然是不会舍得对二小姐动手,只怕是妾身一时错了分寸,惹恼了大夫人,大夫人一时生气迁怒于二小姐,如今二小姐伤成这样,这让妾身如何心安呀。都是妾身考虑不够周全。”
听婉卿这样软言细语的委屈,冼伯腾心中真是怜惜,搂着婉卿一边向着婉卿的庭院走,一边轻声说:“卿卿莫怕,有为夫替你做主,她们母女二人不敢拿你如何,再说,紫瑷对你一向尊重,她肯定会替你周详的。 ”
婉卿听到‘紫瑷对你一向尊重’这句,突然唇角微挑,略微几分嘲讽意味的笑了笑,停了停,抬起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冼伯腾,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
小春正在伺候冼夫人,听到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回头看到是自己的母亲,刚要招呼,母亲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讲话,看了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是睡觉还是昏迷的冼夫人,招手示意女儿出来讲话。
“夫人怎样了?”阿仪轻声问,外面真热,才走了几十米就一头的汗。
“大夫来看过,夫人没什么事,大夫开了些清热败火的药,说夫人肝火旺盛需要静养,这段时间饮食要注意,不可大鱼大肉,要以清淡偏苦为主。”小春轻轻叹了口气,“唉,可怜的是二小姐,今天夫人下手实在是太重,大夫开了不少散淤的药要我帮二小姐涂上,外面的衣服都扯烂了,手上和脸上破了好几处,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伤的全是……”小春似乎不好意思说下去,停了口,又叹了口气。
阿仪知道冼紫芫生下来就没有专门的奶娘,不像她姐姐一向有专人伺候照顾,如今也没个贴身的奴婢跟着,比小青小一些,正好当时她刚生下一个儿子不久,就带着冼紫芫一起喂养,感情自然是深一些。
听女儿这样讲,阿仪心中有些酸楚,主子家里的事她一个外人说不得,只能说:“二小姐是个可怜的人,但愿她不会有事,如今她跟前没个可信的人伺候,听娘的话,你可千万别学府里其他人,要多顾着些。”
“嗯。”小春点头,“女儿知道,打小女儿和二小姐就最亲近,女儿知道二小姐只是命不好,人却是极好的。”
阿仪抚了抚女儿的手,轻声说:“这样娘就放心了,你弟弟妹妹他们还在家等着吃饭,娘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你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有什么事谨慎些,别招惹了夫人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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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才过鬼门关又遇尴尬事2
送走母亲,小春回到冼夫人休息的房间,冼夫人依然闭着眼睛,小春再去看过隔壁房间里的冼紫芫,依然昏迷着,轻轻摇了摇头,这二小姐活的还没有自己自在舒坦,真是可怜,这是哪辈子做了孽呀。 重回到夫人房间,坐在床边一边候着一边给冼夫人的一件外衣领上绣些装饰的图案。
隐约听到冼夫人有些压抑的哼哼声,总觉得夫人心头的郁闷并没有消去几分。略微偷看一眼,夫人的眼皮不停的颤动却并不睁眼。
事情过去了三天,冼紫芫一直在昏迷中,偶尔醒来也只是睁睁眼睛,人一直在发烧,水米不进。小春只得用软布沾着水润润冼紫芫干到起皮的嘴唇,每日里替她换药减轻她的痛苦。
刚开始冼夫人也是一直不知是真昏迷还是不想面对众人,也是半睡半醒的老是呆在床上,直到第三天才想起什么似的问:“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