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君心-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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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一勾,似冷笑又似轻叹:“你在关心我吗?”
送到门前,他忽然发现,这条路可真短。
今年的除夕家宴,没有来,他能见到的机会又少了一次,好在这回出现了。距离清宁王府的满月酒宴上的惊鸿一瞥,竟是近一年了。
这一路上,他依然是那个冷漠如常的煜王,然而的身影始终无法逃脱他的视线,他的耳朵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着的声音。
他隐在暗处,遥望在水边发呆,在为忧愁。
他恨那个让伤心的人不是,而的心里原本只有他,只是他!
而因为那件事,他永远的失去了……
撑在翠竹上的手不觉绷紧,指尖嵌进竹干,轻微作响。
他想去安慰,可是他能说?见了他怕是要生气,要逃跑吧。
他苦笑。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那时,尚不知他是煜王,他也是这般躲在隐蔽处,看着开心。
那时的,单纯又快乐,那时的他,满足又幸福。
真的是命运弄人吗?
在掌中的竹子终于折断之际,他拾到一声轻响。
“!”派'派后花'园;整'理
他飞快的扑向。
高手,行动间几乎悄无声息!
杀气,皆指向!
那一刻,他紧张又愤怒,那一刻,他欣慰又窃喜。
终于,终于有机会让他拥住!
可是,属于他的幸福只有片刻。
忽然希望刺客去而复返,他即便遍体鳞伤,只要能护在怀,便好。
“你的伤……”
已是闻到那血腥气盖过了淡淡的甜香,然而虽然明月高照,他在的面前依然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耳听得一句“无碍”,便连那影子都消失了。
屋内灯光昏暗,秋娥见,激动得又哭又笑,再看除了因为遭受惊吓而浑身发抖也没异样,便赶紧服侍睡了。
待一切重归静寂,方抖抖的取出保存在袖中的有些潮湿的信。
眼角一跳。
手印……
半个血手印压在孔明灯上,触目惊心。
血迹模糊了简单的线条,亦模糊了唯一的一个字……陆……
仿佛真的应了的担心,清宁王的军队自到了齐城顺收复九城便裹足不前,不过却有临近七个郡县纷纷不战而降的消息频频传来,随之一同传来的,是清宁王接纳了献降者的不少宝物以及……美女。
现在,连清宁王府也收到了消息,不少下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徐若溪一边吃醋,一边幸灾乐祸,抱着宇文信倚着朱格长窗道:“信儿,你马上就要有一大群的小弟弟小妹妹陪你玩了。”
又故意唉声叹气:“要身份?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况有了孩子,还愁没身份?”
只要不太过分,苏锦翎是懒得搭理的,整日里有太多的事做,哪有工夫生闲气?
能让动气的只有一人。
或许真是乐不思蜀了吧!
恨恨道。
这期间,王府发生几次夜袭,除了护院拼力护主之外,莫名的出现了一些黑衣人。他们武艺高强,较府中影卫不遑多让,每次都在刺客或死或消失后隐去踪迹。
府中人皆好奇不已,只有苏锦翎抿紧嘴,想起那个雪色的身影……不他的伤怎样了……
又是一年桂花香。
伴着开得愈发热闹的桂花,战报频传。战线又开始推进,清宁王果真与齐城城主之女,现封胭脂将军的齐连娇合力攻往常项称帝之所——羯都。
一时之间,关于英雄美人的传说不绝于耳,有人甚至说此番得胜,清宁王就要留在齐城不回京了,因为北地外夷甚多,需要一得力之人镇守,避免再次发生常项事件。
苏锦翎恍若未闻,带着府中人赏月看花,直折腾到深夜。
徐若溪少有的没有闹事,自也是因为最近风传的流言,甚至有些求助的看向苏锦翎。
苏锦翎笑得端庄又得体,对传言只字不提。
然而到了夜深人静,对着中空朗月,默然出神。
风吹过,衔来一片花瓣。
接了,盯着瞧了一会,轻轻一吹……
花瓣摇摇的飘走了,却又有一片飘来,再一片,几片……金的,银的,接连不断,竟似下起了一场雪。
即便桂香再浓郁,亦从中拾得一缕淡淡的甘甜之香。
看不见那个雪色的身影,只对着那无边花雪轻声道:“你的伤好了?”
