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为师,终生为夫-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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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这个时间,阮依依找到乞丐的头目,号称京都乞丐帮正宗接班人八袋弟子木根杨。
木根杨长得很想木根,瘦瘦的,个子不高,还有点驼背,但目光矍铄,乱糟糟的头发和胡须都快要打结了,一张脸却红润干净得象年轻书生。
“木根叔。”阮依依上前打了声招呼,将带来的药材堆在他指定的地方,简单的告诉了他各类药材的使用和配方后,这才在他的带领下,往城隍庙最里面走去,那里,全都是病号,大多是老少妇孺。
乞丐帮里有自己的大夫,但碰到天寒地冻之时,乞丐帮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又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钱去买药。所以,每年冬天,乞丐帮都会死伤数人。阮依依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无异是个大救星。
说起阮依依跟乞丐帮结缘也是巧合。她时常出门逛街,乞丐们跟着她身后吃吃喝喝之后,偶然有人发病,被阮依依救治。
从那以后,阮依依有空就会去看看他们,问项阳要些银子,不时的送粮食和药材过来。
一来二去的,乞丐们都跟她熟了,只是知道她的身份,不便于与她主动拉近乎,所以就连颜卿和项阳都不知道,她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阮依依见里面躺了四、五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小孩,便将口袋里的药丸拿了出来,对症下药,然后再施针刺穴。等她把这些事情都办好,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
阮依依将剩下的药交给木根杨,再三交待这是从太医院里偷来的,无比珍贵,如果不是急病重病,千万不要轻易使用,更不能送人。正说着,护卫进来,小声提醒阮依依,外面分发食物的工作已经做完,要她回府。
“你且在外面守着,我马上出来。”阮依依交待完后,与木根杨走到城隍庙的一个角落。那里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破烂椅子,阮依依坐上去时,都担心它们会随时塌烂。
阮依依刚医治完病人后,觉得有些累,她毫不介意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冷水一饮而尽。
木根杨面露赞许之色,他不动声色的重新将杯子倒满水,阮依依又连喝了三杯,才缓过劲来。
“木根叔,请你帮忙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最近宫里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据说是宫里要搞什么除夕晚宴,所以时常派人回娘家讨些主意,要些物什。”木根杨将这段时间观察所得的情报说了一遍后,最后提起了另一个消息:“婧贵妃身边有个从娘家带进宫的婢女吧,好象是叫……绡梅?”
阮依依见他卖关子,放下茶杯,看着木根杨,说:“是的。”
木根杨嘿嘿笑着,并不多言。阮依依知道他还是有些防着自己,也不介意。
乞丐帮自古就做着买卖情报的生意,否则,偌大的乞丐帮,每日都要吃喝拉撒,怎么可能维持下去。
阮依依先前只是同情那些乞丐觉得他们可怜才有所接触,买卖情报的事,是在她救治了乞丐之后,木根杨半是报恩半是拉生意的告诉了她。
阮依依被霍钦欺辱之后,就被一直被颜卿守着,随后又去了冰窖,有段时间没来乞丐帮。她从冰窖出来后,便找了个机会见了木根杨,请他找人守着将军府看着霍钦。
她一时想不出该如何让霍钦自食其果,所以,必要的情报可以让她知已知彼,才能象治病救人一样对症下药,一击即中。
阮依依以诚待人,她先说了些情报,让木根杨放心:“婧贵妃大约是想在晚宴上有些出彩的表现,但这些都需要银两。宫里每月例银都有数额,仅凭那些,连打点下人都不够。她想新置衣裳手饰,或者再弄些稀奇能令皇上欢心的礼物,都需要大量银两。绡梅是她娘家的人,派她出来置办,她才放心。”
“是的,阮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只要听到前面便知道后面的事。”木根杨真心赞扬她。
阮依依却笑了:“如果木根叔要告诉我的所谓有用的信息只是这个,那我可就要失望了。”
“在下何曾令阮姑娘失望过,就象阮姑娘对我们乞丐帮一样,也未令乞丐帮失望过。”木根杨笑道:“在下的消息,一定会令阮姑娘满意。”
阮依依正襟危坐,只等他的下文。
“霍家自从上次霍钦在青楼出事之后,便严令禁止他再入青楼。但霍钦乃是好色之徒,虽然霍老将军有令,但还是经常出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据说,将军府里的年轻婢女们,都被霍钦染指过,霍家了为不让他出去惹事,便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bCeR。
“哦。”阮依依有些失望,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用处不大。
“前些日子,绡梅回将军府传话要东西,被霍钦那畜生看见,他竟然对她下了手……不知这个消息,对阮姑娘有用没用?”
