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君心-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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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真厉害,三言两语就说得皇上改变了心意。王妃都不知道,昨天那群大臣围攻皇上,非要皇上批了那折子。皇上就压着不动。咱家知道皇上也难,现在一个对多个,所以……”
他搓搓冻得通红的耳朵:“到时皇上把王妃的话那么一说,看那群大臣还敢唠叨什么。咱家听说王妃当年就劝得先皇止兵息战,这回咱们皇上可有了主心骨了……”
也不管是否有人听,小续子兀自叨叨着。
风扫过枝头积雪,纷纷扬扬的撒向这一行人马。
小续子正在继续为苏锦翎歌功颂德,冷不防脚下一震。
一行人齐齐停住脚步,望向前方仿佛从天而降的几个黑衣人。
白雪黑服,煞是鲜明。
一直口不停歇的小续子似是吓傻了,随行的人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结果被冻得反应迟钝,亦或者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吓晕了头,更或者暂时没想好来人到底想干什么,结果都怔在那,一言不发。
风呼啸着卷过头顶。
小续子悄悄往后退了步,紧紧抓住车厢的把手,忽然撕心裂肺的鬼叫一声:“护驾……”
这一声下,侍婢方想着惊慌逃窜,侍卫也拔出了刀……而这一声下,仿佛雕塑的黑衣人亦扑了上来……
他们现行在桥上,道窄路滑,逃跑和对敌都极是艰险。
侍婢有滑落桥下的,有滚到路边的,侍卫的拳脚也大受影响,一任黑衣人大肆砍杀。
外面乱作一团,可是车里依然无半点动静,好像里面那人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黑衣人杀得兴起,忽然窜到车边。
只听一声巨响,车厢轰然飞起,直砸向冰面。
“王妃……”
众人眼看着覆雪的冰面裂开了个大洞,车厢被卡在洞口。
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急忙跳下桥。
然而冰面因为突然多了受力,本就因为刚刚的撞击或隐藏或开裂的缝隙骤然裂开并增大。
冰面上的人不仅自己掉到了水里,那个洞口也如蛛网般绽开。
只听“咔嚓”几声裂响,冰面忽然铺开闪电一样的裂缝,眨眼间浮冰泛滥,拥着车厢,一路浮沉远去……
“王妃……”
“什么?”
昭阳殿内,宇文玄苍丢了折子,面色如冰。
四围虽有衣褶窸窣之声,虽有牙齿战栗之声,却令大殿更显静寂。
烛火无声的吟唱着,摇曳着魅人的温暖,却无法融化那如冰如霜的神色,就连那吐出的气息亦是冰冷,仿佛要将整座大殿凝做冰山。
☆。504惊天之计
“车厢砸开了冰面,眨眼就不见了,想来是……凶多吉少……”
小续子偷眼瞅了瞅宇文玄苍,又急忙垂下眸子。
良久,在他以为就要承受雷霆之怒时,忽觉一阵疾风划过身边。
“去找,加派人手,动用帝京所有的禁卫军去找!传令各城门、关口、府衙乃至各地守军,全力把守并搜捕,不得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一旦有消息,立即上报!”派'派后花'园;整'理
喉间骤然涌上腥甜,却被努力咽下。
他负手在殿内急踱两步,忽的转了眸子:“你……是朕派去护送王妃的侍卫统领?”
那侍卫急忙低了头:“末将不是。皇上委任的侍卫统领忽然发了急病,所以就让末将……”
他连忙磕头:“当时已出城门,思想不会有什么事,所以……”
宇文玄苍眯了眸子:“换人么……这批护送的侍卫是朕亲自挑选,即便是更换……”
转瞬望向门口:“让活着回来的人进殿见朕!”派'派后花'园;整'理
“皇上,皇上……”小续子膝行几步,匍匐在宇文玄苍脚边:“小的有要事禀奏……”
“讲!”派'派后花'园;整'理
“小的……小的想单独向皇上禀奏……”
宇文玄苍眉心微蹙,摆了摆手,那侍卫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小续子忽然“咚咚咚”连磕数个响头:“皇上饶命,小的有罪,皇上饶命……”
“你有何罪?”
