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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妙手生春-第21部分

小说: 妙手生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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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带头的人来来去去反正就一句车轱辘话儿:“王爷所命,在下等蔫敢相问,只能依令行事。”
  “我拒绝,我是司珍坊出来的,有官籍在身,只要不是皇命便可不理会。”姚海棠说完又看了眼陈荣,说道:“陈大人,劳烦您替我送客”
  说实话,陈荣就干过替天子或太平院送客的事儿,给个小姑娘送客,而且还这么乐意还真是没遇到过:“是,姚姑娘放心,一定好好替您送这客”
  说着陈荣手一招,太平院的那标志性的黑衣就出现在小院里,一个个脸上都带着难得一见的笑,或许是这事儿确实让他们觉得好玩儿了,又或许是云泾河太过平静,他们实在无聊到觉得这件事有意思了,反正太平院的黑衣人脸上齐齐露出笑容来时,那是一个很渗人的场面。
  其实……他们只是跟着陈荣之后才经常有笑脸儿了,所以场里的六王爷私兵实在有些无辜,在看到这一队黑衣人露出笑容来后,不由得齐齐感觉到脖颈一寒。
  这样一来“送客”倒是容易得多了,只是这世上有句话叫作“请神容易送神难”,六王爷府这些私自兵既然来了那就不是那么好送走的。
  入夜时分,安丰自去睡了,而姚海棠则在屋里思索着自己接下来干点什么,要不真顺应民意弄个饭馆儿来玩:“得,还真拿自己当一吃货看待了,咱是艺术家,艺术家啊……”
  可艺术家的人生总是和贫困潦倒这四个字密不可分的,从这上头来说,姚海棠觉得自己实在没有成为艺术家的机会。
  “算了,厨艺厨艺,足见做菜也是门艺术嘛成,明天我就开始谋划这事儿,今天先睡觉。”姚海棠说完就去吹灯,夜里她不太适应有光,这可能和她一直住城郊有关,到了晚上有点光就睡不着。
  这夜里风很凉,雨打在枝枝桠桠上有细碎的声响,这些声响倒是催眠得很,不多会儿姚海棠打了个呵欠翻过身去就昏昏然了。她这一昏昏然,结果就是第二天醒来时发现眼前一片青色,而且还是在马车上,于是她傻眼了——难道又穿了?她是这么想的,可一看身上再一摸脸就发现自己还是那模样没变,然后她就记起来了,这些青衣人肯定就是昨天在院儿里见过的六王爷私兵,这些人胆子可够大的。
  这会儿姚海棠在想,现在陈荣肯定得急得跳脚,恼怒得正在破口大骂:“只是我向来也睡不得这么死,要不然杜和那天出去我也发觉不了,昨天晚上怎么睡这么死?”
  她小声自言自语这会儿外边忽然停了下来,有人朝马车这边来了,姚海棠思索再三决定继续装昏睡。于是当有人掀开帘子来看时,就见姚海棠还是原模原样儿地睡地那儿,瞧着就没点儿动静,连呼吸姚海棠都刻意调好了。
  “大人,她还没醒。”
  “怎么还没醒,这是下了多重的药啊,算了,人没醒咱们吃了继续赶路,省得太平院的人追上来。”
  关上车帘子后,那人转身又说道:“可是大人,咱们真的要把她带回去吗,虽说这是王爷的命令,但太平院的人可不是这么好惹的。尤其是那位乔院长,借着四公子的名头在皇上面前可是红得很,这又是乔院长要照应的人,咱们会不会惹了是非?”
