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土豪-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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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太后,是他们从来未曾见过的。
“不是儿臣,是卫天真……”朱钽见了太后,气焰顿时就软了下来。
“男儿处世,要敢做敢当,你竟连这点骨气都没有?哀家有眼睛,自然会看,别把这黑锅都让卫小将军背了自己却置身事外,你那点花花肠子,哀家岂能瞧不明白?”太后将凤辇一停,径自走到了朱钽面前,朱钽十九岁,身量并不算矮,但站在太后面前,明明是比肩的高度,却莫明显得短了一截。气势上,便已输了一半。
“说儿臣让卫天真背黑锅,母后又何尝不是……”朱钽一脸怨恨,惊得背后四人同时出了一身冷汗,却见太后冷冷地一睨,缓缓地挥了挥手,竟是要左右都退下的意思。
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偌大的养心殿,转眼便只剩下母子两个,朱钽才发现,自己的龙袍已经被汗湿了,他壮起胆子,一脸傲然地瞪了太后一眼,却猛见太后冲上来,劈头盖脸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那一掌没留半分情面,响声清脆,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贱种,你还当着哀家的面揭短来了?当年是为一条死狗,如今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和你那不成器的亲娘一样,不知所谓!要不是哀家慈悲,你能当得了皇帝?誉王殿下?”太后往龙椅上一坐,十分舒坦地摸了摸椅背上的花纹,冷笑道,“你只不过是哀家养的一条狗!”
是啊,他是狗,他的命就跟小时候养的那条狗一样可悲。
他喜欢养小狗,可是太后不让,这狗儿明明是她让人宰了,可她却偏要说也是跟着卫小将军跑了,害他找卫天真打了一架。弄得差点兄弟反目,朋友都做不成。
后来,他喜欢慕丞雪,可是太后娘娘不喜欢,所以,慕丞雪便要嫁给个门不当户不对一身铜臭味的商人。科举前三甲是他御笔钦点,可也逃不过她的染指,谁让吏部尚书苏朗是当今太后的表弟呢?
从小到大,他喜欢什么,她便要毁去什么,乐此不疲。
只因为他是向太妃的孩子,是曾经的誉王。
“对,朕是一条狗,可是我那皇兄,本应贵为天子的皇兄,却是连猪狗都不如,你让要我当这个傀儡皇帝,无非是因为你自己的儿子是个白痴,呵呵,呵呵呵……这就是报应!报应!”
喜欢,却要装作不喜欢,正直,却要假作荒唐,他永远做不了慕太师眼中的好皇帝。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是皇帝。他是向太妃的长子,是当今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作者有话要说:
☆、洗脑
慕丞雪命人在描金居腾出一间最小的厢房,用来关押杠上花。
彤影带着几个小丫鬟,照慕丞雪的吩咐布置妥当。
小屋封窗,连一点光线也没漏进来。
地上凿出了几个像老鼠洞一样的排气孔,以供通风之用。
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案上笔墨纸砚齐全,却没配写字坐的椅子,要写几个字,还得站着。
马桶放在墙角,沤在屋里,进来就可以闻得见臭气。
杠上花被安置在这间特意准备的屋子里,除了没床没椅子,倒也没遭什么罪。
比起打板子、夹手指等严刑逼供,这已经算一份意外的温柔了。
杠上花起初还对慕丞雪有些忌惮,但看到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便立马回过点味来。
对啊,她已经不再是顾家的家奴,慕丞雪这个当家主母也已经没办法对她用刑,至于杀人罪名,只要她犟着嘴不说,谁也没有证据,就凭她这副我见犹怜的小模样,任谁也不会相信她会害死两个姐姐的罪魁祸首。而龙婆,就更不会相信了。
想通了这点,她便放松了警惕。
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太过自信,倒将主仆初见时的那份教训抛去了九霄云外。
这边厢,自从杠上花被禁足,龙婆就死赖在香洲不肯走,嚎丧似的哭声连观山院的儿郎们都能听得清楚,不知道原由的,还以为是顾家大过节地办白事呢。
佟氏和大媳妇蒋千水坐在厅里,同是头大如斗。
顾玉麟以前还不觉得龙婆难缠,可经过这件事,他便是彻底地服了她。
于是乎,龙婆哭了多久,他便围着慕丞雪转了多久。
“丞雪,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报官?或者,就此揭过?她毕竟不再是府上的人,没证没据的,只能由大理寺接下来……”大理寺接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杠上花会供出那把钗来,这不仅仅是杀人顶包的罪名。
唉。
顾玉麟急得转了两个圈,生怕彤影在屋里头对杠上花做出什么凶狠残暴的举动来。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一老一小耍起疯来,神仙也要忌它三分。
他这头急着冒火,完全不知如何是好,那头却见风花雪月四个丫头没心没肺地在小屋门前架了一桌马吊,叽叽喳喳地玩得正欢。
再看慕丞雪,该吃便吃,该喝便喝,好似一转身就把杠上花这事给忘了。
顾玉麟越发看不懂了。
莫非……贤妻自有妙计?
杠上花这鬼丫头精得很,拿把剑指着也未必能说真话,遑论是这样好吃好喝地待着?
这般客气周倒地笔墨伺候,真当这里是开诗社呢?
