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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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了。
可是,她又如何忍心?
手中的帕子交给思昀,桌上的一盆清水此刻早是污秽不堪。
璇玑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你别总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若这样,岂不辜负了你们王上对你的信任?你不也总说他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就这样撇下他对你的信任么?”
果然,还是提及鄢姜王的时候,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动容。置于被衾上的十指也收紧了些,王上对他也是恩重如山,他确实不该……
“荀姑娘,你该回房了。”外头,传来侍卫的声音。
璇玑蓦地一震,才反应过来叫的是她。
思昀不知道璇玑之前用过的名字,可夏玉知道。他此刻,才猛地睁眼,瞧见璇玑的脸色难看,动了唇欲说什么,却被她拦住了:“师父不必说什么,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好好活着,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她是真的怕夏玉想不开啊,今日与他说了那么多,夏清宁的事,鄢姜王的事,只希望他心里明白。
外头之人见她不出去,一把将门推开,声音也随之沉下去:“荀姑娘,你该回房了!”
思昀吓了一跳,见璇玑已经起身,她知道,她若再不走,他们就会将她押出去。
“璇玑……”夏玉急急地抓住了她的手,他的力气不大,璇玑只一抽,就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朝他轻轻摇头:“师父记得我说的话,定要记得!”
转了身,瞧见思昀欲跟上来,她拦住了:“好好照顾他,不能让他有事!”
认真地点头,小姐交代的事,她一定会做到。含着泪开口:“小姐也要好好保重!奴婢想着和您一起回卫家去!”她知道,璇玑如今的身份是再难回去皇上身边了,可是没关系,她们还有家啊。其实从私心上,她也想小姐离开这个地方。她们离开的那三年,是小姐过得最平静的三年。之后的那么多个日夜,她都觉得小姐过得好累。
“璇……咳咳——”
思昀按住了夏玉的身子,摇头道:“夏大人……”
璇玑没有再回身,径直出去。守在外头之人见她出来,才伸手拉上了房门,随即,又将门锁上,朝她开口:“荀姑娘请吧!”
她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嗤声道:“你听好了,我不姓荀,我姓卫!”
她早不是荀云心了!
那人被她说得一愣,回神时,见她已经举步朝前走去。他也忙跟着上前,必要亲眼看着她回房才安心。
外头的房门,竟是没有再上锁。璇玑倒是淡然了,薄奚珩是看准了她如今是不会逃了。别说她没有功夫逃不了,她就是可以逃,也不可能撇下夏玉和思昀不管。
薄奚珩回来时,瞧见璇玑只呆呆地坐在桌边。桌上的饭菜已让人收拾下去,又换了热的上来。他在她身边坐下,璇玑抬眸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莫不是他的计划不顺利么?
不过这些,璇玑是不会过问的。
他盛了饭递给她,这一次,她竟是破天荒地没有拒绝,低头慢慢地吃起来。他的神情一怔,心里竟是有一丝高兴。
璇玑的目光落在木桌上,声音低缓:“留着他的命,是想和鄢姜王做什么交易么?”
薄奚珩握着筷子的手一滞,随即道:“原本是想过,不过可惜,你不是兴平公主。”鄢姜王会疼爱妹妹做出一些妥协,可是他派韩青再折回的时候,却说兴平公主已经不知去向。他此刻,也不敢要韩青再那逗留,是以现在,留着夏玉倒是没有多大的必要了。他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这若是放在以往,他定会毫不手软。只是这一次,却放任她去救他。
他的话,已叫璇玑心下了然。当日他刺下那一剑的时候,是真的愤怒到想要夏玉去死。只是被她挡住了,他事后,必然又会冷静的。不过兴平公主没有落在他的手中,才是不幸中之大幸。那些私人恩怨,就让他们在私底下解决了,不要再引起两国交战了。
面前的男子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璇玑到底抬眸瞧他一眼,才开口:“你也是薄奚一族的人,鄢姜王野心极大,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真的那么有把握,能渔翁得利么?”这稍有不慎,就是将江山拱手让给外族人的事啊!难道他只图自己一时的痛快,竟不顾无颜面见列祖列宗的事么?
他浅浅地冷笑着:“有时候,只是因为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为了,权力……”
他直直地看着她:“云儿,你不了解我。”
是啊,她只是以为她很了解他,其实很多时候,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他蓦地起了身:“好好吃吧,后日,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的脚步还未出门,璇玑猛地站了起来:“去哪里?”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带自己出去?
薄奚珩没有回身,只浅声道:“去做个了断。”四年了,是该做个了断了。再拖再等,也没什么意义。
…………
已是第三日,还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孟长夜进御书房的时候,瞧见少煊握着奏折走了神,他上前唤了他一声,才见他的眸光一动,低咳一声道:“有消息么?”
孟长夜摇着头:“属下沿途一路找去,并不见娘娘和夏大人的踪迹。显国那边也已经通知,只说娘娘会回去省亲……”他悄悄看了面前之人一眼,这件事,总是不能说得太白。毕竟,显国的王爷,也是皇室血脉。他再草包,也不能将这种事与他挑明了说。
其实孟长夜也知道这个理由不好,现在的贵妃娘娘不是鄢姜公主么?又何来去显国省亲一说?实在是孟长夜想不出法子来,便胡乱诌了一个。
少煊的脸色沉下去,没有消息,一片风平浪静,却是叫他心里越发地纠结。到底是璇玑太过聪明躲过了孟长夜的搜查,还是她此刻已经落入薄奚珩的手中?
