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红颜宫心计:玉倾宫-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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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应浅浅一笑,我不知舒柳如今做何感想,但是一想到那夜她与旻昕相依的模样,再看她今日略有尴尬的笑容,以及方才一番话。家道中落,太后反对。一句漫不经心的话,却将我的所有略势道尽。
再看舒柳,虽说如今舒家依旧是小家,但是至少,比我这个罪臣之女来得好。
舒柳的笑,就如同她的的名字一样,舒展腰肢的柳枝,春风拂面,一阵暖意。
琉婴掩嘴轻笑,“舒柳当真越来越会说话了!”然后执了我的手,道:“你是不知道,我今日正好见到了姚婕妤,她那张脸哟,我瞧着,只怕肚子都要缩小了些呢!”
我扑哧一笑,道:“什么话!这肚子还能缩小的!”
“定是生了你的气了!”琉婴微微挑眉,“我实在不喜欢姚婕妤,总觉得她与当初的郭娴悦有几分相似。”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19)
舒柳点点头,道:“我虽然谈不上不喜欢,但是也确实没什么喜欢的。姚婕妤是采女,姐姐你不在的时候,姚婕妤就是作了一首《天净沙》,那时候正值战乱时期,皇上觉得十分应景,大加赞扬。不过姚婕妤本来也是天生丽质,又出自名门,虽说叶将军殁了,但是毕竟是殉国的。”
琉婴冷冷一哼,道:“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喜欢她那故作清高的做派,总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若是说容貌,她确实清雅,与子衿你也是不分伯仲,若论才情,我看子衿未见得比她差,不过子衿你低调,没显露出来吧了!老是一副大才女的高傲模样,在宫里头恐怕都是鼻孔朝天的了!我听闻上次她手下的那个甄坚仁还冒犯了你是么?”
我浅笑,道:“算不得什么,那甄坚仁不过是小人物,犯不着计较的。姚婕妤自有他的本事,我看旻昕对她也是喜爱得紧。”
“是呢。子衿你回来还好,皇上分了很多时间在你这儿。原来你不在的时候,皇上对她可谓夜夜专宠,一个月里有近二十日在她那儿些了的!你看这宫里的妃嫔,有多少个受过皇上这样的恩宠?一只手也数得过来。”琉婴有些愤愤道。
舒柳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轻抿了茶水,道:“虽然说姚婕妤如今盛宠,但是她与当初的郭娴悦却还是有些不同的,至少姚婕妤不似郭娴悦那般跋扈,不过是清高了些,或许皇上就是喜欢她这副模样呢。”
我不觉细看了舒柳,秀美的眉毛犹如柳叶般微微上挑,浓密的羽睫半掩,遮住璇玑般的眸子,虽然不是绝色的美人,却自有一派江南娟秀的气质,与黛芳仪有几分相似,但是却更加清丽,楚楚依人。
“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们不好乱说。”我淡笑道:“你们都来我这儿了,咱们就别说这些了,说些开心的事儿,或者出去走走也成。”
琉婴轻摆手,道:“这天气,虽说没下雪,方才看云也散了,该是出太阳了,但是终归是冷的,而且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看的?”
“诶,我听说宫里有座倚梅亭,四周都种了红梅,这天气,该是开得极好。”我道。
舒柳点点头,“我也曾听宫人说过,说是前两日才见过的,开得如火如荼,红艳艳的,很是好看!”
“当真?”我拉了拉琉婴的手,“我还就没出去走走了,不若就去倚梅亭看看吧!琉婴你原不是也喜梅的么?以前每年都要拉着我们跑到城外的梅林里看梅花呢!”
