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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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儿又叹了口气:“你走吧,他们要的是我,你不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
他的眼底像是冒着火,冷哼着:“我若是放任你死了,岂不正中他们下怀么?”
靖儿知道他是不想抛下她,却非得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她无奈一笑:“你不该来。”
他凝视着她良久,才蓦然笑了,低语着:“我不要娶你那什么心上人,只得把你完好地送回去……还给她。”
他的话语里,带着点点的忧伤。不知为何,竟叫靖儿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完颜宇……”
“此去苍都的路上定会关卡重重。”他打断她的话急急地说。
这件事靖儿自然也是想到了,那些消息恐怕已经通过飞鸽传书在整个鄢姜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途径一个村庄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完颜宇再回来,手中拿了两套衣服。他给靖儿丢过去,开口道:“先把衣服换了。”
靖儿应了声,才低头,脸色就变了。完颜宇居然给了她一套女装!
他倒还说得自然:“既然通缉的是两个男人,若是一男一女上路目标会小点儿。”他又瞧她一眼,笑道,“我人高马大的,你该不会要我穿女装吧?再说,也没有女人赶车,男人坐在马车中的道理,你说是吧臭小子?”
第五十二章 臭小子,我吻你!
完颜宇说得欢快,完全没意识到靖儿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她的目光死盯住丢在她面前的衣服,极力要守住女儿身的秘密,完颜宇竟还叫她“扮女人”!
她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
“还不换上?”
眼前的身影一晃,靖儿再瞧时,也不知完颜宇何时换的衣服。墨色的粗布长衫,着在他的身上竟也掩饰不住他的俊美,眯长的凤目看似越发地**,眸中目光炯炯,盯得靖儿有些发愣。
她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支吾着道:“穿什么女装,叫人看了笑话。”
完颜宇的脸色不悦,抬手撑在马车上瞧着她冷笑:“可是你要进苍都去见夏玉的。”
“我那是……”靖儿自知理亏,说话声音也大不起来,“在这里只有他能帮我们,你能么?”
完颜宇破天荒的没有生气,一耸肩道:“我不能,所以必须乔装。”
靖儿深知这回不是完颜宇在无理取闹,他所考虑的也是靖儿认同的。只是,为何是她穿女装啊!
不过想着自己受了伤,完颜宇那功夫又实在拿不出手,眼下看来,似乎也真的只有这个法子。她咬着唇,攥着车帘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狠狠地道:“那你不许偷看!”
瞧着她窘迫至极的模样,完颜宇只以为是要她穿女装她的脸面挂不住,他忍不住笑起来,随即背过身去,笑言道:“一会还不是要让我瞧见。俗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现在都这般田地了,还在乎穿的是什么。你莫不是怕我回去之后给你大肆宣传么?”
里头闻得靖儿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是自己骂自己是犬么!”
完颜宇还是笑:“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我这说的自然是鄢姜的那些走狗。”他又不是傻子,怎会骂自己?
心情有些欢乐了,臭小子叫他“颜姑娘”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直接叫臭小子穿女装,那可算是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了!想到此,完颜宇心里就特别的解气!
“可惜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不然可为你画上一幅画,到时送给你的那位瑶姑娘。啧啧,臭小子你说会不会她一见着你这样,吓得都不敢嫁了?”言至此,他心里那个畅快啊,仿佛那件事真的要发生似的。
“你说倘若你的心上人此刻就在这里瞧见了,那该是何等的表情啊?喂,臭小子——”
他兀自说着,闻得身后帘子掀起的声音本能地回过身去。
原本竖起的乌发被放下,轻盈地散在后背。靖儿的脸颊泛着不寻常的红,双眸含烟,低眉垂目,未施粉黛,却是叫人瞧上一眼便再移不开目光。
粉色的衣装衬得她肤如凝脂,瞧着,越发地娇羞青涩。
完颜宇直接愣在了当场,方才还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在那一句“臭小子”之后便再吐不出半个字。
她好美。臭小子好美。
完颜宇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他的妹妹清雅是东越第一美人,可臭小子与清雅的美不同。
清雅之美在于柔,可她却是柔中带刚。
清雅之美甚于媚,可她却是媚中储强。
因失血而苍白的模样,更是瞧着令完颜宇心生怜爱。
他直直地瞧着,竟呢喃着说:“你若是有妹妹,必胜于天仙。”
他的话说得靖儿一个激灵,就好似自己女儿身的秘密被戳穿了一般,她狠狠地将换下的脏衣服掷过去,咬着牙道:“赶路!”
