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女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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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伯箫一行四人出了酒馆,向西往山上走去。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漫山遍野鲜花盛开,湖光山色,绿草成荫,让人心旷神怡。几个人游兴大盛,尤其是清止,一路上说笑不止。但是康伯箫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想起刚才清止出手砍掉那名大汉的胳膊,手法干净利落,甚至可以说的上狠辣,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看起来文弱寡言的义弟有如此好的身手,至于他功夫中那股凌厉果断,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几个人顺着上山的小路蜿蜒曲折地向前走,绕过一片小树林,山坡上一片红色杜鹃扑面而来,几个人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清止快步走到花丛中,她弯下身子轻轻嗅着花的香气,忍不住感叹道:“好美的花!”清止摘了一朵花,站起身放在自己的鼻子上轻轻地嗅着,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的苏凌雪,小女儿形态毕露。站在不远处的康伯箫,看着清止窈窕的身影,不禁呆了。
“康兄,你说这花是自己生长的,还是有人种在这里的呢?”清止转过身,恰好见康伯箫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她不禁脸一红,一扭身出了花丛,站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康伯箫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走到清止身后笑道:“谁知道这花是自己长得还是有人种的呢!只要花足够美就好。就像贤弟你,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你像一个谜,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父母又是何许人,是为了什么来到此地?也不知道你以什么为生?但是我知道贤弟是个不平凡的人,会成为我的良师挚友。”清止因为怕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她不敢和别人有过多交往,所以到现在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听了康伯箫一番肺腑之言,知道他是真心把自己当成好朋友,清止心中一阵感动。
和清止分手后,康伯箫和姚起赶回军营,走到帐篷外时就听到里面一阵杯盘破碎的声音。“我不吃!我就不吃!二哥肯定是事先知道我要来,躲出去故意不见我!他知道我会问他龙大哥的事情,他不想告诉我,我就知道是这样……”
康伯箫挥帐而入,他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怒道:“胡闹!军营重地,岂容你来撒野!”来人是康伯箫的妹妹伯萱公主,此刻她正坐在榻上哭闹,魏柯和姚起的妹妹姚如鸢无可奈何地站在她身侧。姚如鸢是伯萱公主的护卫,她像他哥哥一样寡言少语,但是却比她哥哥聪明机灵,也更加平易近人。其实她的长相和伯萱公主不相上下,甚至比伯萱公主还要美上几倍,但是为了不抢公主的风头,她几乎不怎么修饰自己,终日穿着一件黑色的护卫服,远远地站在穿的花枝招展的公主身后。
看见康伯箫,伯萱公主停止了哭闹,她跑过来抓住康伯箫的胳膊笑道:“二哥,你总算回来了,龙大哥在哪?他是不是来找过你?”
康伯箫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道:“伯萱,龙大哥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留在一个人身边的,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再说,你是公主,该留在宫中,不要动不动就往外跑。现在兵荒马乱,你要是出了事,要我怎么和父皇交代?”
如鸢听到这,急忙跪下道:“二皇子,请您不要怪罪公主,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规劝住自己的主子。”
康伯箫道:“如鸢,起来吧!伯萱的脾气我知道,这不怪你。”
如鸢站起身,一旁的魏柯悄声道:“真是哥哥傻妹妹呆!难道看不出二皇子根本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吗?你这一提醒,说不定反而想起要怪罪于你,真是表忠心都不知道挑时候。”一旁的姚起和如鸢不约而同地瞪着魏柯,魏柯本来就有点怕姚起和如鸢兄妹俩,他吐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伯萱道:“二哥肯定知道龙大哥的行踪,你快告诉我。我自己去找,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他。”
康伯箫说道:“龙大哥来无踪去无影,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去找绮蓝剑,近期是不会回来的。”
伯萱一呆,她问道:“绮蓝剑?”
康伯箫道:“对!绮蓝剑是龙大哥的家传宝剑,本来这把剑失踪了十年,十年来龙大哥一直都在打听这把剑的下落,直到最近才探听到一点消息。”
伯萱道:“找一把剑还不容易,你能指挥千军万马,派几个人出去打听一把剑的下落就好,亏你和龙大哥还是好兄弟,怎么这点忙都不帮呢?”
康伯箫无奈地说道:“不是我不帮,只是这找一把宝剑和行军打仗可不是一回事,再说,龙大哥不想让太多人介入这件事,更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绮蓝剑重现江湖,尤其是龙大哥的那个死对头,若是绮蓝剑落在他手里,只怕龙大哥亲自出手都不一定夺得回绮蓝剑。”
伯萱气呼呼地说道:“剑剑剑,龙大哥每天就知道剑,枉费我对他一片真心。我不管,我就要找到他。他去哪我就跟到哪!”说完伯萱就冲了出去。如鸢大声叫道:“公主!公主!”她随后跟着伯萱跑出了营帐。康伯箫叹了口气,他也忍不住想:“不知道龙大哥找到绮蓝剑了没有?”
