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女法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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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歌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再度磕下头去,诚心诚意地道:“谢皇上圣恩!”
037章 皇帝的往事
出了皇宫,扬头看天,秋高气爽,空气中带着些微落叶的清香,莫言歌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忽然笑道:“来之前,我是真的以为我会死,没想到。。。。。。这么居然这么轻易就过关了。”
楚筝微笑着,神情淡然,哪里还有一丝一毫流泪的模样:“因为你刚好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莫言歌不解:“跟你说的那些话有关?”
“父皇做太子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奉旨离京,到乾州暗访当地官员的不法行径,不慎被人察觉,派人追杀。父皇身受重伤,昏倒在路旁,被一位路过的女子所救。在当地官员的搜查下,两人甘苦患难,同生共死,父皇伤好之后,就带着那女子一同回京,封为敏妃。那是父皇心底最爱的女子,只是,那女子生在民间,心中向往的是小户夫妻相互扶持的生活,尽管父皇对她宠爱异常,但后宫佳丽三千,每每令敏妃伤心。再后来,敏妃有了身孕,父皇很高兴,许诺说,如果生下男孩,就封他为太子。结果,因为,敏妃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孩子刚出生就死了。”
莫言歌微微皱眉:“是谁?”
“我的母妃跟外祖父。”楚筝淡淡地道,缓步而行,“父皇独宠敏妃,冷落母后,外祖父已经很是气恼,加上当时母妃也怀了我,更不可能容敏妃生下太子。此事虽做得隐秘,但毕竟瞒不过所有人,敏妃求父皇为她的孩子报仇,但当时,我的外祖父掌管吏部,户部,加封太师,门生众多,权势熏天,连父皇也不敢轻易得罪他,非但不能治罪,反而在母妃生产后封我为太子,封母妃为后。敏妃性情刚烈,受此打击,加上先前所中的慢性毒药,一病不起,就香消玉殒了。据说,敏妃对父皇怨恨至深,直至过世都不肯见父皇一面,遑论原宥。”
“所以,你才说那些话,勾起皇上对敏妃的回忆。可是,”莫言歌咬唇,“这样一来,皇上岂不是更怨恨你?”
“他本就怨恨我,多一份,少一分也没多少分别。”楚筝淡淡道,似乎全不在意,只是,握着折扇的手有些紧绷,泛着些微的青白,“他以为我不知知道这些,可惜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他心里恨极了我,急切地想废我,拿我治罪,为敏妃报仇。可惜,九弟太不成器,不堪大任,不然。。。。。。”他浅浅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楚筝,你毕竟是太子,如果皇上无故废黜,我跟朝里的重臣绝不会袖手旁观!”
“怎么个不会袖手旁观呢?”楚筝唇角微勾,乜眼道,“如果我要谋反篡位,你会起兵助我吗?”
莫言歌一怔,随即答道:“不会,我会助皇上清剿叛乱!”
“就知道会这样!”楚筝并不恼怒,相交五年,对莫言歌的倔强和耿直,他再清楚不过了。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纵然他二人相交深厚,父皇也不曾因此猜疑莫言歌。骁勇善战,耿直忠诚,有原则性,这样的臣子,只要稍有些为人君者的头脑,就该拉拢深交,而不是算计陷害,褫夺其权,所以,刚刚父皇才会对九弟流露出失望的模样。
莫言歌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又顿住了。
楚筝微微一笑,手搭在他的肩上,郑重道:“我明白的,言歌,只要我行事端正,你会用性命来保护我的,不知是因为我是楚筝,是景华王朝的太子,更因为我们是朋友!”
莫言歌释然而笑,握住他的手,重重地点点头。
“我想,经过这次事情,回府之后,你大概就要开始清理府邸跟黑松军了吧?放心,我会尽快撤回我的耳目,不让你为难!”
莫言歌一怔:“你怎么知道?”