  这话说得姚海棠多想点头应是啊,却听得那什么大人回道:“咱们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乔院长,自有王爷去应对,咱们何需担心。”
  “听说王爷和慧思公主是……”
  这话没说完就被那位大人打断了,那人厉声喝道:“闭嘴,这些事也是你能言说的,王爷不避讳那是因为王爷信任我们,你非得让王爷到时候收拾了你这条小命不成”
  接着就没有了声音,姚海棠趴在马车里静静地想:“难道这什么六王爷和慧思公主曾经合谋过什么,而且合谋的还是件大事,然后才不让提起。”
  “也不对,要真是什么谋反之类的事,估计六王爷也不能轻易让人知道,私兵也不行。难道有什么暧昧,现在封了王又外放了的都是慧思公主的叔叔辈儿,难道慧思公主是这什么王爷的女儿”于是姚海棠觉得自己在看TVB的宫廷戏,王爷和贵妃珠胎暗结什么的。
  虽然她容易想歪,可这知道的事总是不会歪的,将来说出去若给别人听,旁人自然不会像她这么用戏剧来衡量。
  青衣人高估了自己,姚海棠低估了太平院,这会儿陈荣正领着人守候在必经之路上,嘴里正喃喃有词地说:“劫太平院的人,六王爷在京里碰着我们院长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你们这些私兵胆子也太大了点儿。正好,皇上这两年可觉得六王爷的私兵太多了点儿,正想着给你们削点儿,这不是上赶着送借口来了嘛”
  有人看了陈荣一眼说:“大人,您就不担心姚姑娘出什么意外,到时候您怎么跟院长解释?”
  “他们需要姚姑娘,八成是制器之类的,既然需要就不会把姚姑娘怎么着,而且这天下哪里没有太平院的人,六王爷太相信自己了”陈荣说完就不动嘴了,远处已经响起了马蹄声……  “大人,怎么动手?”
  “动什么手,你当这群私兵是吃稀饭的,只等着逮人就行了,暗线会把下药的事儿做好,你们要时刻记得,咱们太平院吃的是手艺饭”陈荣说完就一挥手示意大家伙儿全原地待命。
  这时陈荣得意啊,自己总算是没白往杜和身上花时间,现在药就起作用了当马车缓缓驶近时,太平院的人发现不管马上车上,就没一个清醒的人,姚海棠除外,她刚才没吃东西。包括暗线本身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已经昏死过去了。
  这一趟算是有惊无险各在算计之中,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总是算计不到的比如云泾河里,某个原本已经放弃了逃跑这念头的人现在正在被营救,而这一切最初时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
  陈荣到底失算了,正应了太平院上一任院长的话——有谋不擅谋。

  27.说定了
  掀开帘子见了陈荣,姚海棠这才拍着胸口大声喘气儿,陈荣见她这模样就取笑道:“刚才瞧着你挺镇静的,这会儿知道后怕了。”
  “当然怕,万一手起刀落我这小命儿就白给了,冤枉着哩”姚海棠左右一看,没见半点血腥,她又没听见半点打斗声就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么顺利?”
  顺利?陈荣心里一惊,遂想起太平院现在只有几个人守着,连忙说道:“你们几个护送姚姑娘回云泾河,剩下的跟我快马加鞭赶回去,院里现在正关着林罗衣,怕事有生变”
  这地方回云泾河去,估计怎么着也得是夜里了,陈荣当然越想越担心。
  当陈荣领着人到云泾河城外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云泾河的太平院前,百姓们绕路而走自然就显出一派清冷来。这时林罗衣正在走与不走间挣扎,走固然是自此后江河湖海隐姓埋名,可是倘若那个人要寻自己,就算是上天入地穷尽碧落黄泉也无处可藏身。
  “罗衣,你现在不走就没有机会走了”外边的人在喊着。
  可是林罗衣依旧在心里挣扎,留下凭着往日情面是不是会有一条生路,想到这儿林罗衣惨然一笑,那个人何曾有情面二字:“走……”
  次日里,云泾河的百姓从睡梦里醒转来时,就感觉到了那股子满城风雨欲摧来的味道,太平院又出幺蛾子了,当然这对老百姓来说真不算什么,反正太平院在普通人眼里就一常出幺蛾子的地儿。
  这时太平院里的人一夜没歇,陈荣瞪着布满了血丝的眼说:“走”
  “头儿,上哪儿?”
