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血-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角度,她只能看见他的侧身,玉冠束发,他的身上像是着了朝服。
男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回眸瞧来。那一瞬间,璇玑看清了,他身上那石青色八盘四爪的蟒袍!
亲王的朝服啊,还用去看那张脸么?
她倒是差点忘了,三日后他就进京了,如今时间刚刚好。
忙拉了穆妁曲了膝盖:“奴婢给王爷请安。”
穆妁听她如此说,吃了一惊,也忙跟着行礼。
风有些大,晋玄王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两个宫女。身子微转,那两个宫女还低着头,他的目光,忽而停留在左侧的宫女身上。
有点像,是的,像啊。
抬步,行至璇玑的身侧,他忽而开口问:“叫什么名字?”
“奴婢璇玑。”他的身上,那抹迦南香的味道已经消失无踪,转而换上的,是浓郁的脂粉味儿。璇玑不免轻皱了眉头,这样的晋玄王……与记忆中的他似乎太不一样了。
“璇玑。”男子低低念着,负于身后的手伸向她,手中的折扇敲打在她的后背,他忽而轻笑起来,“本王,还差点认错了人。”
底下女子的脸,他依旧没有见到。不过这身影,这声音,都那么像那个人。
那个,让他失去一切的女人。
璇玑只觉心头一震,她依旧低着头,此刻她也知道不该多问。
他握着折扇略靠近了些,心跳有些加快,璇玑几乎有些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王爷。”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
穆妁有些好奇地抬眸瞧了一眼,只见来人虽是女子,却是一身侍卫的服饰,眉宇之间也少了女儿家的柔媚,倒是多了一抹英气。她跑着过来,却是笑道:“师兄说您来御花园了,让我找您过去呢。咦——”她的目光,也落在璇玑的身上,在脱口而出的那个“咦”字之后,脸上的笑靥突然被敛起,她几乎是惊愕地看了身侧的男子一眼,“她是……”
“像么?”他笑起来,绕至璇玑身前,扇骨挑起女子的下颚,用力一抬,迫使她注视着自己。
☆、第026章 他吻了她
因为是兄弟,他与薄奚珩的眉目还是很像,这些,都遗传了先帝。
只那眼底的眸光,不再是两年前的顽劣,那里更多的,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沉稳。
男子的眉宇略微拧起,他看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不知是不是璇玑的错觉,总觉得他今日的扇骨很冷冰,冷的,有些寒。
“王爷。”低声唤着他。
他笑了笑,却是回眸看着一身男装的女子。
这个女子,璇玑自然知道。是孟长夜的师妹楚灵犀,她和孟长夜一样,常年跟随在晋玄王的身边,可谓寸步不离。他们师兄妹,还是先皇后指名保护他的人。
璇玑还记得那时候,皇子们都会习文学武,只七皇子生性散漫,宁愿摆弄着小玩意儿,也不会去习武。
他终还是开了口:“怎么样?一点也不像啊。”
当然不像,当年荀云心的影子已经完全在这张脸上抹去了。提起的心略放下了,璇玑顺势问了句:“王爷觉得奴婢像谁?”
晋玄王只笑不语,却是此时,瞧见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着来,喘着气道:“哎哟,七王爷,您怎么在这儿呢?皇上正等着您去呢!快快,奴才给您带路。”
冷凉的扇骨离了璇玑的下颚,男子已经直起身子,却在她不经意间,一把揽住她的纤腰,扣在怀中,低头就吻上她的唇。
穆妁惊讶地“啊”了一声。
太监也是撑圆了双目瞧着。
只一侧那男装女子仿佛是见怪不怪,倒是露出无奈地一笑。
男子柔软的唇碰触到璇玑的菱唇之时,她只觉得心猛地一沉,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欲推开他。却是那一瞬间,她迟疑了。
为什么要吻她?
莫不是他真的……认出了她?想试探?
不,不,不是——
若是真的认出了她,他会杀了她,而不是这样。
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可是很多人,都变了。
连面前的这个男子亦是。
他不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在薄奚珩面前,他也必须低下他尊贵的头颅来对那一身明黄的人俯首称臣。
更不必说那时候纯良如纸的男子了,谁都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握紧了拳的双手到底是松了下来,璇玑放弃了反抗。
他松开她,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转了身:“不是说皇上正等着本王么?那就走吧。”
太监跟了上去,这才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喜欢方才那宫女?”
他只“嗤”地一笑:“本王不喜欢,就不可以吻她么?”
太监怔住了,忙否认:“不,奴才该死。”
虽说后宫女子皆是皇帝的人,可是,面前的人是王爷,他就算吻了一个宫女又能如何?他只是一个太监,这种事,不该他去管。
楚灵犀又回眸看了一眼,才低声道:“王爷若真看上她,当心跟着您来的两位姑娘又要醋意熏天了。不过——”她顿了下,跨步过去,压低了声音,“一眼看过去,确实像荀尚宫。”
晋玄王却是眸子微紧,低笑着:“再多言,本王赐两个姑娘给长夜。”
“王爷——”楚灵犀大窘,忙识趣地闭了嘴。
走在她之前的蟒袍男子却是敛起了笑。确实像,可他知道不会是她。
蜀元十三年宫变之后,他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她。她爱的人在这宫里,他不信她会抛下薄奚珩离开。否则,她为他只身入掖庭六年为哪般?
是薄奚珩杀了她,一定是的。
那皇位他觊觎了多年,绝不会留下半点威胁自己的余地。
深吸了口气,晋玄王的脸上却又牵出了笑,他其实好想问问她,值得么?真的值得么?
