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猎鬼人-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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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木然,显然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已经让这个江湖老前辈感到心力交瘁,只是因为他觉得是自己欠我的,因为当初若是没有出手跟我一起处理那个魏先生的事情,现在的我也不会因此被那群人给缠住不放。我明白司徒心里想的,他认为这一切的起因是他请来魏先生师门的人,给了他严厉的惩戒,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他认为欠了我,我却不这么认为,反倒是我欠了他。
从路上一直到回到司徒家,我始终没有跟彩姐说过一句话。我其实很想安慰她,但是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她因为我而卷入这场原本跟她的生活本不该有交集的世界,这是我直到今天最为自责的一件事。到家以后,付韵妮陪着彩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然后彩姐提出她想要洗个澡,我点点头让付韵妮在浴室门口守着,乘着她洗澡的功夫,我和胡宗仁协助这司徒师傅,把先前我们住的那个房间重新驱了一次邪,直到各种探灵手段都不再找到任何鬼魂的踪迹为止。司徒甚至还在房间的窗台上和门背后都用红绳结了一张类似蜘蛛网的网子,他说这样一来,肯定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即便这个世界上满大街都是鬼,这个房间也绝对是最安全的。
尽管之前那只女鬼混进了屋子,但那只能说明司徒疏忽了,而不是他能力不够。我们回到客厅,我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彩姐卸下心中的恐惧,重新回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她洗完澡出来了。我战战兢兢的告诉她,房间已经被我们重新清理过了,现在很安全了,要不你还是回屋里床上去休息下吧。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很怕鬼的人,却在我说完这番话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对大伙说了声我去睡一会以后,就进了房间关了门。她的举动异常,这让我非常担心。说好听点,她就好像是强烈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故意想要让我放心却恰恰效果相反,说难听点,她好像被吓得精神有些恍惚了。
于是我跟着进屋去,看见她已经睡上了床,背对着房间门,湿漉漉的头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蜷缩着身体,杯子盖住了半个脑袋。我走到她跟前,蹲下看着她的脸,心里想要说点什么,却有怎么都开不了头,只能抓着她的手,来回在我的手心里搓着。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看着我,因为杯子的边缘挡住了她的嘴巴和半个鼻梁,她看上去像是一个蒙面人,却让人心疼得要死。她也看着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挣脱我握住的她的手,把手伸到我的脸上,然后用手捏住我的耳垂说,我没事,你忙去吧。这段时间我看你好累啊,耳垂都变得没什么肉了。
彩姐平时在家的时候,就最喜欢捏我的耳垂玩。当然,她偶尔还会把我的耳朵当成风扇档位来扭,不过那一般都是我干了什么蠢事的时候才会发生。我曾经警告过她,不要老是玩弄我的耳垂,问她有没有考虑过我耳垂的感受?而且耳朵常常被人摸来摸去,到了冬天很容易长冻疮的,而且耳根子也会越来越软。我想她永远都不会改掉这个习惯,因为我真的觉得我的耳朵越来越软了。
原本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却被彩姐这一句简单关心的话,感动到不行。于是我一把抱住她对她说,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一直呆在房间里看着她睡着后,才出了客厅。客厅里,胡宗仁和付韵妮正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吵得面红耳赤,胡宗仁嘴巴比较不给力,骂来骂去都只有几句“死女人、哈堂客”一类的字眼,付韵妮的词汇却是丰富多了,我多年前曾经领教过东北人民的骂功,只不过重庆女人撒起泼来,也堪称无敌了。我没兴趣去知道他们俩因为什么而争吵,只是我看司徒坐在一旁眼里闪烁着看热闹的那种光芒,我就这的一定又是什么很弱的事情。于是我没有理他们,绕过他们身边,坐到了司徒对面。我对司徒师傅说,我们来把今天的事情稍微梳理一下吧。司徒师傅说,好。然后冲胡宗仁喊道,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聊一聊?付韵妮歪着脑袋叉着腰,正满脸不爽的看着胡宗仁,胡宗仁则指了指付韵妮说,叔叔今天先放过你,哪天真把叔叔惹毛了我一定要把你卖到越南去。
大家围坐在一起后,司徒问我,媳妇还好吗?我说没事了,睡着了。他点点头,然后把我们今天在白象街找到的小铁盒拿了出来,对我们说,大伙今天都看到那两个女鬼了,按照我的分析哈,它昨天晚上在手机里给我们传递的信息,要我们去救她,就一定是在指找回她的遗骨了。只是因为我们找到以后,或许是疏忽大意了,没有想办法把遗骨进行封存,这样就导致她大概觉得我们要对她的骨头做什么,而且突然的现身,应该不是要来故意吓我们,起码到目前为止,她的出现只是吓到了我们大家几次,还没有对我们任何人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吧?说完他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说,当然你媳妇那个除外。我问司徒,你所谓的把骨头封存是个什么意思,他说在他们道家,尤其是在解放以前和古时候,常常都会替人处理那种尸体骨骸不全而造成的闹鬼事件,很多鬼魂对尘世有所留恋,而留恋的东西包括生前喜爱的东西,或者是深爱的人,这些都很容易造成一个让它留下来的理由。而它留下来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动了它的私有物品,例如骨骸。