“小的……小的……”小续子咬咬牙:“小的有欺君之罪!”派'派后花'园;整'理
“哦?”宇文玄苍紧绷的唇角忽的一勾,先前冷厉之气尽失,倒显出一丝玩味:“欺君?”
“是。其实清宁王妃……并无大碍……”
下一瞬,他已被宇文玄苍揪着领子拎起,旋即对上一双眸子……
他一直不敢看这双眸子,因为那里面仿佛藏着万年寒冰,那么静,那么沉,只要睇上一眼,整个人乃至灵魂都要被冻成冰块。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面对这双眸子,面对这双仿佛燃烧着怒火的眸子。
此刻,火焰的最外层是蓝色,最为灼人。
然而却是冷,是深入骨髓的冰寒。
“皇上,您要掐死小的了,若是小的死了……”
颈间再一紧,随即一松。
他倒在地上,窒息般的咳喘。
“她在哪?”宇文玄苍转过身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皇上,请允许小的放肆。小的斗胆欺君,实际是……”
“她在哪?”
“小的一心忠于皇上,还望皇上……”
“我问你,她、在、哪?”
“皇上,小的见皇上如此关心清宁王妃,小的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宇文玄苍微转了头,眸光在烛火中跳跃:“不要逼朕杀你!”派'派后花'园;整'理
“皇上不能杀小的,至少现在不会!”派'派后花'园;整'理
“你在威胁朕吗?”
“小的不敢,若说威胁,也只有清宁王妃才能威胁皇上……”
“大胆!”派'派后花'园;整'理
“小的是大胆,小的若不大胆,亦不能出此下策,小的是看皇上,看皇上……太苦了……”
“你果真是不要命了……”
“小的也怕死,可是小的想到皇上……其实小的早就想这么干了……”
宇文玄苍眸光一扫,他立即头如捣蒜:“不论怎样,请皇上听小的把话说完。到时是杀是剐,全凭皇上一句话。”
宇文玄苍的目光自他脸上平平移开,神色冰冷。
他凑前几步:“其实小的此前也只是动动心思,小的也是不敢啊。可是皇上对清宁王妃的心……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只是皇上若只这般,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宇文玄苍的目光再次扫来,他急忙低下头:“小的也是斗胆。小的见皇上这般苦了自己,全是因为清宁王妃态度不明。小的也以为,她是和清宁王鹣鲽情深……外面都这么传的,可是这回,小的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见宇文玄苍皱了眉,他的胆量又多了几分:“不瞒皇上,自从小的有了那个心思,就没少打听清宁王妃的事,您猜这回小的发现什么了?”
他神秘兮兮,眼珠在烛光下直闪:“清宁王那位被废的溪夫人又回到了府中……”
“什么?”
他忽然想起苏锦翎今日的决绝……任是什么时候,她从不轻言要放弃生命,可是今天……
搭在案边仿佛悠闲的敲击着的两指忽的攥紧,猛的砸在案上。
他霍然起身,向门口掠去……宇文玄逸,你果真是欠揍了!
“皇上,皇上……”小续子急忙抱住他的腿:“皇上莫要冲动,若要为清宁王妃报仇,不必急于一时,小的有更好的法子……”
那条腿绷得紧紧的,肌理轻微怒吼,听得人心惊胆颤。
“皇上,小的看出宇文玄逸和溪夫人旧情复燃,这正是个好机会啊!”派'派后花'园;整'理
宇文玄逸和徐若溪旧情复燃?
宇文玄苍只觉得可笑。宇文玄逸怎么可能对那个女人……只是他容那个女人留在府中,让苏锦翎不开心,便罪无可赦!
