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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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阳急忙跪在王仕青的身边,快速的将他们的猜想,以及目前获得的证据一一向吴洛宸汇报。
足足过了一柱香时间,吴洛宸都没有动静,手里的剑开始颤抖,剑尖在王仕青的颈间来回划动,割出一道道血丝,渗出黄豆大的血珠。
王仕青忍住头,不停的磕头,大声说道“皇上恕罪!”。项阳见吴洛宸逐渐失控,跪着前行到他脚边,抱住他的腿将他往后推了几步,眼见那剑尖终于能远离王仕青的脖子,这才松了口气,小声提醒吴洛宸:“皇上,情势严峻!忍一时之气,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保住江山社稷要紧啊!”
咣当一声,吴洛宸手里的剑掉在地上,他颓废的退到龙座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双手抱头,沉默着。许久,才抬起头,阴森森的说道:“赐婧贵妃死,灭霍家,杀奕世王子。”
“皇上,无论是奕世王子和霍家,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要诛杀,必须要有确凿证据,才能说服天下人。”项阳心存仁慈,他象颜卿一样,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不能大开杀戒。
吴洛宸一听,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他点头,说道:“项阳,软禁婧贵妃,派人监视霍府和奕世王子,加强宫里的安全,增加巡逻。还有,不知仙医……“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吴洛宸一方面希望颜卿能全身心帮他,一方面又不想他知道这件丑事。权衡许久后,吴洛宸觉得江山重要,这才问项阳。
项阳知道吴洛宸想问颜卿是不是也清楚这一切,便如实告诉了他。毕竟,颜卿是无忧国的守护神,假如当真有谋反,颜卿是一定要护吴洛宸和无忧国的周全。
吴洛宸听从了项阳的建议,按兵不动,只等有了确凿证据之后再一网打尽。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不会轻易去动婧贵妃,只是外松内紧的将她软禁。
项阳见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这才悄悄的抹了把汗,连忙告辞返回国公府。阮依依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的又蹦又跳,高高兴兴的拉着魅然去花园里看小五,给她讲故事。
颜卿与项阳又商量一下对策,他们都觉得,除夕宴当晚,伽蓝国一百名使节全部要进宫在沐恩殿,人多事杂,最为危险。而袁铁轩又要分派人手在京都内外谨防霍家谋反,宫里的安全反而较为薄弱。
项阳听罢,说道:“我且先去醉香楼看看,准备好除夕宴的东西。晚些,我请袁将军与我再悄悄进宫与皇上商议此事。师兄,皇上好面子,师兄不方便总是露面,还是我来来去去跑腿合适些。”
颜卿当然知道吴洛宸很不爽他已经知道婧贵妃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仙医,吴洛宸需要他帮忙,肯定会封锁消息的。如今大家只能心照不宣,在关键时候再由他出手相助,其它时候,项阳出面合适些。
而且,项阳负责除夕宴和伽蓝国的接待,他时常的进宫出宫,不容易引人怀疑。
项阳见颜卿答应了,便急急的往醉香楼赶去。处理那完的事之后,便拿着单子和一些食物样品,约着袁铁轩往宫里去。安排完除夕宴的安防后,项阳又匆匆赶回国公府。到府里时,已是亥时,整个人累得快散了架。
刚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时,陈叔却在外面敲门:“国师,宫里来人了。”
