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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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她这个旁人都要被感动了。
茶杯被重重地搁在桌上,怜羽惊得欲要跪下,却闻得靖儿开口道:“那你说要朕如何?”
她每日每日都在想这个问题,可实在是想不出来啊!
两全其美的法子,真当有么?
她不会弃江山与不顾,否则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母后也白死了!可她亦不会逼着完颜宇放弃他的江山,一年前东越的宫变她虽不曾亲临,可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要他放弃皇位,又怎对得起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将士?
有时候想得悲哀了,她倒宁愿自己从未遇见过这个人,从未认识他,今日也便不会这样的痛苦了。
怜羽原还以为她要生气,却不想竟不是。不过皇上这样问,她又如何答得上来?
怜羽正咬着唇想着该如何缓解这种气氛,忽而听的外头人说孟宁来了。怜羽像是瞧见了救星,忙道:“皇上今儿可要见孟小姐?”
靖儿想了想,终是点了头。
孟宁欢喜地入内,她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叫皇上拒之门外。孟宁也知道是皇上心情不好,只能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地来。
靖儿看着她行礼,忙道:“此处没有外人,你还同朕那么多礼?快起来坐吧。”
孟宁落了座,眼底全是担忧:“皇上果真消瘦了好多。江山之大,皇上却只有一个,自个的身子自个要注意着。若不然,就选秀吧,皇上身边儿有了人,大家也好放心。”
靖儿却是指着怜羽道:“听听,她这是说你们伺候不好呢。”
孟宁局促道:“我哪是这个意思?”
靖儿笑了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怜羽,你便下去,朕和宁儿说会儿话。”
宫女退了下去,靖儿才道:“朕这段时间病着,倒是苦了苏大人。听说前儿还累病了,不过有你照料,朕也就放心了。”
谁知孟宁的脸色微变,忙起了身道:“皇上生气了么?”
靖儿一怔:“谁说朕生气了?”
孟宁突然跪下,咬着唇道:“宁儿之前还心仪皇上,原不该与苏大人走得这般近。”之前虽是她自己要跟着苏赢外出巡察,可那也是为了赌气。她也不曾想到最近竟真的慢慢有了别样的情愫在里头。皇上病后,孟宁来了几次,她不过是想告诉自己,她喜欢的人是皇上,根本就不是苏赢,只是都没机会见着皇上。今日来了,她更是觉得心中有愧似的,心里头说不出的慌张。
同是女儿身,靖儿又怎会不明白孟宁心中所想?她也是动过情的,更加了解孟宁的心思。若是可以,靖儿也很想告诉孟宁她真是的身份,只是那也关系到父皇的安危,靖儿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亲自扶了孟宁起身,靖儿才笑道:“你是该多接触接触别的人,好让你知晓,这个世界上好男儿多得是。苏大人是个不得多得的好人,朕看着你开心,朕也开心。”
“皇上……不怪我?”
“开心都来不及。苏赢怎么说?”
“他……他一心在朝政上。”
话虽是这般说着,可靖儿看她的样子亦是知道,苏赢必然也是有感觉的。她随即又笑了笑:“他的忠心像极了丞相,有如此忠臣,是西凉之福。”
二人在内室轻悠地聊着,孟宁突然问道:“此次若是没有东越的拦截,皇上真的要娶鄢姜公主么?”
靖儿的笑容微敛,低声开口:“这个就你就不必管了。”
孟宁知她不爱听这个,她也听父亲说,为此皇上还与太上皇吵架了呢。孟宁识趣地转了口:“倒是奇怪东越的人怎的就插手上了?我听说那战事激烈得很,东越兴许还抵不住鄢姜的进攻。”
靖儿的心下一沉,立马问:“你听谁说?”
“我爹啊。一来东越不久前就与我西凉战过,兵力多少会有亏损的。再者鄢姜人曾偷袭过东越营地,想来也不会空手而归。”
孟宁的话音才落,便瞧见面前之人猛地站了起来。
孟宁吃惊道:“皇上?”
靖儿没有说话,径直出了卧室。外头一众宫人见她出来,忙都跟上她的步子。众人跟着她出到外头,又瞧见孟宁追着出来:“皇上去哪里?”
一句话又把靖儿的思绪唤回,她呆呆地停下了步子。是啊,她要去哪里?
这一日,孟宁回去后,皇上明显越发沉默寡言了。
宫人们只管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谁也不敢多有言辞。
翌日倒是苏贺来了。
“父皇有什么要说的?”
苏贺恭敬地答:“主子说,皇上若是愿意见他了,他才来。”
靖儿清冷一笑:“父皇料事如神,早该等着朕找他了!还是朕去见父皇,孙全,摆驾吧!”
孙全吃了一惊,朝苏贺瞧了一眼,却见苏公公谨慎的老脸上却是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段时间靖儿还未亲理朝政,少煊一直都住在宫中。
圣驾过去时,瞧见太上皇卧室的灯光依旧,守门的宫女见靖儿过去,忙替她开了门。也不曾让人通传,靖儿就这般悄然入内。
琉璃青灯下,少煊才合上一本折子就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抬眸之际见了她,他又如寻常般柔和的笑笑,平静地开口:“终于肯来见父皇了。”
靖儿心中不忍,却依旧是倔强道:“您故意让宁儿来说那些与我听的!”
将手中的折子搁下,少煊的脸色不变,示意靖儿坐下,他才开口:“父皇想通了,之前是父皇不对。往后,再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任凭靖儿的口气再硬,听他这般绵绵的话语入耳,再硬的心也该化了。连着几日,父皇都悄悄地去母后的墓前待着,其实靖儿都知道,她只是故作不知。
这么多年,也算是任性了一把。
低头攥着自个的衣角,她又显出了小女儿家的姿态来,咬着唇道:“那又为何要宁儿来与我说那些话!”