有那么一瞬,他也怀疑自家夫人的脑袋是不是给驴踢了,但时间一久,却又看出许多猫腻来。
风花雪月再加上彤影,五个人打四人马吊,桌旁永远没有围观的闲人,也就是说,她们五个人当中,总有一个人是去看着杠上花的,但看着她做什么呢?严刑逼供?却好像不是。
顾玉麟好奇地去看了几回,终有一日,对慕丞雪佩服得五体投地。
杠上花被禁足的这些天,没被吊打,也没有上夹棍之类的,显然慕丞雪对上私刑没兴趣。
她只让五个丫鬟轮流进去反复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从杠上花的生辰八字一直聊到胭脂水粉哪家强,总之一句话,就是不让她睡着。
每每困意袭来,轮值的丫鬟便给她点上一盏灯。
灯焰里撒一把盐椒,烧出烟,熏得杠上花涕泗俱下。
这时候也不问别的了,只让她招,握不住笔就帮她握着,捏着她的手写字。久了不写,站都站不下去,简直生不如死。
头两天,杠上花还能顶得住,但毕竟人不是铁打的。
饿几餐渴几回就能把人折腾死,这整日不让睡觉,还不得把人折腾疯了?
更绝的是,慕丞雪居然还叫顾醇去买了许多洋葱——洋葱抹眼皮,这滋味谁受得住?
顾玉麟哪能想到这样奇葩的逼供方式,一时半会真看傻眼了。
描金居里出了个小贼,却被安安静静好吃好喝地供着,不知情地还以为二少夫人的脑子不好使,知情的,却是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一径地讳莫若深。
慕丞雪不是善茬。要让杠上花开口,她可以有一千种方法,但她这回却偏偏选了个最“温柔”最“体贴”的样式。想想这盐椒洋葱抹在小丁丁上的感觉,顾玉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龙婆知道杠上花得了自己的真谛,是个惯会演戏的,可是她在香洲苦等了半天,也没听到自己女儿撒泼卖痴的哭声。花了银子托人去打听,都道是二少夫人仁善,鸡鸭鱼肉一点不吝啬地供着杠上花,只盼小花能迷途知返。
再富的宅院里,下人也还是下人,平日吃住有配额,鲜有吃得这样丰盛的,言语中的羡慕一点也不似作伪。
龙婆便有三分信。
但想起之前吃过慕丞雪的板子,她就纳罕了。
二少夫人那样的,也配称得上是仁慈?
啧,太阳还不打西边出来?
“这老姑娘平素就是个奸诈的,没准是被诓住了。”
龙婆越想越怕,一状告到了佟氏那里,佟氏却连半点也没听进去。
“两个媳妇都是我点头同意的,她们是什么性子,我岂会不知?大媳妇是出了名的仁和宽厚,老二屋里这个,样子是刻薄些,可掌了中馈那么久,也没见有哪个下人说句不好,怎么轮到你嘴上就尽是怪话?上次的教训还没够?”
佟氏明摆是不想管家里的琐事了,若不是看在昔日情份上,她也想马上轰人出门,碧水庵里那老尼已经够她吃一壶,偏还惹得个老奴来添乱,不是存心让她过不好年么?
婆婆不护媳妇这短,这婆婆就是不称职的,园子里没哪个下人敢说慕丞雪不好,那是因为敢说她不好的都被…干净利落地拿出去当礼物送人了。
一个家丁可卖三两银子,拿出去送人还算是称手的。
但这事只有慕丞雪做得出来,不管人家嫌弃不嫌弃,大小丫鬟挥手就送,扎眼的,不知事的,懒的,坏心眼的,全被弄走了,实在打发不掉的,全让牙婆去处置,一点犹疑也没有。
“可是老奴死了两个女儿……”
都是慕丞雪那嫁不出的老姑娘在作怪,若不是她硬要将杠上花撵出顾家的园子,她们家也不会落得这种田地,龙婆一抹帕子,就想扯开喉咙大哭。
可是半个音没发出来,先听见描金居里传来一声悲鸣。这声音能从描金居传到香洲来,可见其凄厉的程度,龙婆子一腿软,当场便给佟氏给跪趴下了。
“……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拿这支钗,我只是收钱,他们给了两百两银子……”也不知道慕丞雪使了什么法子,一向嘴硬的杠上花居然就这样招了。
顾玉麟连日在门边转悠,听到这平地一声惊雷,顿时急吼吼地探过头去瞧,却见杠上花高举着双手,状若疯妇,闭着眼睛一阵乱跑,迎面冲出了小屋,她慌不择路地一时没走稳,被绊倒在门槛处,额头磕在石阶上,顿时血流如注。但却顾不得抹去脸上的血迹,一路尖叫着跑出了描金居的大门。
彤影面无表情地跟在她身后走出来,手里持着一面通明透亮的镜子,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流雪和流风一左一右地追了两步,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这是要放她走的意思?顾玉麟有点明白了。
彤影将镜子往流风怀里一塞,一个箭步蹿上前去,冲着杠上花的背影不远不近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杠上花背影一顿,猛地捂住了脑袋仰天大叫起来:“我是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酷刑,居然吓得她连自己姓什名谁也不记得了。
顾玉麟本是抱着三分看热闹的心思冷脸旁观,突然被杠上花这么一吓,忍不住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冷不丁耳边一口凉气袭来,他“哇呀”一声大叫,同杠上花一模样地蹦起了三尺高,右手却被一只滑腻的小手握住了。
慕丞雪的眼底平静无波,似乎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感到意外。
“我故意放她走的,她不过是一枚小小棋子,吓唬吓唬,能说的就都说出来了。”她接过流风手里“邪门”的镜子,气定神闲地整了整发鬓,等到顾玉麟好奇地将脸贴上去,她才蓦地将镜子翻转,对着他的脸像照妖怪那样一照,笑嘻嘻地道,“相公,仔细看看这是谁?”
还会是谁?顾玉麟被那镜子折射出来的光芒唬住了,但顷刻又清醒过来,拍了拍胸口,他也像她一样笑嘻嘻地:“可不就是你上天入地英俊无双富得流油的相公大人?”
大言不惭。
慕丞雪抿起唇,将镜子又凑近了一点,柔声道:“再看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