可是……
被愤怒蒙住的心此刻渐渐恢复明晰。
依他对那二人感情的了解,依他对宇文玄逸的了解,宇文玄逸应该不会这么急于讨打……
联系起最近的事,宇文玄逸的反常,尤其是苏锦翎的身子……
心猛的一跳。
“……清宁王变了心,清宁王妃悲痛欲绝,皇上便可以去安慰她,况且清宁王妃对皇上也并非无意……”
神思回转,目光落在小续子脸上。
小续子急忙道:“皇上,那日在朱雀门,小的清清楚楚的看到,王妃对皇上亦是有情。皇上与王妃彼此关心,情真意切,小续子都是看在眼里的……”
宇文玄苍闭了眼,无声轻叹,忽然觉得浑身无力。
“其实小续子也明白,王妃之所以不肯接受皇上,全是因为清宁王,因为她身为人妇,总有那么些个礼法束缚着。可是皇上,王妃与皇上过去种种,小续子也是略有耳闻。不怕皇上生气,那些叛贼嚷嚷的,也不全是假的吧?小的也看得出来,王妃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皇上对她的好,她岂是一无所知?而那曾经的深情,岂是说忘便能忘了的?可若一直这么耽搁着,要蹉跎到什么时候?皇上,皇上虽贵为天子,亦是血肉之躯啊……”
宇文玄苍移至朱漆窗前,眺望夜色。
无月,有星。
“而且皇上难道就没听明白清宁王妃话里的意思吗?”
锦翎的话……
宇文玄苍仔细想了想,再次闭目叹息,她现在是要恨透他了吧。
“王妃说……听凭发落……”
眉心紧了又紧,不想再听任何一丝声响。
“皇上怎么不想想,这‘听凭发落’,自是要由皇上做决断……”
“你出去吧……”
“皇上,小续子本只是暗地里打算,可是今日听了王妃的话,小的再也犹豫不得,况清宁王背信弃义在先,所以小的就……”
“你是想把朕推向绝路,让朕做个乘人之危不仁不义之人?”
“小的怎敢?若说是不仁不义,那也是小的。”小续子急忙跪直:“皇上且听小的说。这回车驾遇劫,大家又亲眼看到马车落入水中,被水冲走。谁都知道清宁王妃凶多吉少,不如……就说她已不在人世,到时给她换个名字身份,她就不再是清宁王妃了,皇上便可……”
“你倒真用了条好计!”派'派后花'园;整'理宇文玄苍冷冷一笑:“你这般为朕着想,朕是不是该好好赏你?”
“小的不敢!”派'派后花'园;整'理小续子连忙拜倒:“若说之前,小续子有借此邀赏之心,而今全是为了皇上……”
冷笑:“很好。你利用朕的信任给朕办了这么大一件好事朕真是该大赏特赏!”派'派后花'园;整'理
“皇上……”
“只要她没事便好……”宇文玄苍喃喃道,忽闭了眼,极是疲惫道:“朕不想再看到你。待明日,将她送回去。你要坦承己过,听凭她发落!”派'派后花'园;整'理
“皇上……”
“皇上,清宁王府送上密信!”派'派后花'园;整'理一个小太监飞奔而至。
宇文玄苍眉心一跳……果真,什么都瞒不了那狐狸一样的人。
他有些心烦意乱,命小太监将信呈上。
打开信封,抽出薄薄的信纸。
眼只一扫,眸光当即缩紧。
旋抬了头,对向小续子:“她在哪?”
☆。505有福之人
苏锦翎悠悠醒转,但见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屋子不大,布置简单,但十分干净。
她的头有些晕。
她记得自己一直在车里,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可是怎么会在这呢?
这是哪?
她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奉仙教。
心头一紧,然而看到木质的窗棂透着雪光,心下稍安。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窗前,眯眼望去……
亦不是太庙,附近散落着几座民房,皆覆着雪。
凭感觉,可知这不是一处危险之所,可这到底是哪呢?
她试探的推了推门……
竟没有锁。
心下讶异,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途遭了难,然后被好心人搭救。
她刚走出门,就听到咯吱吱的雪声自旁边传来。
回了头……
“你是……”
来人是个女子,看样子三十岁出头,上穿细布碎花琵琶襟外袄,银鼠皮镶领,下着墨绿绣纹棉裙。
这本是有点家底的市井女子的打扮,且她头上挽着一支赤金榴钗更是价值不菲。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