少煊瞧见她如此,不免又笑了笑,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道:“是父皇私下做主要他来西凉一趟,若是因为这样他才做了劫走公主的事,那倒还是父皇的不是了。”
“胡说!那是他自己要做的事!”她急急打断少煊的话,像是替他辩解,更像是在生完颜宇的气。
气他竟这般不管不顾就与鄢姜开了战,气他竟这样轻浮狂躁!
少煊也不生气,又言:“他若是撑不住,该如何?”
撑不住……
这也是靖儿心中担心的事!可是——
“他既能做得出来,自也是考虑到了后果!”一字一句说着,可是心却是越发地紧张害怕起来。
少煊倒是认真了起来:“完颜宇聪明,可鄢姜王也不是吃素的。”
他说得极缓,靖儿的脸色渐变,她蓦地抬眸瞧着他:“说来说去,父皇还是要劝我?”
“靖儿。”他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女儿冰冷的手,叹息道,“父皇说过再不逼你,就一定会信守承诺。江山既已经到了你的手里,那就是你的,再如何,父皇今后也不再插手这件事。”
目光柔柔地落在靖儿的身上,他显得很自豪:“你是父皇的宝贝,是父皇之过,怎就不信你能处理好一切?”
“父皇……”
“你听父皇说。这次东越与鄢姜交战,多少是因你而起,父皇知你心里担忧,想去便去看看。你放心,父皇向你保证,等你回来,你还是西凉的皇帝,父皇决不再有逼你退位的念头。”
靖儿以为他还不死心,还想逼她与完颜宇在一起,是以才刻意要孟宁来与她说那些话。方才来的时候,她心里还不快着,想着不知又该如何与他争吵。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这样!
吃惊地看着面前之人,靖儿的眼底泛起了温热的东西,她哽咽道:“父皇……对不起。”
“傻丫头。”少煊伸手将女儿揽入怀中,千般话此刻竟是一个字再说不出来。
他已经有多久不曾这样抱过女儿了?久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是他太过固执,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殊不知那究竟是不是女儿需要的。
这个怀抱,叫靖儿无比的安心。
再苦再难,只要最爱她的父皇与她站在一起,支持着她所有的事情,她还怕什么呢?
泪水打湿了少煊的衣衫,靖儿的话语里却是带着笑意:“这一次,我谁也不想带。”
抱着她的手臂微微一僵,半晌,才闻得少煊道:“带不带人都不是要紧的,可你要平安回来。要记得父皇在这里替你守着江山,可是父皇累了,守不了多久了。”
靖儿忍不住哭道:“对不起父皇。”
天山雪莲没能给父皇带回来,如今却还要他替自己操那么多心,她真是一个不孝的女儿。可是这件事,等她去解决了之后,她再不要父皇这么累了!
“哭什么?”少煊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又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交由靖儿的手中,轻言着,“他走之时曾说,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主动去见他。”
掌心中凉凉的,靖儿定睛一看,竟是东越的令牌!
她在讶然之余,又恨起来。完颜宇真是老谋深算,知今时今日的地步,她定会忍不住去见他!
……
六月底,天气渐热,靖儿单人独骑,从郢京东行。
快马加鞭,十余日便已接近东越前线。
去到营地,一亮令牌,侍卫立马就放行了。靖儿本想再问他们皇帝的营帐在哪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大片凌乱的马蹄声。让看见面前侍卫的脸色都变了,忙推她至一侧,忙与别的侍卫一道见营地大门敞开。
很多士兵起码涌入,靖儿看见他们个个浑身浴血的样子吓住了。她也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的人,只是这样的场面,分明就是被偷袭的惨状!
那些残箭,甚至是马身上的伤……
整个营地混乱了大约半个时辰,靖儿不见完颜宇,也没有看见徐一晟,心里更是急得不行。
她在混乱中闻得有人一声“徐将军”,靖儿猛地回头,直奔那声音而去。果真在一个营帐后瞧见徐一晟,他正与几个将军打扮的人说着什么,目光越过那些人的肩膀,看见了这边的靖儿,徐一晟的表情竟是见鬼似的震惊。
靖儿可不顾什么,直冲上去就问:“他呢?”
徐一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目光却是本能地朝一侧的营帐瞧了一眼。靖儿当下什么都不说,一头就朝那营帐扎了进去。
帐内飘着重重的血腥味,榻上之人一身铠甲全染成了褐色,军医正替他把脉。靖儿的心狠狠地一沉,疾步上前,抓着他的手道:“完颜宇你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
突然闯进来一人,还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军医一下子吓得话都说不全了:“你……你……”
完颜宇一手被紧紧地握住,他撑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之人。还以为是自己发了梦,她整个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她看他的眼底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心底的惊喜瞬间就席卷上来了,他蓦地反握住了她的手:“瑶瑶……”
她突然哭起来:“你以为你劫走鄢姜公主我会感激你?你以为你和鄢姜开战你就是英雄么?你混蛋!你分明就是不爱我,你在报复我!你想我心有不安,你想我一辈子都不安!”
她心里真的好怕,那么多血,她哪里又还有第二朵天山雪莲来救他!
完颜宇被她吼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随即蹙了眉:“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不过是听闻鄢姜公主倾城之色,我想看看罢了。哪知,也不过如此。还……不及你的一半姿色。”他的唇角上扬,接着道,“东越与鄢姜之战不过是迟早的事,没有这件事也会开战。鄢姜算计得东越也够了,我也不想再忍。”
他说着,突然一把将靖儿拉入怀中,深吸了口气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