视线被她丢过来的衣物遮挡住,完颜宇猛地回过神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脚底板一路升上来,他几乎想不起自己方才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知道忙转了身就赶了车走,胸口越发不平静。
心底自觉好笑,原还想着那位瑶姑娘是何等表情,怎的自个先被圈进去了?
穿上女儿装的靖儿亦是心绪不宁,车帘直直地落着,也不知方才完颜宇瞧她了不曾。她甚至都不敢抬眸去看他。
他瞧出来了么?
他会不会怀疑自己?
靖儿不觉咬着自己的手指,她有些后悔了,怎就真的稀里糊涂穿了女装呢?她的心里越来越忐忑,也不知马车行了多久,她低声道:“喂,完颜宇……我还是换回来吧。”
完颜宇略带着嘲讽的声音自外头传来:“换什么换,衣服早丢了。”方才靖儿把衣服丢他身上的时候,他顺手就丢了的。现在哪里还有衣服给她换?
靖儿一愣,她倒是糊涂了。
“可是……完颜兄,我总觉得这样不自在。”
完颜宇的眉头微皱,每次她唤他“完颜兄”的时候怎让他听着这么别扭呢?叫他想笑又想憋着。他低咳了一声道:“在车上休息吧,睡着了还有什么别扭不别扭的。”
靖儿还病着,可想着自己身着女装,哪还有心思睡觉?
她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完颜宇换下的衣服上,迟疑了下,取了过来披在自己的身上。缠在胸部的布她没有拆,此刻看真实别扭得很,干脆就遮了。
傍晚时分,有大队的侍卫迎面而来,匆匆而过。
靖儿不觉掀起了车帘回眸瞧了眼,而后皱眉道:“看来鄢姜王已经行动了。”
完颜宇嗤声道:“可不是急着到处寻你么?偏你还要去苍都!”在他的心里,始终对夏玉心怀芥蒂。可臭小子非要去,他也只要舍命奉陪了。谁让他的功夫真就拿不出手呢?不找夏玉,眼下还真的没有别的法子能安全地离开鄢姜了!
……
苍都夏府。
马蹄声至府门前骤然止了,接着有人影匆匆走过长廊。
门被叩响,传来轻萝的声音:“大人,王上急召,兴公公正在厅内候着呢。”
夏玉正执了白子要落下,闻得外头丫鬟的声音,不免皱了眉,顿了下才道:“知道了,出去回公公,说我马上就去。”
轻萝应声退下了。
面前的兴平公主将手中的棋子搁下,跟着夏玉起身,取了一侧架子上的朝服上前。夏玉低笑着:“这种事让下人做就是了。”
兴平公主的脸上却是未见笑容,等他脱下外衣,她依旧上前替他披上,淡淡地开口:“自那次你从西凉回来后,王兄就不曾见过你,如今突然传召,你怎还笑得出来?”