楚筝淡淡而笑,转身继续前行:“虽然父皇没有治罪,但他已经伤了你的心了!”
莫言歌摇头失笑,转身跟上,道:“怪不得人家说你多智而近妖。有时候想想,你真的像妖怪,好像能够看透人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让人心底发毛。”
多智而近妖?楚筝淡淡一笑,他只是,只能用脑子来保护自己而已:“那你心底发毛吗?”
莫言歌摇头:“当然不!”
“俗话说的好,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楚筝赞叹地轻笑,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羡慕,“有人托我转告你,人的心可以很坚强,无论别人怎样伤害,都不会痛,不会气馁;但是,人心有时候也很脆弱,经不起自己在乎、信任的人一点点的伤害。所以,言歌,赶紧去找你的王妃,好好地跟她解释解释吧!”
说罢,飘飘一笑,翩然离去。
038章 提亲
慕晚晴为了躲避追杀,跳入流玉河,耳边听得那些大汉说着“快,我们分两队,分别往上下游追去”,知道有人追着她,不敢怠慢,捕捉着岸上的脚步声,忽快忽慢地游着,乘隙浮上水面换气。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意识有些模糊,知道自己饿了一天,体力不支,耳听得岸上寂寂,似乎到了极僻静的一处所在,大胆浮上水面一探,周围高墙林立,飞檐勾角,连着一片宅院,一望无际,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慕晚晴上岸,拧了衣服的水,走入那一片宅院之间,纵横转折,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急忙拐入一条僻静的小巷,扶着高墙,慢慢蹲了下来。头脑的昏沉越来越严重,意识也渐渐模糊,脑海中周周折折地浮现出无数人的面容,莫言歌,方静,江小凡,最后定格的是她的妈妈,她微笑着,向她伸出了双手。。。。。。
寂静中,忽然一阵马车声响起。
经过慕晚晴昏倒的弄巷时,车内之人忽然侧耳:“大安,什么声音?”
坐在车前驾车而行的侍卫左大安跳下马车,探头望去,答道:“公子,有个女人晕倒在这里!”
马车窗户处的帷幕掀开一角,露出一抹月白,玉刻般的容颜上,一双眼眸闪烁如星,既明亮又沉黯,既清晰又朦胧,夹杂着无数的矛盾,汇合成一种惊心动魄的艳色。他沉思了会儿,道:“带她上来吧!”
左大安抱了那女子过来,将她送上马车。
那女子意识已然昏沉,嘴唇却微微蠕动着,如梦呓般的地唱着一首曲子,声音低沉婉转,牵动人心的情绪,随着她百折千回。
“世上只有妈妈好。。。。。。”左大安听着,扬鞭架马,喃喃道,“好奇怪的歌词,妈妈。。。。。。只有青楼女子才管老鸨叫妈妈,难道她是青楼女子?还只有妈妈好。。。。。老鸨什么时候这么得人心了?”
公子:“。。。。。。”
※
昏沉中,慕晚晴隐约听到些许声音,却又听不清楚,想睁眼看,眼皮却有千斤重。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热流入喉,带着浓浓的中药苦味,她一时没受得住,一阵咳嗽,慢慢睁开眼来。
“呀,你醒了!”床边一个中年妇人惊喜地道,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慕晚晴疑惑地打量四周,房间不大,却很干净,青石地板,布质帷幕,都是深深的青色,显得质朴简约。
就在这时,窗外脚步声响起,却不是先前的中年妇人,而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眼神清澈,穿着藏青色印暗花的衣服,看起来倒是忠厚之人,只是,不知为何,脸似乎拉得有点长,不知道在不爽什么?
慕晚晴问道:“是你救了我吗?多谢了。”
“是公子救得你!”那人翻翻白眼,在床前端端正正地坐下,道,“我问你,你是不是青楼女子?”