  “姚姑娘那里。”陈荣说着也不再解释,只领着太平院的人浩浩荡荡地向西城姚海棠与杜和住的院子行去。
  其实陈荣哪里是去找姚海棠的,他就是为杜和来的,杜和是早上回的云泾河,陈荣一早得了消息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去询问,但这时候也是没有法子了。
  眼看着给乔致安的信已经送出去了,要是乔致安来却不见了林罗衣,那陈荣就紧等着乔致安往死里收拾他吧这时候西城的院子里,姚海棠正在那儿说书似地跟杜和说“海棠历险记”,她是个很能讲故事的人,虽然她知道的压根就最平淡无奇的后半截儿,可凭着太平院来人所说的补全了所有,讲那那叫一个口沫横飞、身临其境。
  然而姚海棠觉得自己故事讲得很圆的时候,杜和却一张嘴就把“海棠历险记”里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指了出来:“安丰呢,就算安丰最近失意不如平时,太平院也有人在四处关照,如果陈荣为了抓现形,也应该事先有安排。太平院就是下药起家的,他们不可能看着外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这事儿,那下药的时候太平院的人在哪里?最后,你在路上听说的那些事也不靠谱,慧思公主和六王爷年纪相仿,怎么会是父女,海棠这脑袋不去说书太浪费了。”
  这一下就被戳中了,姚海棠也在想:“是啊,既然有这么多疑问,那就说明事情不合理,既然不合理那就必然有真相是我不知道的,关键是什么才是真相”
  于是姚海棠就糊涂了,而杜和看着她眨着迷迷濛濛的眼睛胡思乱想时,就不由得笑了,真是个傻姑娘啊:“别傻了,想那么多仔细睡不着觉。既然陈荣把人弄丢了,他自然会来这里,待会儿看他怎么说。”
  “你又知道他会来,你怎么好像什么事儿都料定了似的?”姚海棠的脑筋真就全在古董上了,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弯弯绕过,所以通常只能从很表面来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事。
  看着姚海棠良久,杜和说:“海棠,你不能走一步看一步,事情也不要往表面想,在所有表相之下都会藏有很微小的线索。”
  线索?姚海棠想了会儿,然后说:“至少这能证明六王爷需要我,我对他而言有什么用处,所以他才要来抓我,可是慧思公主为什么要抓我?”
  笑眯眯地看着姚海棠,杜和说:“你这样想就算是迈出一步去了,海棠啊……你这脑袋看来很值钱啊”
  这话让姚海棠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被杜和那眼神给看得一阵阵发凉:“我这脑袋值什么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你脑子里有东西”
  “你脑子里难道没东西……”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后,姚海棠就停下了嘴,悄然大悟地说道:“我知道了,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事是慧思公主带到京城去的那套釉里红惹的。上天对一个人看不顺眼是因为那个人太完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起了谋心是因为那个人知道得太多。”
  “海棠其实挺聪明,该你想到的事儿你都想通了。”杜和的意思是这事儿背后还有姚海棠不该想到的真相,说罢杜和就看着门外,然后说道:“陈荣来了。”
  闻言姚海棠就要去开门,杜和却叫住了她:“让他等一等醒醒味儿,就像你说的,这是个不受窖的烂苕薯”
  于是姚海棠回身说:“其实我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我们倒是睡得好了,加上昨天到城外守候,估计他都两天两眼没合眼了,别为难他了,而且你不是有办法嘛。”
  却见杜和摇头说:“海棠,不该心软的时候,哪怕你很同情一个人,也不要为他说话,这很危险。”
  危险姚海棠觉得杜和说得太过了,但也没再说什么,不多会儿后安丰给开了门。进了院儿的陈荣看着杜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没着没落,当杜和凉凉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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