没有回音,只花雪略略密集了片刻,恍若急雨,而后再次恢复迷离。
亦不再言语,只静静的看花瓣飞舞。
他竟还记得曾对许下的承诺,在玄逸不在的日子里,陪过这个中秋……
往事一幕幕,清晰复朦胧,皆随着花瓣飘卷,翻飞,携着某些似乎永远没有答案的疑问,一起落入无边暗夜……
战况几度沉浮,九月下旬进入胶着状态。
常项据城不出,清宁王带兵包围羯城,如是三十日。
羯城远在千里之外,龙翼军供给线颇长,且此战持续近一年,又因四年前平叛一役的损耗尚未恢复,国库已渐现空虚。
而羯城虽是有备而战,可毕竟城小民弱,且消耗已久,也是精疲力竭。
因为四年前洛城惨败,教训颇深,常项此番城门紧闭,严把关口,即便是城内百姓,稍被怀疑,立斩不赦,取的是“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个”的严酷。
于是现在双方对峙,拼的就是物力。而在冬月初,为龙翼军运送物资的队伍突然遇袭,后补充的军粮不知为何掺有发霉的米面,一场疾病在军中蔓延开来,军力大减,不久,主帅宇文玄逸亦染上恶疾。
消息传到帝京,天子大骇,朝廷大乱,苏锦翎不言不语,只每日诵佛念经。
喜的是常项,自得知军情,便跃跃欲试,终于在一无月无星之夜命士兵自后山绕过偷袭龙翼军,成。
然而次日黎明,羯城忽然大乱。城头正在换防的士兵猝不及防的掉了脑袋,旋即城门大开,围守了近两个月的龙翼军剑戟铿锵,泼风般攻入城内。
城内大将尚不明所以即被拿下,反抗者就地处死。而常项尚在所谓的皇宫里与众人计划下一步行动,忽闻一小校疾呼而入:“将军,大事不好,龙翼军已破城而入!”派'派后花'园;整'理
“?”常项大惊,转瞬却神色诡异:“你……叫我?”
自于羯城建都,每个人都改口称他为“皇上”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然而话音未落,胸口忽的迸出血雾。
“你……”他指着来人,却再说不出一句。
那小校抬起一直低垂的头,现出一双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唇角一勾,声音魅惑:“降将不杀。”
那几人急忙跪倒在地。
常项捂着胸口想要竭力站稳,终是跌坐在地。
神思渐失之际,听得那魅惑之人说道:“我本敬你是个英雄,只是你不该……”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终至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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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可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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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可会归来
395可会归来
景元三十六年冬月十九,清宁王诱敌来袭,后假扮敌方潜入羯城,大破敌军,斩常项首级。而此前,派己方军队掳截军粮,再转折送入大营,做出食用发霉米面中毒损伤军力的假象,迷惑敌方……
自此,清宁王的声名再次大涨,成为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景元帝屡次下旨招清宁王回京,皆无音讯,于是再次传来清宁王爱慕胭脂将军,不忍分离,而胭脂将军虽愿随其返回帝京却不愿屈居人下的消息。
羯城一带始终需要人去镇守,于是景元帝下旨,令清宁王带五万人马驻守羯城,剩余十五万龙翼军即日回京。
景元三十六年腊月十九,帝师凯旋。