项阳狐疑的换好衣服走了出去,只见是小宣子和柳翠。项阳的心咯噔一下停跳了,他上前,低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翠红着眼睛,四处瞅了瞅,这才上前,悄声说道:“快请国师和仙医、阮姑娘到宫里去一趟吧,事关小皇子。”
项阳见柳翠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没有再问,快速来到竹屋,叫醒颜卿。当阮依依听说事关小皇子时,什么睡意都没有,急急忙忙的披上衣裳,由颜卿施了个遁术,转身就到了朝凤殿。
朝凤殿里,灯火依旧。齐浓儿正趴在床上,哭得差点晕死过去。
阮依依莫名的心惊,她站在颜卿身旁,看见齐浓儿的怀里抱着小皇子,而他颜面发绀,口唇手脚皆呈紫绀,一看就知道是窒息而亡。
宫里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地上,还有血未干,应该是看守左左皇子的嬷嬷已经就地法。外面,还传来闷闷的申银声,阮依依听得揪心。朝凤殿在私刑,那些人,此刻怕是被布条堵住了嘴,正在被杖责,不活活被打死,是不会停止的。
吴洛宸手执利剑,剑身上的血随着剑身汇集在剑尖上,一滴滴的滴落在脚边。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成拳头,默不作声的看着齐浓儿哭得伤心欲绝,眼睛发红。当他看到颜卿等人时,默默的退后一步,让出位置。
颜卿刚上前,齐浓儿马上拉住他的胳膊,大声哭道:“师兄,快救左左,快点救左左。”
项阳随之上前,他伸手探了一下,左左的身体已经冰凉,应该死了一个时辰。颜卿只有在死后一柱香内度血才有效果,如今是回天乏术,无能为力。
颜卿的胸口闷闷的痛,他试着想把齐浓儿怀里的左左抱走,每次刚一伸手就被齐浓儿推开,重新抢了回左左抱在怀里,小声哄着,好象左左并没有死,而是睡着了。
齐浓儿几近疯癫,当她看到阮依依站在后面时,突然一手抱着左左,冲上前去,对准阮依依的手腕就要咬下去,嘴里吼道:“拿你的血来,求我皇儿!”
颜卿急忙拉开齐浓儿,低声劝道:“浓儿,左左已亡。依依的血,一样也救不活他。”
齐浓儿木木的站在那里,呆呆的,整个人的眼神都空洞了。许久,她都没有出声,就在大家以为她要发狂时,她轰然倒下。
柳翠手忙脚乱的将齐浓儿抬回床里,项阳趁机接过左左的尸体,望着吴洛宸,等他的吩咐。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白天两位皇子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突然殁了。颜卿急于想知道右右的情况,忽然看见小宣子抱来右右,急忙上前一看,只见右右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张小脸红润可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没有了呼吸,边睡边吐着泡泡,怡然自得。
吴洛宸见颜卿把脉后确认右右无恙,这才坐了下来。小宣子见吴洛宸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全然没有反应,便自作主张的悄悄把情况告诉了颜卿。
原来,右右这两天有点咳嗽,齐浓儿不放心他,便把右右带在身边休息,而左左则由宫女和嬷嬷们一同带着在侧殿休息。半夜,齐浓儿突然做了个恶梦,醒来时便总觉得人不舒服,跑去侧殿看左左时,才发现宫女和嬷嬷都被迷香迷晕过去,而左左则被枕头活活蒙死了。
齐浓儿当时就晕死过去,吴洛宸立刻封锁了消息,将右右另外安置在朝凤殿的秘室里,这才命柳翠和小宣子去国公府请颜卿他们,希望能起死回生。
直到刚才吴洛宸确信左左必死无疑,不能再活过来,吴洛宸整个人才彻底崩溃,呆坐在那里,不声不响。
“皇上……”项阳也很为难,左左皇子已殁,这尸体该如何处理,是否发丧,设灵堂进皇陵,都是一件复杂又漫长的过程。如今奕世王子就在京都里,霍家可能谋反,谋害左左皇子的真凶又没查到,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吴洛宸亲自下令才行。