阮依依眼睛一亮,问:“属实?”
“属实!帮里的小乞丐狗蛋那日蹲在墙根处,隐约听到有哭声,就偷偷的爬上去看了,看得真真切切!”
阮依依愣了愣,无奈的摇摇头。绡梅虽只是宫女,但她跟着婧贵妃入宫了,只要年岁未满没有出宫,她就是皇上的女人。霍钦明明知道这点,却不顾忌身份的强占绡梅,万一这事让皇上知道,他们两个都不可能有好果子吃。
莫名的,阮依依觉得绡梅很可怜。
护卫又跑来催阮依依,她看看外面的天色暗了,也不做停留,起身告辞。
临走前,阮依依伸手从发髻上拿下一颗珍珠。
这珍珠原本是一对,是上次颜卿帮她束发时替她戴上的。阮依依很喜欢,所以每日戴在头上,舍不得换。
来城隍庙时,阮依依一心想着多买些干粮和药材给他们,所以没有预留银两。刚才听完木根杨的情报后,才意识到自己该出银子买这情报。
可是,手头上已经空了,全身上下,只有这对珍珠值钱。
阮依依舍不得将一对给他,只摘了一个,握在手里,略带不舍的递到木根杨面前:“这是酬劳,如果不够,下次我再带银子来。”
木根杨没有接,阮依依的迟疑他看在眼里,看得出来,阮依依很心疼这颗珍珠。
木根杨他绅士的笑笑,将珍珠推了回去,说:“阮姑娘带来的干粮药材以及出诊的费用,已经够买很多情报的,是乞丐帮欠阮姑娘的。”
阮依依将珍珠塞到他手里,豪气的说:“情报是情报,酬劳是酬劳,不能坏了规矩。大不了,我以后得了钱,再赎回来就是。”说完,将发髻上另一个珍珠取了下来,藏进衣袖里,笑道:“不值钱的玩意,还请帮主别嫌弃。”
木根杨见再推辞就显得矫情,只能收了那珍珠,再三保证自己不好好留着,准备下次再寻个理由还给她就是。
护卫又再次来催促阮依依快些回府,她见也没别的事,正要走,木根杨忽然叫住她:“阮姑娘,还有一事,不知道阮姑娘知否?”
“哦,你说。”
“乞丐帮近日一直守在将军府外,据报,另有一批人马也日夜守着,武功底子都不弱,似乎是国公府的人。”
阮依依想起齐浓儿的话,知道那些人是颜卿和项阳安排的,并不在意。
木根杨见她不吃惊,心想原来她也知晓,又笑道:“看来还是在下多心了。”
“不碍事,谢谢木根叔提醒。”阮依依忽然问他:“绡梅之事,不知道那天国公府的人知不知道?”
“应该……知道。”木根杨也拿不准,但他还是很肯定的说:“属下狗蛋来报时说过,当他爬在墙头偷看时,隐约看到树上有身影。因为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并未在意。如今细细想来,应该是国公府的探子。”
阮依依沉吟一声,又问:“绡梅之事,是哪日的事?”