那次回来,夏玉是做好了让王上重罚的准备,谁知鄢姜一切平静得很。王上没有责罚,只下旨让他在府上休息,不必上朝。
夏玉低头扣上扣子,浅笑着:“能有什么事。王上是念旧之人,大约是找我去下棋罢。”
兴平公主的话里带着愠怒:“我与你一道去。”
“公主。”他拉住她的衣袖,笑着摇头,“王上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再说这次,确实是我错了。我是鄢姜的臣子,忘了臣子该有的本分。”
兴平公主怔住了,他去西凉的事已经过了很久了,也不曾听他提过。原来他还是原来那个夏玉,知道他那样做是失了臣子的本分。可不管怎么样,他到底还是义无返顾地去了。她低叹一声,对璇玑的心,这些年他都不曾变。
她心里倒不是嫉妒,不过是痛心。她与他都失了心爱之人,可她终究比夏玉幸福一些。因为她至少曾经拥有过。
外头太监见夏玉出去,笑着迎上来道:“大人快请吧,王上等您很久了。”
夏玉也不问是何事,径直朝外头走去。
从夏府往王宫的路上,不时会瞧见有侍卫成队经过。这段时间奉命在府上休息,夏玉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出来瞧见这般情形,到底是讶然了。
鄢姜王端坐在花苑亭中,低头抿着杯中茶水,他的手指规律地敲打在桌沿,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太监引着夏玉穿过花圃,那边早已有宫人瞧见,忙禀报了鄢姜王说夏玉来了。
鄢姜王回眸,见夏玉已经朝自己行礼,他只笑了笑,低声道:“过来坐,刚沏的茶。”
夏玉谢恩上前,鄢姜王睨视着他一眼,嘴角噙了一抹笑:“听说了么?”
一句话倒把夏玉问得愣了,他吃惊地抬眸:“王上指的何事?”
鄢姜王不禁笑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搁下道:“朕要你闭门思过,你还真就什么都不关心了?看来还是得朕来提醒提醒你。”他顿了下,瞧见夏玉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鄢姜王抿着唇道,“东越有人闯入我鄢姜地界。”
夏玉的脸色大变,脱口道:“东越犯我边境么?”怪不得他来的路上瞧见那么多的侍卫!
鄢姜王脸上的笑容不变,话语亦是平静:“倒也不是东越人。”
“是西凉的皇帝。”
他说的时候,目光定定地落在夏玉的脸上,果真就见他眼底的那抹紧张瞬间变为惊愕。他不觉站了起来,片刻,才开口:“怎会?”
西凉皇帝不该在西凉么?又怎会来鄢姜?更别说还是从东越入境的!
这根本不可能,他从西凉走的时候她不还好端端地在西凉么?
鄢姜王突然敛了笑,他也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地开口:“怎么在你的心里还真是没有朕了么?”
他的话语冰冷,夏玉这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忙跪下道:“臣该死,望王上恕罪!”
面前之人嗤声道:“朕倒还真想看一看,在你夏玉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鄢姜,有没有朕!”
“王上……”
“在外头朕还管不着你,朕的话你也不必听了!”
鄢姜王的话里带着愤怒,夏玉低下头,那次的事王上果然是耿耿于怀的。他不找自己,并不是说就能忘了。听王上的口气,靖儿是真的来了鄢姜么?
夏玉心口紧了紧,忙道:“臣抗旨进郢京,只是因为那是璇玑的孩子!”与朝廷大义无关。
鄢姜王斥道:“可那也是薄奚琰的儿子!”当初若不是他,璇玑就会是他的妃子!这口怨气他记恨了十多年了,如今再回想,他依旧会觉得耻辱。
“王上……”
他冷声打断夏玉的话:“你我几十年的感情如今还抵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这一次是他自个闯进鄢姜,朕是势在必得的!”
鄢姜王的话像是给了夏玉一个警钟,十几年的平静让他快要忘了王上的野心。原来,竟是从未变过。
因为璇玑当年的选择,王上心里有怨,如今是全都要出在靖儿的身上了。是以什么都不过是个借口,王上就是要发兵,就是想要西凉的江山!
夏玉这才相信靖儿是真的进了鄢姜了。脸上的血色全无,躲来躲去,他终究是要在王上和靖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