煜王宇文玄苍代景元帝于奉仪门迎接帝师。
苏锦翎也在。
虽然她知道那个人果真放弃了繁华的帝京留在僻远苦寒的齐城,果真去陪伴那个胭脂将军……是啊,只要喜欢,哪里都是天堂。可是一大清早,宫中旨意下,命王公贵族各府女眷皆去奉仪门迎接。
她裹着银狐轻裘披风,遥遥的望向天地相接之处。
那里,一片静寂。
风比四年前那个冬天还要凛冽刺骨。
宇文玄苍站在她的身侧,为她挡住大部的冰冷,然而依然有星星点点的雪飘入眼底,腾起一片朦胧。
听说让女眷前往奉仪门便是他出的主意……她紧了紧披风,眉心紧蹙。
开始有小校不断通报大军行程。
“王爷,大军已至城外……”
“王爷,大军已进京……”
“王爷,大军已通过福榕栈道……”
不知不觉,竟好像回到了四年前的冬日,她陪伴瑜妃守在秋阑宫,听着宫女急切而喜悦的通报行程。
那一年,她等的是身边这个人……
似有所感,宇文玄苍撇眸向她望去,正对上她的眼。
目光相撞,旋即调开。
今年,她等的人……没有回来。
脚下似有震动传来。
她神思一凛,望向天边。
那里依然是静悄悄的。
可是只一会,天地相接处似是弹起一道墨线,墨粉飞扬,刹那延展,进而化作一条暗色披风,铺卷而来。
万马奔腾,呼风啸日。
苏锦翎忽然有些紧张。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军,抱着手炉的手越来越紧。
手炉依然暖热,可是她的指尖越来越凉。
地面在颤抖,都要把她的心抖出来了。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铺展无垠的巨大披风,于翻滚的烟尘中寻找一个身影。
毕竟,还是希望他回来的啊……
大军越来越近……
她瞪得眼睛都酸了,泪自眼角滑落,凝至腮边。
蓦地,她仿佛在烟尘的前方看到一个冰色的人影……
宇文玄苍见她忽向前迈了一步,几欲掉下高高的城楼。
他急忙伸了臂……
然而下一刻,她忽然转了身。银色的披风仿若一片蝶翅,只倏地一下,便滑下了石阶……
她站过的位置遗落着一只琅丝錾龙铜手炉,炉盖翻在一边,几块炭火在风中半明半灭,只一下便被风吹没了踪影……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下的台阶,待她没入那片烟尘之际,她发觉自己已然在飞奔了,向着那个冰色的人影飞奔。
他回来了?
她不是在做梦吧?
即便是梦,她也要走近看个清楚!
狂风席卷,烟尘扑面。一年里的思念与愁苦,担忧与惊惧,一点一滴浮上心头,连接成海,涌出了眼底,打湿了腮边。她丝毫不觉,竟是忘了那些传言所带来的痛苦与无数个夜晚的辗转难安。
近了,更近了……
烟尘静默中,她仿佛看到他驻马而立,仿佛看到他唇角微翘,仿佛看到他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那粼粼柔波,皆是满满的宠溺。
一时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她只听到自己仿若带着哭腔的唤了声:“玄逸……”
脚下忽的虚空,下一刻,已是落在马上,落在一个人的怀里。
未及看清,唇便被吻住,带着征战的气息,带着刻骨的思念,只辗转片刻,却好似恩爱万年。
宇文玄逸放了她,朗声大笑,扬鞭策马,竟是往旁里去了。
队伍中有人大喊:“王爷,还未进宫觐见皇上……”
然而一骑绝尘,早已没了踪影。
奉仪门上,那雪色的身影昂然而立。冰冷的唇角少有的微翘,似是欣慰,似是怅然……
锦衾素帐中,玉体交缠,香汗淋漓。
宇文玄逸吻着她的唇瓣……鼻尖……鬓角,轻轻舐去眼角的泪珠,可是怀中人一颤,再一颗泪珠滑落。
“怎么还哭啊?莫非嫌本王刚刚不够卖力?”他低哑轻语,恶作剧的将身子递了递。
她抱住他,哭得气息哽咽。
他将头埋在她颈间,叹了口气:“我想你,天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