慕晚晴刚刚还万里无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这人怎么问话的?顺口就回道:“青你个头,你才是青楼女子,你全家都是青楼女子!”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问得有些过了,也没恼,就是那张脸拉得越发长了,嘴噘得几乎能挂油瓶,一板一眼地道:“左大安,男,二十六岁,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身功夫,不通文字,如今在玉府给玉三公子做侍卫,月俸二十两,性格忠厚,无不良嗜好,尚未娶妻,——”
“等等啊!”慕晚晴越听越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道,“公子,你说的是什么啊?”
“我的基本情况。”那人,也就是左大安板着脸道,“现在该你了。”
“我?”慕晚晴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忽然醒悟,道,“哦,我叫慕晚晴,今年二。。。。。十七,也是父母双亡,略通文字,略通拳脚,呃,现今还没有什么工作,身无分文,性格吗,活泼开朗?乐观向上?。。。。。。”
左大安继续板着脸,道:“你对你未来的丈夫有什么要求?”
“啊?”慕晚晴睁大了眼,这越问越匪夷所思了吧?“呃,没什么特别的要求,顺眼,合心就好!”说着,一个劲地干笑,心中暗暗琢磨,没听说被人救了之后还有这么道程序啊?
“好吧,你家住什么地方?还有什么长辈?”左大安像是认命了似的,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改天就叫人上门提亲。”
“哦,我家住在——”慕晚晴顺口道,忽然反应过来,指着左大安,震惊得几乎难以成话,“提。。。。。。。。提提提提亲?!谁跟谁啊?”
左大安一脸嫌弃地道:“当然是你跟我。”
“你?”慕晚晴指指他,再低头看看自己,瞠目结舌,忽然非常不顾及病人身份地顿时一蹦三尺高,怒道,“提什么亲?谁要跟你成亲了?告诉你,虽然说你救了我,大恩大德,一时之间我是无以为报,可我还没说要以身相许呢?你这是逼良为。。。。。。逼良为婚!我是不会屈服的,再说,”她不情愿地道,“我已经成亲了。”
“你怒什么啊?你以为我——”左大安终于转头,看着慕晚晴,眼神发亮,“你说,你已经成亲了?”
“当然。”慕晚晴抚着发梢,自得地道,“像我这么美丽动人,温柔可爱的女孩,当然早就成亲了,不想某些人,都二十六岁了还没要。”虽然。。。。。。虽然那头大笨牛很可恨,虽然它很高兴有人能对她一见钟情,倾心不已,不过,哼哼,她慕晚晴吃软不吃硬,这样强逼为婚,她绝对会抵抗到底。
“你真的已经成亲了?”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左大安对她的暗讽置若罔闻,脸色一下子从酷寒严冬过渡为春暖花开,这下轮到他非常不顾及身份地一蹦三尺高,双手合十,笑脸如花地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老天爷作证,这不是我左大安不负责任,实在是她已经成亲,像我这样诚实忠厚的人,当然不能做棒打鸳鸯,断人婚姻的恶事啦!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嘛!”
说着,忽然白了慕晚晴一眼:“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担心了这半天?”
“你有问吗?”这回轮到慕晚晴拉长了脸,被人逼婚固然不爽,可是,见他这样甩脱自己好像请走瘟神一样,也没开心到哪去!“对了,你刚刚说负责任。。。。。。”她紧皱眉头,“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左大安连连摆手,笑脸如花,“我什么也没做过。”
“一定有,不然,你刚刚为什么说要提亲?”慕晚晴眉头越皱越紧,眼中凶光乍现,“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什么图谋不轨啊?”左大安撇撇嘴,道,“是马车咯到石头,一时不稳,让昏迷中的你突然摔了出来,我为了救你,结果,不小心。。。。。。不小心。。。。。。”他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慕晚晴的嘴,“。。。。。。嘴对嘴而已!不过,先说好,我完全是一片好心,绝对没有非礼的意思。再说,我不是要负责任了嘛?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