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园-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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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永年胸腔震动,笑起来。
因她说这话时,眼睛清澈明亮,坦荡望着他,没有一丝不悦与掩饰在里面。眼中闪着的是发自内心的理解与支持,还闪着一抹他自小到大十分熟悉的情绪,那是他初见到何氏时,便在她眼中就看到的,叫做心疼。
也正是这种发自内心的情绪,让他在佟氏去了后,在这个世间还能活得如此温暖。不关乎血缘不关于恩情,仅仅是这样一抹心疼,便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将这一家人当作此生最最亲近的人、无论贫穷与富贵都不会抛弃的人。
李薇看他笑着笑着,突然眼睛中涌出许多情绪,笑容也微微收敛,忙晃他的手,“怎么了?”
“唔,没事儿。”贺永年回神,又笑道,“这么说来,梨花今儿可真是威风了。”
“呵呵,”李薇笑了下,深吸着清新带着微微秋意的气息,“那当然。贺瑶那丫头早先在街上碰上,拿那什么平妻的事儿呛我,我懒得理她,她当我怕她呢。她哪来里的自信我一定会怕她?真是笑话,若论身份地位,我比她差么?论长相才华,我比她差么?什么都没有的人,把自己虚端得那么高,四面树敌,真是愚蠢致极。”
贺永年微微点头,“嗯,这点儿可不象她的生身母亲呢。”
李薇愣了下,小心看看他的神色,还好。
一直很想问的话,突然又浮上来。之前因为不想触及他的伤心事儿,一直忍着不问,今儿一见贺府的人,她才发现自己面对那些当年害了佟氏的人尚且不能淡定,他更不会,可是这么些年来,他却一直没动乔孙二人,更没有动大夫人,究竟是为何?
念头在心头翻滚了好一会儿,将牙一咬,“年哥儿,我一直想问,你这么些年为什么不动大夫人乔姨娘孙姨娘?”
贺永年闻言,立时顿住脚,低头看向她,“怎么突然提这个?”
李薇皱皱鼻子道,“好奇呗。还有,我讨厌她们,害了佟婶婶还活得这么滋润,让人看着气得很。”
贺永年抬头望天,好一会儿,将头低下来,“嗯。也到时候了。”
李薇睁大眼睛望着他,“早先有什么不能动她们的原由么?”
“有啊,”贺永年又笑起来,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又扯着她的手缓缓前行,慢慢的道,“早些年是想过要早些动手解决掉的。自方山铺子事件后,大夫人对我极为提防。这倒不打紧,她百防万防总有疏漏,可是,她私下说动父亲给我订亲……”贺永年说到这儿,突然低头,“听明白了么?”
李薇眼睛转了几转,不确定的问道,“你怕他给你订亲事,所以才按兵不动的。”
“嗯。”贺永年轻轻点头,突然又一笑,“你没觉得方山事后,我安份了许多?”
李薇笑了下,点头。又哼哝,“她说订便订么,你只是不从,看她如何?”