琉婴无奈的摇摇头,道:“你想去玩就直说,还拉我做借口。”
“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就走吧,不然待会儿都要用午膳了。”我笑道。
舒柳点点头,琉婴亦是答应。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20)
从留玉水苑到倚梅亭算不得很远,但是隔了两座宫殿,需要绕一绕,再加上倚梅亭也算是比较靠边的地方,而且据说有宫人被冻死在这儿,所以有些贵人怕沾染上不祥之物,就算倚梅亭的梅花开得再好,也不喜欢来。何况,宫里开梅花的并不止这一处。
倚梅亭当真是一个让人惊喜的地方。
白梅固然高雅动人,但是在一片白雪皑皑冰天雪地里,那白梅纵然千娇百媚也被隐藏在雪天里,而红梅却不同,火红深红的梅花,是雪落遮掩不住的芳华,如此绚烂,如此放肆,仿佛疯狂的呐喊舞蹈,是天地间最狂热的火焰。
我从未见过开得这般繁盛的梅花,凌寒傲骨,枝头雪垂,只是,那抹鲜亮的红色,近乎灼伤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贪婪的目光。
琉婴更是眼前一亮,露出痴迷沉醉的表情,好久才道:“当真是梅中的极品!这样艳丽的梅,与以往所见清高孤傲的梅又有些不同。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梅花是不是也有来历。”
“华小主应该听说过先帝为懿德太后种梅花之事吧,当年湘瑶皇贵妃宠冠六宫,她也极为喜梅,皇上便效仿先帝,在倚梅亭种下了这一片如火如荼的红梅。据说那时候,湘瑶皇贵妃才十二岁,与皇上自小青梅竹马。”一个清丽微冷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们三人齐齐回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紫蓝色金纹琉璃裙的女子,乌黑浓密的秀发松松的挽起一个髻,用一枝新采下的红梅作簪子固定住,雪肌轻盈,双颊带着淡淡的蜜色,一双秋瞳在浓密的睫毛下显得有些狭长,清高里透露淡淡的抚媚,眉间点了一点梅型花钿,是个绝色的女子。
宫中能将如今红的梅花带在头上,而且一点不显得艳俗的,反倒更显梅花清高孤傲的,也只有她姚婕妤一人了。
“嫔妾给姚婕妤请安。”舒柳微微作揖道。
姚婕妤微微一笑,道:“祺小主无需多礼。”
我与琉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舒柳给她请安是理所应当的,而我与琉婴位分皆在她之上,她见了我们,却不行礼,已是逾越不敬之举。
琉婴眉毛微挑,嘴角拉开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姚婕妤好兴致,这样冰天雪地的,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当真不容易。”
姚婕妤回应一个浅笑,微微福身,道:“华小主安好。”然后又微微扬起下巴,那似乎是她的一贯动作,一副清高的样子,纵然绝色清幽,却总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嫔妾听闻倚梅亭的梅花开得极好,嫔妾怀有身孕在飞霜殿待了好久,生闷得很。太医也说,嫔妾应当多走动走动,今日也是难得的晴雪,便出来看看,不想见到几位,扰了兴致。”
我微微顰蹙,看她嘴角似有若无的轻笑,淡淡的不屑,不禁注意她说的最后一句,究竟是谁扰了谁的兴致?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21)
琉婴显然认为她是说我们扰了她的兴致,眉头微皱,又松开,只是笑意中的讥讽更深,“早听闻姚婕妤是京城第一才女,而且是才貌双全,只是为人清高,难得一见,作品更是难得一得。看来姚婕妤的兴致还算高,不如就即兴赋诗一首吧?”