手中的奏折早已是一个字瞧不进去,他有些烦躁地起了身。孟长夜只能跟着上前:“皇上不必太过忧虑,有夏大人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其实他也吃不准,毕竟夏玉只一个人,势单力薄。
这时,外头又传来苏贺的声音:“皇上,皇子所来人禀报,说殿下发了高烧……”
苏公公的话未曾说完,便瞧见御书房的门“哗然”打开,少煊疾步出来:“怎会病了?”
见皇帝已经步下台阶,苏公公忙跟着上去:“奴才也不知,说是……是烧了一晚上,也不见退下来。”
“什么?”少煊心头一怒,“那为何此刻才来说!”
苏公公被他喝得说不出话来,若不是见孟长夜进去了,他还不敢说话。
才入皇子所,便闻得孩子的哭声阵阵传出来。少煊一阵心疼,疾步冲进去。奶娘见她进去,吃了一惊,忙要行礼,他径直上前,将孩子从她怀中接过。
与她额角相触,果然很烫。
奶娘已经吓得跪下了,哆嗦着双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照顾不好殿下,那她就该去死了。
少煊没有看着奶娘,只沉了声问:“张成浒呢?”
一侧的宫女忙哆嗦着答:“回……回皇上,张大人去配药了。”
孩子还是不住地哭着,少煊低头哄着她,心里更是歉疚不已。这几日,他忙着外头的事,倒是忽略了她了,连着两日,竟是未曾来皇子所看过她。皱了眉,将脸贴着孩子的小脸,难过地开口:“是父皇不好,靖儿不要哭,是父皇来晚了。”
孟长夜几次动了唇,也到底说不出话来,叹息着摇头,转身出去。他只是来回禀一声,还是要出宫去找璇玑和夏玉的。他心里有些责怪,难道璇玑就不念着孩子么?
苏公公见他出去,也没叫他。匆匆走过御书房的时候,瞧见一个侍卫从上面下来,见了他,忙问:“将军可曾见着皇上了?”
孟长夜一怔,皱眉问:“何事?”
“哦,方才在宫门口射来一只飞镖,上头绑着字条,面上写着,是要给皇上的。”侍卫有些恭敬地呈上来。
孟长夜的眼眸微微撑大,猛地接过侍卫手中的字条:“什么人?”
“没看清楚,那人速度极快。”
孟长夜心头略震,急忙换身原路返回朝皇子所而去。
张太医亲自端了药来,见皇帝也在,忙行了礼,才将药端上前去。这么小的孩子,本就不好喂药,此刻,孩子竟像是懂了似的,苦恼得越发厉害了。
少煊心疼不已,抱着哄着,不肯撒手。
孟长夜再回来时,见里头像是乱成了一团,他绕过苏公公上前,开口叫他:“皇上。”见少煊不应,他又道,“皇上……皇上这是……”
“朕现在没空!”看见靖儿这样,他早就心烦意乱,哪里还有空去理会别的?
苏公公忙上前拉了孟长夜道:“孟大人有什么事,且等等吧。”殿下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肉,他还担心一会儿皇上隔夜才得知殿下生病的事找他算账呢。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好不容易将药喂下去。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少煊又哄了她好一会儿,才哄得她睡下。苏公公朝奶娘使了个眼色,奶娘会意,忙上前,小声道:“皇上还是让奴婢来吧。”
他没有抬眸,声音低下去,怕吵醒了她:“再让朕抱会。”这几天,确实是他忽略了她。日后,定不会了。
张太医见此,只能上前道:“皇上还是将殿下放下吧,臣再好好给殿下瞧瞧,您如此,臣不要查探啊。”
劝着,他才终于肯放孩子下来。
“怎会突然烧起来?”此刻才想起来问着。
张太医掬了把汗,才开口:“天气冷了,孩子身体较大人弱些。不过皇上放心,殿下会没事的。”
少煊的目光还是落在孩子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闹了一阵,她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的,叫他越发地移不开目光。
“让人将里头的暖炉再搁多一些。”
边上的宫人应着,张太医已经上前,少煊让了一侧出来。回眸之际,瞧见站在外头的孟长夜。见他有话欲说,他才抬步出去:“还有何事?”
孟长夜一愣,才知方才他叫过他,他竟不知道。
此刻,二人已经行至门外,他将手中的字条递上,开口道:“在宫外发现的。”
少煊打开那字条,匆匆扫视了一遍,脸色蓦然沉下去。
“皇上……”
孟长夜见他握紧了手中的字条,上面没有署名,不过看那字迹,他也早就看出来了,就是他那二哥无疑。他说,让他两日后与群臣一到道去他指定的地方。他有些不解,为何,会是那里?
前前后后,也不曾提到别的。
而少煊的心却是被提了起来,他何以那般肯定他会照做?因为手中有把柄?
璇玑?
这样想着,心头一颤,手中的字条被握得越发紧了。一定是璇玑在他手中,否则,他如何就选了那个地方?
秦沛与楚灵犀得了消息匆匆入宫来,御书房的灯,亮了半夜。
这件事,是不能告诉朝中大臣们的,在他们看来,先帝早就已经死了。而四年前,他也是打着平乱的口号入京的。如今要是让群臣得知先帝没死,还好好地活着,岂不就是昭告天下人,他也是阴谋篡位的么?
孟长夜此刻是一句话都不说,他也知道自己不够聪明,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秦沛的脸色有些凝重,迟疑半晌,才开口:“他要皇上带了群臣去,为的不过是要众人以为皇上的皇位来之不正。”
楚灵犀皱眉:“可是他这不是找死么?他只要一现身,就不可能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少煊不说话,他的确像是在找死。已经四年了,他没有与他联系过什么,如今,还是第一次。
目光,看着御案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