贺永年无奈一笑,“自古婚姻是父母之命,她即便是不问我的意思,作主订了,便是要退亲,也是要多费折的。”
接着又是一笑,“梨花可知道我为了这亲事儿,暗暗愁了许久呢。还好有小舅舅……”
李薇也笑,是啊,还有何文轩这招出其不意,省去了许多周折。沉默着往前走了一会儿,她突然抬头道,“那现在咱们亲事做下了,你只管做你想做的。那些做了恶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顿了顿,将手抽出来,小拳头握紧,在他面前儿一晃,坚定的说道,“我帮你。”
贺永年用大掌她的拳头包起,一笑,“好,梨花帮我。嗯……等我们成亲后吧。我娘等了这么久,应该还能多等半年吧……”后面的音调低了下来,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被夜色中虫鸣盖去。
李薇听得出他那声音包含着的浓浓歉意,眼睛微微一热,小手在他掌中翻了个儿,握紧,轻声道,“能呢。你做什么佟婶婶都高兴的……”
两人手牵着手,在五彩花灯装点的夜色中,缓慢行着。李薇不多会儿,便找到新的话题,虎子学堂的事儿,家中琐事,庄子里的事儿等等。贺永年轻声附和着,一路向李家而去。
不知不觉中,两人竟然步行到了李家,夜色已深,贺永年只立在院中与何氏李海歆略叙了两句话儿,便告辞。
何氏赶忙让方哥儿去送送,又训李薇,“瞧花灯什么要紧的?年哥儿骑马赶了一整天的路,不让他早些回去歇着。”
李薇转头向他歉意一笑,又向何氏道,“娘,我知道错了。三姐也是,明明让去赏灯是她,还派人来告我的状。”
何氏拍她一巴掌,“不是春柳派人来说你和年哥儿在一块儿,我和你爹便要去找人了,瞧瞧什么时辰了?”
……
晚更了半个小时,对不起啦~~~~
177章 京中喜讯
贺永年在宜阳停留了七八日,七月二十日,贺府派媒婆来行问名之礼。六礼已成二礼,再之后便是问吉了。
这期间李薇认真的思考了她脑中灵光一现的西餐装饰模式在这个时空能否被接受,以及将来的客源如何等等问题。
并认真的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下来。如桌椅布局等,说不清楚的,便画了下来,虽然她的画根本无美感可言,但至少比文字更真观些。
问名礼成后,贺永年来李府辞行。李薇便将自己的这么些天的成果交与贺永年。并作了详尽的解说。这个酒楼与前世的西餐厅一般,也是面向年轻的客层,考虑到古代对女子的礼法约束,李薇建议他专辟一方院落,与其它院子隔绝,以丫头仆妇充当小二,为闺中小姐们提供一个自在说话的好去处。
末了,她笑道,“这些也是我凭空想的,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行。你只当多个点子,与其它的想法综合考量,看看哪种更适合那个门面宅院儿。”
贺永年小心的将纸张收起,纳入怀中,眼睛含笑,摸着她的发顶感叹,“这样的巧思,梨花怎么想出来的?”
李薇嘿嘿一笑,“不过是没事的时候乱想罢了。我是最懒的,喜欢舒适,就想着若是能半靠半卧的,一边和姐姐们吃酒谈笑,即舒适又畅意,岂不是很好?我有这样的想法愿望,难保许多闺中小姐没有?也难保许多青年才俊们没有?做生意不就是要满足旁人的想法愿望,然后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掏钱?”
贺永年若有所思,轻轻点头,却没再发问。李薇原先还准着一套的说辞以应付他的追问。见他不再问,自己更不想多费口舌,便将话头扯到旁处,比如秋粮的长势收成,再前儿,纳吉大约到何时,又周濂的开业准备得如何了。
说到周濂,贺永年轻笑起来,“这次若是酒楼开得成,怕是要大大借一回三姐夫的光了。”
李薇也笑,听春柳说,在准备酒肆开业的期间,周濂已通过沈卓和他早些年结识下的人脉关系,与安吉州府里有名望的乡绅富户们有了往来,为酒肆寻找到一批潜在的客户。并且,在安吉州府里,他虽未大力宣扬与孟大儒士的关系,却也并未遮掩,只是在旁人问到时,便如实回答而已,因此在文人雅士中也有些了声名。
——生意还未开张,便如此造势,这让李薇下意识判断周濂,安吉并非他的目标,也许只是一个过程,或者跳板而已。
又或者,酒肆酒坊生意也只是他的跳板,一旦安吉那边儿的几个铺子开始运转和赢利,扩张到其他行业,或者其它区域,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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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下旬,贺永年与周濂同时返回安吉,而李薇的庄子里也开始忙碌起来,早先是忙点肥,点肥过后,现在便是忙着抓虫子。
并且今年雨水充足,虫子也多了起来,早先是有专食玉米植株心的青虫,现在则多是有玉米缨子里会有很多食穗子的油捻,专食苞谷嫩粒,这种虫子只能空手抓,还要抓黄豆地的豆虫,顺带清除杂草,长工们十分繁忙。
李薇便寻思着,明年应该放养些鸡到大庄子里去,养鸡除虫两不误,田间散养的鸡不容易生病,而且是真正的纯天然,想想便觉得未来一片美好。
便将这个想法与钟明钟亮都说了,两人张大眼睛,“五小姐,田里养鸡,不会吃粮苗子么?”