“前两日。”
阮依依面色一沉,心里咒骂了霍钦无数句。
前两日,绡梅的臀伤才刚好,走路都不算特别利索,就赶紧的出来帮婧贵妃跑腿回将军府。霍钦竟然趁着绡梅有伤之时施暴,真是牲口。
今天在朝凤殿见到绡梅时,见她面色如常,若不是听到这个情报,阮依依绝对想不到,她刚被人欺负过。
阮依依忽然想起婧贵妃有意侧身的动作,她那么做,大约是想安慰绡梅吧。毕竟,是她亲弟弟了毁了绡梅的清白,设计让阮依依跪拜,多少能满足绡梅的虚荣心。
木根杨见阮依依一直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也不急。
阮依依又想了会,又细问了一句:“不知绡梅那时候……是真哭还是假哭?”
木根杨被问住了,只知道绡梅在哭才引起狗蛋的注意,所谓真哭还是假哭,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个层次。
木根杨立刻将那日听墙角的狗蛋唤来,让阮依依细问。
阮依依见那狗蛋是自己曾经医治过的十三、四岁的男孩,知道他很是机灵,身手敏捷,做事牢靠,对他得来的消息,又更加的信服了几分。
狗蛋跪在地上给阮依依嗑头,然后一五一十的把那天的情形说出来:“那日,属下听到有女子嘤嘤哭,觉得奇怪就爬上墙头去看。只见霍家小少爷搂着一个女子压在假山上,衣服未脱就做了苟且之事。那女子先是边喊痛边哭,后来又竟好象很享受。他们弄了一柱香时间就结束了,霍家小少爷还信誓旦旦的说等她出宫后就纳她为妾。那女子听到后破涕为笑,娇嗔几句后,又做了一回,才离开。”
阮依依恍然大悟,难怪今天在朝凤殿见到绡梅时没见她有半点悲戚之色,原来,她对霍钦并非毫无感觉。想想,以她的身份能嫁给霍钦也算是高攀,大约她也不想一辈子在宫里孤守青灯,不如趁早给自己铺好后路,找个良人。
只是,霍钦永远不可能是她的良人。
阮依依冷笑两声,并不多言,与木根扬客气两句后,便赶紧的往国公府赶。
刚进府,就远远的看到颜卿站在门口。
阮依依莫名的胸口一暖,跑了过去,直扑到他怀里,软软的喊了声:“师傅,依依想你。”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这道理,颜卿比阮依依更懂。这才隔了多久,阮依依就凭空来句想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会惹他生气的事。
颜卿下意识的要检查阮依依的身体,怕她受伤。阮依依知道颜卿最是细心,怕他会发现她发髻上少了珍珠,赶紧的搂着他的胳膊,一顿甜言蜜语,装憨撒娇,表现得特别的乖,也哄得颜卿心里各种舒坦。
颜卿见阮依依并无明显外伤,这才放心,然后伸手指指天边,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如果不是国公府的奴役们打着灯笼,整个府内都会是一片漆黑。
他也没有责怪她,只是缓慢平述道:“说三个时辰,你还当真就三个时辰。”
“人家给国公府撑脸面做善事,当然要不遗余力!”阮依依腼着脸往他身上蹭,摸着有些瘪的肚子,撒娇说道:“唔,人家出去一趟很辛苦呢,师傅,阮阮饿了。”
颜卿拍拍她的背,嘴角噙着笑意往里屋走。阮依依跟在身后,问身旁的管家:“陈叔,师傅他们吃了没有?”
“都没呢,就等小姐您。”
“哦,捡些精致的菜,送到清峰堂去。”阮依依自作主张,说道:“我和师傅师叔今晚就在清峰堂里吃。”
项阳刚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用膳,哗啦啦的见管家陈叔带了一群杂役小厮进来。男的扛着桌子椅子,快速的在清峰堂里摆了个圆桌,放了三把椅子,然后香瓜带着一群婢女,拎着食盒,三下五除二的摆满了一桌的饭菜,三副空碗筷,温了一壶酒后,悄悄离开。
再往外看,阮依依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随便捡了张椅子坐下,连筷子都不拿,就伸手抓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