他原本还等着他母后生辰的时候,请父皇下旨赐婚。
哪怕,她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宫女……
作者题外话: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清楚得跟明镜似的。
☆、第027章 兄弟叙旧
御园的亭子里,一身明黄的薄奚珩负手注意着面前的几团缤纷的花簇,身后,传来宫女的声音:“皇上,七王爷来了。”
转动着玉扳指的手微微停下,他只一挥手,转身坐了。
太监引这晋玄王入园的时候,忽而停下了步子:“王爷,皇上说今儿是兄弟叙旧,就请王爷独自进去吧。”说话的时候,他朝他身后的楚灵犀瞧了一眼。
孟长夜原本在这里等着他们,此刻见他们来了,忙抬步上前。
晋玄王只一笑:“无妨,你们便在此处等本王出来。”
楚灵犀还想说什么,孟长夜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拧了眉,示意她不要多言。
待他们进去,孟长夜才低声道:“不是让你看着王爷,别让他乱走吗?怎么只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楚灵犀咬咬牙:“一来就责怪我,也不问问王爷去做了什么!”
“什么?”听她这样说,孟长夜有些疑惑地皱了眉。
女子深吸了口气,神色有些暗淡:“如今御花园的蝴蝶兰正开的灿烂呢。”
只一句话,也让孟长夜明白了些许,方才还紧绷的神色到底是散去了些,却依旧是低了声音:“王爷是个孝子,忘不了娘娘。只是秦先生说了,如今这宫里不比过去,凡事还是小心点好。”
楚灵犀也是明白人,知道他是担心,也不会和他计较。转身的时候,忽而想起在御花园遇见的那个宫女,在孟长夜面前,她是藏不住话的,脱口便说了出来:“方才我和王爷看到一个宫女,没瞧见脸的时候,那种感觉,和荀尚宫真像。”
话音才落,孟长夜的脸色大变:“你说那个女人?”
“师兄!”她攥了他一把,“别那么大声,只是像罢了。”那个女人,早在两年前就应该死了。
“那王爷可说了什么不曾?”
“王爷说……要是我再多嘴,就赐你两个姑娘。”
孟长夜一阵窘迫,低咳了一声:“贫嘴。”
…………
晋玄王入内之时,远远的,便瞧见面前的亭中那抹身影。
脚步略微一滞,他只将折扇轻轻敲打在掌心,面上,已经换上了清离的笑。
“参见皇上。”
一掀朝服,他屈膝就要跪下。
那双手,恰到好处地扶住了他,却只隔着衣衫,感觉不出温度。听薄奚珩开了口:“又不在朝堂上,不必多礼,你我兄弟二人,也甚久不见了。朕今日,让人备了些薄酒,和你好好畅饮几杯。”
落了座,薄奚珩又言:“怎的还穿了朝服来?”
晋玄王只淡笑着:“入宫面圣,自然是要穿朝服的。”
已有宫女过来倒满了酒,伸手端起来,朝面前的男子开口:“这一杯,臣先敬皇上。”
薄奚珩未及说话,便见他已经仰头饮尽。
二人一来一去说着话,薄奚珩见他的目光偶尔会不动声色地落在一侧的宫女身上。他早就听闻晋玄王沉迷女色,就连这次回京,也还不忘带了美女在身边。
空气里,流连着浓郁的脂粉味儿,他身侧的宫女是不会是那么多粉黛的。其实,在他方才扶他起身的时候,就闻到了,他满身女人的味道。
☆、第028章 赐他女人
璇玑回到寝室,直到关上房门,她的心里还有一丝的惴惴不安。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吻她,那样的毫无征兆。
这两年,他变了太多。
她可以从薄奚珩的身上,若有若无地看到那个以往的他。
可是晋玄王——
略阖上双目,璇玑心中低叹,她仿佛是除了那张面孔,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她还以为,她了解薄奚珩,也了解他,甚至是他们身边的一干人等。却原来,她还是错了。
正如薄奚珩既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也不了解她一样。对于那个男子,她也已经陌生了。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璇玑却仿若未知,饮了一口,忽而又想起今日是在御花园遇见的晋玄王。是了,她此刻才想起来,哪里的蝴蝶兰没有被铲除。
原来,在她以为的陌生之后,那个男人的心里,也终还有一片柔软。
那,是给予他的母后的。
而她,却正是害死他母后的那个凶手。
“璇玑姐姐。”外头,传来穆妁敲门的声音。
起身开了门,穆妁一进门,就急着问:“没事吧?”
“没事。”她知她是想说御花园的事情,只是那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穆妁还是一脸担忧,想了想,才说:“我方才,听得有人在传,说皇上要赏赐身边的宫女给七王爷,七王爷给拒绝了。说不定,七王爷喜欢你呢。”
璇玑一怔,她仿佛又想起晋玄王身上的脂粉味儿。薄奚珩还真是无孔不入,趁此机会将自己的人安插在他身边,他自然会拒绝。
而现在,晋玄王正好有个冠冕堂皇的的理由。
此次回京是祭拜先皇后的,他作为儿子,当然不能沉迷女色,公然接受皇帝的赏赐。
这一切,自然与她璇玑无关。
一旁的穆妁还急着道:“璇玑姐姐,你说七王爷会不会在找你呢?”
“不会。”答的时候,晋玄王身上的那阵女人的香像是有些挥之不去。略吸了口气,她只转身坐了,“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听她转了口,穆妁怔了下,忙点头:“是,都做完了。”
璇玑却是起了身:“那便回房休息吧,我过娘娘那边去守着。”
“姐姐。”穆妁叫住她,“还是我去吧,反正我也不累。”语毕,也不等她开口,便跑着出去了。
看着丫头的背影,璇玑舒心一笑,自从穆妁跟了映妃,她也的确轻松不少。这个丫头虽然心思单纯,可是做起事来很勤快,毫不含糊。
起身将房门关上,她不打算多想,计划总是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