姚婕妤浅浅一笑,“华小主太看得起嫔妾了。”说着,她将目光转向我,道:“嫔妾听闻倾玉娘娘才情过人,在娘娘面前,嫔妾可是不敢班门弄斧的了。”
我一直未开口,如今姚婕妤直视着我,那目光可谓不善,嘲笑,鄙夷,憎恶。
想起当初我才回宫的时候,她直言不讳说会与我为敌,便是因为她的父亲,虽然不是我害死,但是我却是她父亲凶手一方的,况且我没有得到应有惩罚,她自然不悦。
她曾说过,要拿我来慰藉她爹的亡灵。
我对上她的目光,没有一丝逃避,我相信我眼里,也没有太多的波澜。
我不太想要与她为敌。
“姚妹妹说笑了,本宫那点文采,哪能与妹妹这第一才女相提并论呢。本宫年轻些的时候,有幸见过姚妹妹的点梅图,当真是活灵活现,那红梅泼墨给人一种灼目的耀眼,仿佛艳绝天下般的绝色,又在寒冬雪中孤傲而生。至于那首清歌赋,‘清扬一许动流年,乌丝花髻闺音绝’,虽然是闺词,却有一种与世相连的情节,那许流光荏苒流逝,反倒没有伤心之感,平添豁达。”
姚婕妤微微一愣,笑意更深,“娘娘谬赞了,嫔妾那时候年轻不懂事,随口之作罢了。”
我微微挑眉,心知她这一语其实是毫不吝啬的又抬高了自己,随口皆是惊艳之作。
“既然姚婕妤随口既是这样佳作,如今也算良辰美景,不若就作诗一首,想必娘娘不会介意的。”说着,琉婴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想要看戏。
我虽不想与之为敌,但是姚婕妤处处针对我,我也不可处处忍让才是,就连她手下的那些甄坚仁之类的都敢犯我,我实在不可太姑息。
于是又笑了笑,“琉婴说得是。毕竟这不可辜负美景,妹妹不必怜惜才情,本宫也是好奇得很。”我说着,顿了顿,“若是妹妹再拒绝,实在是太不给本宫面子了。”
姚婕妤依旧笑着,目光移开,轻扫一片白雪红梅,道:“白衣倾城点额媚,万顷晴光宫娇颜。”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犹如子夜流星,耀眼,“谁记当初舞梅衔,君意缱倦……凤凰劫。”
我一怔,凤凰劫?
是谁舞梅间,谁的劫?
第二十二章 情丝难断千般算(22)
“白衣倾城点额媚,万顷晴光宫娇颜。谁记当初舞梅衔,君意缱绻凤凰劫。”琉婴轻念,然后挑眉轻笑,“唉,本宫……有些失望呢。前面两句倒是应景,可是后面……本宫可不知道姚婕妤有在这倚梅亭里一舞倾城,又何来凤凰劫难之说?”说着,琉婴笑意更深,闪过一丝阴戾,“还有,这凤凰,究竟是姚婕妤,还是皇后?”
其实琉婴所言并无错,白衣倾城,指的是白雪,点额媚,一个“点”字显露红梅的形态,“媚”字写出梅花千娇百媚的姿态。至于后面两句……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又想到方才姚婕妤眼中的一丝狡黠,答案呼之欲出……
果然,姚婕妤并没有被琉婴那句“皇后”吓到,笑道:“华小主多心了,嫔妾也只是有感而发。方才嫔妾说过,这座倚梅亭是皇上为湘瑶皇贵妃所建,在这里一舞倾城的,自然是湘瑶皇贵妃,而凤凰,自然是指湘瑶皇贵妃。”
劫,自然也是指湘瑶皇贵妃之死。
都说是霓德妃害死湘瑶皇贵妃,而当初霓德妃也算是受宠,女人之间的战争……
琉婴脸色微变,冷哼一声,道:“姚婕妤想得倒是周全,知道的也真多。只是姚婕妤所言本该是禁言。”
确实,自从湘瑶皇贵妃殁了以后,旻昕就下令不准再提起。正是因为如此,倚梅亭才冷清了好久。
姚婕妤笑着,并没有马上答。
“想来姚小主不过感怀当初皇贵妃与皇上之间美好情愫,因这段真情殒落而可惜罢了,算不得犯禁罢。”一直未开口的舒柳低眉说道,声音虽小,却清清楚楚的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琉婴,还有姚婕妤都微微一怔,把目光转向舒柳。
舒柳并没有我预想中的无措表情,而是目光淡淡的,然后朝我们三人露出一个浅笑,“嫔妾也只是发表自己的见解而已,也不知道姚小主是不是这样想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我承认自己对舒柳不像对琉婴那样交心,况且我对琉婴也不是全盘托出,更遑论对舒柳的防备。但我始终是当她是自家姐妹,从未想过有一日将她划分开,只是,我不得不说,我越来越看不透舒柳了。
或许,她自有她的打算。
这让我想起当初新人承欢时,舒柳在宴会上成为侍寝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