司徒解释说,在几十年前,全国大部分的人死后,都会选择土葬或是其他葬法,因为那个时候火葬这样的技术并没用得到普及。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所以有钱的人家会修剪豪华墓穴,穷苦人家会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甚至连棺材也不买,连墓碑都不刻。但是古时候虽然也偶有鬼事的发生,却远远不如如今这样高发的频率,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们三人一起摇摇头,样子很像拨浪鼓。司徒说,因为现在凡是有土地的地方,就会有大规模的工程,今天挖了这里,明天就挖那里,这挖来挖去的,难免就挖到一些死人。要知道,任何一个城市原本都是从穷苦之地开始的,有些时间久远的,或者是想得开的,没有记挂的,自己也就消散了,即便是鬼魂也没有办法跟开发者的铁马抗衡。而也有不少是因为自己的遗骸被胡乱捣动,甚至统一收集起来丢进江河,或碾成粉末,这对亡魂是极大的刺激。司徒指着胡宗仁的鼻子说,你试想一下,假若有一天你在路上高高兴兴的走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向你迎面走来,二话不说抱着你的头就开始挖你的鼻孔,你是什么心情?胡宗仁大声说,那怎么行!我非揍死他不可!司徒于是两手一摊,表示道理就这么简单。胡宗仁这样火爆的人,今后他死了我一定亲自给他送行,要是他变成了鬼,估计这世界要乱了套。
司徒说,所以我现在觉得,你们身上的那个女鬼的出现,原本是付强计划好的一件事,是他率先动了那个女人的骸骨,然后再藏了一根指骨在我们今天去的那个地方,星位是廉贞,代表着囚禁,我们取出来,事实上算是把这女鬼给彻底释放了出来,而那女鬼昨晚说的救救她,不是要我们把她救走然后超度,而是救她出这个牢笼,也就是说,直到今天,我们的每一步都依然被付强算计着。
我和胡宗仁不由自主的同时望向了付韵妮,付韵妮脸上却闪烁着一种对父亲的骄傲。你骄傲个屁你老爹把老子给害惨了,早晚我要挑起胡宗仁来揍你一顿。
司徒说,那只草编的蟋蟀我暂时还没想得很明白,不过我估计这只具象化的蟋蟀实则是在代表这某种阴暗的东西,因为蟋蟀是生活在草堆和岩石缝里的,在同大小的昆虫当中,它的力量是出奇的大,所以我不知道这只蟋蟀守在指骨边,是不是在代表着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们看到的那个女鬼,将会发生一种形体上的变化了。我赶紧问他,应该是什么样的变化,司徒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如果所谓的囚禁被释放开来不是指她将会重新变成一个个体的话,那估计会变成更多,多到没有数量。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今天我撒米之前,床上的那个女鬼是靠在你媳妇身上的了。
我心里大惊,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本来两个就够让我头疼的了,如果再分身为很多个的话,恐怕不用魏成刚来拿我的命,我自己都没活下去的勇气了。我抓鬼十三年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鬼,激起过我如今这种程度的恐惧。胡宗仁说,那还不简单吗?我们晚上开了房门照照相就知道了,司徒扁着嘴摇摇头,那意思是孩子你太天真了。他说,难道你们没有发觉,虽然我们破阵的节奏和难度在渐渐降低,但是那个女鬼出现的频率和手段却越来越多了吗?甚至还弄断了我的牛骨符,这说明什么,说明它的力量已经是在越来越大了,直至此刻我已经猜到,付强所设下的这个七星大阵,他早就知道我们要破阵,但是他却从来不想法子来过问打听我们破阵的顺序,是因为他一早就明白,我们每破掉一个,那个女鬼的能力就会强大一分,如果七星的顺序最后才是天枢位的话,恐怕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他从最初就主动给了你们俩线索,让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破了天玑,就是算好了要一开始就让鬼跟着你们。
听到这里,我突然心烦。于是愤怒的点燃一根烟,问司徒说,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先让我去破天玑?若是我们最后才破了天玑和天枢的话,那我不是马上就完蛋了吗?司徒说,他就是要你活着,只有通过了他最后要摆的**,你才能跟哪个姓魏的换命,你死早了,他反倒叫做失败了。
我沉默不语,大概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就好像在玩电子游戏,付强给我们设定的关卡越来越有难度,而我若从头再玩,就会觉得前面的都是小儿科,轻松过关了。循序渐进的好处在于让我明白了更多事,也会把我锻炼得越来越坚强。于是我问司徒,那接下来怎么办?开阳和摇光两个星位必然也是一个局,还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司徒说,当然要,不过我们可能要改改方式了。这是一个陷阱,毫无疑问,但我们不但要朝里面跳,拿了里面的东西,还要给他捣捣乱,起码搞些让他想不到的东西进去。司徒冲胡宗仁说,你去把笔和纸拿来,我们把之前找到的这五个盒子里的东西,列一个清单,然后我们把顺序打乱,除了女鬼身体部分的东西以外,我们重新装回盒子里,然后等会我们就出发,把身体部分连同其中一个盒子放回埋骨的地方去,其他的几个被我们破了的星位也都重新塞个盒子回去,明天我们去开阳位找到的盒子,就放到后面要去摇光位去,打乱它们的顺序,也多少能给魏成刚制造点麻烦。
我点点头,我也同意他的做法。凭什么我要让人无止境的玩我,这回老子也要玩玩人了。司徒师傅让付韵妮下午在我们出去的时候在家里照顾好彩姐,我们三个人分头走,只要赶在天黑以前回来就没问题了。付韵妮答应了。当下我和司徒就开始整理和分装那些找到的东西,胡宗仁和付韵妮则在厨房煮面给大家吃。两人在席上跟着我听司徒侃侃而谈了许久,这会又开始拌嘴,若不是胡宗仁是我的好哥们,我真有心让这两朵奇葩在一起。
下午出门后,我们三个人分开走,我直接去了白天去过的望龙门美华洋行,因为那地方不算远,家里还有