吴洛宸一直坐着,一声不哼。整整烧完了半根蜡烛,齐浓儿才缓缓苏醒。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吴洛宸面前,要他报复血恨。
阮依依的眼泪簌簌流着,颜卿和项阳也红着眼睛,避开头不敢看齐浓儿。
阮依依想去扶齐浓儿,几次被她推开,齐浓儿恨之入骨的问阮依依:“我现在没有了皇子,你很开心,是不是!”吴洛宸听到齐浓儿的话,也盯着阮依依看,好象左左的死跟她有关。
阮依依被他们两个人的神情骇得退到颜卿身边,摇着头,想辩解又不知该如何说好。阮依依很想告诉他们,假如她的血能救左左,她宁愿将血流干也要救他,以命换命,在所不辞。
左左右右在齐浓儿肚子里时,就是靠她的血养着,出生后,满月酒那天,也是她给他们取的名字。阮依依一直很喜欢他们,觉得齐浓儿能生下这么两个聪明可爱的小皇子,是一生中最大的福份。
结果,左左就这样突然的死去。
难道,是因为吴洛宸去了悦熙殿,到底还是惊动了奕世王子他们,才逼得他们先下手为强,出此下策,敲山震虎,趁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保住婧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阮依依被这些纷乱的猜测弄得心神不宁,齐浓儿哭得厉害,但很明显她一直强迫自己压着嗓音。
这是后宫,一个笑不敢大声笑,哭不能放肆哭的地方。这里就是活死人墓,埋葬了她们的青春和幸福,也埋葬了她们对世界最挚爱的牵挂。
“你们都退下。”吴洛宸冷冷的下着命令:“左左皇子连夜送进皇陵,秘不发丧!今晚之事,如若有半个字泄漏出去,诛连九族,斩立决!”
所有人都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卧房里,只剩下他们五人。
吴洛宸费了好大的劲才稳住心神,他扫了项阳一眼,说道:“后宫守卫森严,竟然有人能不知不觉的闯进朝凤殿,害死小皇子。项阳,你说说看,谁有这个本事?”
项阳被吴洛宸这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愣了一下,回道:“如若没有猜错,应该是奕世王子……的手下。”
吴洛宸对奕世王子身后的那个侍卫印象不深,尽管他一直穿着黑色长袍有些突兀,但这个人的存在仿佛空气,无声无息,连丝人气都没有。
吴洛宸努力回忆在洗尘宴上对他的一面之缘,觉得他似乎并不象项阳嘴里说的那样厉害:“哦?说说。”
“婧贵妃怀孕一个多月,应该是奕世王子所为。这一个多月来,他和他的手下藏身于后宫之中,竟然没有人发现,只能说,他们有着绝顶功夫,才能如此藏匿。”后宫守卫森严,不可能谁都进出自如。那侍卫,想必是有些本领,才可以这样频繁的带着奕世王子出入悦熙殿。当然,项阳怀疑宫里一定还有内应,只是,目前他也没有头绪,自然不能一言断之。
齐浓儿一听,立刻歇斯底里的喊道:“现在就去把那个女人拖出去斩了,我要她一尸两命,为我皇儿报仇!”
“不可!”颜卿一听,马上阻止道:“小皇子的仇,我们一定要报,婧贵妃私通敌人定当受罚。但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想办法找出杀人凶手,谨防霍家谋反!婧贵妃一介女流,应该掀不起风浪!皇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还请三思!”
事有轻重缓急,就婧贵妃给吴洛宸戴帽子一事,摆在捉拿奕世王子和控制霍安邦这两件事前,便不是一件急事。为左左报仇是迟早之事,但一定要先解除危机才行。
就在他们商议该如何应对时,外面突然传来微弱的鸟鸣声。
阮依依听着耳熟,打开窗户一看,只见灵鹊用力挥动着翅膀,不停的在窗外的树枝上拍打着,发出声响引起他们注意。
阮依依刚把窗户打开,灵鹊就跌跌撞撞的飞了进来。这时,阮依依才看清楚,灵鹊的身上,有一根五寸余长的毒箭,由前至后的将灵鹊的身材贯穿。
灵鹊的血将整只毒箭全部染黑,伤口的血已经干涸,呈黑紫色,身上的羽毛,也掉了大半。灵鹊一只眼睛被血糊住,痛苦的闭着,一只勉强睁开,寻找方位。阮依依见他飞得很艰难,还不停的打转,急忙探出身去,将它抱在手心中。
阮依依帮它查看伤势,翅膀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