李薇笑道,“放养的时机掌握好就行了。等过了苗期再放养,那个时候,下部的叶子老了,鸡不爱吃,再者苗子壮了后,叶片多了,即便吃几下,也不碍事。更何况比起青叶子来,鸡更爱吃美味可口的虫子。还有,适当给鸡喂些麸皮之类的,不让它们饿狠了,它们便不会去祸害粮食。”
钟明钟亮看她说的笃定,都笑,“那明年咱们那庄子里可又多了一项产出。两千五百亩的田里,得放养多少只鸡才能吃尽田里的虫子。”
这个李薇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以除虫为主,养鸡为铺,密度应该适当降低,以每亩一百只为宜,先试验一年再说。
便将她前世所知的关于大田养鸡的知识与钟明钟亮二人详细说了。比如田间养鸡如何搭棚,如何驯养,如何喂食等等。这些有从她书本上看来的,更多的经验是来自儿时的经历。当然那个时候因为有农药,田中养鸡并不怎么盛行,要防着鸡跑到谁家田里吃了刚被药死的虫子。
钟明钟亮听得极为认真,最后都笑,“跟着五小姐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学得不少东西。今年咱们那荒地上的秋粮比旁边农户们养了五六年的田地长得都好。我估摸着,秋粮苞谷一亩得能得三石靠上,大豆至少也有一石。这还是没赶上时节,若是赶上了,收成应该更高些呢。”
李薇笑下。今年以来,若让她打个比喻,便是自己一大家子极度扩张的一年,先有吴旭开了一间酒楼,又赁下天荒湖;后有自己的这两千五百亩的荒地;再有周濂和年哥儿在安吉的那一大摊子事儿。
摊子铺得大,钱财上便略显出不足来。现在她手头的现银不过百两。麦收后一两银子也没变现,全给周濂拉了回去。再往前的秋粮,定然也是要支持他的,只希望他的铺子早点赢利,好让自己能收回一点本钱,买肥料发工钱。
钟明钟亮汇报了两个庄子里的事儿,便回去了。李薇叫来麦芽儿,大庄子今年要添新农具,得花多少钱儿。
麦芽将早就列好的纸张递给她,“小姐,锄头之类暂时不用,每个长工家里,都有这些农具,但是象犁耙之类的,咱们得添置,还有耕牛……秋后大小庄子一起开犁,折借不开,而且也赶着时节呢。”
李薇点头,扫过纸张最下方麦芽计出的总数,这两项折合下来,至少要三四百两银子。
一时下,她还真想不出去哪里凑这些银子。想了半晌,向麦芽儿道,“秋季的牲口就租借吧,一天按三十文算。至于犁头,等四小姐来了,我与她提提,先借些钱来把这项置办上。”
“哎”麦芽应了声,又问道,“五小姐那我明儿就去庄子里和钟管事商量商量?”
李薇摇摇头,“明儿我也去。我与他说吧。”
青苗在一旁忙道,“五小姐,夫人说不让你出去呢。”
李薇站起身子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我在家什么事儿也做不了。我去与娘说说。”
一边说着一边出后院的正厅,沿着青砖甬道,往前院儿走,寻思着,是不是该跟何氏说说,从嫁妆银子里抽出些钱来,先让自己买牲口。
刚一想到,便摇了摇头,本来何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