大战之际,东郑和西驰两国的将士们个个摩拳擦掌,都准备在即将来临的大战中大显身手,以期可以借这个机会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西驰自上次战败之后一直都在积极地休整,努力弥补自己军队的不足,吸取战败的教训,经过将近三个月的休整,西驰国军队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康伯箫在正在操练的军士们中来回踱着步子,看着将士们整齐划一的动作,他满意地点点头。
大战来临的前一天,天气闷热异常,康伯箫心情有些烦躁地走出帐篷。突然,远处传来阵阵琴声,康伯箫会意一笑,他跑进竹林,纵身跃上一棵粗壮的竹子,果然看见竹林中一白衣人正醉心于自己的琴声里,对周围的一切好像毫无知觉。康伯箫玩心大起,他施展轻功,借着竹叶和竹枝悄无声息地在竹林上方飘然来到白衣人的身后,他落下地来,蹑手蹑脚地来到白衣人的跟前,他无声地笑了笑,当他的手刚要碰到白衣人的肩膀之时,白衣人身子一偏,伸出左手抓住了康伯箫的手腕,同时回转身,右手手掌外翻,袖口中一把短刀握在手中,刀尖正好抵在康伯箫胸口。
康伯箫心中一惊,他叫道:“贤弟!”白衣人正是廖清止。廖清止心中也是一惊,她急忙收手,短刀被她迅速收进了衣袖。
她笑道:“我还以为背后有人偷袭,原来是康兄。”
康伯箫笑道:“差点小命不保,下次可不敢跟你开玩笑了!”
廖清止歉然一笑,虽然隔着一层白色的面纱,但康伯箫仍然感觉得到那笑容绝美无比。康伯箫坐在琴前,他弹得正是廖清止刚才弹得曲子。廖清止心中一动,那曲子明明是自己刚刚作的,缘何康伯箫竟会弹奏?啊!原来如此,原来康伯箫也和自己一样对音乐有着天生惊人的记忆力和领悟能力,一般的曲子只要听一遍就可以记在心里。在廖清止听来,康伯箫的乐感比她还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听完一首曲子后,她总还会有几个地方弹得不是那么准确,康伯箫却可以把一首曲子弹得分毫不差!廖清止心中暗暗惊叹,更加视康伯箫为自己的知己。一曲弹完,两个人久久的不说话,相视而笑,眼神中都是对对方的赞赏和惺惺相惜,清止眼中还有一丝失落和难过,她禁不住想,要是康伯箫不是自己的对头那该多好!
“明日就是我西驰和东郑的最后之战了。我心中烦闷的很,唉!”康伯箫边说边站起身。
廖清止问道:“怎么?康兄对明日一战没有信心吗?”
康伯箫说道:“说句实话,我对明日一战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东郑统帅廖清止比他老爹的带兵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他自身武艺超群,明日一战,要胜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清止听到康伯箫由衷地夸赞自己,心中一阵高兴和骄傲,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开始在乎起康伯箫对自己的看法了。
清止笑着说道:“既然康兄没有胜东郑的把握,何不就此退兵,这样既可以避免西驰士兵做无谓的牺牲,也可以避免上林国百姓受战事困扰,这样岂不是一举多得?”
康伯箫冷笑一声道:“大丈夫死又何惧?怎能不战而退?没有休整三个月,等待了三个月,在将士们士气正旺的时候退兵的道理!东郑常年欺压上林国,是时候让东郑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廖清止道:“可是康兄怎么就知道是东郑欺压上林而不是西驰欺压上林呢?难道西驰就是真心诚意要帮助上林吗?西驰帮助上林怕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吧?”
康伯箫道:“贤弟何出此言?西驰帮助上林能有什么阴谋?”
清止道:“你大可以到上林的老百姓中去问,去看看你西驰国在上林国人民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的。”
康伯箫心想:缘何苏凌雪会这样替东郑说话,他和东郑到底是什么关系?心中疑惑归疑惑,康伯箫并没有说出口,而是哈哈笑道:“贤弟!你看,我本来是要找贤弟你弹琴论诗来排解排解我心中的烦恼的,咱们谈了这半天这个,我这不是排解烦恼,而是自己给自己找烦恼啊!”清止也笑,两人坐下饮酒弹琴,至晚方归。
第二日,两国军队相约在清泉山附近的一片空地上开战。军旗烈烈,初夏的风已经有了些燥热。东郑国将士们个个用白纱布捂住口鼻,康伯箫心中一阵疑惑,姚起和魏柯同样是一脸的疑惑,大家都不知道为何东郑国将士们为何会做这样的打扮。
魏柯问康伯箫道:“二皇子,他们都用白布捂住口鼻,这是为什么呢?属下实在是看不懂!”
康伯箫皱紧眉头,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都在对方那个戴着紫铜面具的统帅身上。对方戴着紫铜面具,即使这样闷热的天气里,也是像以前一样笔直地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仿佛外界的一切变化对他都不会产生影响。康伯箫觉得这样的人才可怕,因为你永远也看不透这样的人的心思,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他。康伯箫举起右手,向前一指,西驰国众将士叫喊着冲向东郑国一方的军队,只见廖清止手轻轻一挥,许多辆装满东西的手推车摆在了队伍前面,盖在车上的白布被掀开,原来是炒熟的辣椒面!
风本来就是吹向西驰国一方的,炒熟的辣椒面被大风吹起,漫天红色的辣椒面呛得西驰国将士们眼泪直流,士兵们不停地打着喷嚏,再加上天气闷热,辣椒面沾在汗濡的脸上刺痒异常,冲锋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因为东郑国将士们早就用白布捂住了口鼻,并且风是向着西驰国军队那边吹的,东郑国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康伯箫不停咳嗽着,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东郑国士兵们会用白布捂住口鼻了,他在心中暗骂东郑使用卑鄙伎俩的同时,心中也在暗暗佩服相处这个计策的人。泪眼朦胧里,他见戴着紫铜面具的廖清止骑着马向自己奔来。康伯箫奋起迎敌,漫天的辣椒面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但是戴着紫铜面具的廖清止却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康伯箫且战且退,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离开了那片空地。康伯箫眼睛睁不开,也不管要去什么地方,只是策马向前狂奔,廖清止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